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小姐,我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那只逃跑掉的猴子,我终于找到了它的下落……”

“啊,真的?木村先生,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不可能吧?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是啊,不是开玩笑的。”

这天是周末,司徒甜本想赖在床上睡个懒觉,没想到一大早就被木村打来的电话吵醒了。

“司徒小姐,中午休息的时候我想见见你,你能来动物园见我吗?”木村在电话里说。

“那好,我们中午还在那家小吃店见面。”

“好的,中午见。”

因为今天是周末,动物园门口的小吃店里的顾客非常多,司徒甜和木村好半天才等到了一个紧靠窗子的位子。司徒甜问:“木村先生,你在什么地方发现了猴子?你不是说猴子可能已经被面包车撞死还被人埋掉了吗?”

“昨天下班之后,我顺便绕着动物园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思考关于案件的一些事情。我发现动物园周围有好几处建筑工地正在施工建设中,还有一些是老旧的平房改造区,然后我就想到,那只逃跑掉的猴子假如被撞死了很可能会被丢弃到这里来,如果在松软的空地上挖一个坑,把猴子埋掉了,那就万无一失了。于是我走到距离动物园最近的一处没有施工建设的工地,那里还是一大片荒地,我见到了一个建筑工人,我说我是动物园的管理员,动物园前不久丢失了一只猴子,我正在寻找猴子的下落,我问他,大概两个月前,是否在工地上见过一只死猴子。”

“那个工人是怎么说的?”司徒甜好奇地问。

“他说他不知道。”

“哦。”司徒甜很泄气地垂下头。

“我没有死心,那是因为我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既然发生在两个月以前,那么这期间相隔了这么长的时间,那片区域不可能还是荒地。”

“你的意思是……”

“猴子被撞死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很可能埋猴子的地方都已经打上了水泥地基,也就不再是荒地了,所以,我认为寻找的目标要集中在打好地基的工地上而不是在荒地上。”

“这么说也是合理的,不过仍旧很渺茫。”

“是很渺茫,我也只是到处走走,随便问问,结果还真被我找到了线索。”

“快说啊!”司徒甜催促道。

“我几乎是一路走一路问的,当我走到了一处距离动物园稍微远一点儿的工地上,那里已经搭上了铁架子正在施工盖楼。我走进一间活动房,那里面坐着值班的工人,我就问他,工地里是否发现过一只猴子。那人说没有,我很泄气,准备放弃。不过,那个工人很喜欢说话,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告诉他我是动物园的员工,动物园在两个月前跑掉了一只猴子,所以我在周边问一问,希望能找到猴子的下落,活着或死了总要有个结果。值班工人回答得很肯定,他说没有,他保证在他们的工地上没有看到半只猴子。可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工人喊住了我,他说出了一件事情……我当然知道,工人对我说的那个东西不一定就是猴子……”

“他告诉了你什么?”司徒甜有种在听故事的感觉。

“工人对我说,那时候是春天,盖楼房之前需要浇注大量混凝土牢固地基,有一天,混凝土搅拌机里面倒出来的混凝土的颜色与以往的不同,似乎颜色略深了些,后来有心细的工人发现搅拌机里面有很多棕黑色毛皮,就认为是淘气的孩子把流浪猫或流浪狗丢进了搅拌机里,听我刚刚说起猴子的事情,他就想起这件事情来了。工人认为,会不会搅拌机里面被搅碎的小动物,就是我说的那只猴子。”

“真的会是那只猴子吗?”司徒甜问。

“我觉得应该是,以前我以为他们会把猴子的尸体埋起来,没想到是丢进了混凝土搅拌机里,要是没听到值班工人说出这个消息,仅凭人脑去想,肯定是想不出来的。可惜那些混凝土都已经被浇筑在最底下了,找不到骨头也找不到皮毛,没办法证实了。”

司徒甜叹口气,“唉……”

“你看……那是阿东!”木村把脸转向窗外,压低声音指着窗外说。忽然,他站起来冲了出去。

“木村先生,你要干什么?”司徒甜急得乱叫,“喂!你去哪里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吃店,木村躲在店门前的公共电话亭后面,司徒甜追上来,问:“木村先生,你为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的?”

“我想跟踪一下阿东,看他周末都去做什么……”

“啊!你又要做这种事情,跟踪别人是犯法的哦!”

“我知道这样做不道德,可是我太好奇了,你大概还不了解我这个人……”木村只说了半句话,就悄悄跟在阿东后面。阿东没意识到身后有人跟随。

司徒甜虽然不想跟踪任何人,可是她似乎被木村的执着同化了,只好一蹦一跳地跟在木村后面。木村尾随人的本领很不错。

“你刚才只说了半句话,你这个人怎么了?”司徒甜问道。

“我这个人从小就喜欢解密,我学的是理科,尤其对数学几何非常感兴趣,高中的时候我参加奥数比赛还得过全市第一名……”前面阿东的脚步加快了,木村闭上嘴巴继续跟踪。

“我跟你讲,你跟踪别人的这种怪癖可不好,这似乎跟喜欢数学没有丝毫关系吧?”司徒甜一边走一边小声说。

“没有明显的直接关系,可我就是喜欢解题,尤其是难题。碰到一个难题我想得脑袋疼我才开心呢。为了破解一道难题,不吃不喝一夜不睡觉都可以。这就是我喜欢奥数的原因,破解谜题也是我最大的兴趣。现在,我遇到了这样一起古怪的案件,我要是破解不了我全身都难受,寝食难安,所以没办法,我懂跟踪别人是不对的行为,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本以为阿东是趁着午休时间回家休息,不过司徒甜很快想起来,阿东的老婆就是因为房子的事情跟他离婚的,阿东目前居无定所,或许这才是木村感到好奇从而跟踪阿东的最主要原因。

跟踪了不到15分钟的时间,只见一排旧楼前面的街道上不知为何聚集了一小撮人,大多都是50多岁的家庭主妇或者是退休职工,他们站在那里,几乎每个人都举着一面小牌子,小牌子上面写着字,那些人也不吭声,举着牌子一脸困倦,看起来好像是在示威或者抗议什么。

更奇怪的是,阿东挤进了那一小撮人中,他蹲下身子,从墙缝里抽出一个类似的小牌子,动作很熟练,但在他举起牌子之前,先是用手把牌子擦了擦,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白色粉笔,用白色粉笔在小木牌上写了几个字,收好粉笔之后,阿东站起身,也把牌子举过了头顶。

木村和司徒甜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有些发呆,阿东举着的牌子显然跟其他人手里的牌子略有不同,别人的牌子上面贴着的都是五颜六色的纸,而阿东的牌子是黑色的,看起来更像一块长方形的小黑板,或许那牌子就是用一块黑板制作的,因为阿东刚才还在上面用粉笔写字来着。

“好奇怪哦!”司徒甜小声问木村,“这些人中午不在家休息,他们聚集在一起,这是在抗议什么呢?”

那些木牌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大多数都只有几个字,比如:阳光属于全人类,阳光补钙,还我阳光等。木村明白了,他指着那些牌子对司徒甜说:“你看那些牌子上面的字都跟阳光有关系,我已经能推理出这些人是在抗议什么了。”

“你快说说啊!”

“这些人应该是住在后面这一排老楼区里面的居民,老楼前面有片空地正在施工建设,由于老楼最高才六层,所以住在老楼里的居民很担心对面盖起高层建筑后会遮住阳光,所以居民利用午休的时间集结在工地对面抗议,或许他们是希望房地产开发商可以给他们一些财物方面的补偿而已。”

“木村先生你这样的推理很合理,但是,阿东已经没有房子可住了,他混到人群里难道只是为了得到开发商给的一点儿好处吗?”

“这我还不知道。”木村突然皱紧眉头,双眼发直,“你快看,阿东好奇怪,他举的牌子上面虽然也写着‘还我阳光’,但似乎那个牌子后面还有内容,因为刚刚他就用粉笔写了些什么在背面,如果只是‘还我阳光’这四个字,没必要每天都重写一次吧?”

“假如是因为下雨把粉笔字冲刷掉了呢?”司徒甜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说的也是一种可能,可是,阿东的举动让我感觉奇怪,他好像并不是专注于举牌子,而是经常回头朝身后看,他看向的是他身后的那栋老楼的某一扇窗子……”

“是啊,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阿东确实总是回头张望。”司徒甜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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