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结束了对地下洞穴的探索,回到地面后,平户又带领大家对秘密通道的走向进行了检查。结果发现,台阶竟然可以直接通往一层浴室里的更衣间。只要把厕所门前摆放着的座钟往后拨一小时,一分钟以后,更衣间墙壁上的一个格子就能往里打开,露出一个洞口。事实证明,就像岛原推测的那样,举办胆量测试赛的那天晚上,佐世保借口要为大家准备宴席,通过秘密通道绕到二楼躲在暗处,把大村吓得跌了个大跟斗。不过,那声大叫看来是叫做文枝的女子发出的,这也证明了平户的判断是正确的。因此,两个人各说对了一半,勉强打成了个平手。其实,至今为止发现的事实远远超出两个人的意料,比较谁对谁错已经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由于一楼和二楼的座钟都是秘密通道的开关,因此两人把馆内所有的座钟都测试了一遍,然而,把其余的座钟指针全部往后拨了一小时后,却没有出现新的洞口。看来,馆里的秘密洞口只有这两处。

“现在看来,当初凶手故意在浴缸里留下头发,并写下红字对我们进行威胁,其目的就是把我们从这间浴室里赶走。这点怎么当时就没想到呢!”平户懊恼万分地猛敲着入口处的格子。知道了这里就是秘密通道的洞口后,我们才发现,这处格子与周围的颇色多少有些不同,敲打后发出的响声也更清脆些。

“浴缸里之所以二十四小时都烧着热水,目的就是创造可以随时入浴的条件,以此掩盖有人进入了秘密通道。结果,我们果真中了凶手的诡计,最后都去使用旁边的浴室。这么一来,凶手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出入了。看来,我们还是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啊。”岛原把双手擦在裤兜里,满脸惋惜地看着洞口说道。

如果对控制洞口的开关做一个详细的说明,那就是:每当有人把短针往后拨动一小时,一分钟后对应的洞口便会自动打开;如果把短针拨回原位,一分钟后洞口又会自动关闭。同时,在洞口的内侧也设有开关,只要按动按钮,同样可以操纵洞口的开闭。不过,使用洞内的按钮时,座钟的指针就无法恢复原位,显示出的时间就会慢一个小时。这时,如果想利用座钟开启洞口,则必须先将指针拨回原位,然后再次把短针往后拨一小时,洞口才能开启。

此外,一楼和二楼的座钟是连动的:任何一方的座钟被拨动,另一座的指针也会随之往后转动一小时;其中一台的指针被拨回原位时,另一台座钟也能自动回复原位。也就是说,如果从二楼通过秘密通道到一楼来,只需把二楼的座钟往后拨动一小时,进入洞口后按动开关把洞口关闭,然后再按动一楼洞口内侧的开关打开洞口,出来后再把一楼的座钟指钟拨回原位就行了。这样,上下两台座钟的时间都可以恢复正常。

从以上的说明便可得如,千鹤早晨因为萤之间的座钟慢了一小时,从中发现了洞口秘密时,而这只有两种可能性存在。一是有人拨动其中一台座钟进入洞口后,按动洞内的开关关闭了洞门;二是凶手从浴室的洞口出来后,没有拨动时针把洞口关上,洞口的门一直敞开着。也就是说,在第一种情况下,凶手一直躲在地下的书房里,第二种情况则说明凶手当时正在往浴缸里放头发。

“问题是……”平户一边把厕所前的座钟指针拨回原位,一边皱起眉头说道,“座钟上的时间通常是正确的,比如松浦君今天进入萤之间,发现蜡像的脑袋被盗走时就是这样。这说明凶手并不是一直老老实实地在地下洞穴里待着,而是经常摸到流萤馆里,其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岛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不屑的表情看了看平户,意思是说,这还用问?说明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我想,一定是出来消除自己的痕迹吧?”大村已经彻底放了心,笑吟吟地回答道。在他眼里,比起“乔治”犯下的令人发指的罪行,比起继美生前遭受的痛苦,凶手已经逃出了流萤馆这个事实更为重要。

“是啊。”平户心里明白,凶手马上就要做最后的一搏了。他像是安慰自己似的,少见地小声回答了一句。

“不过,如果仔细一想,这套开关还是不够完善。如果从洞内按动开关把洞口关上时,座钟的指针也能恢复正常的话,不就更难被人发现了吗?”

众人回到酒廊大厅里,宣布解散后,平户又偷偷带上了岛原,进入了萤之间。我偷偷跟在后面,隔着门缝一看,两个人站在座钟前,岛原正对平户说着什么。看来,他们已经不再需要我这个华生医生了。我现在只能趴在门边往里看。

“怎么,你很嫉妒这套装置,茄子君?”平户嬉皮笑脸地说道。他说话的声音很大,我站在门口也能听得很清楚。

“我想,当初建造流萤馆时,这个秘道并不是用于作案的吧?如果真想躲藏起来的话,就不会采用这种落后的开关,而应该使用小型遥控装置来开闭洞口。现在想来,利用座钟来控制开关,带有某种仪式的味道。加贺萤司当年待在地下书房或者钟乳洞里时,地面上的两台座钟显示的时间会比正常的慢一个小时。也许这种时间上的错乱包含着某种意图吧?可是,假如佐世保接手这座馆后,不是固执地希望一切维持原状的话,我想他早就对这套开关系统进行改良了。那样,也许我们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洞口。”

和在地下洞穴里时相比,平户已经看不出还有任何伤感,他若无其事地谈论着佐世保。虽然只是刚刚过去了一小会儿,可是平户却能自由自在地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变换着角色。

“不过,我倒想好好问问你。”平户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了看岛原,“你为什么不肯对我说实话呢?如果还有什么隐瞒,赶快老老实实告诉我。”

岛原平静地对视着平户,回答道:“我想,我的伪装你早就看出来了。还有,设计这些圈套,想让我们上当的人,就在我们中间,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这回轮到平户说不出话了。

“不过,馆里还隐藏着另一位女子,这也是事实。对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这一切都还有待证实。”岛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看来你还是相当自信啊。那好,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让我听听。”平户紧追不放。

“那好,我就对你说了吧。不过,这些都还只是推测,你千万不要对别人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这两个人的行为越来越古怪,可是这么一来,我反而不好推门进去了,只得继续趴在门边不动。

“无论如何,拜托你不要说出去,好吗?”岛原仍不放心,固执地叮嘱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把你的推理说出来吧。就算你认为我是凶手,我也不会跟你生气。”

“我要说的不只是杀死佐世保的案件,还有有关‘乔治’的事情。”岛原马上更正,“佐世保就是那个‘乔治’,这已经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了。可是,佐世保每次实施犯罪时,身边都有人证明案发时他不在场。也就是说,肯定还有一位帮凶,这个人就是诱骗对马君的人。”

“现在看来,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也就是说,我们阿基里斯俱乐部中就有他的帮凶,对吧?”

“是的,他现在就在我们中间。道理非常简单,‘乔治’选定的下一个牺牲者就在流萤馆里,而‘乔治’想要折磨这个女子,就必定要把帮凶带到这里来。”

“这话说得有道理。”

“不过,当我们几个到达这里时,这位女子还未被囚禁起来,佐世保还在测试胆量的比赛中让她出面吓唬大村。”

“然而,当天深夜她便沦为牺牲者。为什么要等夜深入静时才把她囚禁起来呢?即使在白天动手,谁也不会察觉,完全可以随时把她囚禁起来啊。”平户不解地说道。

“我想,平户君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吧?”鸟原冷冷地看了平户一眼,接着说道,“也许我们都是个重要的原因吧?佐世保是一个性虐待狂,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把被害者杀死,也许他觉得在我们酒兴正浓的时候,自己溜到地下将被害者奸淫后加以杀害,才能产生极大的快感吧?他把录有第一首八重奏乐曲的唱片放给我们听,但只让我们听了第一至三的乐章,同时又把录有第二首曲子的CD和记述着加贺萤文章的杂志故意放在书房里,这就暴露了他真正的动机。”

平户只是把手叉在胸前,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然后呢?”

“不巧的是,当天出现了意外。当大家都已入睡后,这位帮凶从秘密通道下到了钟乳洞的卧室里,可是他根本没有料到的是,被杀死在床上的是佐世保。”

“这么说,佐世保在动手时,遭到了那位女性的顽强抵抗,反而被杀死了。插在他身上的那把短剑也是佐世保为了施虐而带在身上的,对吧?可是,这名女子最后又到哪儿去了呢?”

“从故意留下的指纹和头发来判断,我认为她也已经被杀害了,可能是在搏斗中负重伤致死,也可能是被后来赶到的‘乔治’的帮凶杀死的。这一点目前还难以弄清。平户君认为凶手是个外人,证据之一是车库门前发现的轮胎痕迹,而这一点也恰恰说明了这个问题。这位‘乔治’的帮凶偷偷把车子开了出去,其目的就是想把该名女子的尸体运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可是半路上发现桥已经无法通行,只好又返回了这里。我想,他只好把尸体运回到钟乳洞里,因为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实在是个极大的讽刺,他何必去为与自己无关的杀人案件处理后事呢?”

“他当然必须得这样做。”岛原冷冷地顶了一句。

“可是,他又为什么非得把女子的尸体运到外面去呢?像小松响子那样,把尸体搬到钟乳洞不是更省事吗?”

“因为他担心地下洞穴的秘密迟早会被人发现。十年前的案件中,由于凶手是谁已经无可争议,因此虽然还有一位失踪者没有找到,但警方并没有对流萤馆进行彻底搜查。可是这回就不同了,为了寻找凶手,警方一定会投入比以前更大的力量,把这座馆里里外外搜查个遍,那时一切秘密都会暴露。而对于这位帮凶来说,他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人发现地下的钟乳洞,把佐世保就是‘乔治’这个秘密隐藏下来。在对马君失踪当天,有人可以证明佐世保的确不在现场,那么警方一定会据此推断出佐世保另有同谋,肯定会集中力量查找这位帮凶。那样,他不就很危险了吗?其次,如果让人觉得这位叫做文枝的女人在杀死佐世保后已经逃走,那就很容易被误解为杀人魔鬼‘乔治’只是因为感情纠纷才送了命,那么这种结果对于这位帮凶来说,是再理想不过了。第三,就算事情向最坏的方向发展,地下的钟乳洞被发现了,佐世保就是‘乔治’的秘密大白于天下时,这位帮凶也能最大限度地消除‘乔治’与自己有牵连的证据。”岛原竖起贴着创可贴的手指解释道,“因此,他为了达到第一个目的,就必须把佐世保的尸体运到书房里,因为如果馆主不见了的话,大家一定会把馆搜个遍,那样就更危险了。其次,他为了实现第二个目的,必须在剑柄上留下该女子的指纹,好证明凶手是个女人。最后,为了达到第三个目的,他才把该女子的尸体运到馆外去。如果在地下发现了女子的尸体,而没有佐世保的尸体,大家马上就能察觉到存在着第三者,那样就等于告诉了别人,‘乔治’的帮凶就在我们之间。”

“有道理。松浦君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岩洞的秘密,因此这位帮凶不得不考虑一切秘密被发现后的结果。不过,这些企图都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化为泡影。”平户抬头望着玻璃天花板,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

“是的,在把佐世保的尸体运到书房里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桥已经无法通行了。他以为警察很快就会到达这里,那样,只要故意留下女子的指纹,再制造出凶手已经夺车逃跑的假象,警方就一定会把侦破的方向定在外部人员的身上——他的目的正在于此。他的如意算盘是,只要把车库的大门打开,雨水就一定能把车轮痕迹冲洗得干干净净。同时,他还故意让我们记住了车库里汽车的数量。”

“但是,从后来得到的线索来看,那位女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并不存在吧?”

“其实从发现丢弃在河边的那辆面包车时起,我就明白杀死佐世保的凶手并不是她了。这一点平户君也早就看出来了吧?我想,那位帮凶为了让人相信佐世保是被女人杀死的,把车开到萤川桥边并丢弃在那里,又在坐席上弄上血迹。那个吊坠和纽扣也是他特意丢下的,好让我们相信那个女人袭击大村后,已经慌忙逃走了。”

“可是,为什么对方五次三番地选定大村来证实女人的存在呢?”

“说实话,我认为那次大村见到女人的背影只是个错觉,发现女人的头发则是一个巧合——如果是我先去浴室的话,发现者就该是我了。然而,出了这两件事后,这位帮凶才故意选择大村动手,目的是让我们相信大村几次三番遇

见那位女人不是偶然。选择大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胆子小,最容易对付。换作别人的话,来了个拼死反抗,帮凶自己反而会有麻烦。另外,大村的裸眼视力还不到零点一,丢掉眼镜后就跟瞎子似的,什么也看不清,我想这也是选择大村的重要条件。最后,要是通过这些小动作,把所有的怀疑都推到大村身上,让我们和警方都误以为大村就是佐世保的帮凶,这对那位真正的帮凶来说,真是一箭双雕。”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把大村杀掉不是更省事吗?那样既不必费尽心机换上裙子让他遇见,也不必上演什么生死搏斗的闹剧。反正死人又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解,也许警方一时糊涂把大村作为‘乔治’的帮凶结案也说不定呢。”

说这些话时,平户似乎也感觉到了良心的谴责,声调低了许多。

“是啊,本应这样,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虽然此人是‘乔治’的心腹,但本性还是和佐世保有很大的不同。虽然他也是一个色魔,但并不是杀人魔鬼。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大村编造出来的谎言一一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这家伙的话的确越来越不可信了。不过,这位帮凶无论如何没想到,我们已经发现了那辆车……”

“对方如果考虑到,大村受到裘击后一定会大叫大喊,使得大家集中到一起,自己也就无法离开了,那么,他必须在袭击之前就把面包车开到河边。只要把玄关的大门关好,我们也就发现不了这辆车已经不在车库了。”

“这么说来,那位女子的尸体又到哪去了呢?难道扔进河里冲走了?”

“怎么可能呢!万一下游有人发现了尸体,他的这些伪装不就全都暴露了吗?我想,与其这么做,还不如把尸体运往相反方向,埋在原始森林中更安全吧?实际上,如何处理这具女尸,的确是这位帮凶最伤脑筋的一件事。”

“难道他就不能另想办法,把佐世保的死推到这位女人身上,再把女人的尸体留给警方吗?从你刚才说话的口气来看,茄子君像是早已心中有数,已经猜测到这位帮凶是谁了吧?”

“正是这样。可万一我估计错了,平户君才是那位帮凶的话,我就太沮丧了。”

“你说的还真是心里话。那好,帮凶到底是谁,你就告诉我吧。”

岛原像是终于放下心来,定了定神,干咳了一声后说道:“首先,此人必须拥有驾照。那么,我们之中又有谁拿着驾照呢?在这样的暴风雨天气里,没有学过开车的人是无法驾驶车辆的。”

“这么说,松浦和长崎没有驾照。可是,也有人虽然没有驾照,但也会开车啊。另外,也不排除有人拿了驾照但并没有告诉我们。我看驾照的事不能一概并论。”

“我知道。其实,我也暗暗试过你是否真的不会开车。”

“原来如此。”虽然很没有面子,但平户并没有生气,反而得意扬扬地回答,“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还有另一个理由,可以把松浦排除在外。既然这里就是‘乔治’的大本营,那么这位帮凶以前肯定多次来过这里。可是,松浦却对这里非常陌生,从这个人对车库里停着的车表现出的好奇,以及不小心抓住楼梯上的假扶手摔了跤,还有拐弯后碰翻了盆景等一系列举动来看,的确是初次来到这里。”

“可是,也不能排除是松浦故意这么做的,好让我们相信自己是初次来到这里。”

“就算是故意演戏,强调自己是初次来到这里,可是也犯不上去损毁佐世保的私人物品啊!如果是在佐世保被人杀死后做出这些举动,那还有点道理,但这些举动是在佐世保还活着的时候,也就是案件尚未发生时做出的啊。”

“你的意思是,在大家从未涉及‘乔治’的问题之前,松浦没必要做更多的掩饰,对吧?”

“另外,要损坏东西的话,佐世保又何必让他的帮凶松浦出面呢?让我不小心抓住那截假扶手摔上一跤,对于佐世保来说,不也像大村损坏了东西露出一副狼狈相一样,让人看了很好笑吗?实际上,如果不是松浦先去抓那截假扶手的话,跟在后面的我也会去抓。”

“你说得有道理。从佐世保的性格来看,如果松浦真是帮凶,他是不会这么做的。无论是假扶手还是盆景,犯不上让他的帮凶去损坏,留给其他人来上当取乐更有意思些。”平户叹息着点了点头。

“测试胆量的比赛也是如此。松浦君当时连输几场,要参加最终的决赛。万一大村赶上好运气,在头一间里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张扑克牌,那松浦不就得受惩罚了吗?这对于佐世保来说,可不是个有趣的结果。如果我是佐世保的话,就会搞点小动作早早让松浦君胜出。那样就能轻轻松松地看着两位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去决出最后一名,事情反而会更有趣些。从这几方面来看,松浦君还没有‘获得’帮凶的资格。总之,对马君被人骗走囚禁时,因为佐世保有不在场证明,这才引出了帮凶这个问题。按理说,这位帮凶应该当时就在的阿基里斯俱乐部里,而那时松浦还未入学,因此不可能是她……”

“另外,我想问,你这么说,不也把你自己排除在可疑名单之外了吗?根据又是什么?”

岛原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声说:“按理说,这应该不成为问题,看来你对此还是不大认可吧?另外,我在身份这件事上确实欺骗了大家,你有所怀疑也是很自然的。”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不由得小了下来。

“当然,你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而且大家应该平等地接受怀疑。”

“这我理解。不过,我想把我的问题放在一边,先来分析其他几个人吧。这位帮凶为了不让我们报警,故意切断了电话线,而且还把电话机藏了起来。当然,这些都是他得知桥无法通行后干的。虽然我们目前无法从这里离开,或者把东西运出去,但这些事却难不倒警察,因为他们人手众多,总能有办法过河到这里来。他这么做就是想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吧?因此,他千方百计地要在警方到来之前,布置好凶手已经逃走的迷局。”

“这一点我也清楚。如果警方发现谁也无法从这里逃走,一定舍在流萤馆内开展彻底的搜查,那样的话,钟乳洞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是的。可是,即使切断了电话线,还是有使用手机通话的可能性啊。”

“这里打不通手机吧?”平户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这也不能简单地下定论。手机的通信区域每年都在扩大,可能这位帮凶的手机无法打通,但他很担心其他电信公司的手机可以实现通话。”

“是啊,因此他才偷走了我的手机去试一试。”之前的疑问得到了解释,平户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这位帮凶从你忘在酒廊大厅的挎包里盗走了手机,到馆外打个电话试了试。不巧你返回来把挎包拿走了,没办法,他只好把你的手机扔在椅子下,让人误以为是你自己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就这样,松浦君才捡到了你的手机——你和大村的手机都是沃达丰公司的。”

“也就是说,这位帮凶使用的手机是都科摩公司的。”

“反过来也可以说,使用沃达丰手机的大村也可以排除在外了。”

看来嫌疑对象又少了一个。

“这么说,我也同样可以被排除在外了吧?怪不得你才会对我说这些事。”平户露出终于把自己撇清后的得意模样,摸着小胡子说道。

“其实,我早就用更简单的理由把你排除在外了。”

“那是什么理由呢?”

“我们进入萤之间的那天,从那间小仓库出来的时候,那台座钟不是响过一声吗?”

“噢,这事我还记得。那会儿我还吃了一惊呢。”

“其实,当时座钟上的时间比实际晚了一小时。实际上应该是三点三十分,但座钟上指示的时间却是两点三十分。”

“有这回事吗?”

“是的。”岛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时我们根本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完全忽略了,只是隐约有些印象。后来听松浦君说到座钟里的奥秘后,这才想起来,记起当时座钟时间晚了一小时。”

“也就是说,我们三人在萤之间里搜索的时候,有人已经到钟乳洞里去了,对吧?”

“正是这样。从暗道开关的设置上来说,座钟既然晚了一小时,就说明有人进入了地洞,或者一楼和二楼的秘道门有一处正开着。那天我们在萤之间里待的时间不算短,而一楼更衣间内的秘道门也不大可能长时间开着,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说明这位帮凶一直在地下待着。也就是说,参加我们侦探小组的三个人都可以被排除了,对吧?”

听到这里,我由于太过兴奋,不小心用手指推了下门。“呼”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糟了!我被发现了吗?

我赶紧离开了门口。这回终于把这位帮凶,也就是杀害继美的凶手给找出来了。我已经得到了确实的证据。我的脸和身子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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