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廿载深闺痛未亡,那看收效在榆桑。

堂前松柏欣同茂,阶下芝兰喜并芳。

直说郑氏以银针把奸人陈小桥刺杀,转而复刺朱安国。及至屋首,正思量如何下手,哪知庄儿心知肚明,假扮鬼神,赶前一步,按安国牢缚屋壁柱前。二女谋面,互道别后情形。郑怜儿只道庄儿替他报仇,恐受牵连。不想庄儿道:“奴奴自流落于此,受二人终日氵㸒乐苦,度日如年。然拒之不得,抗之不得,只好勉强承之,图谋有朝一日,除了奸人、强贼,重见天日矣!”郑怜儿听罢,登时泪如雨下,泣道:“多亏那日朱玉搭救,方捡回 一条小命。今夜将前仇报了,是灾是福,听天由命!”二人抱头痛哭。

良久,郑怜儿道:“此时天色微明,时不待我,快快行事。”当即,二人揣开屋门,郑氏抢前一步,手持银针,竟不敢下手。庄儿见状,道:“不得手软!”郑氏复上前,举针要刺,怎耐已杀得一人,不得气力矣。庄儿赶上前来,接过银针,照准胸襟,发力刺下。只闻得“唧”的一声,银针刺入。安国口中塞着甚物,呼叫不出,鼻孔“嗡嗡”!庄儿发力将银针拨出,鲜血登时喷涌而出!庄儿不曾害过命,问道:“姐姐,他死了么?”郑氏道:“不曾哩。”接过银针,一连连刺下!那支针虽长不过七寸,然下下中要害,如何当得?

此时,安国动弹不得。郑氏见大仇已报,于堂前长跪道:“娘,此仇既报,儿当无愧,天明见官,亦是酷刑而死,不若此自刎而别,随娘魂西而去矣!”言讫。欲自绝。庄儿眼快,夺了银针,泣道:“姐姐,你我虽杀二人,却是复仇,亦有正理!今不明不白而去,留世人笑话;不若见面将一应始末公诸于众,再作计议。”郑氏也不言语。是时阿狗回 来。见二人赤身跪于堂前,问:“何故?”郑氏道:“杀了你家主。”阿狗惊道:“果真么?”便扭住二人不放。闻得血腥味,知非慌言,便叫小桥叔。郑氏道:“亦杀了!”阿狗便叫邻里前来相看。众人拢来,果收出两具尸首来,族里有人赶去报官。时时吵吵嚷嚷,闹声不绝。

按下这边不表。且道朱玉自得了郑氏的信儿后,忙具状往府上。次日午时,府上差官前来审定。正遇上朱安国族人报官,道:“亲娶的娘子昨夜杀了二人,现谋在家中。”府官闻听,暗想:“一个原告报女婿枪杀岳母,一个报媳妇杀丈夫、奸夫。此案非同寻常,定要细审。”便在朱家大院备了桌案,权着堂上。一声锣响,两班人马,齐跪两旁。府官先叫郑氏,问道:“你告甚?”郑氏道:“老爷,奸人朱安国,劫妇人财,杀妇人母,虽有原聘在身,却不嫁他;既嫁了他,便为母报仇,杀了他;陈小桥,为妾身初嫁朱玉时,行奸,如今亦杀之。”府官道:“果有这样的奇事?”叫阿狗:“你家爷果然谋财害命?“阿狗道:“并没这事。”郑氏忙道:“你二人歇船大树下,强贼先推我母亲,后推我,我认得他,还有一个小厮稍船,你还耍赖。只怕劫去箱子与赃物在你家里,搜得出哩。”阿狗道:“阿弥陀佛!家主若有这事,害黄病死。你只要嫁朱玉,如今又杀了人,造这样是非。”府官道:“也罢。”叫郑氏:“你道是什么两箱,我就押你两人去取来。”郑氏道:“是黑漆板箱二个,二个白铜锁,后边脱一块合扇;一个黄铜锁,没一边铜官。”府官又问道:“箱中什么物件?”就叫郑氏代报。一个书手写。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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