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轻手轻脚地靠拢,他站在穆东城身后,探头一望,脸色骤然大变——

他只当儿子正在注视着什么,没想到他正在做着如此可怕的事——穆东城正把一个婴孩按在一个装满水的桶里,想要将这婴儿溺毙!

“不!”穆雷大叫一声。把穆东城吓得猛抖一下,魂不附体。他惊恐地回过头来,望着父亲:“爸……您,什么时候……”

穆雷顾不上跟他说话,把那男婴从水中抱起,试探着他的呼吸。还好,只是呛了几口水,没有淹死。

穆雷抱着婴儿到穆东城的房间,用一条毛毯把他裹住,把他抱在怀中,穆东城诚惶诚恐地走进屋内,不敢正视父亲的眼睛。

穆雷用体温给予这个婴儿温暖,直到婴儿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他才松了口气。他把男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这才怒目望向穆东城,喝道:“你刚才在干什么?想杀了这个婴儿?!”

穆东城吓得浑身哆嗦,战战兢兢地说:“爸,你听我解释……这……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婴儿,他是一个怪物!”

穆雷瞪大眼睛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从头说起!”

“爸,我说了您也不会相信的。”穆东城猛烈地摇着头,“别说您,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穆雷一字一顿地说:“你说实话,我会相信的。”

穆东城紧咬着嘴唇,许久后才缓缓道出:“那天,就是我们到岳川古镇去的那天晚上,我们在膳品居发现了那桩分尸惨案。您当时看了第一眼后,就因为反胃而出门呕吐,而我在原地站了几秒,突然产生了一个怪异的念头……”

穆雷盯视着儿子。“说下去。”

“你还敢跟警察打电话?”穆雷瞪大眼睛问道,“你不怕引起他们的怀疑吗?”

“他们不会怀疑的。我想他们不会发现这些碎肉少了一块。”穆东城说:“而且,我问的十分巧妙,装作关心安庆的进展,然后顺便问了一下老先生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刘所长告诉我,由于联系不到老先生的任何亲人,那些残肢第二天就送到火葬场火化了。”

“就是说,警察没有发现这些肉有什么变化,或者说他们没能发现这肉的秘密,就已经把尸体处理掉了?”穆雷说。

“是的。”穆东成说,“于是我意识到,现在拥有这种肉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既紧张又害怕,每天看着这块肉越变越大,我也越来越恐惧。”

“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穆雷问。

“我想过要告诉您的!但我害怕您会责怪我。”穆东成惶惑的说,“爸,当我看到这块每天都会长大的肉时,有些明白您在几十年前吃的是什么了,毫无疑问,就是这种肉!但是……这是那老先生的尸体呀!况且几十年前爷爷怎么会弄到这东西呢?我害怕您接受不了,也想继续看看这肉会发展变化成什么样,所以……才一直瞒着您。”

穆雷脸色惨白,说道:“于是,你就一直把这块肉‘养’在卫生间里。”

“是的……那个金属盆子,已经装不下它了。于是,我买了一个婴儿洗澡的那种大盆子,把这肉放在里面。我本来以为,它会一直变大下去,没想到,大概一个星期之后,这肉……出现了一种恐怖的变化。”

说到这里,穆东城一只手捂住嘴,神情骇然。

过了好一阵,他才说道:“一天早上,我到卫生间去看,发现这肉竟然长出了一只手!我吓得不知所措,隐隐猜到它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果不其然,又过了一天,另一只手长了出来。然后是腿、脖子,最后……也就是今天上午,它……长出了一颗头,并且,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般,他开始呼吸,哭闹,这块肉……最终变成了一个活人!”穆东成说着这里,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浑身颤抖,面无血色,惊恐的几乎要呕吐出来,“这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从来就没想过,现实生活中,竟然有这么离奇恐怖的事情!”

“所以,你就想把他溺死?”穆雷瞪着眼睛说。

“我还能怎么样?爸,听了我说的这些,您不觉得这个婴儿是个怪物吗?这种恐怖的生物,怎么能让他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管他是什么,都是你造的孽!”穆雷吼道,“要不是你冒出那种古怪的念头,把这种肉带回来,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现在,你说他是怪物也好,恐怖的生物也罢,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男婴!”他指着床上的婴孩,“不管他之前是什么,现在他是一个人!既然是人,你就没资格剥夺他的生命!”

穆东城脸色苍白的说:“吧,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您要我养活他?把这怪物当做儿子一样养大?”

“你不该养活他吗?是你令他活过来的!”穆雷面红耳赤地咆哮道:“还有——不准你再叫他怪物!”

穆东城愣了几秒,不知道父亲为何如此愤怒,但一向听从父亲安排的他,此刻竟然坚决的选择了抗拒,“不!爸,就像您说的,这件事是我引起的,所以,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解决!”

“你的方式就是杀了他?你怎么这么没人性?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婴儿呀!”

穆东城摇头道:“不管您怎么看待,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怪物,如果把这种生物养大,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不会发生什么怪事的,他会像其他普通婴儿一样长大成人。”穆勒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几乎是在恳求,“东城,就当我求你吧,你千万别对他下手,他,他……”穆东城好奇地望着父亲,“爸,您哪儿来的根据,觉得他会像普通人一样长大?还有,您为什么这般维护他?”

穆雷凝视了穆东城一分钟,说到:“您想知道答案吗?”

“当然。”

“好吧。”穆雷缓缓点着头,巴宰老房子找到的那封信摸出来,递给穆东城,虚弱的说到,“本来,我是打算让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的,现在看来,必须让你明白真相了。我刚才去老屋收拾东西,在你爷爷的书柜里找到的,你看看吧,看完就知道了。”

穆东城从信封里取出信纸,展开观看。

写下这些东西,我是很矛盾的。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有朝一日被家里人发现。他们一般不会动我这堆古董书,不过在我死后,也说不定会翻来看看——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等家里人发现这封信的时候,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我答应过大恩人的,这件事,我永远不会讲出去。我做到了,这辈子,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但我最后还是忍不住把这件事写在了智商,不是我不守信用,要用这种新式把这件事透漏出来,而是这件事关系一个人的身世。如果在他有生之年能看到这封信,并且明白其中的意思,也算是我对他有个交代吧。当年,我在全家快要饿死的时候,走投无路,只能选择自杀。我走到河边,准备投河自尽。这是,和我一个差不多年龄的男人出现了,他拉住了我,问我为何要死、我告诉他,我家才出生几个月的婴儿——我的孙子——由于没有奶水。今天已经死了。而卧和我的儿子,儿媳妇也快要饿死了,我们一家人都走到了绝路。

这个男人十分同情我。他说,可以帮我渡过难关,但条件是,一定要保守秘密。我答应了,这个男人叫我等一会儿。不久后,他拿着一包东西回来了,里面装着一大块肉。他对我说,这是一种神奇的肉,会自己变大。只要不把他一次性吃完,每天剰一些,就能永远吃下去。他把这肉给我,要我答应两个条件:第一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关于这块肉的事:第二是,当有一天,我们渡过了难关,粮食不再紧缺的时候,就把这种肉一次性全吃光,不要再留它在世界上当年,我在全家快要饿死的时候,走投无路,只能选择自杀,我走到河边,准备投河自尽。这时,一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男人出现了,他拉住了我,问我为什么要死。我告诉他,我家才出生几个月的婴儿——我的孙子——由于没有奶水,今天已经死了。而我和我的儿子、儿媳妇也快要饿死了,我们一家人都走到了绝路。这个男人十分同情我。他说,可以帮我渡过难关,但条件是,一定要保守秘密。我答应了,这个男人叫我等一会儿。不久后,他拿着一包东西回来了,里面装着一大块肉。他对我说,这是一种神奇的肉,会自己变大。只要不把它一次性吃完,每天剩一些,就能永远吃下去。他把这肉给我,要我答应两个条件:第一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关于这肉的事;第二是,当有一天,我们渡过了难关,粮食不再紧缺的时候,就把这种肉一次性全部吃完,不要再留它当时,我半信半疑,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拿着肉回到家,切下一半,煮了一锅肉汤。这种肉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我和儿子、媳妇吃了后,都恢复了体力和精神。第二天,我惊讶地发现,这种肉果然如那个男人所说,神奇地变大了。我欣喜万分,知道他所言不假,我们真的能靠这种肉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于是,我每天切一半,把剩下的一半藏在一个坛子里。这种肉足足让我们吃了一年。我告诉儿子和媳妇,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准他们打听这肉的来源。粮食关过后,我们的日子好过起来,不再为食物发愁了。这时,我想起了恩人说过的话,叫我在这时,把这种肉一次性吃完,一点都不要留。我非常想照他说的去做,但是又想到,谁能保证以后不再发生饥荒呢?如果我一次性把这肉吃完了,再遇到灾害年,我到哪儿去找恩人,找这种肉呢?于是,我做了违背当初诺言的事——没有把这种肉全部吃掉,而是悄悄地藏在了我的另外一个住所——一间小房子里。我本来只是想把它储备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去割一些,免得这块肉长得太大。没想到的是,一个星期后,我发现这块肉竟然长出了手,后来又长出了脚。半个月后,竟然长成了一个胖乎乎的男婴,而且是活的:我惊诧万分,不知道我们吃了一年的肉,怎么会变成一个人?!但事情既然已经发展至此,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这孩子抱回了家。我对儿子和媳妇说,这个孩子是在路边捡到的。由于孙子在饥荒中饿死了,儿媳妇的身体又出了毛病,再也怀不上孩子。所以,他们欢天喜地地接受了这个男孩,认为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这孩子是由那块肉变成的。我也不敢告诉儿子、媳妇,怕他们心里不舒服。于是,我把这个孩子当做老穆家的后人,当成亲孙子一样疼爱,给他取名为“东城”,并打算把这个秘密一直保存在心里……当时,我半信半疑,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拿着肉回到家,切下一半,煮了一锅肉汤,这种肉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我和儿子,媳妇吃了后,都恢复了体力和精神。

第二天,我惊讶的发现,这种肉果然如那个男人所说,神奇的变大了,我欣喜万分,知道他所言不假,我们真的能考这种肉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于是,我每天切一半,把剩下的一半藏在一个坛子里。这种肉足足让我们吃了一年。我告诉儿子和媳妇,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能打听这肉的来历。

粮食关过后,我们的日子好过起来,不再为食物发愁了。这是,我想起了恩人说过的话,叫我在这时把这种肉一次性吃完,一点都不要留。我非常想照他说的去做,但是又想到,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在发生饥荒呢?如果我一次性把这些肉吃完了,再遇到灾害年,我到哪儿去找恩人,找这种肉呢?看到这里,穆东城的脸色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他的身体像筛糠一样猛抖着,头像拨浪鼓一样摇晃,嘴里用一种哭腔重复着:“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穆雷悲哀地说,“抱歉,东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瞒着你,正如这封信上面所说,我真正的儿子其实在饥荒的时候就已经饿死了。你是被爷爷抱回来的。当时,他只说是在路边捡到的你,我信以为真了,直到今天看到这封信,我才知道……”

说到这里,穆雷望着穆东城:“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一定不能对那孩子下手了吧?他是你的兄弟,或者说他和你……就是同一个人。”

“什么?什么意思?”穆东城走到父亲面前,抓住他的手臂,“这不是那个老先生的肉变出来的吗?怎么会跟我是同一个人?”

“直到现在,你还没明白吗?”穆雷说,“当我看到那孩子的脸,再想起那老先生的脸时,就全想明白了。东城,我当初看到那老先生时,就觉得他看起来有几分面熟,还有这个孩子,你不觉得他和你长得很像吗?”穆东城惶恐地望向床上睡着的男婴,此刻他已经睡着了。那脸上的五官,真的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如果没有听到父亲这样说,他完全不会联系起来。

穆雷忧伤地说:“当初,那老先生年轻的时候,自己身上的一块肉给了你爷爷。后来,这块肉变成了你。而你现在把那老先生身上的一块肉捡了回来,这块肉又变成了一个男孩。也就是说——膳品居的老先生、你,以及现在这个男婴——全

都是同……”

“不!别说了!”穆东城痛苦地抱着头,“怎么会这样……我自己,也是由一块肉变成的?”他发出讽刺的大笑。“我口口声声说这婴儿室个怪物,结果……我才是一个活了几十年的怪物?!”

“东城,别这样说自己!”穆雷痛心地说,“你不是怪物,那老先生和这孩……”

“那我们是什么?您告诉我,我们是什么?”穆东城流着泪说。穆雷仰面长叹一口气,说道:“本来,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事的,但现在已经经历了,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定睛望着穆东城:“你们当然是人类,但恐怕不是地球上的人类。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来自远方的朋友吧。”穆东城望着父亲,和他对视了许久,微弱地问道:“我是谁?我该怎么办?”穆雷定睛看着他,回答道:“你是我儿子。你以后要继续好好地活。”

“那他呢?”穆东城指着床上的男婴。“他是你的儿子,是老穆家新的一员。为他取个名字吧。”穆东城的眼泪再次溢出眼眶,和地球上的所有人类一样。“东城,别这样说自己!”穆雷痛心地说,“你不是怪物,那老先生和这孩子也不是。”

“那我们是什么?您告诉我,我们是什么?”穆东城流着泪说。

穆雷仰面长叹一口气,说道:“本来,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事的,但现在已经经历了,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他定睛望着穆东城:“你们当然是人类,但恐怕不是地球上的人类。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来自远方的朋友吧。”

穆东城望着父亲,和他对视了许久,微弱地问道:“我是谁?我该怎么办?”

穆雷定睛看着他,回答道:“你是我儿子。你以后要继续好好地活。”

尾声十多年后,江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古镇上,开了一家私房菜馆。主厨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天才少年。这家私房菜馆规矩颇多:每周只开周一和周三两天,只做一桌,限制晚餐;吃饭的人数只能在6到8个人之间;不兴点菜,主厨做什么吃什么;不管吃到什么菜品,不能打听食材来源和烹制过程。尽管有如此苛刻的规矩,好食之人仍然趋之若鹜,因为在那里,熊吃到独一无二的极品美味。私房菜馆的主人,就只有那少年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有时,外人会听到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竟唤这少年为“当家的”,他俩的关系,匪夷所思,引入遐想。当家的少年和这个女人,空闲之时喜欢在院子里泡杯清茶,随意聊天。也会忆起往事。一天傍晚,女人问道:“当家的,咱们为什么非得开菜馆不可呢?”少年仰望星空,幽幽地说道:“反正我们也回不去了……在这里,总要找些事情来做吧。”他扭头望着女人,笑道:“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吗?我们‘老家’的东西,比这里的食物好吃多了。我总是想让这里的人尝尝。”女人苦笑着叹了口气。“我们流落在这里,已经好多年好多年了……”她忧伤地说:“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已经是这里的人了。”少年拍着女人肩膀安慰道:“这也没什么不好。这里虽然不能和我们老家相比,但也算不错。我们现在所在的江南水乡,不就是这里的一个。”好女人默默点着头,说道:“咱们这回把菜馆开在这江南水乡,应该不会再遇上什么麻烦?”

少年说:“应该不会了,我们现在已经不卖‘那道菜’了。上次被人吃出来,差点探到了我们的身份。”

少年笑道:“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吗?其实已经猜到了。”

“这么说,我们当初为他们设的那个局,没起到作用?”

“是啊,他们既没被我们‘陷害’,也没有因为惧怕而就此罢休——真是令我们枉费心机。”少年哈哈笑道,“不过,我也不完全是因为他们,才这样做的。当时我年龄大了,也想借此机会重生一次。”

“也是……对了,你怎么知道他们猜到我们的身份了?”少年深不可测地一笑;“我如何不知?我能感应到我的兄弟呀。”

“他们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为何没有公之于众?”

“他是我们的一员,怎么会暴露自己呢?况且,他还养育着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兄弟呀。”

“这么说来,你倒是不孤单了。”少年望向女人:“青惠,你也不孤单呀。你以前再生时,不是也多留了几个姐妹吗?”女人笑起来:“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不知道她们现在何方。”

“总有一天会见面的吧。”少年抬头望向远方。“这个世界上和我们长得一样的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只是有时,他们自己只是有时,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呢。”

哥特的故事讲完了。北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个故事真是把我害惨了!”

“为什么?”哥特不解的问。

北斗说:“前半部分,听你详细介绍故事中出现的那些美味佳肴,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解密之后,又让我有些作呕……真实服了你了,哥特!我还是第一次听某个故事,胃都跟着翻腾呢!”

北斗说的话,似贬实褒,哥特淡淡笑了一下。

莱克也表露出自己的欣赏:“这个故事题材新颖,颇具神秘感。尤其是最后的尾声,堪称点睛一笔,让结局意味深长,令人浮想联翩。”

“确实是个让人惊讶的好故事,”夏侯申赞叹道,“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作家,竟然能以五十多岁的人作为故事的主角,而且各种描述都符合其年龄特点——是在难能可贵。”

“既然大家评价这么高,就让我们趁着余味未尽的时候,给这个故事打分吧。”白鲸说。

“谢谢大家的夸奖。”哥特站起来,“我去拿纸和笔。”

不一会儿,哥特拿着一把签字笔和白纸回来,挨着发给众人。等大家打完分后,他把纸收起来交给南天和龙马,由他们俩统计打分。

平均分统计出来后,南天和龙马对视一眼,神情愕然。

“怎么了?”纱嘉问道,“分数计算出来了吗?”

“等等……我再算一遍。”龙马汗颜道,他又用几分钟的时候仔细复算了一遍,吐出一口气,“没错,使这个数字……”

“到底多少分?”暗火问。

南天抬起头来,望着众人:“9.5分。”

“啊……这么高?”纱嘉倒吸了一口气,惊讶于自己第一名的地位才保持一天就被哥特以绝对优势夺走了。

大家都显得有些惊讶,特别是哥特,他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能获得这么高的分数,兴奋的满面红光,站起来鞠躬致谢:“真是感谢大家厚爱了!”

哥特的致谢,对心高气傲的大作家荒木舟来说,仿佛市一中讽刺。以前辈身份自居的他,竟然一再输给了这些年轻人。他脸上实在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只要懊恼的站起来,拂袖而去。

众人望着荒木舟上楼的背影,未免觉得大作家有些太没风度了。但之前了解荒木舟的,都知道他虽然架子大,但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不掩饰自己内心情绪的性情中人。

“我们也回房吧。”夏侯申说,他望向克里斯,“小天才,明天晚上就该你了,准备好了吗?”

“嗯,昨天就准备好了。”克里斯毫无顾忌地说。

夏侯申一愣。“……你好象丝毫不担心‘犯规’这个问题?”

“不会的,”克里斯把握十足的微笑道,“我的故事绝对不可能犯规。”

夏侯申扬起一边眉毛:“是吗?你如此有自信?难道你的故事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是当然。”克里斯神秘的一笑,“明天晚上你们就知道了。”

克里斯的话引得众人心痒难耐,但现在也不便再多问,只有各自散去,等待明晚的来临。

按照以前的惯例,统计完分数之后,打过分的纸就由龙马或者南天放到柜子最下层的一个角落里。南天刚要把今晚这叠纸放进柜子,哥特走过来说道:“南天,能把打分的纸给我看看吗?”南天略微有些诧异:“分数都计算出来了,还有必要看吗?”

哥特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就是想看看……大家分别给我打的是多少分。”

“之前你收起来的时候没看吗?”

“没仔细看。”

因为得了目前最高的分数,想再回味一下?南天暗忖。他笑了一下,把这叠纸交给哥特。“你拿去看吧。”

哥特接着纸,挨着一张一张地翻看,他看得很慢、很仔细,就像是在细细品味一杯香醇的咖啡,南天暗暗好笑,对哥特说:“你慢慢看吧,一会儿放在柜子下面那一层就行了。”

啊,好的。”

南天超楼梯走去,他走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门口,往下看了一眼——哥特一个人还站在原地看着那叠纸。这时,他感到有些奇怪——总共11张纸,11个分数,值得看这么久吗?

南天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但是并没有立刻将门关拢。他站在门口昂起头,悄悄注视着下面的哥特。一分多钟后,他看到哥特朝两边的楼上偷偷瞄了几眼,然后将那叠纸迅速的对折几下,揣进衣服口袋,向楼上走去。

南天心中一怔——他为什么要把这叠纸拿走?毫无疑问,这种行为不可能是没有意义的!

南天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思索了几分钟,突然,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哥特……

这个念头让他惊愕不已,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他决定立即去找纱嘉。南天悄悄打开门,走到隔壁纱嘉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说道:“纱嘉,你告诉我,刚才你给哥特的故事打了多少分?”纱嘉疑惑的问道:“分数都统计过了啊,问这个干嘛?”

“我一会儿跟你解释。你先告诉我,你打了多少分?”

纱嘉想了想,说:“我给他打的是8.9分。”

南天倒吸一口气:“你没记错吧?你真的打的是8.9分?”

“当然不会记错。这是刚刚发生的事呀,怎么了?”

南天睁大眼睛,心中的猜测已经得到证实了。“果然是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南天把刚才看到的一幕告诉纱嘉,纱嘉费解的问道:“哥特干吗要把打过分的纸悄悄拿走?”

“我之前也很疑惑,但是来找你后,我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南天愤慨的说道,“哥特作了弊,所以他的分数才会这么高!”

“啊!?”纱嘉大吃一惊,“他是怎么作弊的?”

“他居心叵测,为了作这个弊,他在两天前就开始做准备了!”南天凝视着纱嘉说,“你想想看,前面九天晚上,都是北斗负责去拿纸和笔的。但是从第十天晚上——就是荒木舟讲完故事后——哥特就把这个任务接了过来。他把纸和笔发到大家手里,之后再收起来,交给我和龙马统计分数。本来我以为他只是想为大家服务一下,现在看起来真的是太天真了!他这样做,就是为了今天晚上打下基础!”纱嘉愣愣的望着南天。

“你还没明白吗?”南天说,“”不妨让我把今天晚上哥特的作弊过程虚拟一下吧——他讲完故事后,像前两天晚上一样,到柜子那里拿出纸和笔,发给大家。因为连续三天都是他来做这件事,所以我们已经适应了。

“接着我们分别打分。哥特挨着把纸收起来——你仔细回想一下吧——他收的很慢,当路过尉迟成和徐文的位置时,那两张椅子是空的!这是关键!他只有做些小动作,就可以利用这一小段空缺,背对着我们,把事先准备好写了高分的纸和某些纸对调——只要动作利落,只需要一两秒!这样一来,当纸交到我和龙马手里的时候,就全是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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