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可以有许多种方法让人们结束生命。”

——[英]弗朗西斯·博蒙特/约翰·弗莱彻《城市风俗》

医生原来是一位易怒的人,他对着可怜的薇拉·芬勒特受伤的头发出不耐烦的啧啧声,好像是在舞会后受了风疹的袭击或是因为遭受了痛风的痛苦而愤怒。

“咣,咣,咣。很猛烈的打击,怎么能如此狠毒呢?我真纳闷儿,咣,咣。人性都灭绝了吗?你知道,几天来,这咣咣声使人感到更加痛苦。上帝啊,她的父母、姐妹知道此事该多震惊呀,她们是非常讨人喜欢的女孩,你当然知道这一点,查尔斯先生,是的,咣,咣!”

“我想,毫无疑问是芬勒特小姐。”帕克肯定地说。

“一定是。”查尔斯·皮林顿说。

“噢,既然你可以证明是她,那还是想办法不要让她的亲戚们看到她这样时受到震惊,做到这一点是可能的。等一下,医生——摄像师要在你们移动任何东西之前把尸体的位置拍下来。安德鲁斯先生——是的——你从前拍过这种照片吗?没有吗?哦,不要担心,我知道做这种事令人很难受,请从这里拍一张。照一下尸体的位置,再从河岸的顶部拍一张。对——再拍一张伤口处——镜头近一点,好的,谢谢。哦,医生,请你把它翻过来——对不起,安德鲁斯先生——我确切地知道你现在的感受,但没办法,就得这样做。嘿,看她的手臂都擦伤了,看上去似乎搏斗过。右手腕和左肘部——好像有人要把她按倒,我们必须把这些痕迹拍下来。安德鲁斯先生——他们或许很重要。医生,脸上是怎么回事?”

医生似乎不情愿给脸部作检查,但无论他怎样不耐烦,他还是作了检查并说出了自己的解释。

“像大家能够看到的这样——解剖后会有许多变化,”他大胆地说道,“看上去好像脸被打过,或烧伤过鼻子到嘴唇之间的部分,但鼻梁、脖子和前额似乎没有受这种伤。也可能是放在阳光下爆晒过。”

帕克提示说:“不会是氯仿烧伤的吗?”

医生因为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感到很懊恼。“我希望你们这些警察先生下结论不要太突然,你们下定论总是太匆忙。我正要说——如果你们不是先发制人——我不可能认为是阳光暴晒所致,也许有可能像你们提示的那样,我不能确切地说那就是氯仿所致——医学定论不经过谨慎调查是不可能作出的——但我正要说你们的定论也许是对的。”

温姆西插话道:“那样的话,她是死于氯仿之毒害吗?假设给了她大量的氯仿或者是她的心脏虚弱?”

“我可怜的先生,”这次医生深深地被激怒了,“看一下头部受到的重击,问问你自己还会有其他的死亡原因吗?更重要的是,如果她死于氯仿,还有必要再击她头部吗?”

温姆西道:“那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

医生接着说:“我想你们不会对我的医学知识持怀疑态度吧?”

温姆西又说:“当然不会,但正像你说的那样,不经谨慎调查就作出医学定论是不明智的。”

帕克急促地插话说:“这不是作调查的地方,我想我们做了一切在这里应该做的事情。医生,你送尸体去太平间好吗?安德鲁斯先生,你如果愿意去那片林子里拍些脚印之类的照片,我将万分感谢。恐怕光线不太好,但我们必须尽最大努力。”

他挽住温姆西的手臂。

他说:“当然,此人是个白痴,但我们可以设想第二种想法。同时,我们最好设想接受所有这一切的表面解释!”

查尔斯。皮林顿十分好奇,问道:“问题在哪里?”

帕克回答:“没什么问题,所有的迹象表明女孩是被一伙恶棍打的。芬勒特小姐做出抵抗,被匪徒击中头部,然后他们又抢走了惠特克小姐去换赎金,或许这就是事实的真相。毫无疑问,任何一点不符合之处都将使他们澄清自己。医学检查之后我们会了解的更清楚些。”

他们返回了树林,拍了照片,仔细测量了脚印。首席警官以极大的兴趣参与这一切活动,一边不时地从帕克的臂上望过去,一边往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哎!”他突然说道,“难道不奇怪吗——?”

帕克插话说:“有人来了。”

一辆摩托穿过凹凸不平的路疾驰而来,开车的是位带着照相机的年轻人。

“哦,上帝,”帕克咕哝道,“该死的记者来了。”

他非常客气地和记者打了招呼,让他看了车轮印、脚印、大概说了绑架的经过后又回到发现尸体的地方。

“你能描述一下要抓的那两个人的外貌吗?”

“好的,”帕克说,“其中一个似乎很注意外表,他戴一顶讨厌的淡紫色的帽子,脚上穿一双尖头皮靴,如果杂志封面上的印迹意味什么的话,其中一人或许是有色人种。关于另一人,我们所能确定的是,他穿的是十号尺码的鞋,带橡胶鞋跟。”

帕克无情地继续道:“这是我们发现芬勒特小姐尸体的地方。”他描述了伤口及尸体所处的位置。记者感激帕克的帮助,忙着拍照片,还包括给温姆西拍了一些,以及帕克和警长站在草丛中,警长威严地用手仗指着那个致命的地方的照片。

帕克和蔼地说:“伙计,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现在关掉你的机器,可以吗?告诉你们其他的人,你搞到了我们能告诉你的一切,我们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记者问不出别的东西了,这足可以使他的信息成为独家新闻。只有当代的报刊记者独享这一切,即使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也享受不到这种专利。

当记者欢呼雀跃而去后,帕克说:“查尔斯先生,对脚印你有何看法?”

但查尔斯先生很气愤。这位伦敦警察厅警官竟然还斥责他并对他的谨慎表示怀疑。

“没什么想法。”他回答说,“我相信我的结论对你来说会显得太简单。”

他在整个返程中一直保持一种严肃的沉默。

惠特克的案子调查工作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从索霍区的一家餐馆中不经意中听到的很随便的谈话开始,又在公众的怒吼中结束。这怒吼甚至震惊了整个英格兰,使温布尔登成了第二拥挤的地方。谋杀和绑架的清楚的事实那天晚上独一无二地出现在了晚报增刊上,第二天早晨又同照片和详细内容一起出现在周日报纸上,真实而且充满想像。两个英国女孩一个被残忍杀害,另一个被带到了难以想像的可怕的地方。两个案件是同一黑人所为,这激起了英国人的恐惧和愤怒。记者们像蝗虫那样一窝蜂似的到了克罗海滩——那个离塞利·海德很近的地方,那里看似在举行摩托和自行车展览会和舞会,记者好像是愉快地去那个充满神秘和血腥的地方过周末似的。帕克和温姆西一起住进格林·来恩旅馆房间后,坐在那里接电话,处理从各处寄来的信件和电报。一位彪悍的警察守在入口的一头以防万一。

温姆西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一根接一根地吸着香烟。

“这次他们逃不掉了,他们做得太过火了。感谢上帝!”

“是的,再耐心点,老家伙,他们逃不掉,但我们必须首先弄到所有的证据!”

“你确信那些人能保证福里斯特夫人的安全吗?”

“哦,没问题,看门人说大约周一晚上她回的住处,我们的人连续暗中监视着,如果有人接近那所房子,他们会报告的。”

“星期一晚上!”

“是的,但这点还没有证据,周一晚上对那些度假后返回城里的人来说是个很平常的时间,除此之外,在我们在弄清楚她是否就是主犯或者只是同谋之前,我们不想惊动她。看这儿,彼得,我这儿还有一个从我们的人那儿得来的信息。他一直在调查惠特克小姐和福里斯特夫人的经济情况。惠特克小姐从去年十二月开始这一段时间从银行中取出了大量存款,以支票的形式寄到塞而夫,每一笔钱都完全和福里斯特夫人存入她自己账户中的钱数相同。自从道森小姐死后,福里斯特夫人充分控制惠特克小姐!她深深地陷到里面了。”

“我知道。当惠特克拿到她在肯特郡而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时,她正在做那件事。为了上帝,查尔斯,不要出错。他们中还有一个逍遥法外,我们每人都有危险。”

“当一个女人充满邪恶又毫无顾忌时,”帕克精辟地说,“那她就是世界上最残忍的罪犯,比男人要残忍五十倍,因为她对犯罪的想法非常简单。”

温姆西说:“原因是她们不为过多的情感所烦恼,而我们这些男人们总是认为女人情感丰富,充满浪漫。一群婊子!该死的电话,又来了!”

帕克抓起了话筒。

“是,是,请讲,上帝呀!不要这样讲,好的,是,是,当然,你必须拖住他,我自己认为这是个圈套,但必须拖住他,审讯他,让所有报纸都登出来,告诉他们你确信他就是那个人,知道吗?让他们知道这是官方消息——等一下——我要支票的照片和上面的指纹。马上派人送过来。我想是真的吧?银行人说是真的了吗?好!他的情况怎样?哦!——信封——毁掉了?——笨蛋,好的,好的,再见。”

他激动地转向温姆西。

“哈利路亚。道森昨天早晨走进斯特普尼的洛伊银行,出示了惠特克的一万英镑的支票,支票是二十四日星期五在利汉姆普顿分行取出又存在贝罗银行的。因为金额数目巨大并且失踪的事登在周五晚报上,他们让他再打电话确认,同时他们也同利汉姆普顿分行进行了交流。当谋杀消息昨晚传出后,利汉姆普顿行的经理记起了这一切并给警长打了电话,结果就是今早传出的那样,并让哈利路亚过来进行了问讯。他说支票是周六上午到的,是装在信封里寄来的,里面没有作任何解释。当然,这个老傻瓜扔掉了信封,这样就不能证实他做的事也无法弄清邮戳上的信息。我们的人认为整个事情有些古怪,所以哈利路亚被留下来继续接受调查——换句话说,以谋杀罪逮捕!”

“可怜的老哈利路亚!查尔斯,这太过分了!这位无辜的正派的老人,他连个苍蝇都不会伤害。”

“我知道,但是他被卷在里面了,所以必须通过这些程序。这样对我们来说好一些。铃响了,有人来了,请进。”

“福克纳医生要见你,先生。”一个警察说着把头探了进来。

“啊,好,请进,医生。你做过检查了吗?”

“做过了,警长。非常有趣。你说的很对。我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你那些事。”

“我很高兴。坐下把一切都告诉我们。”

“我会尽量简略些。”医生说。他是伦敦警察厅派来的伦敦人,熟知警察工作。他很瘦,灰白头发,目光敏锐,像个生意人,和前天晚上惹恼帕克的那个人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首先,头部的击伤和死亡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自己也看到了几乎没有流血。伤口是在死亡一段时间后造成的——毫无疑问,是想造成一种被歹徒袭击的假象,并用相似的方法在手臂上也弄上割伤和抓伤。他们纯粹是在伪装自己。”

“完全正确。你的同事——”

“我的同事,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傻瓜,”医生哼了一声,“如果那是他诊断的结果的话。我认为克罗海滩的死亡率很高。那是顺便的事。你要知道死亡原因吗?”

“是用氯仿毒死的?”

“可能是。我解剖了尸体,但没有发现特别的中毒或因其他什么而死亡的迹象。经你的提醒,我已经把必要的器官送到詹姆斯·卢伯克先生那去作分析了,但坦率地说,我不期待从那得到任何线索。打开胸腔时,没有闻到氯仿的气味,也许是因为死亡时间太长了,尸体已经腐烂了,这点极有可能,因为这种东西容易挥发,或许是因为剂量太小。这是一位非常健康的年轻女孩,没有发现死于心脏病的迹象。应该是施用氯仿一段时间后才死亡。”

“你认为是使用了氯仿?”

“是的,我想应该是,脸上的烧伤很清楚地证明了这点。”

“车里找到的手帕也应是原因之一。”温姆西说道。

帕克坚持说:“要想在一个强壮的年轻女人身上施用氯仿得有相当的决心和力气,她会尽全力挣扎的。”

“她本应这样做,”医生犹豫地说,“但奇怪的是,她没有反应,正像我以前说的,所有的暴力迹象都是伪造的。”

“设想她当时正在睡觉,”温姆西提示说,“难道不能是悄悄的做的吗?”

“哦,对——这样很容易,吸入几口这种东西会使人陷人半昏迷状态,然后就比较容易对付了。我猜想她很可能是在阳光下入睡的,与此同时她的同伴走开了,然后又被抓走了。绑匪又过来杀了芬勒特小姐。”

帕克说:“那似乎不太可能,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你是说她们俩都睡着了,同时被氯仿毒死的?听上去不太可能。”

“我没这样说。听着,医生——这种想法不要对任何人说。”

他讲了他们怀疑玛丽·惠特克的整个经过,医生惊恐地听着。

帕克说:“像我们所想的那样,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认为由于某种原因惠特克小姐决定杀了这个可怜的、对她尽心尽意的女孩。她安排了这次野餐并且让人们知道她们野餐的地点,然后当薇拉·芬勒特在阳光下小睡时,我们认为她杀死了她——用的是氯仿或是类似的东西,不管是一种什么手段,我想是用她杀死其他受害者时用的相同手段,然后她重击了她的头部,制造出一种搏斗过的情景,并且在她事先买的帽子上弄些润发油,扔在草丛中。当然我追踪过这顶帽子。惠特克小姐个子很高,很强壮——我认为她有能力敲击一具不会抵抗的尸体。”

“但是,草丛中的这些脚印是怎么回事?”

“我正要说到这点呢。关于脚印有一二件很奇怪的事情。首先,如果这是一个秘密团体干的,选择了一条潮湿、泥泞、远离城镇二十公里的地方,留下了脚印,而换了任何地方他们都可以来去不留任何别的痕迹,他们为什么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呢?”

“说的好。”医生说道,“我再加一句,他们一定注意到他们忘掉了帽子,为什么他们不回来把帽子拿走呢?”

“问得好。再者,从两双鞋留下的痕迹看不出是穿得很旧的鞋。我的意思是鞋跟和鞋底都没有磨损,从鞋底看,较大的那双很明显是新买的鞋。照片马上就洗好,你们可以看到,当然有可能两人都穿的新鞋,但总之不太像。”

“说得对。”医生表示赞同。

“现在我们来看最能产生联想的地方。假设其中一个人的脚比另一个大得多,那么此人的个儿比另一人高,身材会比另一个人胖,步伐会比另一个大。但是测量脚印后,我们发现了什么?在这个案件中——我们测量到两个男人无论胖瘦,还有那女人,三人的步伐一样大,不仅如此,三人陷在泥里的脚印都一样深,这暗示三人体重完全一样,那么即便其他矛盾之处可以忽略,但这一点决不是巧合。”

福克纳医生深思了片刻。

“你们证明了你们的观点,”他最后说道,“我认为很有说服力。”

帕克说:“这点甚至打动了查尔斯·皮林顿先生。此人很愚笨,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阻止他信口对晚报记者说出测量到的惊人的一致结果。”

“那么,你认为是惠特克小姐自己到此拿这些鞋造出这些印记。”

“是的,每次都从这片草丛中经过,干的妙极了,她在加深这些脚印时毫不留痕迹,这一切都做得非常谨慎。给人制造一种印象,认为三个人同时到的那里,应该说这是努力研究奥斯汀·弗里曼先生著作的结果。”

“那么下一步呢?”

“我认为我们将发现这个福里斯特夫人,也就是惠特克的同谋,她把骄车开过来——一辆很大的车,在此处等惠特克。也许当玛丽·惠特克在实施攻击时,由她负责弄出这些脚印。无论如何,可能是福里斯特在玛丽·惠特克之后到达,而薇拉·芬勒特在此之前就离开了奥斯丁并立刻去了山谷。当玛丽·惠特克完成她的工作后,她们就把手帕和登有《黑面具》的报纸放在了奥斯丁车里,然后开着福里斯特夫人的车跑了。我自然调查了此车的行踪。这是一辆深蓝色可乘四人的雷诺车,充气式轮胎,牌号是×04247.我们知道车在周一晚上返回福里斯特夫人的车库时,福里斯特夫人在车里。”

“惠特克小姐在哪里?”

“藏在某处,我们会抓到她的。她们被警告说,她得不到她放在银行里的钱,假如福里斯特夫人企图给她弄钱的话,她会被跟踪的。按最坏的打算,我们可以把她饿死。但我们又找到一个线索。有人试图把疑点引到惠特克小姐的一位不幸的亲戚身上。这是位黑人牧师,他名叫哈利路亚·道森,是新基督教教区的黑人牧师。他在金钱上对惠特克小姐有要求权——虽然不是合法要求,但是任何正直的、仁慈的人都会尊重这个要求的,她不尊重这些要求,这位可怜的老人会对她怀有怨恨。昨天上午他企图兑换她的一万英镑的贝罗银行的支票,他给人讲了没有说服力的故事,说支票毫无疑问是装在一个信封里一早邮来的,因此他被认定是绑匪之一。”

“这当然听上去很勉强,他一定有不在场的证据。”

“我猜想故事会是这样的,说他请了一伙强盗替他做这事。他是斯特普尼的一个团体中的一员——也就是找到帽子的那个地方——显然他的周边有一伙强盗。当然我们会作进一步调查,然后将细节在报上发表。”

“那然后呢?”

“哦,我想,惠特克小姐将在某地十分气愤地露面,并编造一个遭袭击的故事和此案对应。假如哈利路亚没有提供令人满意的不在现场的证据,我们就可以认为他在现场指挥这起杀人案,如他能肯定地证明他不在现场,他的名字也将会被提到,或者说他将在某时某地出现,而这可怜的女人又不确切知道是何时,也不知道她被带去的会是个什么地方。”

“情节真恶毒。”

“是的,惠特克小姐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假如有什么能让她停下的话,我也不确切知道是什么。可亲的福里斯特夫人是另一位有着相同性格的人。当然,医生,我们是想让你对我们有信心,你知道我们抓玛丽·惠特克靠的是让她相信我们轻信了所有她给的错误的线索。”

“我不善于表达。”医生说道,“无论是你们称他们为强盗,还是像我认为的他们就是一伙强盗,反正芬勒特小姐会被说成是头部被击而且因此死亡。我只希望我的同事还有警长都会谨慎行事,在你昨晚说过那些话之后。自然,我警告过他们。”

“非常好,”温姆西说,“但我们究竟有没有对那女人不利的确凿证据呢?狡猾的辩护团会使整个事情面目全非的。我们惟一能绝对证明的是她去了位于哈姆斯特德·希思的那所房子偷了煤,经调查证明其他死亡都属于正常死亡。至于芬勒特小姐——即使我们能证明是氯仿所害,不像砒霜或氰化物,氯仿是一种很容易搞到的物质——即使在扳手上有指纹——”

“没有,”帕克犹豫地说,“这女孩知道她在做什么。”

“那么她出于何因要杀薇拉·芬勒特呢?”医生突然问道,“照你所说这女孩是她所有的最有价值的证据,她是能证明惠特克小姐在其他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人——如果有其他案件的话。”

“她或许对惠特克小姐和福里斯特夫人之间的关系知道的太多了,我的印象是她参与了此事,所以危险降临。我们现在希望的是福里斯特和惠特克之间的对话能使我们震惊。我们一旦搞到手——”

“哼!”福克纳医生说着走到了窗下,“我不想让你们过分担心,但我认为,查尔斯·皮林顿先生和《怀尔报》特约记者一起在出席会议。今天早晨报纸整版刊登了这伙强盗的事情,还刊登了一位爱国领导鼓励有色当事人面对危险。我没有必要提醒你为了除掉晨报所登故事的影响,《怀尔报》会去贿赂大天使加百利。”

“哦,该死!”帕克边说边冲向窗边。

“太迟了,”医生说,“《怀尔报》的记者们已经进了邮局了,当然你可以打电话制止他们。”

帕克打了电话,《怀尔报》的编辑非常礼貌地使他相信报道还没有到他这儿,假如到了,他会把帕克警官的话记在心里。

《怀尔报》编辑说的是事实。《怀尔报》的姐妹报《本尔晚报》的主编收到了这个故事。在危机时刻,有时左手不知右手在做什么,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但是毕竟这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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