哦,是的,今天就是星期六!

当两个人完全证实了这一点的时候,他们的脊背上刷地冒出了冷汗。

华鲁要在星期六杀死雪媛!

看看表,这时已过了下午三点,从时间上看还来得及。侯小波扶着张凡的肩膀站起来,很深沉的样子。

“不行,我必须马上给桑伯伯打电话,但愿他在。你有IC卡么。”

张凡摸出一张卡递给侯小波:“简单点儿,卡上的钱马上就用完了。”

侯小波没理他,径直走到门侧那插卡电话前。但是很遗憾,桑楚不在。侯小波返回来,随即又去拨了一遍电话,桑楚的确不在家。

这个老家伙,关键的时候……

他问张凡怎么办,张凡想想说:“给你舅舅去个电话,问问他看没看见桑大爷。”

于是侯小波又往分局舅舅那儿打了个电话。令人愤怒的是,舅舅居然也不在。接电话是个粗嗓门儿的女的,蛮横极了。侯小波知道那女的姓崔。

“不行,咱们只有自己想主意了。”侯小波用征询的目光望着张凡,“你觉不觉得这事挺刺激的。”

张凡道:“你是说……咱们俩去?”

“对,咱俩。”

张凡望望窗外,又看看墙上的钟表,然后盯着侯小波的脸:“去倒是可以,但是关键的时候你小子别拉稀。”

“只要你不拉稀。”侯小波看出张凡有几分不好意思承认的犹豫,“谁拉稀谁不是人。”

张凡咽了口唾沫,开始翻口袋里的零钱。侯小波问他干什么,他说去天苑居要坐长途车的,莫非走着去!侯小波便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胶鞋里得到的钱票子。

他们没有马上走,因为这时候感觉上还早,太阳也过于大了。他们分析了几遍那封信,得不出肯定或者否定的结论。也就是所谓的真假难辨。又研究了一下写信人的手段,感到极其难以理解。换句话说,那人如果真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桑楚,绕这么大弯子简直太没必要了。

不过那信上说了:为什么使用这种办法,是有原因的,恕我保密。

“喂,猴子!”张凡突然悟出了什么似的,“我猜出来了,哈哈,肯定是这样——我觉得这个人本身就对他信里说的事情拿不谁,对不对。如果是铁定的事情,他早就打报警电话了。所以说,他对这事并没有把握,怕直接通知桑楚引出误会。”

“不是误会,”侯小波道,“谎报军情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可是我觉得不是你说的那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具体的我说不出来,但是你别忘了,这事和我不能脱离——你明白么,这事到底是通过我当中间人的。你想想看。”

张凡站起来:“想不出来,想不出来。我去趟厕所,然后咱们出发。”

他们出发的时候恐怕是太阳最毒的时候,热得人恨不得骂人。去城北方向的天苑居,这附近没有车站,于是两个人一人一瓶冰镇矿泉水一路走了下去。走到车站的时候天居然开始阴了,空气闷闷得令人窒息。

看看表,竟然快五点了。

侯小波把矿泉水瓶奋力地扔到马路的那一边,接下来就听见张凡说话了:“嗨,猴子,咱们还去么?”

侯小波料定张凡要打退堂鼓的,果然。他一方面为自己的判断如神而高兴,一方面也在犹豫去还是算了。因为这个时间去,到了地方差不多也快天黑了。

“去,干吗不去!”说出来的话依然挺硬,“杀人就是要赶天黑,去早了反倒没意思。”

张凡嘿嘿笑了:“听上去好象你要杀人似的。”

“不是我,是华鲁!”侯小波挥舞着拳头。

张凡继续笑:“感觉上好象真有那么回事儿似的。我至今保持怀疑。”

正说着,长途车来了。

可能由于天阴的缘故,赶到的时候,天越发暗了下来,仿佛要下雨似的。两个人孤儿般东看西看,觉得这一带的建筑群都差不多,费了好大劲儿才找到那个天苑居。好家伙,真是一片不小的地盘,记得信上写的是601。他们向着最北端走去。

突然间,就听侯小波哦了一声,张凡顺他的目光看去,立刻也怔住了。就见前头不远的地方停着两三辆警车,有警察在走动,显然是出事了!

好象就是最北端的那栋楼!

刹那间,侯小波的心如同断了线的秤砣似地坠入深渊。预感告诉他,信上所说的那个案子真的发生了。

扭头看时,就见张凡的脸也如同白纸一样,显然他也明白了。两个人往一起靠了靠,仿佛为了互相壮胆。

想不到,做梦也想不到!

怎么回这样呢?事情居然这样出现了,太出乎意料啦。他们往那里摸索过去,随即便看见老桑楚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那里。

“桑大爷!”张凡不由自主地大声喊了出来。

这一声喊根本没用,桑大爷不知道为什么事在和一个年轻警察嚷嚷。那年轻警察往这边指,桑大爷便看见了他们俩,但依然不停地和那年轻警察嚷嚷。直到年轻警察得了令似地跑去,桑大爷才朝他们勾了勾手指头。

侯小波明白了为什么找不到桑伯伯,因为桑伯伯出现场了。见鬼的是,双方似乎撞在同一件案子上了。

“人死了么,桑伯伯!”侯小波奔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愣冲冲的,没头没尾。

桑楚没说话,几乎连表情都没有。他就那么默默地看着两个孩子。这目光立刻把两个孩子看慌了,以为自己作了什么错事。一向胆大的张凡甚至下意识地把侯小波往后揪了揪,用身子挡着他。

老桑楚默默地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着。然后在一个花池的边沿上坐了下来。

“猜的不错的话,那个男中音又来电话了。”

桑楚毕竟是桑楚,一句废话都没有,开口便直插要害。侯小波咽了口唾沫,上前一步道:“嗯,是。”

这时,他按照最通常的规律,以为桑伯伯回问:那个人说了什么?

但是不,桑楚不是这么问的。

桑楚问:“我想知道那人这次搞了个什么把戏。妈妈的,这个人一定有毛病!”

侯小波忙不迭地掏出那封信递上去,不敢吭气。

老桑楚借着暗淡的天光把那封信看了一遍,再次骂了一句妈妈的。他微微仰起头来,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然后扔掉烟头踩灭了。

“你们俩来,看看这个人。”

他们跟着老桑楚往六号楼走去。这片楼还没有住满,有许多房子空着,因此显得空空荡荡,人气很稀薄。六号楼再往北,就是空旷未开发的区域了。有些警察在四周勘察着,楼梯上也是警察。两个孩子因为跟在桑楚的屁股后头,所以没人问他们什么。走到601室门口,老桑楚突然回过头问:“谁怕见死人?”

事实上两个人都怕,但这种时候不会有谁承认的。老桑楚一摆手指:“进来。噢,注意,不要碰任何东西!”

有几个警察在忙,猛的看不出有多少间房子。总之这是个大单元。房子还没有装修,基本保持着空房的样子,家具有简单的几样,厨房味有一点点。桑楚一指进门的左手那间:“在这儿。”

门口的警察让开些,两个孩子走进来。

一个很难听的声音从侯小波的嗓子眼儿里挤了出来,他真是惊住了。因为死的并不是一个女学生,而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他认识,因为他在香山见过,那个瘸腿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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