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晓行夜宿(这里看不大清,就是一直走啊)一直走了四天。路上朱特需要什么,摩洛哥人便从鞍袋中取出来给他,使他心满意足……

穆雷看的入神,没注意到儿子已经打完了电话,更没注意到,穆东城发现自己在看这本书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惊惶的表情。

穆东城走到父亲身边,把他手中的书合拢,说到:“爸,咱们刚才说到哪了?接着说吧。”

穆雷皱起眉毛:“这本书……”

“我看着玩儿的。”说着穆东城就要把书从父亲手中拿回来。

穆雷的手往后面窜了一下,凝视着穆东城:“这个故事中的内容,怎么让我想起了膳品居?”

“这是《一千零一夜》,神话故事,和膳品居有什么关系?”

穆雷摇着头说:“不对,你把书翻到这一页,肯定也和我想的一样。”

“哪儿呀,我是那天看完后随便扑在哪儿的,我不知道翻着的是哪一页……”

“哪儿呀,我是那天看完后随便扑在哪儿的,我不知道翻着的是哪一页……”

穆雷盯着儿子的眼睛瞧了一阵,说道:“东城,你没跟我说实话。”

穆东城张了下嘴,没说出话来。

穆雷眯起眼睛说:“你是不是瞒着我在研究那家菜馆?”

“没有……”

“还说没有?上次我们在岳川古镇的时候,我跟你聊起过,膳品居十分奇怪——一个老先生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出如此多道繁复的菜肴出来,当时你说可能另有厨师和伙计,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帮忙的人。”穆雷扬了扬手中的书:

“你是不是觉得,那老先生也跟这故事中的摩洛哥人一样,有个神奇的鞍袋?”

“爸,怎么可能,我是看着玩儿的。《天方夜谭》是神话故事,这里面的物件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如果你真觉得荒诞不经,又怎么会去找这本书来研究?”穆雷严肃地望着儿子,“别说翻到这一页只是巧合了。东城,告诉我实话。”

穆东城低下眼帘,隔了一会儿,抬眼望着父亲的眼睛说:“好吧,爸,我承认,我是在偷偷研究那家菜馆。”

“你叫我不要再追究下去,为什么自己又要去做?”

“因为我不想您以身犯险。”穆东城说,“而我,也只是悄悄寻找答案而已,没有惊动任何人。”

“包括我。”穆雷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以你的个性,怎么会甘心放弃追寻此事。”

爸,我不是故意想瞒住您的,只是……”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穆雷摆了下手,“算了,不说这些了。既然我们俩谁都放不不此事,不如一起商讨吧。”

“……好吧。”穆东城无奈地答应。

“你告诉我,你看了《天方夜谭》上面的这个故事后,真实想法是什么?”

穆东城沉吟一阵,说道:“据我了解,《天方夜谭》里面的故事是中东地区的市井艺人和文人学士在几百年的时间里收集、整理各种民间奇闻异事,再提炼、加工而成的。经过文人们的虚构和夸张,这些故事成为了神话故事。但是,我认为里面的某些故事是具有真实素材的。”

“比如这个能变出食物的神奇的鞍袋?”

穆东城摇头道:“这个鞍袋的神话色彩太重了,世界上不可能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但是我在想,膳品居的那个老先生,会不会有某种类似的,能够迅速制造出各种各种美食的物件?”

穆雷挑起一边眉毛:“这种东西,世界上又该存在吗?”

穆东城耸了下肩膀,“围绕着膳品居的秘密和谜团,实在太多了,我们再怎么追寻,研究,也只能是猜测。但在那老先生死了,青惠又神秘消失,没有人能证实这一切了。”

父子俩沉默下来。

几分钟后,穆雷叹了口气,说道:“算了,确实如你所说,再猜疑下去也没用。还是别管了,先做眼前的事情吧。”

“什么事情?”穆东城问。

“刚才街道办事处打来电话,说我们家那套老房子要拆迁了。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一起去收拾那边的东西。”

穆东城想了想,说:“下个星期吧。我这周把工作上的事情忙完,下周就有空了。”

穆雷站了起来,“那我回去了。”

穆东城跟着站了起来。

“我上个厕所。”穆雷朝卫生间走去。

“啊……爸,您……”不知为何,穆东城突然紧张起来,他两步跨迷,挡在父亲面前,“厕所……出了点儿问题。”

“什么问题?”

“……堵了。”

“堵了?那你还不赶紧叫人来疏通?”穆雷说,“我帮你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爸,我自己会解决。我一会儿就叫工人来疏通。”

穆雷看着穆东城一脸惶惑的模样,狐疑地问道:“真的是厕所堵了?”

“……是啊。”

穆雷乜了一眼卫生间关着的门,突然问道:“里面不会是有人吧?”

穆东城脸色—下变得煞白,但强装笑颜地说道:“怎么可能呢?厕所里怎么会有人?”

“那为什么不能让我去看一眼?”

“堵了嘛,怕您看了恶心……您就别在这儿上厕所了,楼下有呢。我送您下楼吧。”

穆雷绷着唇思索着。“东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爸。”穆东城窘迫地说,语气几乎是哀求,“您别再追问了好吗?”

穆雷盯着儿子看了十几秒。“好吧。”

穆东城要送父亲下楼。穆雷摆了下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雷走到楼下,在绿化良好的小区里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

很明显,东城还有事情瞒着我。穆雷暗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或者……那个卫生间里藏着什么见不见得人东西?

真见鬼,怎么身边的每个人都有些可疑?穆雷烦闷地想,我到底该信任谁?

穆雷在郁闷中度过了一个星期,身边一大堆的谜团和秘密,让他无法安心做任何事。新电脑无法再带给他乐趣了,古玩、字画也不能让他静下心来鉴赏,甚至美食都无法再调动起他的兴趣。所有的一切,都源于那家神秘的私房菜馆。

星期三,是穆雷跟儿子约好去老房子收拾东西的日子,但穆东城临时打电话来说去不了了,单位上突然安排了一项工作。穆雷只得独自前往老屋——等了一个星期,最后还是得自己去收拾、整理。他的一心情更糟了。

穆雷驱车前往位于老城区的房子。这是那种典型的旧居民楼,穆雷已经好久没到这里来了。他用钥匙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屏住呼吸,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屋里的所有门窗,然后到走廊上,大口呼吸。

等屋子透了几分钟气,穆雷才进去。这里摆着十多年前的旧家具,上面布满厚厚的一层灰。穆雷估摸这里百分之九十的东西都不用搬了,这里找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把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拿走就行。

穆雷开始一间屋一间屋地归置,他选出了一些老相册和父亲生前喜欢的花瓶、杯子、台灯。想想也没什么好带走的了。哦,还有父亲收集的一些古书。

说是古书,实际上最多也就是民国时期的书,古不到哪儿去。

穆雷从木头书柜里抱出了一大摞,每本都泛黄发霉了。这些书他以前从来没兴趣去翻看,因为印刷和阅读方式都和现在的书不一样,有些是竖书成行;有些又是从右到左看的。穆雷翻开一本读了几行,实在是不习惯。想想这些书也没什么价值,放烂了也成不了古董,索性不用带走了。

于是,他打算把这些书放回书柜,就在他抱着一大摞书准备搁回原处时,发现之前放书的那一层隔板上,放着一个信封。

这信封一直压在这一大摞书下面,如果不是他刚才把这些书抱开,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穆雷把书放下,拾起那个信封,这信封上一个字都没写,却用胶水封得好好的,从拿在手里的重量和厚度来看,里面分明就有信纸。

穆雷把信封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实在好奇这封信是谁写的,内容是什么。他拆开了信封。

里面是两张泛黄的信纸。穆雷只瞥了一眼,就看出这是父亲的笔迹。父亲写的不假,却不是是写给任何人的,因为信的抬头没有称呼,看起来不像一封要寄给谁的信,更像是父亲自己的独白。

穆雷仅仅看了前面两行,呼吸就暂停了。

纸上的开头两句是这样写的——写下这些东西,我是很矛盾的,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有朝一日被家人发现。他们一般不会动我这堆古董书,不过在我死后,也说不定会翻来看看——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等家里人发现这封信的时候,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我答应过大恩人的,这件事我永远不会讲出去。我做到了,这辈子,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事。但我最后还是忍不住把这件事写在了纸上,不是我不守信用,要用这种形式被这件事透露出来,而是这件事关系一个人的身世。如果他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这封信,并且明白其中的意思,也算是我对他有个交代吧……

穆雷默默地看着这封信,双手哆嗦起来,随后全身都在颤抖。当他看完信纸上的所有内容,不禁用手捂住了嘴,惊骇得难以自持。他需要用一只手撑住桌子,才能让自己的身体不至于瘫软下去。信上所写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震惊,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超出了他所能理解和接受的范畴。但父亲白纸黑字写下的内容,不可能是瞎编的,不管这件事多么匪夷所思,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天哪,如果这封信上说的都是事实,那么迄今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应该都能推测出答案了。穆雷惊骇地想着,但是,也许我应该像父亲那样,永远守住这个秘密,保留这个恐怖的事实。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个星期前,他到儿子家里去时,穆东城不然他进卫生间,就像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穆雷的嘴慢慢张开,上帝啊,难道他……那卫生间里藏着的是……

想到这里,他再也无法待在原地了。他必须立刻前往穆东城的家,证实这个可怕的猜想。

穆雷将信纸装回信封,揣在衣服口袋里。然后,他顾不上其他东西,将老屋的房门一带,飞速跑下楼,开着车直奔穆东城的家。

穆东城现在应该在单位。穆雷一边开着车,一边暗忖。他家里没人,我正好去看个究竟!

二十多分钟后,穆雷来到了儿子所在的小区。他停好车,乘坐电梯上楼。

穆雷摸出钥匙,小心地打开房门。他走进屋内,几乎是径直就向卫生间走去,但是,但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停下脚步,呆住了。

卫生间的门是打开着的,里面有一个人,蹲在地上,背对着自己。不是别人,正是穆东城!

他没有在单位上班,是骗我的,穆雷明白了。就连穆东城为什么要骗他,他也明白了。

穆雷没有靠拢过去看,却几乎猜到了穆东城现在面对着的是什么。他能感觉到穆东城此刻有多么专注。就连自己悄悄进了屋,站在背后,他也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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