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啊!夫人的事情都已经了解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博士是近视眼,显得没有什么精神,面对警察意想不到的造访显得有些紧张,连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为什么会显得这样狼狈?这个就暂且不考虑了,总之看上去非常的可怜。“是这样的。不对,我个人认为是这样的,”博士好像找到应对的话语了似的,“如果是关于夫人的事情,有任何的疑点都请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回答。”

博士好像把事情弄颠倒了。和尤迪搜查科长的首次会面中,他杂乱的回答实际上已经露出了马脚。他所犯的错误一开始就给对手留下了深深的疑问。这样一来震惊一时的克林本事件,讽刺性地从博士自己那里打开了缺口。

“听说令夫人是在美国身故的?”

“是的,前不久在美国过世的。”

“具体是哪一天的事情?”

“我认为还是说出实情比较好。实际上,说我夫人死了那是骗人的。据我所知,她至今还活着。”

博士的回答犯下了一个致命的自相矛盾的错误。

“但是,她去了美国,这是事实吧?”

“是的,这是事实。但是说是代替我去美国处理一些法律上的事情是骗人的。”

“你说是骗人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告诉朋友们你的夫人这些日子不在家的吗?我也是从你的一个朋友那里听说此事的。”

“是我想错了。我不知道到底是谁说了些什么,但是说我夫人在外地突发疾病,给我发了电报后没有多久就在圣弗朗西斯科病逝,并且火化后将骨灰送了回来,这样的说法是毫无事实根据的。”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听上去都像是你自己经历的一样。”

“总之我觉得是我在什么地方搞错了。我相信我的夫人还活着。”

“那夫人现在在哪里呢?”

克林本博士用高度近视者特有的滑稽的小眼睛默默地望着尤迪警官很久,用一句话回答道:“和前面多次说的一样,在美国。”

不用说这样的回答不能让机敏的搜查科长感到满足。从这开始这件事情就被敏锐的侦探眼察觉了。克林本夫人贝尔·爱尔莫的神秘行踪,清楚地呈现在警视厅的眼前了。博士的惊恐和狼狈,正如上面充满自相矛盾的对话一样,作茧自缚的行为,加大了有关方面的疑惑。这件事情终究会水落石出的。

搜查科长尤迪立刻催促博士带领他们回到他半月街的家中,监视他。他和米歇尔刑警一起对整个房子进行搜查。克林本博士也再没有表现出特别发憷的样子,在查看完整个屋子后,他们又打开了衣柜,把夫人的衣物和宝石之类的物品拿了出来。

“当然她是打算去了马上就回来的,所以这里的东西都还在。”

“克林本博士事件”搜查科长的脸色变得职业性的尖锐起来:“我想再问一次,你夫人到底现在在哪里?”“在美国,至少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想应该还在美国。”“你必须明确地意识到这件事情绝非你说的那样简单。我们必须和在美国的夫人直接联系,或者有某种方法能够准确地证明那就是克林本夫人,否则我们是不会罢休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夫人在美国的住址是什么?你作为丈夫没有理由不知道吧!”

“我现在也正为不知道她的住址而感到困惑。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作为丈夫不知道妻子的住址和动向的确是有点奇怪,这肯定是朋友们在胡说八道。在大家眼里我的妻子是音乐家贝尔·爱尔莫,有着艺术家独有的自由奔放的气质。她沉着冷静,到哪里去都不喜欢被人问。我非常了解她这一点。这是性格问题,喜欢随性而至,这样说是最恰当的,也有可能在某个时候她突然就回来了。最重要的是,她是我的妻子,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请不要为我们操心。”

事情就这样暂告一段落。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只是等等看看。当务之急是在大西洋的彼岸对流浪艺术者(根据博士的说法)—迷路的贝尔·爱尔莫·克林本夫人进行搜查。听到搜查科长的主张,博士提议在美国的各大报纸上刊登悬赏寻人广告。米歇尔刑警也加入进来,三人一起草拟出了广告的内容。

第二天七月九日星期六的早上,克林本博士惊慌失措地出现在波特曼广场的普得雷斯医学研究所里,拜托威廉·罗格帮忙买东西,傍晚带着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逃离了伦敦。前一天面对尤迪搜查科长的询问他看上去是那么恐慌,所以尤迪搜查科长提前就发觉到他逃跑的意图了。

以下是尤迪搜查科长写的关于事件进展的日记。这里面的“我”代表的就是尤迪自己:“第二天九号,我把克林本夫人列为了失踪人口,慎重起见我把夫人的照片和容貌描述发布给了各地的警察。不仅在伦敦,从英国到美国的主要城市的警察都收到了资料。在伦敦城内的搜查也加大了力度,我亲自和各个分属联系,对夫人可能去的地方都打听过了。我把至今所采取的行动对博士都保密了。第三天也就是十号,我一边等待着消息,一边分析着那天早上来的纳什、克林本和埃塞路·尼维等有关人员的询问笔录。我更加坚信这是一次恐怖的犯罪行为,坚决不会改变搜查方针。夫人还是全无消息。星期一十一号,我再次去阿鲁比奥馆找克林本博士,发现博士也失踪了。失踪是在预料之中的,之后得知,那个时候博士正在比利时的安特卫普,并从这里登上了去加拿大的汽船蒙特露兹号。在阿鲁比奥馆见到了碍于交情聘用克林本当助手的牙科医生弗朗斯博士和牙科医疗器械制造商威廉·罗格,我从他们二人那里知道了关于克林本博士日常生活的种种消息。特别是听说罗格在两天前的九号帮博士买了一些少年穿的衣物,这个消息强烈地刺激到我的侦探神经,这些我全部都是在博士已经逃出英国后才知道的。但是同行的少年的身份,暂时还不得而知。我当着弗朗斯博士和罗格的面,搜查了诊疗室里克林本博士的桌子,发现了一张旧的红十字会护士会主办的舞会的邀请函和苏格兰的玫瑰园寄来的问候信,除了这两封信函外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我马上又前往了位于贺雷德罗布·克雷森特街上克林本的家,再次进行彻底地搜查。在院子里进行挖掘,特别是地下室储存煤炭的地方。与此同时,出逃的克林本博士被列为了犯罪嫌疑人,他的照片及通缉令被分配到全英国和整个欧洲码头的警察手中。我们一方面调动各地的刑警在博士可能出现的地方严格布控,等待他的出现,另外一方面我督促米歇尔刑警对半月街上博士的家进行监视。这样一来克林本事件就正式拉开帷幕了。克林本夫人的离奇失踪,接着是博士的出逃,这一系列事件被所有的新闻媒体竞相报道,引起了社会的轰动。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秘密深深地吸引了。

预感这种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我总是感觉贺雷德罗布·克雷森特街上克林本的家里藏着什么秘密。虽然对房子的再次搜查没有任何的发现,但是我还是没有放弃。七月十二日(也就是克林本博士乘坐蒙特露兹号航行在大西洋上朝着加拿大方向行进的当天)的第二天(七月十三日),我和米歇尔刑警第三次来到了克雷森特街克林本的家中,从楼上到楼下及地下煤炭储藏室进行了最大努力的精密搜查。第六感让我把脚步停留在地下室的煤炭储藏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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