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麦多纳。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向这里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

“那个苏格兰装扮的人是谁?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似的。”

“哪个,那个男的?是他啊,他叫马尔科姆,康普顿·马尔科姆,是个有趣的人。”工作人员飞快地眨了一下一只眼睛,“人真是有趣,他明明已经有老婆了,但还是那么受女人们的欢迎,真是麻烦啊!”

“原来是这样的啊。”

卡克斯雷说着就慢慢靠近正在一角取餐台拿酒杯的麦多纳。突然就在他背后拍了一下:“喂,麦多纳先生!”

他对着那张惊叹不已的脸说:

“好久不见了,现在怎么样啊?这人真是坏啊,一直都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让夫人艾玛·达史在布莱顿为了你朝思暮想,真是可怜啊!”

在如此放松的状态下,不经意间把马尔科姆喊成麦多纳,还突然间说出了这些让他没有防备的话,但是卡克斯雷立刻就意识到了,从一开始他就失败了。卡克斯雷以为对方一定会编瞎话敷衍,然后逃走,但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对方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脑袋里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可思议地盯着卡克斯雷。他过了很久才开口说话,声音很小,而且对此事好像毫无兴趣一样:“达史小姐是谁?我不认识这位女士。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第一,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还有立刻就能被证明的事实是,我的名字不叫麦多纳,我叫马尔科姆。另外,我在多年前就已经结婚了,而且和妻子一起住在伦敦。就算你认错人了,但还是请你不要说那样的傻话。”真的不是同一个人,还是他在巧妙地掩饰着?他说完之后就转过身去背对着卡克斯雷,而卡克斯雷也说了句:“哦,是这样吗?”但他并没有就此罢手。如果采用逼问的方法可能很难,麦多纳—可能是马尔科姆并不想和他正面冲突。卡克斯雷感到非常懊悔,在双方还没有发生争执之前就停止了,他立刻给布莱顿发了电报,让艾玛·达史赶过来。放下一切赶过来的艾玛和帕托·卡克斯雷一起在这次舞会工作人员的引荐下见到了康普顿·马尔科姆,艾玛一眼就认出了马尔科姆就是自己的丈夫,是阿蓝·麦多纳船长。马尔科姆或者是麦多纳强烈地否定了,如果被认定为重婚的话,罪名是很大的,可能会被收监。

康普顿·马尔科姆是伦敦史密斯菲路德区肉商协会的成员之一,他化名为冷冻船可路可兰号的船长阿蓝·麦多纳,在布莱顿欺骗艾玛·达史和他结婚构成重婚罪。

审判定在十一月,在贝林法庭开庭审理,这事情引起了公众的激动,并且轰动了整个英国。在事情发生的最初,所有的不利点都明显指向了被告,人们都认为他肯定会被判处重婚罪或者是独立的婚姻诈骗罪。从布莱顿来的很多证人都被叫上了法庭的证人席,大家都证明被告就是在四月份时欺骗艾玛·达史和他结婚的人。

艾玛自己对这一事实也毫不怀疑,她非常肯定被告和欺骗自己结婚的男人完全就是同一个人。艾玛说和她结婚的那个阿蓝·麦多纳掉了一颗犬齿。结婚的那天晚上,她注意到了这个与他年龄不符的现象,当时还觉得很奇怪。审判长命令被告张开嘴巴,检查后发现被告果然少了一颗犬齿。艾玛接着又说,结婚的第二天早上,给他梳头时在镜子里发现他前额的头发里有一个形状奇怪的伤痕。审判长命人当场扒开被告的头发,结果和艾玛描述的完全一样,也发现了一个形状特殊的伤痕。

另外一个决定马尔科姆有罪的致命性证据是,他在自称是麦多纳时,曾对艾玛·史达说过自己是那艘船的船长,而事实上冷冻船可路可兰号和他之间也是有关系的。调查显示,这艘船在那年的年初从新西兰运输了一批冷冻肉到伦敦,其中一部分肉就从可路可兰号上直接送到了马尔科姆所在的公司里。这批肉的到港和买卖等相关的许可文件、发货单等都是由马尔科姆负责的。也就是说,包括可路可兰号这艘船的名字和一些相关的信息他都是知道的。因此,当他自称是麦多纳船长时,头脑里就无意识地闪现出这艘船的名字,所以就脱口而出这艘最近才打过交道的可路可兰号的名字,这确实有点不可思议—检控的焦点都集中到了这个问题上,控辩双方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同时,除了艾玛·达史以外,还出现了其他的独立证人,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咬定康普顿·马尔科姆和阿蓝·麦多纳就是同一个人。首先是为他们两人在布莱顿主持婚礼的圣·詹姆士教堂里的牧师劳雷斯·克伊斯,他很肯定地证明了这一点。克伊斯牧师对那场婚礼至今还记忆犹新。这里还有一个略带浪漫的理由,因为牧师是看着艾玛·达史长大的,所以对她的新郎也特别留意地观察了一下。毫无疑问,现在的被告就是当时的新郎—克伊斯牧师举起手以上帝的名义坚定地发了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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