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温姆西勋爵在家吗?”

男佣迅速地打量了一下这位来访者,没有任何东西能逃出他敏锐的目光,从那人恐惧的眼神到那双体面的中产阶级的长靴。然后他微微低头,恭敬地说:“如果您愿意坐下来的话,我可以去询问一下主人是否有空。我该如何向主人通报呢,先生?”

“高男先生。”

“谁呀,邦特?”温姆西说,“高男先生?这倒有点让人为难。他看起来怎么样?”

“主人,如果我可以用文雅一点的词来形容的话,仿佛是上帝的正义之犬正在追逐他,也就是说,他看来已经走投无路了,主人。”

“可能你说对了。但是,如果有一条地狱的罪恶之犬正在附近逗留的话,我是不会感到惊讶的。邦特,你往窗外看看。”

“是的,主人——我看不见有人,但我有一个清楚的印象,那就是当我给高男先生开门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下面的楼梯上有脚步声。”

“很有可能。是啊,这是不可避免的。让他进来吧。”

“好的,主人。”

那个年轻人走了进来,温姆西起身相迎。

“晚上好,高男先生。”

“我来这儿,”高男刚要开口,又停了下来,“彼得勋爵——布莱登——看在上帝的分儿上,你究竟是哪一个?”

“两者都是。”温姆西严肃地说,“你不想坐下来吗?”

“谢谢,我宁愿……我不想……我来……”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我真的认为你最好还是坐下来,喝点什么东西。”

高男的双腿好像是屈服了,他没再拒绝坐了下来。

“我不在的时候,”温姆西一边给高男倒了杯烈性威士忌一边问道,“威福莱茨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

“威福莱茨?”

“不说也无妨。我这样问只是想向你表明我的确是布莱登。这样直截了当不是更好吗?”

“当然好。很抱歉出丑了,我来这儿找你——”

“你是来试探我对你的事情知道多少吗?”

“是的——不是。我来这儿是因为再也无法忍受了。我来是要告诉你事情的全部经过。”

“等一等。首先,我必须先向你说明一点。这件事情已不需要我再插手了,明白吗?事实上,我不认为你还有多少可以告诉我的事情。游戏已经结束了,老兄。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因为我想你的日子也一定非常艰难。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高男面无血色。他没再谢绝又喝了一杯,然后说道:“唉,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哦,我的天哪!”他的脸紧紧地埋在手中。温姆西走到窗前,浏览了一下夏日黄昏里皮卡迪利大街苍白的路灯。“我是个十足的混蛋。”高男说。

“我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温姆西说,“我非常抱歉,老兄。”

他走了回来,站在那里俯视着高男。

“好啦,”他说,“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对我说。但是如果你想要那么做的话,我想让你明白即使你说了对你也不会有什么两样。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想把事情说出来的话,我想对你本人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影响。”

“我愿意告诉你,”高男说,“我想你能理解。无论如何,我明白事情已经全结束了。”他停顿了一下,“我想知道,是什么把你引入这件事情的?”

“是维克托·迪安的信。记得吗?那封他威胁要写给皮姆的信。我想他让你看过那封信。”

“这个卑鄙小人。是的,他让我看了。他没有把信销毁吗?”

“不,他没有销毁。”

“我明白了。那么,我最好从头说起。事情发生在两年前,当时我手头缺钱而且又想结婚。还有,我当时一直在赌马上输钱,所以日子过得不太如意。一天,我在餐馆里遇到一个人。”

“哪家餐馆?”

高男说出了名字。“他是个中年人,样子长得很普通。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但是我们当时开始谈这谈那,还有手头多么的不宽裕等等,等等,而且我偶然地提到了我工作的地方。听到这个,他好像思考了一会儿,并且问了我一大堆的问题。问我广告是怎样做出来的以及如何见报,等等这类的问题,还问我能否提前知道标题是什么。我回答说当然能,我说有一些客户我非常了解,像纽莱斯,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然后他又提到了晨星报的半双版广告,问我什么时候能知道那个标题。我说星期二下午。然后他就突然问我是否想每年多挣一千英镑。我就问:‘想不想?告诉我怎么挣。’于是他就说出了他的想法。听起来毫无害处。依他所说,至多那只能是个非常明显的肮脏骗局,但不是犯罪。他说如果每周二能让他知道本周五标题的首字母的话,我就能得到优厚的报酬。当然,我故意说泄密的严重后果等等之类的话,他就把报酬开到了一千二百镑。这听起来非常诱人,而我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那会给我带来什么后果。所以,我就说我愿意做。于是我们约定了密码——”

“这我都知道,”温姆西说,“密码别出心裁而且简单。我认为他告诉你的那个地址只是一个临时通信地址。”

“是的。真的吗?我去看过一次。是个烟草店。”

温姆西点了点头。“我也去过那里。按你的理解,那还不完全是一个临时地址。对于这个特殊的要求,那个人没告诉你是什么原因吗?”

“是的,他告诉我了,而且还说在那之后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他说他喜欢同他的朋友们为了这事儿或是那事儿打赌,而他的主意是赌每周广告标题的首字母——”

“噢,我明白了,这样他就能随时拿一个确定的事实去打赌。这似乎有可能,而且算不上是犯罪,而且也是一个让你保密的充分理由。是这样吗?”

“是的。我竟然信以为真……我当时困难极了……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想我应该猜到那应该另有原因,但我不想去猜。此外,起初我还以为那只是个玩笑,但是那并没有什么风险。于是我就寄出了头两封密码信,而两个星期后我竟真的收到了五十英镑。我当时欠债很多,所以我就把它花了。后来——唉,我没有勇气停下来不干。”

“是啊,我想那肯定会很难。”

“难?你不知道,布莱登——温姆西——你不知道没有钱花是什么滋味。皮姆公司的报酬一点也不高,所以很多人想出去找份儿更好的工作,但他们都不敢。在皮姆公司很安稳——他们既仁慈又体面,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解雇你的——但你只能靠那点收入过日子,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竞争是激烈的,你要结婚,要买房子和家具,还必须还得起分期付款,而且你也没有钱供你一两个月什么也不干只是去找新工作。你只能不停地做下去,这让你痛心疾首,一蹶不振。所以我就继续下去了。当然,我一直都希望我能攒些钱摆脱困境。但是我的妻子病啦,或这事或那事,我除了花了我的全部薪水之外还花了史密斯给我的钱。然后不知是怎么回事,迪安这个卑鄙小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以告诉你。”温姆西说,然后告诉了他经过。

“我明白了。是的,他开始威逼我了。开始他要跟我五五分,后来他又变本加厉了。更可怕的是,如果他要出卖我的话,我就会失去我的工作还有史密斯的钱,而且事情变得越来越糟。我妻子快要生产了,而我还拖欠着个人所得税,而且我想正是由于这一切好像都绝望透顶了,所以我才跟瓦瓦索尔小姐鬼混在一起。当然了,那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后来有一天,我觉得无法再忍受下去,就告诉迪安说我想洗手不干了,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而直到那时,他才告诉我真相,告诉我协助毒品走私至少要服十二年的劳役。”

“卑鄙,”温姆西说,“非常卑鄙。可是,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作为污点证人去揭发整个内幕吗?”

“没有,起初没想过。当时我很害怕,根本无法正确地思考。而且即使我那样做了的话,也会有很大的麻烦。不过,后来我的确考虑过那么做,并且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迪安。然后他就告诉我他要先下手,并给我看了他要寄给皮姆的那封信。那会彻底毁了我,我求他推迟一两个星期,让我好好想想。那封信究竟怎么样了?”

“他妹妹在他的遗物里发现了它并把它交给了皮姆,而皮姆通过一个朋友雇用了我去调查。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原以为这里面没有什么,但我还是接受了这个工作以丰富经验。”

高男点了点头。

“是啊,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经验。希望你没有像我一样付出那么沉重的代价。我找不到出路——”

他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温姆西。

“或许最好由我来告诉你后来发生的事情。”温姆西说,“你反复考虑,并且决定维克托·迪安是个卑鄙的恶棍,即使他死了对这个世界而言也算不上什么损失。有一天,威德波恩来到办公室,不停地哧哧笑着,因为约翰逊夫人逮住了红毛乔在班上玩儿弹弓,她没收了弹弓并放到了她的办公桌里。你很清楚无论投掷什么,你都是一个百发百中的神投手——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能够从板球场地的另一端用球把三柱门打开花——于是你意识到当一个人走下那座铁楼梯时,从天窗里射杀他会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如果突然袭击没能致他于死地,那么摔下来也能摔死的,这很值得一试。”

“这么说,你什么都知道了?”

“基本上。在午餐时间你用约翰逊夫人的钥匙打开了抽屉并偷走了弹弓,然后你就每天练几次射击。你应该知道有一次你落下了一小块河卵石。”

“我知道,在我找到它之前有人来了。”

“是的,嗯。然后,要把迪安除掉的日子终于到了——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所有的天窗都开着。你先在楼里东走西逛,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在事发的关键时刻你在哪里,然后你上了屋顶。顺便问一下,你是如何确定迪安会在那个时刻从铁楼梯走下去呢?呃,对了,还有那个圣甲虫,用这个甲虫形饰物做凶器是个绝好的主意,因为如果有人发现了,他们也会自然想到那是在他从楼梯上摔下来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午饭后我在迪安的办公桌上看到了那个圣甲虫,我知道他经常把它放在那儿。我房间里有一份儿阿特拉斯时报。我借口让威德波恩到票证部那里去取些东西,然后在办公室给迪安打了个电话。我说我是在大会议室替汉金先生打的电话,问迪安先生能不能下来谈一谈克兰斯莱广告的事情,并顺便到我办公室把阿特拉斯时报也拿下来。当他去找时报的时候,我偷走了圣甲虫并悄悄地上到了屋顶。我知道找时报会耽搁他一点儿时间,因为我把他藏在一堆文件的下面了,而且我知道他肯定会走铁楼梯,因为那是从我房间到会议室最近的路线。事实上,当时事情并没像我所预料的那样发展,因为他根本就没那么走。我想肯定是在拿到时报之后他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取别的东西了,当然了,这只是猜测。不管怎样,他还是过来了,当他走到第四个台阶时我通过天窗射中了他。”

“你怎么知道应该伤在哪个部位才能致命呢?”

“非常巧合的是,我有一个弟弟死于意外伤害,他是被高尔夫球击中了那个部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到大英博物馆查书考证了一下。很明显迪安还摔断了脖子,这个我没料到。我一直躲在屋顶上直到慌乱结束,然后我悄悄地从楼梯上下来。当然,一个人也没碰到。他们都围着尸体寻找死因。当我知道我成功了之后,我并不担心。我很高兴,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事情没被查出来的话,现在我也不担心。”

“对此我表示同情。”温姆西说。

“他们还让我捐了一先令为这个卑鄙畜牲买花圈。”

高男笑道,“实际上我愿意出二十个先令,甚至是二十英镑……后来你来了……我什么都没怀疑……直到你开始谈论弹弓……后来我非常害怕,我就……我就……”

“我们暂且不说这个,”温姆西说,“但是当你发现你杀错了人时你大吃一惊。我认为是你在寻找帕梅拉·迪安的信件时意识到了这一点。”

“是的。我认识她的笔迹——我在迪安房间里见过——我还认得她的信纸。我确实在打探是否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或者只是胡乱猜测——我应该这样做,不是吗?当我看到那封信时,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儿。还有威利斯——他告诉我你和帕梅拉·迪安关系密切。我想那封信可能让你知道我和迪安的事了,说实话,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然后,当我发现自己错了后,我非常害怕,而且不想再做了。”

“我一直在等你动手,可是后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开始认为那根

本就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那时你是否知道另一件事也是我干的呢?”

“我不知道是你,你是几个嫌疑人之一。但在为纽莱斯事件争吵和那五十英镑之后——”

高男抬起头,脸上露出腼腆而又短暂的一笑。

“知道吗?”他说,“我这个人非常粗心,而且从始至终都表现得非常没用。那些信——我万不该从办公室把它们寄出去。”

“是不该,还有那把弹弓。你应该花些功夫自己做一把。一个没有指纹的弹弓是很不正常的。”

“的确如此,恐怕每一件事我都做得很糟糕,甚至连一个简单的谋杀都做不好。温姆西——这件事有多少会被公开?全都公开吗?甚至包括那个女孩瓦瓦索尔?……”

“这个!”温姆西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说,“别提那个女孩瓦瓦索尔。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自己很无赖。忘了吧,还记得我说过你不用谢我。”

“你确实说过,但你的话让我害怕极了,因为它听起来你好像就是这个意思。那时我才知道你调查弹弓的事情并不是意外。但是直到那场可恶的板球比赛我才知道你究竟是谁。”

“那时我大意了。但是那个该死的家伙西蒙兹用球击中了我胳膊上的麻筋,激怒了我。你当时没有被我那轰动的逮捕场面所蒙蔽吗?”

“呃,是的,我是被骗了。我相信了那件事,并且对老天表达了我最诚挚的感谢。我以为我已经解脱了。”

“那么,今天晚上是什么驱使你到我这里来的?”

“是米特亚迪小姐。昨晚她找到了我。她说最开始的时候她就认为你和布莱登是同一个人,但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她说布莱登肯定会向警方揭发我争取减刑,所以我最好及时逃走。”

“她这样说的?这是米特亚迪小姐说的?你的意思是说她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但她不知道纽莱斯广告的事情,只知道迪安的事情。”

“我的天哪!”温姆西与生俱来的傲气此刻已荡然无存。“可是上帝,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猜的。她说曾经有一次她看到我盯着迪安,而我并不知道她在场——显然迪安曾向她透露过什么。而且她一直认为迪安的死有些蹊跷。她说她决定保持中立。但你被捕之后她认为你才是更大的骗子。她可以接受彼特·温姆西勋爵所作的正当调查,但不能接受用告密以求自保的卑鄙小人布莱登的调查。她是个奇怪的女人。”

“是很奇怪。最好我还是不再想这件事了,不是吗?她好像对整个的事情都能泰然处之。”

“是的。还有,她理解迪安。迪安曾试图敲诈她,为了一个男人或是别的什么。你不认为有这样的事情,是吗?”

高男天真地说,“她说,这也算不得什么事儿,但是这种事情老皮姆是非常鄙视的。”

“那后来呢?”温姆西感到很有趣。

“她告诉他他想说就说,她不在乎。我多希望我当时也能那样做。温姆西——这件事情还要再等多久?我一直备受煎熬——我一直想去自首——我——我的妻子——为什么在此之前我没有被捕呢?”

“他们一直在等待。”温姆西说。他陷入了深思,他的思绪同时在追朔着两件事。“你看,和这个贩毒集团比起来你的案子真的并不重要。一旦你被捕了,他们就会停止他们的肮脏勾当,而我们并不想让他们停止。恐怕你就像一只被拴住的小山羊,留下来以诱惑老虎上钩。”

自始至终他都在等待电话铃声响起,那会通知他牡鹿酒吧的行动是否取得了成功。一旦逮捕了那些人,这个集团也就瓦解了,大街上那个危险的盯梢人也就不再是什么危险了,只能自顾逃命去了,而高男也可以回家去面对正在等待他的命运。但是,如果他现在走的话……

“要等到什么时候?”高男迫切地问道,“什么时候?”

“今晚。”

“温姆西——你一直对我不错——告诉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真的,还有我的妻子和孩子,这会影响到她们的一生。我真该死!你不能给我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吗?”

“你是逃不出这个国家的。”

“如果我是孤身一人的话我就去自首了。老实说,我会的。”

“还有一个办法。”

“我知道,我已经考虑过了。我想那就是——”他停下来突然笑了,“那是私立学校的解决办法。我——是的——好吧。不过,他们很难给这个写出标题来,是吗?‘丹伯顿私立学校毕业生自杀’,这不会有什么新闻价值。妈的!有什么关系呢。我会向他们展示丹伯顿人也和伊顿人一样有勇气。为什么不呢?”

“好样的,”温姆西说,“干一杯。祝你好运!”

他干了那杯酒站了起来。

“听着!”他说,“我认为还有个办法。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对你的妻子和孩子会有很大的不同。”

“什么办法?”高男急切地问。

“对所有这一切,他们不必了解什么。什么都不会了解。别人也不会知道,如果你能照我说的做。”

“我的上帝,温姆西!你究竟在说什么?快点告诉我。我什么都做。”

“但他不会救你的命。”

“没关系。快告诉我。”

“现在回家。”温姆西说,“步行回家,别走太快,而且不要回头看。”

高男凝视着温姆西,他面无血色,连嘴唇都白得像一张纸。

“我想,我明白……很好。”

“那么,快点吧。”温姆西说。他伸出了手。

“晚安,祝你好运!”

“谢谢,晚安。”

透过窗户,温姆西看着他走了出去,上了皮卡迪利大街,并快速地向海德公园走去。他看到一个身影从另一个门道里闪了出来,并跟上了他。

“——从这里走向死亡——愿上帝宽恕你的灵魂。”

半个小时之后电话铃响了。

“一网打尽!”帕克高兴地说,“我先让他们把货运进了城,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运输的吗?伪装成旅行赠品——用那种带封闭货箱的小汽车,四周都拉上了窗帘。”

“那么,他们就是在那里把毒品分装成小包的。”

“是的,我们看着目标走进牡鹿酒吧,随即我们扣留了摩托艇和汽车,然后我们就盯住了酒吧,等着这帮家伙一个一个地往我们布好的陷阱里跳。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哦,顺便提一下——他们的暗号,我们早该想到这一点的,只要是和纽莱斯有关的东西就行。有些人拿着登了纽莱斯广告的晨星报,有些人则直接说‘纽莱斯,精神食粮’。有一个人则干脆在口袋里装了一瓶纽莱斯,而另外一个则把它记在了购物单上,等等。一个非常有创意的家伙竟然提起了一些关于赛狗新赛场的事情。太简单了,不是吗?”

“这刚好能解释海科特·庞臣上一次的经历。”

“海科特——?噢,那个记者呀。是的。他当时身上肯定有一份晨星报。当然了,我们还抓到了卡明斯那个老家伙。结果证明他实际上就是整个贩毒集团的首要人物。一抓住他,他也就不得不说出了实情,这个阴险卑鄙的家伙。把蒙特埃推到火车下的那名医生也是其中的一员——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确切信息,而且我们还掌握了蒙特埃藏钱的地方。他租了个保险箱,我想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钥匙。另外,他在迈德威利还养了个女人。整个行动非常令人满意。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你调查的凶杀案的凶手,他叫什么名字,抓到他就锦上添花了。”

“会的,”温姆西说,声音含着一丝的苦楚,“一定会的。”

“怎么了?听起来你有点不高兴。等我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今晚不去了,”温姆西说,“我不太想去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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