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尧舜和王越凯的带领下,两组侦察员同时展开了行动,分别从金玉满堂珠宝行和廖芳的家中将马国明和廖芳带回了警局,由于没有实质的证据,把他们带回警局的理由只是协助调查,所以整个行动的过程非常平静,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之处。

而同一时间,还有一组侦察员展开了对廖芳的深入调查,其实这一次的“正面交锋”的结果会是什么,尧舜的心里也有点忐忑,虽然他对自己的推理非常有信心,可是对于马国明和廖芳会如何应对,他却无法预料。

这一切对尧舜而言无疑是一场“赌局”,既然是“赌局”,那么就没有人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稳赢,因为“赌局”没有谁能稳赢的,只有赢的概率多少的问题,好在尧舜手中还握有马国明这一张“牌”,从局面上看,他的胜率似乎相对会大一些。

在警局的过道上,马国明和廖芳相遇了。

或许之前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马国明在看到廖芳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廖芳看了一眼对方,先是一愣,但她迅速把视线移开,继续向前走去,马国明见状也把头扭向了一侧,在侦察员的带领下走进了一旁的审讯室。

负责审讯廖芳的是尧舜,这也是两个人第二次见面,不过性质却有所不同,第一次廖芳是作为受害人的家属接受问话,而这一次则是案件的第一嫌疑人,不过由于没有实质的证据,所以尧舜只是把她请到了会客室。

而让她和马国明在过道上相遇,实际上是尧舜刻意的安排,目的就是要看一下他们二人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见面时的反应,而他们刚才相遇时的场面都被过道上的监控探头所拍下,尧舜在监控室内看得一清二楚,他这么做也是为接下来的问讯做准备。

待廖芳落座后,尧舜才开始了问话。

“不用自我介绍了吧!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不知道这次尧警官找我,是想了解些什么呢?”

廖芳的脸上没有任何紧张的表情,身体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和之前一次的见面一样,她依然是那样的平静。

“还是关于你老公陆永霖遇害的案件,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和十年前的一桩珠宝行劫案有直接的关系,而这家珠宝行就是当年他任职的荣昌珠宝行。”

见廖芳没有特殊的反应,尧舜也并不着急,他知道现在需要的是耐性,着急只会让一切前功尽弃。

“是吗?他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廖芳面无表情地回道。

“真的不清楚吗?”

“是的,别说是十年前了,就是近几年的事我都不清楚。”

“你和陆永霖结婚也有十几年了吧!”

“差不多十二年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陆永霖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到酒店开房,到夜总会更是如同家常便饭,你们的婚姻能维系这么长的时间,真的让我非常地佩服,在这十二年里,你真的就没想过要离开他吗?”

“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早就离开他了。”

“钱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你为了钱甚至可以容忍你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还长达十二年之久?”尧舜不解地反问道。

“我不否认,钱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在这个世上,我相信没有人不对钱感兴趣,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只要他能给我钱花,让我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无所谓。”

廖芳非常平静地说着这番话,她毫不掩饰自己是个只追求物质享受的女人,似乎对她而言,除了钱以外,真的什么也不重要。

“那在陆永霖出事前的两个月里,你有想过离开他吗?”

“尧警官,我不明白你问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夫妻间的事和你刚才所说的珠宝行劫案有关吗?”廖芳不解地反问道。

“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好说,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就在两个月前你们开始吵架的时候,当年的其中一名劫匪曾找过陆永霖,所以针对两个月前所有的事,我们都必须调查清楚,无论大小。”尧舜解释道。

“在他出事前的那两个月,我连杀他的心都有了,或许就是因为我的一再忍让,才让他变本加厉,居然把女人带回家,还让我看他们上床,不过好在他已经死了,我的噩梦也结束了。”

廖芳说这番话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就如同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对了,你和陆永霖在一起这么久,应该认识一个叫马国明的人吧?”

尧舜开始逐渐把话题开始转移到重点上了。

廖芳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稍稍思索了片刻后,才说道:“认识,这个人是荣昌珠宝行的老板,听陆永霖说,是马国明介绍他进荣昌工作的,我们结婚时的首饰都是那买的,我记得当时就是他接待我们的,所以有点印象。”

“那你除了知道马国明和陆永霖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外,知不知道他们私底下的关系如何呢?”

“不知道。”廖芳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回答,因为这件事对我们警方非常重要,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个马国明很可能就是策划当年珠宝行劫案的幕后真凶,陆永霖则是他找来负责和劫匪联络的中间人,而他也很有可能就是陆永霖遇害案的真正凶手。”

一听这话,廖芳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安的神情,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

虽然廖芳的表情变化非常快,甚至连一秒的时间都不到,但是却没能逃过尧舜的眼睛,这个细微的变化也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断。

“马国明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我记得以前去买首饰的时候,感觉他人挺好的,不像是会干那种事的人啊!而且他自己就是珠宝行的老板,应该不可能抢劫自己的珠宝行吧!你们有没有查清楚啊?可别中了陆永霖的圈套,冤枉了好人啊!”

虽然陆永霖是自己的老公,但是廖芳却没有替他说一句好话,反倒是在替马国明证明清白。

“在你心里,似乎陆永霖的地位还不及一个外人啊!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是清白的,也不肯相信自己的老公是无辜的。”

“像他那样的人,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我可不希望一个好人被他陷害,他死是他自己的事,不能因此牵连无辜,这没有什么问题吧!”廖芳冷冷的回道。

“可是很遗憾,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马国明的确就是主谋。”尧舜表情严肃,语气肯定地说道。

“可是马国明是荣昌珠宝行的老板,他没理由自己找人抢劫自己的店吧!警官,你们可一定要查清楚啊!千万别被陆永霖骗了。”

对于尧舜肯定的回答,廖芳显得有些着急,虽然她的表情依然冰冷,但是语气里却开始透露出一丝焦急。

正在这时,会客室的门开了,王越凯探出头,向尧舜招了招手,示意他能出去一趟。

尧舜刚关上门,王越凯便迫不及待地把他拉到一旁,问道:“你这边有结果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看到点希望了,可是距离坦白还有段距离,刚才我用非常肯定的态度告诉廖芳,我们警方已经确定马国明就是一系列案件的主谋,廖芳对此明显不认同,而且还极力想证明马国明的清白,想把罪责都推到陆永霖的身上,从而替马国明脱罪。”

“你这好歹还有了点进展,我那边可好,跟审问雕像似的,十问九不答,好容易回答一句,还是不知道。”王越凯无奈地摇着头。

“呵呵,要是他们两个都能轻易就松口的话,那这起案件就不会搞的像现在这么复杂了。”尧舜笑道。

“看样子这持久战还得继续打下去啊!”王越凯苦笑道。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侦察员拿着一摞资料走到他们面前。

“尧队,王队,这些是廖芳的资料,暂时就查到了这么多。”

尧舜接过资料,递了一部分给王越凯,然后边翻阅着资料,边问道:“简单说说,都查到些什么?”

“我们能查到的只有她和陆永霖结婚以后的资料,之前她的所有资料都是空白的。她和陆永霖结婚并没有合法的登记过,只是摆过酒席,而且据当时参加喜宴的宾客回忆,当时廖芳家里没有来一个人,廖芳给出的解释是她的父母早逝,也没有什么亲戚,虽然陆永霖的亲戚对此颇有微词,不过因为陆永霖的态度坚决,所以最后婚礼还是办完了。结婚后,廖芳和普通的家庭妇女没有区别,没有上班,她也没有什么朋友,每天除了去市场买菜,其余的时间几乎都是足不出户。她和陆永霖结婚这么多年,没有生过孩子。另外,据陆永霖的朋友反映,陆永霖原本还算老实本分,可是失过几次恋后,性情就变了,变得非常贪财好色,他们都没有想到陆永霖居然也会结婚,而结婚后,陆永霖好色的本性并没有任何的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出入夜总会找小姐更是家常便饭,而廖芳对此似乎从来不闻不问,也没听陆永霖提到廖芳因为这事和他闹过,这让陆永霖的那些朋友都非常奇怪,不过每当他们问陆永霖不担心被老婆骂吗?他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久而久之,那些朋友也都懒的再问了。这里还有几份陆永霖因为嫖娼被抓的记录,而每次到派出所保释他的都是廖芳。”

“老王,有没有感觉到什么问题?”尧舜问道。

“结婚前的资料是空白的,这一点就已经非常可疑了。不领本,只摆喜酒就算结婚,这种事倒不算稀奇,可是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在婚后对自己老公的私生活不闻不问呢?甚至老公因为嫖娼被抓,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面保释,我不相信一个女人的气量会大到这个份上,哪怕是真的为了钱,也不太可能。”

“所以我怀疑廖芳和陆永霖的婚姻可能是个假象,廖芳主要是想通过这一点来迷惑所有的人,把自己伪装起来,从而高枕无忧的躲在幕后操控所有的一切。”说完,尧舜又转向侦察员询问道:“对了,在廖芳的男友身上有没有查到些什么?”

“那个男人叫许亮,他白天在一家广告公司做业务员,晚上则在一家夜总会干公关,也就是所谓的男妓,据他在夜总会的朋友所说,廖芳曾在两个月前去过那家夜总会,当晚就是许亮负责招待她的,之后她就带走了许亮,而许亮也在第二天辞掉了夜总会的工作,只不过他没和任何人提起为什么辞职,后来有夜总会的朋友在街上遇到他,当时看到许亮打扮的非常光鲜,一身的名牌,似乎一下子有了钱似的,可是当他刚和许亮打了个招呼,许亮便匆匆离开了,什么也没说,之后就再没有人能联系上他了。我们的同事已经赶去他的老家,希望能尽快查到他的下落。”

“这个廖芳的速度倒是挺快,赶在我们调查之前已经处理好了一切。”王越凯说道。

“越是这样,就越证明她的可疑,如果心中没鬼,也没必要去做这些事,还是那句话,有的时候过于聪明未必是件好事。”尧舜说道。

“还有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越凯附和道。

尧舜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后,问道:“老王,你相信我之前的推理吗?”

“当然相信,怎么?你有办法让他们说实话?”

“虽然我不能说有百分百的把握,但至少机率还是比较大的。如果我之前的推理没有错的话,廖芳就是李萍萍,她之所以会领养马国明,就是因为他们彼此间类似的遭遇,而她和马国明之间在一起这么多年,肯定是有感情的,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她不想把马国明牵扯进她犯罪计划的原因,毕竟马国明是无辜的,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仇恨而连累到无辜的人,所以就目前这个情况而言,无论案件的结果如何,马国明所要负上的责任都不大,但是这样并不等于他不知道李萍萍的复仇计划。”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利用李萍萍和马国明之间的感情为突破口,再结合你之前的推理,让他们认为对方已经招供了,然后让他们主动说出真相。”

“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毕竟廖芳的布局真的非常完美,以我们手头上掌握的线索,根本不足以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来搏一把了。”

“完全明白,我现在就回去继续审马国明,我就不信撬不开这小子的嘴。”王越凯拍着胸脯,说道。

再次进入会客室的时候,尧舜一脸的轻松,但其实他的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的,虽说他对自己的推理很有信心,但是他却无法预料廖芳会如何应对,如果她真的狠下心来,不顾马国明的死活,死咬着不松口的话,那最多也就只能证明她的真实身份是李萍萍,但却不能因为她的身份就说她是一系列案件的真正凶手,毕竟现在所有的嫌疑人都已经遇害了,尤其是陆永霖的遇害无疑是她下的最完美的一步棋。

“廖芳,很感谢你

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这是你刚才的问询笔录,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在上面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尧舜拿起桌上的问询笔录,递到廖芳的面前。

“我可以走了?案子结了吗?”

廖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笔录,不过她并没有看上面的内容,也没有签字,而是向尧舜询问案件的情况。

“恩,现在案件已经破了,和你说说也无妨了。马国明刚才已经认罪了,他坦白了所有的事都是他干的。”尧舜回道。

“什么!”廖芳惊讶道,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调整了一下情绪,平静后,她问道:“马国明真的认罪了吗?他有说为什么要抢劫自己的珠宝行吗?又为什么要杀了陆永霖呢?”

廖芳的问题很明显是在试探尧舜,她似乎也意识到马国明认罪有可能是对方给自己设的一个圈套。

“既然你是当事人和受害人的家属,案件已经侦破了,当然有权力知道事实的真相。”

尧舜自然知道廖芒的用意,他不急不慢的坐回椅子上,说道:“据马国明交代,他之所以要抢劫珠宝行,是想替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完成一个心愿,他说自己是名孤儿,父亲死后,母亲也遗弃了他,但是好在有位好心人收养了他,那个好心人叫李萍萍,他说李萍萍和他有着类似的经历,正因如此,两个人在相处的过程中无话不谈。在和李萍萍相处的日子里,李萍萍把他当成亲弟弟般照顾,不仅给了他从没奢望过的幸福生活,而且还培养他成材。当然,在这段过程中,他也知道了李萍萍所遭遇的一切,也明白了李萍萍当初领养他的真正目的,不过他并没有后悔,因为遭遇的类似,他完全能够体会李萍萍的心情以及对复仇的那份渴望,换成是他,他同样也会这么做,所以最后他决定帮李萍萍一起开始复仇计划。在李萍萍的安排下,他顺利的通过中间人认识了邱怡泽,也就是李萍萍的杀父仇人、隐姓埋名的徐山川的儿子,继而取得了邱怡泽的信任,入股了荣昌珠宝行。原本李萍萍的计划只是想让他帮邱怡泽把荣昌珠宝行的规模扩大,在这个过程中还要不断的笼络人心,一方面这样赚到的钱也算是对李萍萍父亲的一种补偿,另一方面等到时机成熟,就撤走所有资金,并且带走所有的员工,从而彻底搞垮荣昌,让邱怡泽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可以说这无疑是对徐山川最大的报复。不过仅是这样,马国明却认为离报仇还远远不够,因为还有一件导致徐山川杀害李萍萍父亲的东西没有找到,那就是玉器‘勤娘子’,这件东西可以说是导致李萍萍父亲遇害的罪魁祸首。”

话说至此,尧舜顿了顿,他留意到廖芳没有再盯着他,而是把视线移到了一旁,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斜前方,她的脸上依然是那样的冰冷,没有任何的表情,尧舜根本无法看出此时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是因为尧舜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还是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呢?对于尧舜而言,他当然希望是后者。

尧舜继续说道:“马国明说,李萍萍很清楚‘勤娘子’一定还在邱怡泽的手里,只是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为了能帮李萍萍拿回属于她的东西,于是他就自己在暗中进行着谋划。据他交代,他是在一次到夜总会玩的时候认识了你的老公陆永霖,因为陆永霖贪财好色,正好可以利用,于是他就先和陆永霖混熟,之后再以个人的名义把他带进了荣昌,这么做的目的也是担心万一接下来的行动出了纰漏,可以让陆永霖当替死鬼。之后他又在暗中找到了开金饰加工店的郭鹏,然后又通过郭鹏找到了何耀扬以及高氏兄弟,最后为了能让自己置身事外,他就让陆永霖开始扮演中间人的角色,负责联络郭鹏等人。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他就开始打电话给邱怡泽,让他把‘勤娘子’拿到拍卖行,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试探一下邱怡泽,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勤娘子’就在邱怡泽的手上,后来他和邱怡泽通过电话后才确认了‘勤娘子’的确在邱怡泽的手上,于是他就开始将他的计划付诸实施。当然,如果只拿一件‘勤娘子’是远远不够的,他还要惩罚邱怡泽,让他为以前父亲所犯下的恶行还债,于是他就让邱怡泽再拿出价值1000万的珠宝一同送往拍卖行。他早想过了,这事无论闹的是大还是小,邱怡泽和警方都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因为他本身就是珠宝行的老板,根本没有任何的犯案动机,总不可能自己抢自己的店吧!而且在他的前面还有一个陆永霖,他就更可以高枕无忧了。所有的事都按着他事先计划好的顺利进行着,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最后为了转移警方的视线,他还让何耀扬等人杀了珠宝行的安保主任沈旭良,让所有的人都认为沈旭良的劫匪是同伙。这桩劫案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可以说马国明非常聪明,整个计划称得上是天衣无缝,只可惜最终他还是不能预料到所有的一切。就在陆永霖遇害前的两个月,何耀扬联系上了陆永霖,并且以当年劫案为要挟,想向幕后的老板也就是马国明勒索钱,可是马国明很清楚,如果给了第一次,把这个无底洞的口打开了,那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填满的,于是他就叫陆永霖转达他的意思,钱已经付过了,不可能再给,当时何耀扬也是在气头上,所以就扬言大不了一拍两散,虽然只是一句气话,可是马国明却感觉到了危机,他说何耀扬的话让他感觉非常不安,因为他和陆永霖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何耀扬把事捅了出来,最后陆永霖的身份肯定会曝光,万一他把自己捅了出来,那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他说关键倒不担心自己会被抓,最主要是怕万一东窗事发,一定会被要求交出‘勤娘子’,那样的话一定会连累到李萍萍,于是他就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再设计杀了所有当年参与劫案的人,这样就算被人查出劫案的事,线索也会随着陆永霖的死而中断,永远不会有人想到案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这样李萍萍也就不会受到任何的牵连了,不过他的供词还有一些地方过于牵强,而且由始至终他也没有交代李萍萍和‘勤娘子’的下落,所以虽然他承认了所有的事都是他干的,但是我们警方还会进一步追查,直到查清楚所有的疑问为止。”

尧舜凭着掌握到的线索将猜测出的案件的全过程还原了出来,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还要站在马国明维护李萍萍的角度进行叙述,虽然没有停顿,但是每说一句话都非常小心翼翼,他生怕某一处的推理出现问题,引起了廖芳的怀疑,那样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然而廖芳由始至终就像一尊雕像般,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神一直盯着斜前方的水泥墙,让人根本琢磨不到她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此刻的她根本就是什么也没想。

见廖芳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尧舜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

“难道是我的推理错了?廖芳根本就不是李萍萍?还是哪个环节推理出了问题,让廖芳听出了破绽?又或许廖芳就是李萍萍,推理也没有破绽,只是她根本不在乎马国明的生死?”尧舜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过了片刻,廖芳依然没有反应,于是尧舜说道:“案件的始末我已经说完了,虽然你不喜欢你的老公,但是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是受人指使的,真正的主谋是马国明,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闻言,廖芳终于有了反应,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将视线移向了尧舜,她眨了眨眼睛,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警官,那现在案子算是结案了吗?”

“马国明既然已经招供了,那案件也就基本可以结了。”

“那马国明会被判死刑吗?”

“这个我说的不算,相信法官会给你答案的。”

“可是我听你刚才说马国明是为了替李萍萍报仇,才会做这些事的,那你们就没有怀疑过或许李萍萍才是主谋,而马国明可能是替李萍萍顶罪呢?”廖芳问道。

“呵呵,看不出来廖女士还挺有侦探头脑的嘛!你说的这些我们的确有想过,不过马国明一口咬定这事是他一个人做的,和任何人无关,而且他也不肯说出李萍萍的下落,所以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是真凶的身份毋庸置疑,至于李萍萍和‘勤娘子’的下落我们也会进一步调查和证实的,如果能找到,那真相自然就会大白,可如果找不到,那么我们也不排除这些都是马国明为了减轻罪责而刻意编造出的谎言。”

尧舜的话显然是在做最后的一搏,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廖芳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的话,那他也就只能受现实了。

“可是如果关于李萍萍的人和事不是马国明编造出的,而是真的呢?”

廖芳此话一出,让尧舜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同时他也有些许的激动,因为虽然廖芳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从这句话中,他却听出了些许廖芳准备说出实情的意思。

“不知道廖女士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内心此起彼伏,不过表面上,尧舜仍然平静,并且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

“意思就是马国明所说的关于李萍萍的人和事都是真的,其实他并不是真正的主谋,他是为了替李萍萍顶罪才承认了一切,真正的主谋是李萍萍,马国明根本没有参与任何一起案件,他是无辜的。”

廖芳虽然表情依旧平静,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变得有些激动,她似乎非常想证明马国明的清白。

“廖女士,你所说的这些话可是会影响到案件整体的走向,甚至是结果,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我希望你不要乱说。”尧舜严肃地警告道。

“我没有乱说。”廖芳的态度非常坚定,她毫不回避尧舜的目光,肯定地说道:“因为我就是李萍萍。”

此话一出,尧舜顿时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如果此时廖芳不在场的话,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激动地大喊出来,但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冷静,因为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冷静地说道:“廖女士,这话可不能乱说,你要知道,如果你作伪证,可是妨碍司法公正,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我没有作伪证,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就是李萍萍,李军的女儿,既然你们也查到了李萍萍,相信也已经很清楚了,我的父亲李军当年因为‘勤娘子’,被徐山川残忍的杀害了,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我一定要报这个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和马国明无关,我才是真正的主谋。”

廖芳,不,现在应该叫李萍萍,现在的她终于再没有之前的冷静了,她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了起来,是因为仇恨?还是急于想替马国明脱罪呢?或许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总算说出了真相,这说明你还没有被仇恨泯灭了自己的良心。”尧舜说道。

“呵呵,看样子你早就已经猜出我的真实身份了,是吗?”李萍萍干涩地笑了笑,说道。

“算是吧!其实如果你不说,我真的拿你没有任何的办法,但我相信你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你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国明被冤枉而不顾的。”

“听你这话,难道刚才你所说的那些根本不是马国明的口供,而是你自己的推理咯?”

尧舜点了点头,说道:“我是站在马国明维护你的角度,再根据调查到的线索推理出的全过程。”

“推理的果然厉害,就好像你亲眼所见似的。”李萍萍佩服的赞叹道,继而她环顾了会客室一圈后,说道:“我们是不是需要换一个房间了?”

“没事,就这吧!我觉得这儿挺好。”尧舜微笑道,“现在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了吗?”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我还有必要说吗?”

“猜是一回事,从你口中得到正确的答案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猜中了多少。”尧舜说道。

李萍萍深吸了一口气,在呼气的同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是一段她不太愿意去回忆的黑色记忆,但此时,她必须将这段深藏已久的记忆从心底的深处重新挖掘出来,因为这关系着一个无辜的人的生命和前途。

在沉默了片刻后,李萍萍这才将她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记得那年我只有5岁,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家门口等着我的父亲,因为我知道他快回来了,每次他回来都会给我带回好玩的,好吃的,可是那一次,父亲什么也没有带回来,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那满头满脸的鲜血早已经干涸,整张脸惨白无比,就像一张染上了血渍的白纸,当他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吓得大叫,是那个女人听见了我的哭声后,出来把父亲拖进屋的。”

看来李萍萍对她母亲的恨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无论是“母亲”这两个字,还是母亲的姓名,她都不愿意提起,只是用“那个女人”来代替。

“那个女人把父亲拖进屋后,就把父亲扔到了床上,她甚至连替父亲擦血、清理一下伤口都不愿意,至于叫医生,那就更不

可能了,她巴不得父亲早点死,这样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带着父亲的钱和别的男人私奔了。不过父亲也不傻,他盗墓得来的那些古董和钱,其实只有一小部分换成了钱带回家,其余的大部分他都藏了起来,这也是事后我才知道的。当时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就趁那个女人出去的时候,把我叫到了身边,虽然当时我只有五岁,但是我至今还记得他当时和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用那双沾满鲜血和泥土的手从内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小金牌,然后对我说,小金牌和一件玉器‘勤娘子’原本是连在一起的,可是徐山川却想私吞,就把他打成了重伤,他让我保管好这个小金牌,将来一定要找徐山川拿回来。之后他还给了我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纸,他说,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让我一定要把钥匙和纸藏好,无论是谁都不能告诉,包括那个女人,等我18岁生日的时候,打开来看自然就明白了。之后,只过了半天,父亲就再也没有醒来了,而那个女人迫不及待地为父亲办了葬礼,之后就扔下我,带着家里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和别的男人跑了。”

回忆就像钢针般扎在李萍萍的心上,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痛,但是当再次扎下去的时候,那种痛楚依然让她无法忍受,虽然她想忍,但是疼痛的泪水却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滑出。

“后来村长收养了我,从那时候起,我每天都握着刻有‘勤娘子’的小金牌,因为我知道那个牌子是我父亲用生命换来的,我一定不能丢,更不能忘记杀父之仇。就这样,我一直在村长家生活了13年,在我18岁生日的当天,我拿出了父亲留给我的钥匙和那张纸,打开纸,我才知道原来那是父亲给我留下的一笔财富,他在信里写的很清楚,他早就知道那个女人所做的一切,可是担心如果离婚会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所以就一直忍着那个女人,他很清楚,那个女人早晚会离开,所以他就把每次盗墓得来的东西偷偷藏起一部分,打算在我18岁生日的时候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我按照那张纸上所画的地点,找到了父亲深埋在地下的宝藏,那是整整一箱的金银珠宝和陶瓷玉器,虽然我知道那些东西一定很值钱,可是我看到后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父亲没能和我一起分享,这是我一生的遗憾。后来,我在村长家无意中听到有村民说在外地看见过徐山川,我当时的心都揪了起来,那可是我的杀父仇人啊!无论是真的,还是长的像,我都要去亲自证实一下。于是我带上了父亲给我留下的财宝,就上路了。虽然我小的时候有和徐山川见过几面,但是当时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我按照村民所说的地址找到了当时还开在小巷子里的荣昌珠宝店,可是由于当时徐山川已经改名换姓了,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为了能够证实他的身份,我只好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之后再做打算,那时候我就是靠变卖父亲留下的那些财宝度日的。后来我听人说有一种私家侦探可以调查人的资料,只要能给钱就行,于是我就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名私家侦探,并且要他帮我调查已经改名换姓的徐山川。私家侦探果然有一手,他查到邱荣昌用的是假名,之后他还拿了邱荣昌的照片到他的家乡让村民进行辨认,结果证实了邱荣昌就是徐山川。于是,我就开始策划我的复仇计划。”

一提到徐山川,李萍萍之前的悲伤一扫而空,她哭红的双眼中顿时泛起了一股杀气,似乎恨不得把徐山川生吞活扒了一般。

“我不想只是拿回‘勤娘子’,再把徐山川杀了那么简单,因为那样并不能减轻我对他的仇恨,更何况他也不可能轻易就会把‘勤娘子’交出来,如果会的话,当年他也不会杀了我的父亲,更不会隐姓埋名躲藏起来。所以我一定要用更残忍的方式报仇,我要让他遗憾终生,哪怕就是他死了,也会死不瞑目,我要让他为自己曾经犯下的恶行付出惨痛的代价。从那天起,我就开始留意徐山川一家,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个可以置他于死地的方法。后来我发现荣昌珠宝店是徐山川开的,那也是他一家人的收入来源,虽然店铺不大,但是生意还不错,而且徐山川似乎很在意那家店,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他还教儿子鉴别金银玉器的方法,很明显,他是想他的儿子能够继承荣昌,于是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把钱投入荣昌,得到其中一部分的经营权,之后把生意做大,并且在这个过程中拉拢人心,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把员工全部带走,并且退出投资的钱,到时候荣昌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关门倒闭,徐山川也会负债累累,那样徐山川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那样的话他会不会发疯呢?”

回忆起当时自己所想到的这个疯狂计划,李萍萍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虽说是笑容,但是却非常僵硬,冰冷,让人看着立刻能产生一种恐怖诡异的感觉,不寒而栗。

“你的这个复仇的方式倒是很特别,不过相比起那种直接取人性命的报仇方式,你的这种方法杀人不见血,对徐山川的打击可比直接拿刀取他性命来的更可怕。”尧舜说道。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我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让他落魄到生活都没有着落,让他全家都因为他,变成丧家之犬,让他亲身体会那种家破人亡的感觉,哈哈…”

李萍萍疯狂的放声大笑,笑容是那样的僵硬,仿佛是用刀刻在脸上的一般;笑声是那样的冰冷,冷的连空气似乎都被冻住了。

笑过后,她继续说道:“我决定了计划后,就曾找人去试探过徐山川,不过他并没有想和人把生意做大的想法,既然如此,那就不能以他为突破口了,我必须另寻他法,我在想,既然他不想,那他儿子还年轻,不可能总想着一辈子窝守着那么个小店吧!可是徐山川还在,他儿子也不可能有做主的权力,所以我就只能忍,忍到他老了,他的儿子能够做主为止,为了能完成复仇的计划,我愿意忍,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还能将自己的计划继续完善,做到滴水不漏。我当时就想,我能不能不出面,而只是在幕后操纵所有的事呢?这样徐山川永远也不会知道是谁害的他,那样他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于是我就开始寻找能帮我完成计划的人,我到孤儿院,在众多的孤儿里找到了遭遇和我类似马国明,因为这样的孩子我能明白他的内心世界,容易让我操纵。为了能成功领养马国明,我必须计划好一切,我到医院找了一对身患重病的老夫妻,以替他们出医疗费用为诱饵,让他们扮演我父母的角色,然后再编造一些足够博取同情的谎言,经过了我精心的布局,终于顺利的领养了马国明。之后我就开始培养马国明,我专门请了一位对金银玉器懂行的人教马国明,目的就是让他成为这方面的行家,将来可以很好的和徐山川进行沟通。而我则为了能更好的隐藏自己,特意去韩国进行了整容,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必须要保证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外泄,从而才能更好地实施我的计划。可没想到徐山川居然那么短命,我的行动还没开始他就死了,不过无所谓,他的死对我的复仇行动没有任何影响,反而更有利,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让他亲眼看到他和他的家人,还有他的荣昌走到穷途末路的情景。”

正如尧舜之前猜测的一样,如果李萍萍真想杀死徐山川报仇的话,徐山川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但是她并没有用这么简单直接的方法复仇,虽然她对徐山川的仇恨已经到达了顶点,但是她却没有因为仇恨丧失理智,反而仇恨让她变得更加的深谋远虑,这也是她的可怕之处。

“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你已经成功引邱怡泽入了局,那完全可以通过一种和平的手段拿回‘勤娘子’,毕竟邱怡泽其实也怕他父亲的事被人抖出来,如果你以这件事为要挟,他肯定会乖乖听你的话交出‘勤娘子’,你根本没必要还搞出那么大的一件抢劫案。”尧舜说道。

“我不是徐山川,也不是邱怡泽,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在我的立场看来,他们是不可能轻易就交出‘勤娘子’,如果会的话,当年徐山川也不会杀死我父亲了。而且你们是小看了邱怡泽了,别看他外表一副斯斯文文甚至还有点懦弱的模样,其实他比他爹徐山川的心还要黑的多,这一点我也是出事后才发现的,真的是人心难测啊!”李萍萍感叹道。

“这我倒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看透了邱怡泽的为人呢?”尧舜疑惑地问道。

“其实当年我真的没有想过邱怡泽会轻易就答应和马国明合伙开店,没想到的是,他不仅答应了,而且答应的还非常快,这让我觉得非常奇怪,就算是和熟人合伙做生意,也要仔细思量一下,更何况是陌生人,难道他就不怕被骗吗?”

“按我们向邱怡泽了解的情况来看,他并不是不担心被骗,而是其实他早就想把荣昌搞大,但是因为他父亲一直不同意,所以这事就一直拖着,直到马国明找到了他,他见马国明诚意十足,而且还当场拿出了上百万的现金,所以他就立刻答应了,这样的解释听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的确,当时他也是这么和马国明说的,但是我不相信,为了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不允许这个过程中出现任何的纰漏,所以对任何发生的事我都会斟酌再三,不会轻易相信,我宁可把任何的事都做好最坏的打算,毕竟人性的贪婪、自私和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我早就已经见识过了。虽然我也希望事情能真的那么顺利,但我却隐约感觉这其中一定有事。于是我就和马国明说,每天无论任何事都要告诉我,还有就是邱怡泽想和他商量的任何事都别马上答应,就说要回去考虑考虑再答复。”

“你是担心马国明被骗?”

“是的,马国明这个孩子虽然很聪明,也很有生意头脑,但是为人处事方面却很单纯,没有一点心计。”

“那后来呢?你和陆永霖是如何认识的?他进荣昌是你安排的吗?”

“后来一切都风平浪静,可是我总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我一方面担心万一被邱怡泽摆了一道,那我的计划将会功亏一篑,所以我必须小心谨慎。而另一方面,我又要想办法拿回‘勤娘子’,因为当时徐山川已经死了,我又无凭无据,如果直接去找邱怡泽要,他完全可以将一切推的干干净净的。所以当时我真的是非常烦,几乎每晚都去酒吧借酒消愁,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陆永霖,而且在认识他的当晚我们就发生了关系。之后我了解到他当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业务员,而且在认识我之前,他的女朋友刚和一个有钱人跑了,他说这已经是他第四次被女人甩了,每段恋情结束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穷,没有钱,他说他不再相信爱情,因为爱情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当时听了他的遭遇后,我发现我完全可以利用他,因为当一个男人屡次因为金钱而被女人抛弃后,他就会很容易走向两个极端,一种极端是心灰意冷,认为自己很没用,废物一个,从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另一种极端就是对女人丧失信心,继而拼命地赚钱,然后玩弄女人,以此来弥补他之前内心受到的创伤。这两种极端关键就得看如何进行引导,我当然不希望陆永霖死,所以我就开始引导他,我要让他活着,然后走向另一个极端,让他变得对金钱非常贪婪,这才是我所需要的。我和陆永霖说,只要他能帮我,我就能让他得到他所想要得到的东西。刚开始他不相信,于是我就又变卖了一部分我父亲留给我的财宝,当我把银行存折摆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相信了,也答应了帮我。然后我就让马国明找个借口,把陆永霖带进了荣昌,虽然说他未必能帮上马国明什么,但至少有一个自己人在里面,邱怡泽做事就要掂量一下了。之后我为了能更好的控制陆永霖,就让他和我假结婚,但实际上我和他之间除了那一晚外,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听你这话,从一开始你并没有打算要用抢劫的方式拿回‘勤娘子’?”

“当然,我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难道你用抢劫的方法拿回‘勤娘子’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事?这事和邱怡泽有关?”尧舜猜测道。

“你猜对了,是邱怡泽迫使我这么做的。”李萍萍点了点头,“其实邱怡泽并不是一直没有动静,只是他在暗中一直搞些小动作没有被马国明发现而已,我也是在他的丑事被捅破后才发现的。”

闻言,尧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打断了李萍萍的话,问道:“邱怡泽一直在暗中搞些小动作的事是不是和安保主任沈旭良也有关系?”

李萍萍先是一愣,继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和之前的冰冷僵硬相比,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显得非常自然,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敬佩。

“输给了你,我心服口服。”李萍萍说道。

尧舜谦虚地笑了笑,说道:“我也是根据案件所呈现出的情况分析出来的,之前在还没有怀疑你的时候,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我开始对你的计划猜出一些眉目后,我就觉得沈旭良的死有些奇怪,因为你并非是什么冷血杀手,如果是的话,相信你早就杀了徐山川,而接下来的珠宝行劫案和龙潭岛

凶杀案也就不会发生了,而且如果你真的冷血无情的话,也不可能会在意马国明的生死,更不可能坦白一切。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要杀死并且把劫案嫁祸给无辜的沈旭良呢?让你这么做的可能性只有一种,那就是沈旭良一定做了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事。”

李萍萍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其实自从邱怡泽和马国明一起把荣昌的生意做大了后,邱怡泽一直挖空心思的想从中牟取私利。”

“和我详细说说关于这些事的细节吧!”

尧舜似乎对邱怡泽从珠宝行牟取私利的事非常感兴趣,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此时在他的心里对案件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需要通过李萍萍的叙述证明自己的这个想法。

“正如我刚才说的,邱怡泽比他爸徐山川的心要黑的多,他是一个铜臭味十足的商人,而且还是奸商中的奸商,在他的眼里只有钱,他其实压根就不想和人一起把荣昌的生意做大,他只想利用马国明的投资帮他赚到更多的钱,当然,这笔钱只属于他一个人。其实徐山川死后,荣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大不如前了,主要原因就是邱怡泽进的所有首饰都是次货,这些首饰虽然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但是时间久了就会掉色,虽然他深知其中的问题,但由于这样的货物能让他从中赚取暴利,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后果,反正骗一个是一个,到最后街坊都没再到他那去买首饰了,所以当他一听说马国明想和他合作把荣昌的生意做大后,自然就爽快的答应了。”

“那你之前不知道他的这种做法吗?”

“当然知道,不过我想他也是因为店里生意赚钱不多才会出此下策,如果有人投资,可以把店的生意做大,用正当的手段赚更多的钱,相信他应该会收敛一些。可没想到,他非但没有一丝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李萍萍嗔怒道。

“可是他就不怕被人发现砸了荣昌的招牌吗?那可是他父亲一手创办的啊!”

李萍萍闻言,冷笑道:“呵呵,就他这样满身铜臭的无耻小人,钱和招牌相比,哪个更重要,相信不用我明说了吧!”

“这么说你所指的邱怡泽在暗中搞小动作,就是他进的次货?”

“是的,刚开始第一年的时候,他并没有这么干,一方面是因为他和马国明彼此间还不是很了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一年后,荣昌的生意稳定了,他就开始有所行动了。他突然提出更换一家供货商,说新的供货商的价格便宜,而且货品款式新颖,马国明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让他一定要盯紧点,以免邱怡泽从中做什么手脚,毕竟这莫名其妙提出要换供货商,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可是几个月下来都没有什么问题,渐渐的对这事我也就放松了警惕,可是没想到的是这根本就是一个局,邱怡泽见马国明对进货的事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后,便开始动起了手脚,在进的货品中逐渐掺入了次货,这些次货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佩戴时间久了,就会出现褪色的情况,渐渐的,首饰出问题的顾客越来越多,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就让马国明去找邱怡泽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邱怡泽也不傻,自然不肯承认,只是说可能供货商掺进了些次货没有及时发现。虽然明知道这样的解释很牵强,但是为了我的计划,我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如果和邱怡泽为这事闹翻了,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所以我就让马国明接受了邱怡泽的解释,然后替顾客换货或者退货,以此息事宁人,让荣昌的生意不至于受影响。另一方面我让马国明向邱怡泽提出了更换供货商,邱怡泽起先不同意,他说应该是供货商的无心之失,于是我就让马国明以撤资为要挟,要求邱怡泽必须换供货商,邱怡泽也担心马国明这条‘大鱼’跑了,最终也就同意了。”

“从事态的发展来看,虽然更换了供货商,但是邱怡泽似乎并没有就此罢手。”

“他非但没有罢手,反而还变本加厉,他甚至想一次性把马国明置于死地。”李萍萍愤怒地说道,“因为当时快到邱怡泽和马国明共同经营荣昌两年周的时间,所以马国明就想利用这个时间,搞一个两周年店庆,希望能借此招揽更多的顾客,挽回之前损失的同时继续扩大生意,对此邱怡泽并没有异议。于是马国明就联系了供货商,让他们打造一批全新的金银首饰,这么做一方面是希望用新品招揽生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邱怡泽从中做手脚,又以次充好。整批首饰制作加工的全过程马国明都亲自监督,一切都非常顺利,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之后首饰就被运送到了珠宝行内的保险库中,在这个过程中都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邱怡泽更是对此事不闻不问,除了去过几次工厂看过进度外,再没有任何可疑的举动,当时我还真以为邱怡泽老实了。但没有想到,就在店庆前两周,那批首饰却出了问题。因为当时快到我的生日了,于是马国明就想从那批新首饰里选一款给我当生日礼物,可当他到了保险库里挑选首饰的时候发现所有的首饰全被调包成了外观一模一样的次品。”

“既然首饰存放在保险库里,又怎么可能被随意调包呢?保险库的钥匙不可能什么人都有吧!”

“钥匙有三把,邱怡泽和马国明各一把,还有一把在沈旭良的手上。”

“那监控呢?保险库不可能没有装监控吧,当时马国明难道没有查看过监控?”

“当然有,不过奇怪的就是有一个晚上珠宝行停电,所有的监控都没有工作,所以首饰被调包很可能是在那个晚上。”

“这样看来,邱怡泽和沈旭良的确都有可能将首饰调包。”尧舜思忖道。

“就算他们两人都有可能和这事有关,邱怡泽也是主谋,毕竟知道那批首饰造型的就只有他和马国明两个人,能找人做出一批一模一样的次货来‘狸猫换太子’,除了邱怡泽,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因为还有两周的时间,我让马国明先不要声张,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等我查清楚后再做打算。”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当时不报警呢?”尧舜问道。

“我能报警吗?那可是价值1000万的首饰被调包,是大案子,如果惊动了你们警方,你们一定会对珠宝行内的所有人员进行详细的调查,一旦你们查出马国明的背景,那我的计划就会彻底失败,之前所做的努力不也就白费了吗?就算让你们查出这件事是邱怡泽干的又能怎么样?那是他自己的珠宝行,沈旭良又是安保主任,到时候他把珠宝首饰如数再交出来,完全可以说是为了安全,才和沈旭良把首饰转移到别的地方保管,那样他就能把一切都撇的干干净净。即便是查出他想私吞那批珠宝首饰,又能怎么样?判他几年刑?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既然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我就必须自己想办法摆平。”

“那批首饰价值1000万,这么说那就是你在抢走‘勤娘子’的时候一并抢走的珠宝首饰?”

李萍萍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你后来查出首饰被调包的事是邱怡泽和沈旭良一起干的吗?”

“是不是我也不能肯定,当时我偷偷在暗中跟踪邱怡泽,虽然表面上他的生活一切正常,可是我却发现他和沈旭良突然间走的非常近,他经常晚上到沈旭良摆的小吃摊上吃宵夜,两个人聊的还很投机。而那时候沈旭良的妻子患上了白血病,为了给她治病,沈旭良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原本他还要四处找人借钱给妻子治病,甚至连医院的治疗费都已经付不起了,可是那段时间却突然有了钱,不仅还清了欠下的债务和拖欠的医疗费,还有钱让妻子住院治疗。由此我就猜测,那批首饰被调包一定和沈旭良有关系,很可能他为了给妻子治病,所以和邱怡泽狼狈为奸,调包了首饰。”

“你为了维护马国明,就想到借‘勤娘子’的名义顺便把珠宝也一并劫走,而邱怡泽也担心被劫匪发现那批首饰有问题,到时候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自然会把真的首饰全部拿出来,这样邱怡泽就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是的。之前我是想在荣昌的生意做大后,等时机一成熟,就让马国明撤资,再把员工全部带走,到时候邱怡泽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关了荣昌,接受破产的现实。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邱怡泽根本不在乎荣昌,他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为了钱,居然把事情闹的这么大。要知道,如果让那批次货流入市面,最终受益的只有邱怡泽,所以我一定要破坏他的计划。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于是我就改变计划,不仅让邱怡泽吐出私吞的所有首饰,同时还要让他交出‘勤娘子’。”

话说至此,尧舜也感觉到其中的问题远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尤其是邱怡泽,他虽然坦白了关于“勤娘子”的事,但是却隐瞒了调包首饰的真相。

李萍萍继续说道:“之后我打电话给邱怡泽,先试探性的要他交出‘勤娘子’,可是他却一口咬定不知道什么‘勤娘子’,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于是我就搬出了首饰调包的事,果然把他吓到了,不过我当时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让他自己想清楚。因为这事马国明并没有说出来,所以邱怡泽自然认为是有人把秘密泄露了出去,他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沈旭良,这就让我更加肯定了沈旭良是帮凶。之后我就开始物色能帮我做事的人。陆永霖和我说,他认识一个人,这个人叫郭鹏,虽然他们交情不深,近些年也没联系,不过这人挺讲义气的,信得过。他说当年他情场失意,就想去赌场搏一把,如果能赢到钱,就能重新追回女朋友,可是没想到所有的积蓄都输光了,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是这个叫郭鹏的给了他1000块,才让他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后来他又找到了工作,就去赌场想把钱还给了郭鹏,这才知道郭鹏是开金饰加工店的,郭鹏还说既然有缘遇上就是朋友了,有困难可以随时找他,不过后来陆永霖也就没什么联系了,他说不太想和这种赌徒有过多交往。后来我就让陆永霖和郭鹏联系,我之所以会找郭鹏,一方面是因为他是赌徒,这种人对金钱永远是贪婪的,容易被我利用;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他金饰加工的手艺,这对我接下去的计划可是非常有利的。接着通过他又找到了何耀扬和高氏兄弟,在一切都办妥了之后,我就又联系上了邱怡泽,他为了隐瞒自己的丑事,只能答应了我的要求,之后的事不用我明说,相信你们也知道了。”

李萍萍所说的事和邱怡泽说的的确存在一些出入,不过在两个之间,尧舜还是选择相信李萍萍,因为事已至此,她没有说谎的必要,相反,邱怡泽非常有可能隐瞒一些对他不利的真相。

尧舜继续问道:“那批价值1000万的珠宝,除去扔在沈旭良身上的100万之外,还有900万的珠宝呢?你利用郭鹏把那批珠宝重新打造加工后,是卖了,还是藏了起来呢?”

“我不缺钱,当然不会拿出去卖了,无论那批珠宝有没有交给郭鹏重新加工,我都不会拿去卖掉,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我心里清楚。郭鹏只不过是一个烟雾而已,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为了安全,我不得不多为自己考虑一些,万一他们中的某人被抓了,我完全可以利用郭鹏的身份来误导你们的调查方向,让你们认为珠宝被卖了,从而疲于奔命的调查一个根本查不到的结果的线索,在这个过程中,我就有足够的时间逃走或重新部署新的计划来隐藏自己。”

“既然你的计划如此完美,时隔至今一直没有曝光,那你为什么会对陆永霖等人动了杀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事是不是和何耀扬有关?”

“居然又被你猜中了。”李萍萍再一次佩服地笑了笑,继而说道:“如果何耀扬不以抢劫的事来要挟我,我也不会想杀了他们,何耀扬既然能以当年的事要挟我,那么其他的人也有可能会这么做,虽然这件事一旦揭发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可是难免他们不会在没钱的时候狗急跳墙,他们活着对我而言就是定时炸弹,如果只是我自己的话,我倒是不用担心,反正自从我成为孤儿的那一刻,我的灵魂早就已经死了,是仇恨支撑着我的身体一直活到了现在。我之所以要处理好一切,全是为了马国明,他是无辜的,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仇恨影响到了他的前途。他在经营了荣昌一年后和我说的话,我至今还是记忆犹新啊!”

“什么话?”尧舜好奇地问道。

“他说,萍姐,在荣昌做了一年,我真的越来越喜欢干这一行了,等搞垮了荣昌,完成了我们的计划后,将来我一定要让我们自己的珠宝行成为全国最大的珠宝行,要让我们的分店开遍全国,到时候萍姐你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呵呵!真是一个傻孩子啊!”

李萍萍笑了,这一次她是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容中充满了幸福,笑过之后,她的眼眶中再一次流下了泪水,如果之前提到父亲,她流下的泪水是因为回忆的忧伤的话,那么这一次,则是源自心底的感动,虽然没有人能猜到此刻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她一定后悔了,后悔当初利用马国明来

帮她进行她的复仇计划,对她而言,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从一开始就错了。

虽然她和马国明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幼年相似的遭遇让他们彼此都能体会到对方内心的感受,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从领养和被领养的关系升华为了亲情,这一点从她极力想要保护马国明的行为中并不难看出。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马国明,李萍萍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来应付何耀扬的威胁,相信也就不会发生如今的龙潭岛凶杀案;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马国明,李萍萍完全可以死咬着真相不放,甚至可以一走了之。

“之后你就找到了沈刚,然后引他入局,让他替你杀人,而龙潭岛石墓村的寻宝活动只不过是你布的一个局,一个让沈刚对你深信不疑的局,是吗?”尧舜问道。

“不错,如果我不这么做,沈刚根本就不可能轻易相信我,为了能让他乖乖替我做事,我在短时间内所能想到的就是布一个寻宝活动的局,这样不仅能让沈刚相信我,还能有合理的理由引郭鹏那群人都集中到龙潭岛。任何的计划其实都是有利有弊的,关键是如何能使其中的利大于弊。其实只要他们中的某人一死,以你们警察的能力,一定能查出一些关于珠宝劫案的蛛丝马迹,所以我既然做了,也就不在乎珠宝劫案会不会曝光,关键是要做到尽量不暴露我和马国明就行了。”

“所以你先杀了陆永霖和郭鹏,目的就是要切断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线索。”

“是的,因为他们两个人如果被你们抓了,那么对我将会大为不利,所以最先要死的就是他们。”

“你的计划近乎完美,你为了保护马国明,不惜一切代价,那沈刚呢?”尧舜毫不留情质问道,“马国明对于你而言是无辜的,你不希望连累到他,可是沈刚呢?难道他不是无辜的吗?因为你的仇恨,他失去了父亲,如今,又因为你想保护马国明的私心,让他沦为了你的杀人工具,你不觉得这一切对他太不公平了吗?”

“公平?呵呵……,问的好,可是这个问题你能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吗?”李萍萍冷笑着反问道,“徐山川为了‘勤娘子’杀了我父亲,可是他却能逍遥自在的活着,这算公平吗?那个女人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扔下了我,带着钱和别的男人跑了,这对我公平吗?沈旭良为了替自己的老婆治病,为了钱,他心甘情愿的和邱怡泽同流合污,将我逼到了绝境,这对我又公平吗?在这个世上,压根就不存在‘公平’,‘公平’二字仅限于幻想中的世界。”

“你错了!李萍萍,公平是存在的。”尧舜义正辞严地说道,“徐山川为了‘勤娘子’杀了你的父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父亲不想要‘勤娘子’的话,又怎么会和徐山川起了争执,让对方有机可乘呢?而如果当年是你父亲得到了‘勤娘子’,那他会怎么对付徐山川呢?你母亲扔下了你,带着钱和别的男人跑了,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没有钱的时候,你父母的感情都不错,可是一有了钱,生活好了,反倒他们的感情出了问题呢?你在指责你母亲的时候,为何不想想,如果当年你父亲能够多花点时间在家陪陪你的母亲,那么结果又会是什么呢?不能因为你母亲的出轨,就将责任全都归咎于她的身上,一个巴掌拍不响。还有,你说沈旭良和邱怡泽合谋想害马国明,那你和马国明呢?你们又何尝不想害邱怡泽呢?有因必有果,所以,这个世上的一切都是‘公平’,你所认为的不公平,其实是因为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看待人和事的角度早就已经因为仇恨而变得扭曲了,仇恨让你失去了理智,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所以在你的眼中,任何事都是不公平的。”

闻言,李萍萍沉默了,她面无表情、怔怔地盯着尧舜,半晌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让人无法猜到此时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李萍萍终于回过了神,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虽然笑容很淡,但是和之前冰冷的笑容相比,这个笑容却是发自肺腑的,让人看了感觉无比的舒心。

“呵呵……,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我没有办法再回头了。仇恨这个包袱我的确背得太久了,如今也是时候放下了。”李萍萍微笑着,语气柔和地说道。

所有的一切始于李萍萍对徐山川的仇恨,却终结于她和马国明之间的亲情,然而这其中最无辜的就是沈旭良一家。

对李萍萍而言,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否是她想要的呢?这个答案或许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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