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就是这样的性子,心里如何翻江倒海,面上也总是春风拂面。沈语迟这话可让他一张脸彻底沉了下来。

她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裴青临也懒得再装出和善模样,矮身就把她牢牢横抱在怀里,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

沈语迟见他走的还是回别院的路子,脸色一僵,心里乱跳,垂死挣扎地道:“强扭的瓜不甜...”

“是吗?我怎么觉着强扭的瓜也甜的很?”他板过她的下巴,用尽自制力压住心里的妒意,面上终究还是泄露出几分:“你打定主意要和他跑了,这时候却跟我谈强扭的瓜?”

沈语迟咬着牙,硬是不去看他:“我什么时候要和他跑了?”

裴青临讽刺地弯了下唇,强迫她看着自己:“你敢说你选在这个时候逃跑,不是想让那姓顾的带你走?”

倘她换个时候跑,他或许还不会这么生气,偏偏顾星帷一来,她就动了这念头,他简直...无法按捺心里的妒恨。

沈语迟不得不正视他的脸,却愣了下,顾不得他的问题,一脸错愕:“你,你受伤了?”

裴青临嘴角破了皮,眼尾也青紫了一小块,形容说不上狼狈,但比往日那样胜券在握的模样要糟糕不少,但因着这份糟糕,倒显得鲜活了些。

他扫了她一眼:“拜你那顾郎君所赐。”

他见她一脸错愕,冷淡地补了句:“他伤的更重,现在人已经被我打发走了。”沈语迟皱起眉,他漠然道“你瞧,他口口声声要接你回去,只因受了点伤,不也干脆利落地走了?”他天生早慧,这辈子甚少有幼稚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皆都用在她身上了。

沈语迟当真无语:“人家和我非亲非故,难道要为了接我回家,跟你生死相搏,把命耗在这儿?”

“我会的。”

裴青临默了片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如果有人带走你,哪怕是殊死之争,我也一定会带你回来。”

他面色又慢慢沉下来:“所以...为什么那姓顾的一来,你就想方设法地要离开我?”

“这跟顾星帷有什么关系?”沈语迟咬牙道:“这儿又不是我家,我想回家难道有错吗?!”

这话当真比什么兵器都要伤人,裴青临心头一闷,不觉抿起唇,冷硬砸下一句:“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

沈语迟惊骇地看着他,两人争执的功夫,他已经拎着她回了别院。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她就又被逮回来了。

卫令在旁一直跟着,本想劝和几句的,见裴青临脸色少见的难看,他想了想,到底没敢吱声,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裴青临把强行抱进了寝屋。

他犹豫片刻,没能跟进内院,忙给两个服侍的侍女使了眼色,两个侍女会意,靠近寝屋预备着服侍,屋里传出两人的对话,接着是一声女子的轻叫,连绵不绝地布帛撕裂之声,虽不大,却声声入耳。

两个侍女对视了眼,慌的不敢再听了。

裴青临一言不发地把她撂在床上,沈语迟脑海里划过一串囚禁play的经典情节,伸手做了个休战的动作:“等,等等。”

他冷冷一笑:“你还想说什么?”

沈语迟干脆一拍大腿,咬牙切齿地道:“这样吧,你不就是想...那啥吗,我让你...那啥一次,你放我回去,怎么样?”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当真没有古代女子那么强的贞.洁观念,这玩意跟自由比,当然是自由更重要,她还能少吃点苦头。

裴青临真正怒极,脸上反倒显不出什么来了。他怒极反笑:“我就算碰了你又不放你,你现在能耐我何?”

沈语迟脸色微白。

他慢慢俯下身,将她整个人笼罩自己的阴影之下:“通常对待你这般不识好歹的,我会告诉他,你若是再跑,我就砍掉你的腿。”

他又冷笑了下:“但对你...砍掉你的腿我自是舍不得的。”

沈语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衣裳就被他三两下扯了个干净,等她反应过来了,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兜衣一条亵裤了。虽然这两件还在,但在古代这时候,穿成这样跟裸奔也没区别了。

裴青临把她系在腰间的如意绦子扔到一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再跑啊,这个样子看你怎么敢跑出去?”他冷哼了声:“回头就把你的所有衣裳都命人烧了。”

她两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待过,立时懵了下,秉持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的精神,一边高声求救,一边把什么铺盖被褥胡乱往身上裹,一副惊慌失措模样。

裴青临没料到她来这一手,耳膜一震,皱眉道:“消停点。”

沈语迟才不理他,双手环胸,胡乱推拒地不让他近身,嘴上胡乱呼救,显然是被吓到了。

左右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倒不怕她这般鬼叫,只是操心她叫坏了嗓子。

裴青临见左右劝不住她,面色更冷,一手解着襟扣,贴在她耳边低低道:“再不听话,我就剥光你的衣裳,掰开你的腿儿,像那本春图上那样,狠狠地弄你了。”

沈语迟打了个激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声音一下子止住了,只是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情绪仍是激愤。

方才闹腾的功夫,她身上的薄被已经滑落,他终于有功夫瞧一眼别处。她显然不是沈贵妃那种丰腴妖媚的体态,哪怕这些日子鼓了不少,凭良心说一句,尺寸也还是够感人的,这眼瞧着就快十七了,注定也就这么大点了。

——可他就是喜欢,她身上的哪一处,他都喜欢的不得了。

兜衣轻薄,透光看过去,反而有种欲说还休的美态,倒是比全脱下来更为有人。他瞧了几眼,脸色有些不对头,眸光也暗沉下来,干脆也上了拔步床,轻松镇压了她的反抗。

他两指在她腰侧打转,嗓音渐低:“你方才说...让我做一次什么,然后放你出去?”

沈语迟哪里会中计,忙把嘴巴闭的跟老蚌似的。

他低笑了声,突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他指尖一根一根的把她的手指挑开,语调多了些莫名的味道:“亲王妃入王府之前,会请宫里的女官验明清白,若清白无恙,宫里才会下封妃的旨意。你若要入门,必为正妻,身子不能有失...”

他直接把那软软嫩嫩的一双手拽过来,嗓音蛊惑:“暂先委屈你了。”

......

两个侍女在外头侯了大半个时辰,才听见王爷淡淡吩咐了声:“备温水。”

音调与往日也截然不同,几分慵懒几分餍足,还隐隐带着勾人的尾音,显然心情比进去之前要好上不少。

侍女不敢耽搁,备了温水和香胰子放在碧纱橱外,两人也不敢多看,便退下了。

裴青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衣襟敞着,外衫腰带也扔到一边,他亲自给沈语迟把温水端到床边:“不洗手?”

他说到做到,说不给衣裳就不给衣裳。

沈语迟现在就上下两件里衣,她拿被子蒙着脸,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出来:“你...”

裴青临凑近了:“嗯?”

她脸上不掩怒色:“你是真的狗!”

裴青临把她微颤的手浸在温水里,用香胰子给她清洗干净。他长睫低垂:“你若觉着我轻薄了你,我随时欢迎你轻薄回来。”

沈语迟的手在温水里泡了会儿,两只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才稍稍平复了些,她紧紧抿着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情几分震撼几分委屈,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他蹙了蹙眉,真的把人欺负的太狠了?

他轻轻道:“恼了?”

沈语迟恨不得把两只手砍了:“你方才,方才...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她两只手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裴青临哦了声:“对不起。”

沈语迟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看他没下文了,不可思议地问:“然后呢?就对不起就完了?”

裴青临不得不再次给记性不好的小娇妻再次强调:“我说了,你若是觉着我轻薄了你,随时可以轻薄回来,我绝不反抗。”

沈语迟给他噎死:“...”

他语调无辜地反问:“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有什么不对吗?”

沈语迟真正怄死:“你,你别说话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不觉笑了下:“我记着在登州的时候,你疑我是宫里的太监,我还拉着你的手,让你亲自试了一下...”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正中面门。

幸好沈语迟手上现在没什么力道,要是换成顾星帷来打,他这一下非得破相不可。

她简直没法忘记方才的触感,要不是真的打不过,她现在就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揍个半死!她大大的桃花眼里盈着水光,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禽兽,不要脸,你这样的就该被拖出去打个半死!”

她现在真的宁可和裴青临堂堂正正地打一架了,哪怕被揍死呢,也比这么扒光衣服给人关起来,想做什么做什么的强!

裴青临本来破皮的伤处又开始渗血,他蹙了蹙眉,面上带了几分痛楚,他又重重咳了几声,捂着胸口踉跄着后退。

沈语迟才不上这个当,他这样装可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紧紧抿着唇瓣:“你少来这一套,又来蒙我!”

方才生龙活虎的,她手腕酸的直哆嗦他都不停,那力道大的她怎么挣都挣不脱,现在轻轻挨了一拳就不行了?!

他又掩嘴重重咳了几声,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房要害处:“大娘子若想出气,该往这儿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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