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那刑警搭乘巴士走访尾久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尾久位于东京的东北方,白天只会让人以为是枯燥乏味的工业城镇,然而这时候天黑了,车站前马路的建筑物闪烁着漂亮颜色的霓虹灯,与白天的印象完全不同。

丹那去了站长室询间,表明想与车掌区的高本车掌见面。戴红帽的助理亲切的帮他到处打电话,好不容易才找到本人,传达丹那的希望。丹那照着年轻站员的引导,穿过职员专用的快捷方式,横渡铁轨。透过微暗的亮光,可以看到铁道专用在线编组完成的列车或电车,正停了十几辆在那里休息。

高本车掌看起来身材很瘦,制服相当合身。他说上车时间就要到了,说着就慌张的刷衣服。从车库传来蒸气火车头像是不断咳嗽的声音,让附近焦躁的气氛更加浓厚。

“嗯,已经快要两个礼拜了,所以有些地方印象已经非常模糊。”

他细心的掸去袖子上的灰尘,并说道:“你要问我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的,你在濑上车站接收的电报送到了乘客桑原手里。之后桑原又打了电报给自己家里。然而,我们还疑这到底是真正的桑原,还是冒称桑原的人呢。因为侦察需要,就不得不怀疑起这件事。”

高本车掌露出了发愣的表情,所以丹那就毫不保留地说道。

“我没理由知道他是本人还是冒充的。总之我接到的是寄给桑原的电报,所似就用扩音器广播他到车掌室领电报。不久后,桑原先生就过来了,于是我交给他电报,就只是这样。”

“所以不能确定是桑原或者不是吗?”

高本被他这样问,好像觉得自己的作法遭到质疑。消瘦的面颊有些红了起来,口气也听起来有点发怒。

“刑警先生这样怀疑我也就算了,可是我们不管哪个车掌都是这样做的。也不会一一核对来领电报的乘客,查看他们的身分证件。就算是这个桑原先生,假设在他本人之后有另一个自称是桑原的男人来领电报,一开始的男人就会变成冒充的吗,实际上也不是这样吧。”

要是惹恼了这个车掌那就糟了。丹那这么想着,就在眼角皱起眉头,努力挤出笑容。

“请问您记得那个叫桑原的男人的长相吗?”

“那不可能。像是棒球选手或电影演员,或是内阁总理,如果是这一类的人那我就有印象,不然怎么也记不住。”

这的确就像车掌所说的吧。除了有特别的原因,如果他还记得两星期前,只有交谈过一两句话的客人,那反而显得不自然了。丹那本来想试着摆出好几张男人的半身照片,让车掌从中指认桑原,不过现在晓得这会失败了,虽然也能理解这个道理,遣是觉得很可惜。

“桑原后来打了封电报给自己家里,请问处理的人是你吗?”

“对,之后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列车出了福岛车站之后,那个人又过来,说他想要电报用纸。我一递给他,他就当场写了电报文。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他穿着很华丽的灰色加黑色的横竖条纹风衣。我记得真的是这样。”

说到格状外套,那一定是桑原。

“那封电报是在金谷川打的吗?”

“对。因为停车时间很短,所以交给了站员。”

这么说这个桑原或者是假装成桑原的人,是在车掌的眼前写电报文的。因此这个发信人是不是桑原,只要看电报纸留下的笔迹就知道了。刑警心想,别的暂且不说,首要之急就是索取电报纸。虽然照片收进了口袋,然而丹那心中忽然又蒙受新的不安的侵扰。这是两周前的电信纸,如果金谷川车站已经销毁的话,那这重要的数据就消失了。

“我想将电报纸借出来,请问该不会已经销毁了吧?”

“没这种事。我们从受理电报纸后会一直保管三个月,因为这是规定。”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丹那松了口气,露出黄色的牙齿。

“还有一件事。濑上车站转交的那封电报,内容有点奇怪,桑原读这封电报时的反应,你记得是什么表情吗?”

要是他能想起当时的表情,也许就能趁机再次于脑海中浮出忘记的桑原面貌吧。然而,高本车掌面无表情的摇了摇消瘦的脸庞。

“我记得他没有当场打开电报,而是回去自己的位子。而且,如果我们知道电报是很让人震惊的内容,那我们也会注意对方的情况吧,我们又不会一封一封打开受理的电报。只要不是收件人亲启的电报,偷看内容虽然也不会被罚,可是这种行为也太没礼貌了,所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除非收件人没有搭列车,没办法送给他的话则另当别论。姑且开封看看,是需要紧急处理的内容时,才会采取对应措施。”

他忽然抬起头看了墙壁上的时钟。

“时间到了。”车掌将刷子滑入口袋中,并这么说道。

列车通过震得地上隆隆作响,煤烟从玻璃门的缝隙进入,让狭小的室内变得微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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