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校长和钟卷会面还有一天余暇,田所以要一为犯人作前提,继续调查。十四日深夜,如果驾车来往东海道线的是他,钟卷会开车吗?或是……?会开车的话,什么时候学会的?等等都要查清楚。隔天十八日早晨,将刑警们聚过来,吩咐针对这方面进行调查。接着,自己回过头,前往探视拘留中的娜莉绘岛。即使抹了粉,擦上口红。在精神上,娜莉还是一脸疲累。

“我呀,可是很坦然的在追寻杀死丘里理子的凶手。因此也希望你能够诚实回答。根据案情记录,十四日深夜到隔天早晨,车子的钥匙到底怎么啦?你的陈述反反复覆,老实说,钥匙到底在谁手上?”

“在我这里。卧室的柜子里,和皮包放在一起。”清澄的眸子看着田所。

“如果你的话没错,那车子不就没有人开过吗?实际上犯人曾经开着这辆车往返七尾。”

“所以我自己也搞不懂。警官先生你们过于先入为主,认定凶案是我做的,其实整个晚上我都在睡觉,绝对不是凶手。”

“这样的话,假如凶手另有其人。这个人可不可能趁你熟睡中偷走钥匙?”

“不,应该不可能!我都是锁好门再回房间休息。家里的门户一向非常完全,不可能有谁从外面入侵。”

她清清楚楚的说。结果到头来还是一样,自己又把自己的脖子掐住,什么也没有改变。

“你在掩护谁吗?有其他的哪个人借走钥匙,然后开走车子往返热海,杀了丘小姐。你借人钥匙觉得有连带责任,自己愿意去承担罪过?或者因为什么事情,非得帮那个人掩饰不可?如果是这样,要重新考虑考虑才好。我不得不好好劝劝你。已经有了那样有力的证据,再这么下去,你的立场将非常不利。”

无法理解田所的忠告似的,娜莉还是直摇头。他也没失望,继续问。

“你知道钟卷要一这个人吗?”

“不熟。在稻田家里偶而会碰到他,自然会打个打招呼,这种程度而已。”

“这个人最近要结婚,你知道吗?”

说着,田所偷偷观察娜莉的反应。如果她对钟卷有好感,应该会因为这一句话动摇。

“嗯,和及川那位小可爱吧?!以前常常拿照片出来炫耀。”

答话的样子很平静,那就不像是掩护要一。

田所觉得没有必要进一步讯问,不置可否的就此打住。

午后刑警们纷纷返回警局。要一三年前在三田的汽车学校学习驾驶,目前是大冢某驾驶俱乐部的会员……等等报告全回笼。这件事让田所觉得有趣,于是想亲自查个详细,或许能从里面找出什么值得参考的数据。

最近年轻人流行汽车驾驶。取得驾照,却没有买车的钱,于是加入各地的驾驶俱乐部,满足驾驶热情。由于供不应求,驾驶俱乐部如雨后春笋般的兴盛起来。其中也有恶质的俱乐部,归还车辆时,些微的损伤却狮子大开口,要求庞大修理费。大冢的俱乐部是否正派经营?这一点田所并不感兴趣。总之,就算是白跑一趟也好。

这家驾驶俱乐部在大冢车站下车,穿过花町不远。和田所想象不同,是家正正当当的俱乐部。穿着吊带工作裤,名叫种田的中年男子,和要一比较谈得来,他回答了田所的种种问题。

“是呀,驾驶技术相当不错的家伙哪!三年前入会,一次事故也没有发生过。三年了,一般人总会有保险杆撞弯了等等小事故。”

“会员们会开车一起去游山玩水吗?”

“会啊!会员们都乐在其中。通常在外头住上两晚,玩得很愉快。”

“钟卷先生会参加吗?”

“耶,每次吧!热海的十国岭那么不好走的路,他也常去。其他人就是投保了寿险也不见得会去。哈哈哈!”

“哦!那就是说,那边的地形地势他相当熟悉啰?”

“嗯,真正的会员都很熟悉。不只热海、箱根,伊香保、日光也是……”

一问一答之间,田所听到要一对热海的地理形势很清楚,心中暗自高兴。如果是他的话,在深夜的东海道上飞驰,往返七尾是可能的。也许,在这之前,先借了车子,再前往丘里理子的别墅也说不定。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好车子。最古董的是四十年型的福特,比较新的是五十一年型的史丘得贝卡。其他如西伯烈和普利茅斯,庞帝雅克和娜修各两辆,每一种都颇受欢迎。当然也有开三级车不好意思,要求买高级车的小姐们。但是,动辄数百万的车子,万一弄坏了,俱乐部岂不破产了?哈哈哈!呀,还是忍耐点,三级车玩玩就好。”

“钟卷先生怎么样?不会是凯迪拉克级的吧?”

田所开玩笑的问。

“不不!那个家伙没有这么肤浅。只要是好开的,即使发生事故也不会导至俱乐部破产的车子,他都喜欢。是个朴素型的驾驶。前几天,四十年型的福特……”

说着,种田指着车库前一辆黑色的车子。

“就被他借走。说是隔天公司休假,想一日来回盐原。可是当天因为左手神经痛,不久就把车开回来。这种时候倒是真的不能勉强,方向盘操控不好常常是车祸的主要原因。道一点,他的确是个慎重的人。”

看起来他对钟卷要一非常相信,不断的夸奖他。

“哦!神经痛呀!”

“嗯。结果盐原之行延了一周。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可以去赏枫,隔天是节日,也可以好好休息。”种田边说着拿下工作帽搔搔头。

这时,田所稍微注意到,现在种田所说的“隔天是节日”,那应该是二十三日的“劳动感谢节”。如果往回算,钟卷要一借出福特车的时间是十四日,而还车的时间是十五日。也就是说杀死丘里理子的前一天借走福特,隔天还车。

要一的盐原之行,推说是神经痛,恐怕是谎言。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不用说,这辆车一定是杀害里理子的重要工具。可是,如果要一驾驶娜莉的飞雅特往返七尾,福特有什么作用呢?为了杀丘里理子,为什么需要两台车?

这个疑问一直在田所的脑中盘旋。突然,灵机一动。

“种田先生,藉这个机会我想多了解一下车子。如果拆下轮胎,再装上轮胎,需要多少时间?”

“这个嘛,这要看那个人的力气大不大或熟悉不熟悉,不能一概而论。一般的话,拆轮胎要五分钟,装轮胎要加倍大约十分钟吧!”

五分钟和十分钟!很短的时间吧?该不会,要一藏身娜莉的庭院,拆下飞雅特的轮胎,然后装在福特车上,再往返七尾?娜莉庭院里的车库尚未完工,飞雅特就在露天下。拆轮胎的工作应该很容易进行。拆下的轮胎挂在自己的福特上,往返热海的话,轮胎的痕迹当然是飞雅特的。娜莉的车始终留在原地,连一公尺都没有必要移动。

根据已经明了的事实。刺杀丘里理子的短刀和杀死稻田的凶器相同。行凶后归来的要一将轮胎装回飞雅特时,顺手将短刀藏在飞雅特引擎的暗处,诡计得逞,造成娜莉的嫌疑。

但是,如何才能证明那辆福特往返七尾呢?田所想了一下,说想看看汽车的底盘,借来手电筒。在一旁眼睛瞪得圆鼓鼓的种田注视之下,慢慢滑人车底。希望能有个万分之一的侥幸,在车子沾满污泥的底盘下仔细察看。

终于在三处地方采下红色的泥土,爬出车底。虽然还没经过鉴识,高兴还太早。然而,夕阳辉映在脸上,田所露出很满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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