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辻先生,没办法了,修不好。”A元君无精打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过头。

“水箱好像破了,水都漏出来,只好叫拖吊公司来处理了。要不要先回别墅区去呢?那边比较近。反正,现在一定要先找到电话……”

“A元君,你看。”我说着,伸出右手。

“什么?”

“看那边,正在马路上跑的那个。”

“唔……哦!”

“昨晚K子说的‘法拉利’,就是那个。”

“法拉利……嘎,什么?”他望着我指的方向,狂叫一声。

“奇怪,那不是马吗?”

“没错!”我用力点头。

“所谓‘法拉利’,就是那匹黑马的名字。坐在马背上的红衣老翁便是其饲主葛西……看到没有?”

“……”A元君目瞪口呆,我却已从“法拉利是马”这件事,推测出了一些来龙去脉。

K子一定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来欺骗我们。她会那么说因为老早已认定“法拉利一词就是指葛西的马”。顺着心中的想法,用字遣词自然会变成那样——只是如此单纯的事罢了。

“葛西那‘长久以来的梦想’,就是想要拥有一匹骏马,骑在马上奔驰四方。至于‘法拉利’这名字,大概是其前任饲主铃木取的。铃木可能是对跑车之类很感兴趣,所以才如此命名。因为法拉利车的标志就是‘跃起的马’——昔日葛西去铃木的牧场玩,无意中见此黑色骏马,非常喜欢,便央求铃木便宜一点卖给他。”

我如此说明,A元君却仍是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并且睁大双眼,一下看看我,一下又望向那匹逐渐远离的黑马。

“你还记得那张‘葛西家略图’吧?”

“……嗯。”

“连接住屋和小屋那条小径的旁边,有栋长方形建筑物,当我问那是什么的时候,K子怎么说?”

“这个嘛……”A元君歪着脖子,似乎很没把握。“她说,是放法拉利的车库。”

“不对!她说的是‘本来是仓库,后来整修改建过,是为了法拉利……’我听到这里,就擅自认定那是车库。其实那是用来安置那匹‘法拉利’的马厩。”

当我说到“原来如此,是车库吗?”的时候,K子可能想要回答“不是”吧?但很不巧,那时已醉醺醺的U山又插嘴打岔,使这个错误的认知一直没有改正,然后就聊到别处去了。

“——此事既已澄清,你对葛西家那件杀猴案有何看法?”

“这有影响吗?”

“有。”

“哦……”

“昨晚我们最后的结论是说,凶手离开主屋前往小屋的路线只有一条,必须经由庭院中的小径,回去时也一样。还记得吗?”

“唔,不错,我记得很清楚。”

“但是,根据那张图,马厩就紧邻那条小路。这表示什么?”

“表示什么……”A元君沉思半晌,好不容易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击掌说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法拉利应该有看到凶手走过去,对吗?”

“正是,法拉利看见了,这表示什么?”

“和《银星号事件》的部分情节很像。”

“答对了!”

A元君真是伟大,因为对他而言,此时此地应该只关心爱车的毛病,根本就不该理我这些问题。

“葛西养的那些动物都很怕生,除了饲主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一接近就或吠或吼或咬……只有被杀害的猴子小新是‘唯一的例外’。既然这样,那骏马法拉利就不是例外。若有陌生人走到马厩旁边,那法拉利必定会惊恐万分,嘶叫不休,但事实上——”

“案发当夜,万籁俱寂。”

“K子也说‘鸦雀无声’,这当然表示连马的嘶鸣声也没有,因此……”

“因此,‘问题在于法拉利没叫’。”

A元君以“想通了”的表情说到,随即又歪起脖子说:“唔,可是,饲主葛西不是有明确不在场证明吗?”

“不错,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不是凶手。如此一来,只有一个人可能是凶手。”

“咦?那是谁呢?……啊,原来如此!”

“知道凶手是谁了吧?”我问道。

A元君点头答道:“是铃木,对不对?”

“除他之外,别人都不可能。法拉利虽已被葛西养了好几年,但铃木是它的前任饲主,在铃木面前,它必定十分温驯,不会吵闹,所以……”

所以案发当晚,铃木在前往小屋及返回主屋时,虽然都经过马厩,但法拉利却完全不害怕,毫无警戒心,不嘶不鸣保持安静。

“因此,真凶定是铃木,动机是痛恨猴子。”

我说出最后的结论,然后点燃香烟,深吸数口,但因病体尚未复原,所以仍就觉得乏味已极。

“……这样,‘解决篇’就到此结束。哈,真是神清气爽,大快人心。”

在我和A元君交谈之际,那匹黑色骏马已然驮着白髯红衫的老主人,消失在另一边的马路尽头。暮秋时节晴空万里,神驹异叟绝尘而去,高原风光无限旖旎。

“那么……”

我望着MG说道。那引擎盖仍未关上。

“只好叫拖吊公司了。我们要回别墅那边吗?还是往国营道路走?”

无论往哪个方向都要花很长的时间。本欲在黄昏之前赶回京都,现在这样子,看来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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