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自己打扮成一个黑人,什么也不要问。”“掘墓者”约恩斯如此吩咐,“你会找到,你需要的每一样东西——化妆品、衣服和钱。别担心那些染料,可以洗掉。”

他把灯光开得更亮一些,然后和“棺材桶子”埃德走了出去,锁上了身后的门。爱丽丝找到镜子后就忙开了。

“棺材桶子”埃德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他觉得爱丽丝不会大声嚷嚷,或者用别的方法引起别人的注意,但还是想确认一下。此时,她肯定正忙着打扮自己。

于是他上了楼,等“掘墓者”约恩斯拿来拘留所的钥匙,两人便一起走进拘留所,逐一审视那些阴沉着脸的犯人,直到发现了一个长得很像爱丽丝的年轻女人——劳特丝·格林。

他们填了一张提审劳特丝·格林的卡片,然后把她带到了楼下的“鸽笼”门外。

“你们想要干什么?”劳特丝·格林激动地抗议道,“我已经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了。”

“我们喜欢你。”“棺材桶子”埃德阴笑着说。

“那你可要付我钱!……”劳特丝·格林大声说,“我可从来不和陌生人上床,除非给我钱。”

“棺材桶子”埃德被劳特丝·格林那扭捏作态的腔调,顿时吓了一跳。

“我们从现在起就不是陌生人了。”“棺材桶子”埃德笑着说。

“棺材桶子”埃德站在外面,听劳特丝·格林给他解释,为什么埃德仍然是个陌生人;“掘墓者”约恩斯则进去带出爱丽丝。她已经打扮好了,一个穿着廉价的红色衣服、体态轻盈的黑种女人。

“这可恶的凉鞋太大了。”爱丽丝抱怨道。

“注意言行举止,要表现得高贵些。”“掘墓者”约恩斯警告她说,“你是一名女教友,叫劳特丝·格林,你想回非洲去。”

“我的天哪!……”爱丽丝叫道。

“掘墓者”约恩斯把爱丽丝带出来,走过真正的劳特丝·格林的身边;“棺材桶子”埃德把真正的劳特丝·格林带到里面。

“我们现在会把你,送回拘留所里去,待会儿等警官叫劳特丝·格林时,你就跟着他出来。”“掘墓者”约恩斯交代道,“一路上别说话。”

“那不难。”爱丽丝点头说。

“棺材桶子”埃德把真正的劳特丝·格林锁进屋里,然后,他跟她说要去拿钱,便和“掘墓者”约恩斯一起出去了。他们来到局长办公室,让他签署带劳特丝·格林出去审讯的许可令,因为她是“回归非洲运动”的重要成员。

“她看到那天晚上,被抢的那个女人,究竟上哪儿去了,但是她不知道门牌号。”“掘墓者”约恩斯笑着解释道,“或许她还看到了劫匪。”

局长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诡计,但是,他对抢劫案没什么兴趣,他只想抓到迪克·欧玛利牧师。

局长不得不做出答复:“好!……”他怒气冲冲地说,“我会让人把劳特丝·格林带来,你们可以待会儿,来我办公室把劳特丝带走。但是,请不要忘了你们的任务。”

“都是一码事,”“掘墓者”约恩斯自信满满地说,“这是她的记录。”说完,他递给局长那张刚写好的卡片。

他们接着去见了首席狱警。

“我们还想再提审劳特丝·格林,如果她还不交代,我们想关她一段时间。”“掘墓者”约恩斯对监狱负责警察说,“我们会安排好的,她不会伤害到自己,如果有人听到她的尖叫,不用着急,她不会受到伤害的。”

“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也不想知道。”狱警说。

“好吧。”“掘墓者”约恩斯说完,就转身下去,站在了拘留所外面。

当他们看到狱警把冒充劳特丝·格林的爱丽丝,带到局长办公室后,马上下楼,带出真正的劳特丝·格林,把她送回拘留所。

“你们就一直让我等着。”爱丽丝抱怨道。

“你还想怎样?”“棺材桶子”埃德怒气冲冲地说。

他们回到局长办公室,把爱丽丝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一路走出了分局,钻进车里一溜烟走了。

“现在轮到我们自己做主了。”“棺材桶子”埃德得意地说。

“是啊,我们跳进了火坑。”“掘墓者”约恩斯赞同道。

“妹妹,你想在哪儿下车?”“棺材桶子”埃德问坐在汽车后座上的黑人女子。

“路口。”爱丽丝冷淡地说。

“在哪个路口?”

“任何一个路口都行。”

他们把车停在第七大道和第一百二十五街,交汇的人行道上,正对着特里萨旅馆。他们想让这个街区,所有的线人都看到,劳特丝·格林从他们的车里钻了出来。他们知道没有一个人能认出她来,但是,他们想让她显眼一些,以防万一。

“你要做的是,”“棺材桶子”埃德转过脸来,对爱丽丝说道,“如果你和迪克·欧玛利牧师取得了联系……”

“如果我和迪克联系?”爱丽丝打断他问道。

“棺材桶子”埃德看了爱丽丝一会儿,对她说:“别因为我们放了你,就想耍花样。两边讨好的后果也一样。”

爱丽丝没有说话。“棺材桶子”埃德继续说道:“当你和迪克联系时,告诉他,你知道那包棉花在哪儿。”

“什么?!……”爱丽丝惊叫起来。

“那包棉花,让他等着。”“棺材桶子”埃德点头说,“一旦你有了他的地址,就和我们取得联系。”

“你确定是说一包棉花?”她怀疑地问。

“是的,就是一包棉花。”“棺材桶子”埃德严肃地说。

“那么,我怎么和你们联系?”

“打这两个号码中的任意一个都行。”“棺材桶子”埃德给了爱丽丝,他们两个家里的电话号码,“如果我们不在,就留下号码,我们会给你打回去的。”

“真他妈的麻烦。”爱丽丝抱怨着说。

“好吧,这样……”“棺材桶子”埃德挥了挥手“半个小时后打过来,说你是阿比·盖尔,然后你就会收到一个号码,并知道可以在哪儿,和我们进行联络。”

“掘墓者”约恩斯嘟嚷着:“埃德,你在给我们制造麻烦。”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棺材桶子”埃德不耐烦地说。

“掘墓者”约恩斯想了一会儿,摇起了头,“不,没有!……”他承认道。

“好吧,再见。”爱丽丝说完,又压低声音加了一句,“黑鬼们。”然后下了车,沿着第一百二十五街往东走了。

“掘墓者”约恩斯把车子,缓缓开进了第七大道的车流中,向北前进。爱丽丝在联合烟草商店前,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他们的车,直到看不见了。商店旁边的一面墙边,设有五个电话亭。爱丽丝飞快地钻进一个,拨了一个号码。

一个谨慎的声音应道:“福尔摩斯无线电修理店。”

“我找福尔摩斯先生。”爱丽丝说。

“您是谁?”电话那头问。

“我是他的妻子,我刚回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经过伪装的声音说:“亲爱的,你在哪儿啊?”

“我早外面。”爱丽丝说。

“你是怎么出来的?”电话那头问。

“你真的想知道吗?”爱丽丝心想;但是,她的嘴上还是大声说道:“你想不想买一包棉花?”

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派司机去接你。”

“别转移话题,”爱丽丝笑着说,“我正在和你谈一笔棉花交易。”

“只要不去和死亡做交易。”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可怕的警告。

爱丽丝挂断了电话。一边在外面走着,一边仔细打量起这条街。车子并排停在街道两边,穿越市区的车流,从三区桥涌来,再从第一百二十五街的收费口,流向西侧的高速公路——逆向的车流也是这样。那辆黑色福特,看起来和别的车子,没有什么不同。车子空着,好像停了很长时间。

爱丽丝没有看到,停在另一条街上的双色雪佛兰。当她又开始往前走时,已经有人在跟踪她了。

“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开着他们的警车——那辆在哈莱姆区颇为有名的,加大马力的黑色小轿车——驶进了位于第一百五十五街的一个院子。他们把车放在那里修理,然后,他们走到地铁站,乘地铁来到第五十九街和百老汇路交汇处的哥伦布环岛。

两位黑人侦探往北走到哥伦布大道上,满是当铺和二手衣服店的那个路段,钻进凯兹当铺,买了一副黑色的太阳眼镜和帽子。“掘墓者”约恩斯选了一顶名为“运动家”的方格帽,“棺材桶子”埃德则选了一顶红色的宽檐迷彩帽,就像战争期间,工程队队员戴的那种。再从店里出来时,他们看起来就像,哈莱姆区的两个混混或瘾君子。

两位警察走到百老汇路,找到一家汽车出租公司,选了一辆上面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小型货车。这家出租公司原本不相信他们,直到他们交了一大笔押金。代理人拿过钱来,咧嘴笑了,认为他们是哈莱姆区的骗子。

“这辆老爷车还能跑吗?”“掘墓者”约恩斯问。

“当然还能跑!……”代理人宣称,“凯迪拉克都没它快。”

“真他妈的太棒了!……”“棺材桶子”埃德激动地拍手说,“如果我有一辆凯迪拉克,也会给它让道的。”

他们钻进车里,开回城去。

“这回我明白了,为什么在吸毒者的眼里,这个世界会如此模糊不清。”“掘墓者”约恩斯悲愤地说。

“可惜没有什么化妆品,能够把我们变成白人,真是太糟糕了。”

“我还记得加拿大·李曾经化妆成一个白人,在百老汇演出莎士比亚的剧。如果加拿大·李能够化妆得像个白人,肯定咱们也能。”

修理厂的修理工都没有认出他们,直到“掘墓者”约恩斯亮出了他的警察证件。

“看来我有些多虑了。看到你们过来时,我还赶紧锁上了保险箱。”

“这样很好,”“掘墓者”约恩斯肯定地说,“你很难预先知道,这种小型货车里会出来什么人。”

“谁说不是呢?”修理工笑着说。

他们让他把警车里的对讲机,暂时装到货车上。“棺材桶子”埃德花了五十五分钟,才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但是,他的妻子告诉他,没有叫艾比·盖尔的女人,给她或斯特拉打过电话,不过,分局倒是每半小时打来一次。

“你只要告诉他们,你不知道我们在哪儿就行了。”“棺材桶子”埃德交代老婆说,“而且这也是事实。”

当他们从修理厂出来的时候,已经能够接所有警察的电话了。似乎所有警车,都接到了和他们联系的命令,让他们马上回警察局去。那些警车同时受命——如果碰到一个身材苗条、穿红色衣服、名叫劳特丝·格林的黑人女子,就把她给带回来。

“棺材桶子”埃德哈哈地笑了:“我想,这时候那个浅肤色的女孩子,一定把染料洗掉了,因为她讨厌黑皮肤。”

“她也不会穿那件廉价的红色衣服了。”“掘墓者”约恩斯遗憾地说。

两位黑人侦探驱车前往,位于第一百二十五街和公园大道交汇处的白玫瑰酒吧。车子最终经过第一百二十五街车站,停在一辆雪佛兰轿车后面。

厄尼坐在酒吧外面,那个擦皮鞋的摊位前,面对着公园。头顶的凉棚上写着:美国大众擦鞋。两个上了年纪的白人,正在给两个黑人擦鞋。街对面,车站入口处的两根立柱之间,还有另一个擦鞋摊,它的凉棚上写着:神父擦鞋。那里有两位黑人老头,正在给白人擦鞋。

“工作中的民主。”“棺材桶子”埃德笑着说。

“一直贯彻到脚下。”“掘墓者”约恩斯接着说。

“脚下的民主。”“棺材桶子”埃德补充了一句。

厄尼看到他们走进了酒吧,但是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认出了他们。他们站在吧台前,像两只猫想喝点儿冷的东西,润润干哑的喉咙,他们要了啤酒。

没过一会儿,厄尼进来了,挤到吧台前面,站在他们旁边。他也要了一瓶啤酒。白人酒保在他面前,放下了一个打开的酒瓶和一只杯子。

厄尼倒酒时看也不看,一些酒溅到了“掘墓者”约恩斯的手上。他转过身来说:“对不起,我没有看到。”

“正如他们的墓碑上,写着的那几个字。”“掘墓者”约恩斯遗憾地说。

厄尼笑了,他说:“她在比莉·贝利家,第一百一十五街。”他压低声音说。

“别太在意,孩子,我只是开个玩笑。”“掘墓者”约恩斯大声地说,“继续吧。”

酒保正好经过。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继续?……他寻思着,继续什么?尽管他一直在哈莱姆工作,但还是一直没有学会,这些黑人的语言。

“掘墓者”约恩斯和“棺材桶子”埃德喝完了他们的酒,又要了两杯,而厄尼喝完他的酒,就转身出去了。

“棺材桶子”埃德用酒吧的电话,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有艾比·盖尔的电话,分局还是时不时地打过来。酒保在一边偷偷地听着,但是,“棺材桶子”埃德一句话也不说。最后他终于说了句:“继续吧。”酒保突然大悟——两个疯子!接着,他想要证实自己的观点似的,继续盯着眼前这两个人看。

第二轮酒他们喝了一半,就放下了酒杯,出了店门、转过街角,坐回到他们的车上。

“如果我们能在电话上,装一个窃听器就好了。”“棺材桶子”埃德笑着说。

“她不会从那儿打电话的,”“掘墓者”约恩斯摇头说,“她很聪明,不会这么做。”

“我只是希望,她别他妈的太聪明,最后把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了。”“棺材桶子”埃德愤怒地说。

爱丽丝叩响那扇刷着黑、黄两色油漆的门时,比莉·贝利正一个人待着,她听到敲门声赶忙过去,打开还扣着铁链的门。

比莉·贝利穿着一条宽松的雪纺绸休闲裤,里面是一条镶着蕾丝边的紧身裤子;上身穿一件长袖白色雪纺绸的短上衣,袖口配有蓝绿色的扣子——里面应该就没有穿衣服了。她那瘦长的双脚赤裸着,指甲被涂成了红色。她总是化着妆,看起来就像苏丹后宫里,最受宠爱的妃子。

比莉·贝利从门缝里看到,一个黑得很奇怪的女人,穿得像个刚刚下班的女仆。她眨了眨眼:“你走错门了。”

“是我啊!……”爱丽丝说。

比莉·贝利瞪大了眼睛问:“‘我’是谁?听起来好像是我认识的什么人,但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任何人。”

“我是爱丽丝。”

比莉·贝利仔细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我的天呐,你看起来就像是吃剩的爆米花。”比莉激动地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快点儿让我进去。”爱丽丝说得很快,“我知道我什么样。”

比莉·贝利迅速地摘下了铁链,仍旧歇斯底里地大笑着。等爱丽丝进来后,她又挂上了铁链。

看着爱丽丝迅速地跑向浴室,比莉·贝利突然叫起来:“我在报纸上看到你被关起来了。”然后跟在她后面,也跑了迸去。

爱丽丝已经坐到了镜子前面,正往脸上涂卸妆乳。这时比莉·贝利进来了。

“现在出来了,正如你所见。”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比莉·贝利坐在浴缸沿上问,“谁保护你?……报纸上说你举报了迪克·奥哈瑞,而现在他逃出来了。”

爱丽丝拽过一条干净的毛巾,开始疯狂地擦脸,她担心黑色的染料会洗不掉。这时黄色的皮肤露出来了,她确信染料能够洗掉,不再那么焦虑了。

“那些魔鬼!……”爱丽丝愤怒地说,“他们想让我帮他们,找到迪克。”

比莉·贝利看起来非常吃惊:“你不会这么干的。”她大叫。爱丽丝已经脱掉了那套廉价的红色衣服。

“不这么做才怪呢!……”她说。

比莉·贝利吃惊地跳了起来:“天哪,我可不会帮助你!……”她说,“我一直很喜欢迪克·奥哈瑞。”

“你可以得到他,亲爱的。”爱丽丝甜甜地笑了,剥下了莱尔线长筒袜,开始着急地洗掉身上的黑色染料。

比莉·贝利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把衣服扔在浴缸边,用挑剔的眼光,看着爱丽丝赤裸的身体。

“你一定挨打了,亲爱的。你看起来像被三个能吃人的家伙强奸过。”

“那是不小心碰的。”爱丽丝小声嘟囔着,在脸上又涂了一遍卸妆乳。

“给你,用这个。”比莉·贝利递给她一个小瓶子,“那瓶是香奈儿,用它洗染料太浪费,用这个效果最好。”

爱丽丝什么也没说,接过那个瓶子,继续抹她的脸、脖子、胳膊和腿。

“你真的杀了她吗?”比莉·贝利漫不经心地问。

爱丽丝停止了涂抹,转过身来看着比莉·贝利说:“天哪,别问我这个问题。我从来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去杀人。”她的声音里透着警告。

比莉·贝利吓了一跳,但是,她一定要知道。

“你和她有没有……”她还在纠结。

“你给我闭嘴!……”爱丽丝暴怒地吼道,“我不认识那个婊子。”

“你不能待在这儿。”比莉·贝利赤裸裸地说,表明她的不信任,“如果他们发现我收留你,也会把我关起来的。”

“别他妈的这么爱吃醋。”爱丽丝说完,又开始擦卸妆乳,“没有人知道我在这儿,甚至迪克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比莉·贝利心里暗自高兴了一会儿。平静了一下,她问爱丽丝:“你已经告发了迪克·奥哈瑞,那么,你准备怎么面对他呢?”

爱丽丝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道:“我正在编一个好故事。一个关于我如何找到了他丢的钱,看他怎么来报答我的故事。迪克会为了钱,原谅一切的。”

“回归非洲运动的钱?……”比莉·贝利惊讶地连连摇头,“亲爱的,那钱已经随风飘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你以为我不明白吗?我只是想找个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爱丽丝烦恼地说。

比莉·贝利再一次笑了。

“亲爱的,别只顾着说话,”她说,“你可以擦掉它了。”说着,他递给爱丽丝一瓶乳液。

“我来给你化化妆,你会看起来焕然一新的。”

“你真是体贴。”爱丽丝心不在焉地说,她内心深处,正在焦急地想着,为什么迪克会想要一包棉花。

比莉·贝利贪婪地看着爱丽丝的裸体,淫荡地吐着舌头说道:“你可不要来诱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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