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我昨天在警署待到很晚才走,努力地想了很久,试图抓住伊内兹事件的关键。”

圣弗朗西斯科的侦探局里,召开着由邓肯·麦特森主持的搜查会议。现在被任命为交通部部长的查理·加夫当时还是麦特森部下的一名普通刑警,他也参加了会议。

麦特森转向加夫刑警说道:

“纵观所有的报告,其中之一就是建议根据直接线索去寻找发现。我想我是带领着以宪兵队为中心的陆军那一大班子走了弯路。不管怎么说,我们将事件单纯化分解一下,可以分为这三点。第一,尸体是在离圣马提奥市不远的半月湾国道下的石崖下被发现的;第二,根据解剖的结果可以知道是因为实施堕胎手术失误而导致死亡的,尸体是从附近的场所搬运过来后被遗弃的;第三,伊内兹在离开圣弗朗西斯科时曾经对弟妹说过‘要去圣马提奥两三天看望一位朋友’—从这几点分析,你能得出什么结论?”

“我的观点和你的一样。线索应该还留在圣马提奥市。应该从圣马提奥市着手。”

“是这样的。加夫,圣马提奥市才是整个事情的中心,换句话说,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就是对死者实施非法手术的地点。因此,在这个地方一定有着一些不能抹去的证据。我们要找的医生也躲藏在这里!可能还有护士。”

但是,如果从圣马提奥开始重新进行搜查,我们应该从哪里着手?是从那些开设在安静普通居民住宅区,只接待熟人介绍的患者的高级诊所着手,还是从那些后街小巷里的门口挂着毫不起眼的牌子、专给穷人看病的小诊所着手,或者是从那些大规模的正规医院着手。贫民区的诊所?保健院?疗养院?

加夫刑警抬起了头。

“我有一点小小的想法。”麦特森主任继续道,“这样一来,有一个事实别忘记考虑进去了。伊内兹从其弟弟家出发后就直接去了圣马提奥,而且坐的是晚上的火车。从这点来看,这个行程都是和那位医生约定好了的,也许还有人到车站去迎接她。但是这次她请假是为了去西部,之前伊内兹从来没有去过圣马提奥。从这点上看,加夫,你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我想唯一的解释就是在最后出发去圣马提奥之前和在圣弗朗西斯科的医生商量好了的。”

“正是这样的!有可能是两个不同的医生,也有可能就是同一个医生,这都是不矛盾的。总之,是家住圣马提奥的圣弗朗西斯科的医生,在圣马提奥有分院或经营着保健所,或者是有朋友在圣马提奥当医生,并且互相介绍患者的—也就是说要找出在圣弗朗西斯科当医生并且和圣马提奥有关系的人。”

但是在圣弗朗西斯科当医生并且和圣马提奥有关系的人也不少。因此,麦特森主任和加夫刑警,从圣弗朗西斯科和圣马提奥两方面开始着手调查。加夫刑警去了圣马提奥,游走在各个医院和保健院之间。对那些有着一定社会信誉的医生和那些不受好评的医生做了一个统计表。同时,麦特森留守在圣弗朗西斯科,在全市中搜索有可疑的医生,发掘其中和圣马提奥有着联系的人。然后将双方的调查结果进行比照,一定会有所发现的。这是谁都没有考虑过的方法,所以也是唯一有希望的解决方法了。

一切搜查都是秘密进行的。

这位查理·加夫刑警的精力和忍耐力都是值得信赖的。他因为漂亮地解决了发生在圣弗朗西斯科的莫雷事件而享有盛名。果然,加夫在圣马提奥的活动也非常引人注目。在进入圣马提奥不久就和地方检察厅厅长施瓦特见了面,并得到了县医生会会员,在同市行医的H.斯特克曼博士的介绍信。

在前往会见博士之前,加夫借来了圣马提奥职业分类电话簿并抄下了圣马提奥市内外其他医生的住所和名字,并把列表带到了斯特克曼博士那里,向他逐一询问表内人员的人品和作风等情况。对其中五位不论在公事还是私事上都非常优秀的医生博士做了记号。相反,对那些差强人意的医生也用铅笔做了记号。接下来,加夫逐一访问了那五位被推荐出来的优秀医生,让他们分别评价那些被标记为差评的医生。参考五人的独立意见,那些差评的医生中多次被点名的两三人就出现了。这五位好评的医生中排第三的是马金顿博士。下午三点左右,加夫来到了马金顿博士的诊察室门口并告知来意,打开了医生列表准备询问那些受差评的医生的情况,这时马金顿博士好像想到了什么:

“事实上,我听说了一件怪事。不知道是否有帮助,但是我还是说说吧。这是四五天前来我这玩的、住在圣马提奥海兰敦街的我的妻妹说的。”

在海兰敦街我妻妹家隔壁一条街上的一栋建筑物里,最近可以看见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的身影。妻妹经常会从那栋楼房前走过,对于突然在里面出现的护士的身影感到有些奇怪,这个房子好像换了主人,前不久一直是空着的。可能是新开了一家疗养所—马金顿博士的妻妹是这样想的。

博士的话仅此而已,但是凭着新闻记者和刑警所谓的第六感,加夫觉得有情况,他立刻坐上出租车去了海兰敦大街。具体地址马金顿博士知道。海兰敦街六一五号。

这是一个面积相当大的两层住宅。楼下的窗户可以射入足够的阳光。从外面看像是一户住家。按了门铃后没有人答应。去敲了隔壁六二一号的门,主妇L.C.史怀哲走了出来,从她那里获知屋子在三月一日之前住着一名叫鲍恩的人,有一天早上搬家了。就在当天的下午四点左右,来了两位妇人。围着房子转了很久,每一个门和窗都敲了一遍,因为全部都被锁上了,最后两位妇人只好来到史怀哲夫人家借梯子。史怀哲夫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借给她们的时候,其中一位妇人发现楼下浴室的窗户没有锁,她们二人就从那里进了屋子。虽然史怀哲夫人感到有些奇怪,但那时她认为那两位妇人可能是由于一时失误错把自己锁在外面而感到为难和着急。不过也只当是看了场热闹,史怀哲夫人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从那之后一周的时间里,史怀哲夫人时常会看到新搬来六一五号的住户的身影。但是仿佛不希望有人能近距离和他们交往一样,楼下的窗户和窗帘都紧紧地关着,只有从开着的二楼窗户才能看得出是有人在住的。史怀哲夫人所知道的邻居家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这个六一五号房子里有一股异味—查理·加夫刑警再次注意到了这一点,是再次回到房子玄关处检查窗户的情况时偶然发现的。

在石台阶上的门垫下夹着煤气公司的缴费信。这是收费员来时因为屋内没有人而留下的。打开信来一看,是寄给一位名叫F.弗朗西斯夫人的煤气费缴费单。积极的加夫刑警立刻拿着信来到了煤气公司,果然发现在三月三日煤气公司受理了海兰敦街六一五号的F.弗朗西斯夫人的申请,希望从三月六日开始能提供天然气。

公司接待员H.W.詹森接待了她。他还记得答应在三月五日和七日两天里去海兰敦大街六一五号家中打开已经停止的煤气管道。当七日再去时,出来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护士,而且屋里有一股很强烈的麻醉剂的味道,詹森立刻就觉得有些奇怪—他告诉加夫刑警屋子里的味道很像医院。

有希望了。顺着这条线进行下去会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加夫刑警这样想着。他从煤气公司借出了有弗朗西斯夫人署名的申请书,立刻去了自来水公司。

搬入空置的房间后,既然申请了开通煤气,那么肯定也必须申请开通自来水。自来水公司到底又有什么情况呢—美国的自来水公司都是私营的。

自来水公司听说是圣弗朗西斯科的刑警,便派供水部的部长艾尔·邦德亲自出来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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