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冷暖,惟利是视。培荪者,原非道德中人,昔之助某甲者,为势利也,今见其势去利空,遂望望然去之若将浼焉。是后某甲寓所,培荪几绝迹。而某甲者,其初以为培荪术精,既能查获证据,必能追还赃物,不致坐食待穷,故勉力犹可支持。至是情见势绌,窘象立见,利尽交疏矣。

而前此为阿娟购物,赊欠约二百元,常来逼索,不得已典质告贷清偿之。不敢再住旅馆,乃与其同乡某,别赁小屋伙居。萧条甚矣。乃培荪复遗书来,告借二百元,盖即索酬报费也,词多要挟威胁。时某甲已无力应酬,再四倩人缓颊,总不得豁免。更复书哀恳。良久,始允减轻。不得已,拚力丐募,卒凑送百元然后休。而自是床头金尽矣。

且侦探证书既失,不见信于社会,而政府中人亦廉知其荒唐浮薄,不克胜任,因之所请补给证书,被驳斥不准。由是无职业,无恒产,日就穷困,势将沦落天涯。念有中表某,向在浙杭驻防军中充排长,盍往依之,别谋生活。遂奔杭,及至,防某军营,则其中表某君,适于前月,因事退伍,今不知栖处。于是某甲穷无所归,落魄杭垣者数月。秋将暮,寒度增,此时之某甲,与夏五六月沪滨之某甲,苦乐贫富,判若天渊,憔悴凄凉,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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