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娜娜那么讽刺了后, 程佳和肖梦乔果然要规矩多了。

拍完一组四人合照,又是双人组和单人。

摄影师安排了何娜娜长岁一组,程佳和肖梦乔都松了口气。

主题是猫, 道具自然也是猫。

何娜娜的是斯芬克斯猫,是加拿大无毛猫。

而长岁则是一只金瞳黑猫。

两人一坐一站。

何娜娜站着, 半倚在椅背上,怀里横抱着无毛猫, 头发扎成高马尾, 下巴微扬,眼睛斜睨镜头。

长岁坐着, 一头乌黑茂盛的长发散落下来,金瞳黑猫伏在她右手上, 左手顺着的皮毛轻抚,手指被黑色皮毛映衬的如同白玉一样,她微微收紧下颌,漆黑幽深的眼睛直视镜头。

两人一个高傲张扬一个沉静深邃,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棚里摄影师兴奋高亢的声音和快门声交叠。

“太棒了!娜娜换个姿势,脸再往这边来一点,对!就是这个角度!这表情太好了。”

“太有感觉了!长岁的手就停在那个位置,哎!对!保持住!眼神太棒了!完美!”

摄影师完全进入了兴奋状态。

而此时在一旁候场的程佳和肖梦乔表情都有点凝重, 压力很大。

“这组照片拿来当内页真是亏了, 完全是能上封面的水准, 修都不用怎么修。”拍完后, 摄影师检查电脑里的照片,有些遗憾的说道。

这是非常高的评价了。

程佳和肖梦乔都开始紧张到冒冷汗了。

何娜娜过去看了那组照片,也被惊艳到,比起自己, 她更仔细去看照片里的长岁,发现她每一张照片 ,眼神都非常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觉得她眼神里有东西,有一种故事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何娜娜不禁往长岁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她正蹲在地上撸猫,一副与无争的样子。

实力强,还不作妖。

特别是和另外那两个人比起来。

何娜娜不禁对她又多了几好感。

长岁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她撸这只猫的时候,想起了寺里的傻狗。

她不在,没有人偷偷给吃肉,估计也只能跟着吃斋了。

布景好了。

轮到了程佳和肖梦乔。

她们的拍摄时间比长岁和何娜娜这一组足足多了一倍的时间。

但好在后面还算顺利,下午五点就收工了。

中午杂志方准备的饭长岁根本就不够吃,一结束工作,就立刻叫上胖子吃饭去了。

何娜娜本来想叫上长岁一起去吃个饭的,结果等她换完衣服出来一问,说是对方已经走了。

……

……

长岁吃饱喝足了,才给何俊文打了电话,顺便跟胖子简单说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何俊文的司机过来把长岁接了过去。

至于胖子,长岁嫌他碍事,让他先回酒店了。

胖子上次经过秦家地下室那次的事后也有点后怕,不太敢沾这些东西,要长岁注意安全 ,保命要紧,就先打车回去了。

何俊文把长岁请到了家里。

他在国内各地都有房产,但是因为总公司在西城,所以常住还是在西城这边。

何俊文把长岁请到茶室。

“姜小姐喝茶吗?还是喝饮料?”

何俊文并不因为长岁年纪小就轻看她,十客气有礼。

他今天在家没有外出,穿的很休闲,只是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在飞机上遇到的时候更差了。

长岁在红木沙发上坐下,说:“就喝茶吧,何先生叫我小姜就好。”

何俊文了,手法老道的给长岁泡茶。

寺里的清源师兄热衷煮茶,的是他能尝出每一种茶叶的不同。

长岁被他灌了不少茶,可惜她在这上面没什么天分,除了差异比较大的她能尝出来,其他的她都尝不出差别,茶就是用来解渴的,品不出什么别的滋味来。

清源师兄说好茶给她喝就是牛嚼牡丹,但得了好茶,还是忍不住要叫上她过去喝。

清源师兄泡茶的手法十繁复,长岁等他一杯茶要等上半天,她常常怀疑清源师兄就是为了展示他的泡茶技艺如何优雅才把她叫来喝茶的。

对比起来,何俊文的手法就干净利落的多,很快就给长岁面前端了一杯,语气温和道:“人年纪大了就会喜欢喝茶,泡茶和喝茶都能让人心静。”

茶水滚烫,长岁让它先晾着,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用棕色画框框起来的大大的“静”字,再看了看这茶室的布局,视线重新回到何俊文的脸上,单刀直入问道:“何先生跟我说说你的梦吧。”

何俊文微怔,像是没想到长岁会那么快就进入这个话题,顿了顿才说:“我父亲于七月二十五日在家中去,前天下葬,但是从我父亲去世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开始每晚都梦到我父亲。”

长岁问:“梦到了什么?”

何俊文眉头紧皱:“做梦的时候明明感觉很清晰,但是一醒来,就怎么也记不起来内容,只记得是梦到了我父亲,直到昨天晚上,我半夜被惊醒,终于记得是父亲在梦里跟我说话,可是我怎么都听不清楚他说的什么,我在梦里十焦心,但是什么都做不了。心中很不安,总觉得是父亲在给我托梦。”

“我父亲因为是突发脑梗,抢救过来之后就瘫痪了,病里后期都说不了话,我就担心是不是他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或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因为生前说不了,所以才在死后托梦告诉我。”何俊文看着长岁恳切的说:“这次请你过来,也是想让你帮我解一解这梦到底是什么缘故,是不是我父亲的确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长岁沉吟半晌,说道:“我可以让你和你父亲见一面。”

何俊文愣了,半晌:“怎么见?”

长岁漆黑的眼闪着幽光:“招魂。”

何俊文有点反应不过来。

长岁说:“既然他还能托梦给你,那就是还没有进入阴间,我可以用招魂让你们见一面。”她说着,不等何俊文接话,就接着说道:“不过事先说明,我收费很贵,招魂五十万,若是何先生能够接受这个价格,今晚我就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何俊文有些犹疑:“你说的让我们见面,是在梦里吗?”

长岁说:“不是,在你清醒的时候。”

何俊文有些被震住,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是说,我可以在我清醒的状态下看到我父亲?”

长岁点头:“没错。”

“我们可以对话?”

“可以。”

何俊文一时无言,实在有些匪夷所,不敢置信。

长岁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然后微微笑了说:“何先生不用担心,若是招魂失败,你没有见到你的父亲,我文不收。”

何俊文面色郑重:“好,只要你真的让我见到我父亲,钱不是问题,五十万,我一不少给你。”

长岁听到了最喜欢听的话,嘴角翘了起来。

......

……

“娜娜回来啦,吃饭了吗?”

何娜娜刚进门,家里的保姆郑阿姨就过来问道。

“吃过了。”何娜娜说着走到客厅,问:“郑阿姨,我爸呢?”

郑阿姨说:“楼上茶室呢,在招待客人。”

何娜娜有些奇怪:“有客人?谁啊?”

郑阿姨说:“是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何先生让司机去接的,对她很客气。”

郑阿姨这个形容让何娜娜更奇怪了。

和她一样大的女孩子?爸爸还对她很客气?

谁有那么大的面子?

“我上去看看。”何娜娜说着就上楼了。

她走到茶室外,刚要推门进去,门从里面打开了。

“那我让司机跑一趟…….”何俊文一开门就看到何娜娜,声音顿时戛然而止,有些诧异:“娜娜,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不是有工作吗?”

何娜娜刚要说话,就看到了站在何俊文身后的长岁,顿时一愣:“怎么是你?”

何俊文惊讶的回头看了眼长岁,然后看着何娜娜问:“怎么,你们认识?”

长岁说:“今天我和何小姐在一起工作。”

何俊文面露惊异。

何娜娜看了看何俊文,又看了看长岁,皱着眉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的眼神带着质问,语气也不好,显然是误会了。

毕竟何俊文虽然有些中年发福,但是相貌堂堂,气质儒雅,离婚前就有不少女人往他身上扑,更别说离婚后了。

何俊文在私生活上也的确不干不净……

“娜娜!”何俊文皱眉,表情严肃:“小姜是我的客人,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何娜娜扬眉:“什么客人要让你亲自派司机去接?”

何俊文刚要说话,长岁说话了。

“何小姐。别误会,我和何先生没有什么私人关系,我过来是因为工作。”长岁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

何娜娜接过她递过来的名片,看了一眼,眉毛皱的更紧,眼神奇怪的看着长岁:“这是什么意思?”

长岁微笑道:“这才是我的主业。何先生近日来每晚都梦到何老先生,怀疑是何老先生有心愿未了,所以才请我过来。”

何娜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何俊文:“爸!你不会信这种东西吧?!”

长岁十淡定:“今晚我会做法招魂,让何老先生的鬼魂现身,何小姐若是不信,今晚可以来一辩真假。”她说着,转向何俊文:“只不过多一个人,我要多收二十万。”

“这么荒谬的话,爸你也相信吗?”何娜娜对何俊文说道,又看长岁:“你这是诈骗!你就不怕被抓吗?”

何娜娜完全不能理解何俊文怎么会被这么明显的骗局蒙骗,更不能理解姜长岁怎么会跑来诈骗,亏她之前还很欣赏她,想跟她做朋友。

“何小姐,我和何先生说过了,若是招魂失败,我文不取。你若是不信,大可亲眼见证。何小姐应该也知道,我也不是什么无名无姓的人物。”长岁说到这里,也有些不耐烦了,脸色冷下来,直接对话何俊文:“何先生若是信,现在就让司机去酒店取我的东西,免得误了时辰。若是不信,就请让司机把我送回酒店。”

何俊文看出长岁已经恼了,顿时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娜娜她像她母亲,性子比较急躁,我现在就让司机出发。”

何娜娜一时也想不出怎么反驳长岁的话,只是皱着眉盯着她,试图找到破绽,然而长岁一双漆黑的眼幽深的一眼望不到底,盯着久了,反倒像是要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了,何娜娜心中微惊,了,冷冷讥讽道:“好,那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演这场戏。”

......

司机去酒店找到胖子,拿到了长岁的黑色背包。

何家长子何闻晓在接到何娜娜的电话后赶了回来,和司机一前一后到。

何闻晓今年二十五岁,长相清俊,气质也很斯文儒雅。

他见了长岁后,虽然对长岁和他想象中的形象南辕北辙而有些惊讶,但面上不显,礼数周到的长岁介绍自己:“姜小姐,你好,我是何闻晓,是娜娜的哥哥。”

长岁对长得好看又有礼数的年轻男人有种天然的好感,对他点了点头。

何俊文对何娜娜把何闻晓叫回来有些不满。

何闻晓却慢条斯理的说道:“爸爸,这事不要怪妹妹。”他说着,眼神落在长岁脸上:“如果真的能见爷爷一面,我也不想错过。”

何娜娜顿时有些着急:“哥!”

何闻晓用眼神示意她安静。

何娜娜显然很听他的话,何俊文多次训斥她都不管用,何闻晓只用一个眼神就让她安静下来了。

看起来,比起何俊文,这位何家长子倒更像是做主的人。

长岁在这时微微一,道:“何家哥哥。我和何先生谈好,招魂的费用是五十万,只有何先生在场,但若是何小姐和你都要在场的话,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何闻晓看着她,淡淡一:“若是能再见去世的爷爷一面,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姜小姐请放心。”

长岁眼睛一弯:“那我就放心了。”说着转向何俊文:“何先生,请你带我去何老先生的房间。”

一行四人都上了二楼。

何老先生的房间在走廊的最里面,里头的家具都是木质的,看起来十古朴。

何俊文说道:“父亲他喜欢清静,这里靠近后山,安静。”

房间里还有一个通往后山的大露台,种了不少的盆栽绿植。

何俊文有些惆怅的说道:“我父亲生前就喜欢摆弄摆弄花草,这露台上喝茶下棋。”

何闻晓和何娜娜也都流露出同样的绪。

长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这房间阳气太足了,要先做一点布置。

她等个人那阵情绪过去了才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做一点布置。”

“需要帮忙吗?”何闻晓问。

长岁看了看他,说:“也可以。”

何闻晓留了下来,何俊文和何娜娜出去了。

长岁跪在地上把黑色背包的拉链拉开,很自然的使唤他:“去把窗户关上。”

何闻晓看了她一眼,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长岁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叠符纸,递给何闻晓:“把这些符纸贴到窗户上还有墙上。”

何闻晓拿着那叠符纸,下意识问道:“用什么贴?胶纸吗?”

长岁头也不抬的说:“沾上口水就能贴了。”

何闻晓:“……”

他看了看手里画满符篆的符纸,又看了看继续在黑色背包里翻找的长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长岁忽然抬起头来,就看到何闻晓站在那里眉头微皱一脸为难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骗你的。”说着伸出手去,让他把符纸还给自己。

何闻晓:“……”

他一直想看她是怎么完成这个骗局的。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先被骗了。

长岁接过符纸,想着何闻晓刚才的样子,还是有些忍俊不禁,一双漆黑冷漠的眼睛此时盛满笑意,无比生动。

何闻晓移开目光:“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长岁就收敛了意:“麻烦把灯关了。”

何闻晓走过去关了灯。

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只听到火焰腾起的一声细响,房子里被蜡烛的光晕照亮。

长岁把点燃的蜡烛放在了桌上。

何闻晓眼神微变,他刚才似乎并没有听到打火机或者是火柴的声音。

长岁放好蜡烛后,那一叠符纸被她放置在地上,只见她的手轻扫过去,符纸顿时整齐的排列开。

她眼睛注视着那一排符纸,双手捏诀,口中念念有词。

何闻晓冷眼旁观,觉得她戏倒是做的很足,看起来有模有样。

突然,只听到长岁口中一声轻喝:“去!”

然后何闻晓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长岁面前那一排符纸居然就这么飞了起来!

只听到哗啦啦的响声,符纸四散开来。

何闻晓瞳孔微缩,脸色都变了。

一张符纸几乎是贴着他的面颊飞过,然后牢牢贴在了他身后的门上。

他扭头一看,身后的门上贴了张符,而另外的符纸,除了门上,墙上和玻璃窗上都贴上了。

亲眼目睹这奇异的一幕,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长岁背对着他,扭过头来看他,眼睛里闪着幽亮狡黠的光:“何家哥哥,没吓到你吧?”

她分明是故意的。

何闻晓心中想到,脸上却镇,点了点头。

然后他忽然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在下降。

下降的速度很快,他裸露在外的胳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何闻晓看着背对着他从背包里掏东西的长岁,清俊的脸上面色有些变化不。

长岁走到桌边:“何老先生的出生年月日你知道吗?”

何闻晓报给她。

长岁在空白黄纸上写上何老先生的生辰八字,又从黑色背包里掏出几样东西来,是她用惯的几样东西,香炉、黄纸、香。

香灰倒进香炉里,再抓上一把香灰洒成一个直径一米的圈。

这香灰都是她从青山寺一路背过来的。

她拿出一支香,又拿出一张符,随手一挥,那符便无火自燃了。

何闻晓看的又是一愣。

长岁点燃香,把符纸丢进香炉,火灭了以后把香插进香炉里。

做好这一切后,她起身,让何闻晓把何俊文何娜娜叫进来。

何闻晓开门出去,顿时觉得周身的温度骤然升高了。

何俊文何娜娜一进门,就感觉一股阴森森的寒意扑面而来。

“怎么把空调开那么低啊。”何娜娜一进门就抱怨道。

“没开空调。”何闻晓声音低沉。

何娜娜和何俊文同时往空调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发现空调并没有开。

何娜娜一下子不说话了。

长岁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小瓶,对何娜娜说:“把眼睛闭上。”

何娜娜看了看何闻晓,见他点头,才闭上了眼睛。

长岁把汁液往她两只眼睛的眼皮上抹了薄薄一层。

“这是什么东西?”何娜娜闭着眼睛问道。

长岁说:“能让你们看到平时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然后又给何俊文抹了,最后才站到何闻晓面前。

何闻晓自发闭上了眼睛,还体贴的低下头来。

他闭着眼睛,只感觉长岁的手指在他眼皮上抹上了一层清清凉凉的粘稠液体。

等了几秒,长岁才让他们睁开眼睛。

何娜娜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结果什么异常都没有:“怎么什么都没有?”

“别急。”长岁道,然后说:“把何老先生生前的贴身物给我一件。”

何闻晓闻言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询问长岁:“这是爷爷生前最喜欢的一块表。可以吗?”

长岁看了看那块表,摇了摇头:“太贵了,烧了太可惜。”

何闻晓:“……”

长岁转头问何俊文:“贴身衣物还在吗?”

何俊文打开了柜子:“在的,我本来想着整理,但是一直没有时间。”他说着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衬衫:“这是我父亲生前很喜欢的一件衬衫,是他和我母亲结婚的时候穿的,从年轻一直穿到老,一直很爱惜。”

长岁点了点头,要他拿来剪刀,剪下了一片衣角。

然后对何闻晓说:“把手给我。”

何闻晓愣了一下,伸出手,被长岁握住,翻过来掌心朝上,长岁用针在他指头上扎了一下。

她动作很快,何闻晓甚至都没看清她用什么扎的自己,只觉得指尖疼了一下,眉头微皱,就见长岁用那片衣角把他指头上冒出来的血吸走了。

长岁抽出一张符纸,轻轻一挥,符纸燃起火焰。

长岁拿出之前写的何老先生的生辰八字,轻轻一挥,符纸瞬间燃起火焰。

何俊文和何娜娜都惊了一下。

何娜娜吃惊的看着那张自燃起来的符纸,下意识看自己的哥哥。

何闻晓很镇,毕竟他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长岁把符纸丢进香灰圈里的黑色小鼎里,口中念念有词。

何娜娜很想听清楚她在念什么,但是长岁念的速度太快,她只能勉强听到几个字。

长岁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准备好了吗?”

何娜娜心里一惊,然后下意识抓住了旁边何闻晓的手臂。

何闻晓看着长岁,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长岁把那片沾着何闻晓指尖血的衣角丢进了火里。

白色的衣角很快就被火焰吞噬,一股有些刺鼻的气味腾起来。

长岁双手捏诀,双目微闭,口中念咒,在那片白色衣角彻底烧尽后,她睁开了眼睛,口中低喝:“召!”

只见那香上腾起来的笔直往上的烟雾突然无风自动,晃了几下。

有灰色的雾逐渐凝聚,慢慢显出形状……

那个用香灰圈出来的圆圈里,凭空出现了一道佝偻着的黑影……

“啊啊啊!”何娜娜吓得尖叫出声,人都差点弹起来,直接把脸埋进了何文耀的胳膊上。

何俊文也吓了一跳。

何闻晓心口一跳,轻轻搂住何娜娜,面上还算镇,看着那道黑影慢慢出声道:“爷爷?”

佝偻着的黑影逐渐在烛光中现出面貌,赫然就是前天刚下葬的何老先生。

“爸……真的是你。”何俊文嗓子都在抖,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圈里的何老先生,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走过去。

“站住!”长岁喝止他:“只能说话,不能肢体接触。”

何俊文连忙站住了,眼眶发红的看着何老先生:“爸。”

何老先生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些茫然:“俊文?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何娜娜听到爷爷的声音,才敢把头抬起来,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又惊又喜,声音都带着哭腔:“爷爷?!真的是你!”

何老先生身上穿着去世时穿的衣服,样子和生前一样,只是脸色看着有些苍白。

何闻晓深深地看了长岁一眼。

何老先生看了看何娜娜又看了看何闻晓:“娜娜,闻晓,你们都在?你们能看见我?”

何娜娜忙点头,满脸的震惊。

何俊文说道:“爸,你去了以后,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你,是不是你给我托的梦?”

何老先生突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长岁:“这是谁?”

“爸,她是小姜,这回多亏了她才能让您回来见我们一面。”何俊文说道。

长岁道:“你们有话尽量快点说,等香燃尽了,他就得走了。我就先出去了。”她说完,开门走了出去,把地方让给他们一家人,取出一张符来贴在门上,然后就自行下楼了。

郑阿姨给她端了水果零食来。

长岁一边吃西瓜一边点开青山寺师侄的语音信息。

是一个小时前发的。

少年的声音清澈好听。

“师叔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我们都想你了。”

“中秋节回去。”长岁说,到那时候她带的香灰应该也用的差不多了。

那边秒回,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望: “可是中秋节还有好久.......”

长岁和他聊着天。

大概十五钟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上楼。

她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何娜娜的啜泣声,还有何俊文的安慰声。

她没有进去,也没有敲门,而是靠墙等着。

又过了几钟,门从里面打开了。

何闻晓看到她,微微怔了一下,然后轻声说:“爷爷已经走了。”

长岁往里走去。

“谢谢。”何闻晓轻声说道。

长岁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微微泛红的眼睛,她点了点头,然后走进去。

何老先生已经走了。

香也燃尽了。

长岁把灯打开,屋子里顿时大亮。

何娜娜脸上都是眼泪,红着眼睛看过来,看到长岁,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复杂。

何俊文还算镇,只是也红着眼睛。

“话都交代清楚了吗?”长岁问道。

何俊文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她说道:“太感谢你了,小姜。”

他最大的遗憾就是父亲走的时候没能留下只字片语,没能好好告别。

刚才那一面,可以说全了他的心愿,而且知道父亲虽然离开了人世,但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对于和何老先生感一样深厚的何闻晓何娜娜来说,也是一样的。

长岁道:“不用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

长岁把东西都收进背包里,刚准备背起来。

洗完眼睛进来的何闻晓走过来,把背包接了过去:“给我吧。”

长岁看他一眼,说:“谢谢。”

郑阿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一家人都红着眼睛,客客气气的把长岁送到了门口。

何俊文说:“小姜,你等一下,我打电话让司机送你。”

长岁点了点头。

何闻晓说:“不用了。我开车送她。”然后对长岁说:“走吧。”

他的车停在院子外面。

长岁跟着他一起往外走去。

何闻晓先把长岁的黑色背包放在后排座位,然后帮长岁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长岁刚要坐进去,何娜娜出来了。

“前的事......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当骗子。” 大概是很少给人道过歉,何娜娜的表情很不自然,她红润的唇抿了抿,顿了顿,看着长岁说:“还有,谢谢你让我能够再见爷爷一面,让我们能够听爷爷没来得及和我们说的话,和他好好地告别......”她说着,眼眶又红了。

何闻晓摸了摸她的头,眼神温柔。

长岁忽然有些羡慕。

何闻晓正好看过来,就看到她眼神里隐约流露出来的羡慕,他微微一怔,眼神动了动,转头对何娜娜说道:“好了,我先送她回去了。”

何娜娜抽了抽鼻子,突然对长岁说:“我能不能加一下你的微信?”

长岁拿出手机来和她加了微信,说不以后还能做生意呢。

“拜拜,哥哥小心开车。”何娜娜在外面骄傲的像头小孔雀,但是在何闻晓面前,却是个软绵绵的小姑娘。

何闻晓点了点头,开车走了。

长岁今天这一天下来有点累,上了车就闭目养神。

何闻晓也没有说话。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

何闻晓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就伸到长岁面前:“加一下微信,把你的账号发给我。一共是多少钱?”

长岁拿出手机加了他的微信,然后说:“原价一百万,但是看在你帮了忙的份上,给你打个折,八十万。”

何闻晓点了点头:“我会尽快转给你。”

长岁嘴角一翘:“谢谢啦。”说着解开安全带下车。

何闻晓也跟着下车,打开后车门,把背包提出来,然后淡淡的说:“包太沉了,我送你上去。”

长岁刚想说自己提得动。

何闻晓已经锁了车,拎着她的背包往前走了。

长岁只能跟上。

丝毫没有察觉到又被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很肥。

(叉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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