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井想:事态似乎开始有点明朗化起来了。听了龟井汇报以后的十津川也有同感。十津川把已了解的情况记在笔记本上。

作案男女共有五人,下一次的作案目标是位于调布市内的柏青哥店(人生航路),袭击时间是星期一的晚上十一点钟。

前税务署职员小林(近藤)与他们狼狈为奸,提供重要的情报。

有关这五名男女,已搞清楚的情形如下:

阿铁:应该是原飞车党成员。

TASHIRO:持有两种驾驶执照。前公司职员,自称为知识分子的男人,就是这个TASHIRO了。

KAWAKITA:文艺青年。

余下的一名男子和女子没有新的消息。

“不如把叫做近藤的前税务署职员叫来,让他做交代怎么样?”年轻的西本刑警对十津川说。

“不行。”十津川警部冷淡作答,看到西本一脸不解的神色,马上又作出补充说明,“首先,近藤与第一起运钞车劫案毫无关连;但是第二起案件尚未发生。如果他矢口否认有这回事,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不可以问问他最近与哪些人接触?”

“当然不可以。这无异于打草惊蛇,近藤很快会把警戒消息传给那五个人。”

“这么说来,我们什么也不能做了。”

“不。TASHIRO这个男人持有两张驾驶执照。我们虽然不知道这是否是真名,但沿着驾驶执照这条线索,或许能揭露他的身分。你可在这方面下点工夫。”

十津川警部对西本说。

“竞速滑冰选手的身份或许也能查得出来。”

日下刑警自告奋勇地提出,十津川就委托日下去办此事。但不管是哪一个调查工作,一旦让对方知道已被譬方注意,这个调查工作就告失败。所以十津川吩咐两人必须小心行事。

鱼将要投网,如果处理手法拙劣,鱼儿也可能逃得无影无踪。必须悄悄地接近目标物,一旦目标物有所行动,就予以一网成擒。

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在星期一的夜晚,静静地等待他们来袭击柏青哥店。但这样处理,似乎显得太没有智慧,也过于被动,何况对手是随时可以中止袭击行动的。

所以,必须悄悄地接近对方。而成败的关键在于自始至终保守秘密。

对近藤的监视工作继续由清水刑警进行。

十津川警部本人去国税厅查察课,对“人生航路”的纳税情况再次作详细了解。

查察课的羽田课长亲自出面接待。他是做了十五年税务查察工作的沙场老将。

“对调布市的那家柏青哥店,我们曾做过一次査察。”西本说。

“是怀疑该店隐瞒收入才去查察的吗?”

“是的。”

“是根据调布税务署的报告而作出查察决定的吗?”

“不,调布税务署方面没有给我们特别的报告。是我们作出的独立查察。”羽田笑着说。

“这就是说,你们收到检举告密信了。”

“可以这么说吧。我们收到来自同业者的通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六月。一方面,我们觉得该公司每年申报的收入似乎偏低;另一方面又收到同业者的通报。故进行突击查察。”

“那么有否发现隐瞒收入的情况?”十津川警部紧张地提问。

“查明在过往四年间约少申报了五千万圆的收入,已做了追缴处理。”羽田微笑着说。

“这是隐瞒收入的全部金额吗?”

“大致上来说,这是全部的隐瞒收入的金额了。假如以前还有不正当的逃税漏税行为,也因为时效的关系而不能予以追究。”

“听说该店隐瞒了非常巨额的收入,并将现钞和贵金属匿藏在某处,你看有这种可能吗?”

“匿藏?”

“是呀。匿藏了几亿元的现钞和贵金属。”

“放在床底下或秘密的房间?”羽田一边笑一边问。

“是的。你觉得有此可能性吗?”

听到十津川重复的询问,羽田禁不住“哦!”了一声,然后回答十津川说:“我们在去年六月做查察时,没有发现这种情形呀。我们派出十六名工作人员做了非常仔细的调查。”

“是这样吗?”

“十津川君的情报又是从何处得到的呢?”羽田反过来向十津川提问了。

“辞去调布税务署工作的前税务署职员透露的消息。”

“那么,你认为可信吗?”

“毕竟是前税务署职员说的话啰。”

“真麻烦!现在这班辞去公职的人,道德操守越来越差,压根儿忘记了即使辞去公职也有守秘的义务。甫卸任就到处哗啦哗啦乱说,甚至出版什么揭秘书籍之类,哗众取宠。”

羽田忿忿不平地说。

“去年六月,你们从店铺和总经理的私宅两方面进行调查吗?”

十津川警部继续刨根究柢地问。

“是的。不但对店铺,对东主的住所也做了彻底的调查。”

“在住所和店铺,都没有发现隐蔽房间吗?”

“是呀,没有发现。”

“那家柏青哥店面临甲州街道,一楼设置好多台机台,二楼有办公室和总经理室。”

听到十津川想做确认验证的口气,羽田从资料室拿来去年六月查察时的资料。

“全部数据恐怕一时看不完,不如先看看这张供查察时使用的该店的平面图。”羽田递过来的平面图比十津川带来的那张图似乎要详细一些。

十津川警部带来的平面图,只画出总经理室的形状大小;但在羽田提供的平面图中,可看到布置在总经理室里面的桌子和文件柜的位置。

“实际情形与这张图面完全吻合吗?”

“大致上是吻合的。或许在桌子位置等若干细节方面稍有出入。”

“这张平面图是谁制作的呢?不会是‘人生航路’的老板提供的吧?”

听了十津川的提问,羽田笑起来了:“查察课有个规矩,只有备妥详细的店铺平面图,才去做查察工作。”

“那么如何做法呢?”

“我们派出职员做暗中察访,又向该店离职的人详细打听,好不容易才画成这张店铺平面图。就像攻克城堡前细心准备地图一般。”

“查察结束后,没有在图面上加添新发现的东西吗?”

“没有。”

“在查察前,你们是否怀疑过有隐蔽房间呢?”

羽田听了十津川的问话唯有苦笑:“是的,我们也有怀疑。因为对方必定会千方百计隐瞒收入。但是调查结果,并无发现隐蔽房间。当然,也可能隐蔽工夫做得非常巧妙,使我们无法看出。”

从羽田说话的口气来看,关于“人生航路”的调查工作,有很强烈的“已经定案”的意思。

确实,作为查察对象的公司和个人,数量十分庞大;而专门做查察工作的职员,相对来说数量很少。所以,对于查察过一次而且已有定论的对象便很少再去理它了。

“这家有问题的柏青哥店,是属于调布税务署管辖范围内的店铺吧?”十津川警部心有不甘地继续提问。

“是的。”

“你们去做查察工作,得到调布税务署的协助吗?”

“毫无疑问会得到他们的协助。”

“调布税务署有一个叫近藤的职员,虽然已经辞职,但你们是否听到过他提出的个人意见?”

“我们没有收到过下面职员的个人意见,只是参考调布税务署上交的常规性报告书。”

“在这个报告书中有否提到‘人生航路’隐瞒收入的事呢?”

“当然没有啦。否则,调布税务署早就向这家柏青哥店追缴了。但我们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决定对该店做查察工作。”

“然后,发现他们隐瞒了五千万圆的收益?”

“是的。”

“有没有考虑过还隐瞒了其他收益,而且是几倍于五千万圆的巨额收益?”

“当然不能断言绝对没有考虑过,但我们确实已全力以赴地做了查察工作。那家店铺的东主悲天呛地,几乎想自杀呢。”

羽田回答。

十津川警部的一连串提问终于结束了。他向羽田课长借了那幅他们绘制的店铺平面图,便打道回捜查本部。

其实,十津川的目的,并非在于揭发“人生航路”隐瞒收入的劣行。

他正在耐心地等待某一个星期一的晚上有五名匪徒袭击该店铺,从而将他们一网打尽。

为此,不妨说十津川倒颇希望“人生航路”成为他们的合适袭击对象。

十津川警部回到办公室,在桌子上并排摊开两张平面图。

一张是建造“人生航路”的设计师绘制的店铺平面图,另一张是国税厅查察课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制成的平面图。

两者都没有画出隐蔽房间。但既然它成为罪犯的下一个袭击目标,理应存在隐蔽房间。或许,死去的高田已从前税务署职员近藤那儿了解到它的所在……

正在沉思之中,西本等人回来了。

西本在持有两种驾驶执照的人当中拣出姓“TASHIRO”的,将它们记在笔记本上。共有四名姓“TASHIRO”的驾驶人。最近,因为驾驶巴士和出租车必须持有两种不同的驾驶执照,拥有两种执照的人开始增多了。

这四名TASHIRO,东京有两名,余下的,一名在福井,另一名在金泽。

日下刑警方面,他借来了竞速滑冰选手的名册。

五千公尺竞速滑冰第二名,但不知道是参加全日本公开赛呢?还是参加大学生对抗赛获得的名次。也有可能是高中时代的成绩,又或者是地方选拔赛上的成绩。

“我去文部省参阅了过去二十年间在日本全国举行的所有长距离竞速滑冰赛的结果。”日下说。

在这当中,仅仅选出在五千公尺竞速滑冰赛中得第二名的选手名字。

在这里面,又把有名气的选手排除出去。因为如果是大家熟悉的知名滑冰选手,死去的高田在他的记事簿中就不会做那样的描述了。

经如此一层又一层的筛选,日下刑警记下了四十一名选手的名字。

持有两种驾驶执照的TASHIRO有四人。获得五千公尺竞速滑冰赛第二名的选手(经筛选)有四十一人。对他们都需要做秘密调查。

“今天是星期几?”十津川警部把视线转移到挂在墙上的日历。

“十一月二日,星期四。”西本说。

“这么说来,离作案时间至少还有三天。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姑且假定这伙人的作案时间是十一月六日、星期一吧。”

“在此之前,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查明这伙人的真面目。”

“拜托大家啦。只要查明五人当中两个人的身份,就大有希望破案。”十津川警部鼓励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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