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八时十七分,陪审团有了决定。

陪审员鱼贯入座。有些女陪审员,似乎暗泣过。

陪审团主席是一位外貌冷酷,满面风霜的农夫,向庭上报告陪审团已有裁决。

一切照常例进行,裁决被宣布,陪审团裁决被告过失杀人罪确定。

陪审团主席清清喉咙说:“报告庭上,本席要求发言。”

“请说。”法官说。

“陪审员全体一致的向被告表示同情,但大家都感到,法律立场来看,他们不能不判决他过失杀人之罪。”

“谢谢你们,”法官说:“陪审团的判决,本庭已收到。宣布陪审团解散。双方是不是愿意在这时候决定一下宣判日期?”

桂律师说:“稍候一下,庭上。”

他走近栏杆和我商量。

“你有刑事法规在手吗?”我问。

“有。”

我交给他一张纸条。“把这一条念给法官听。”我说。

桂律师向纸条看了一眼,他眉毛弹了起来。他仔细地又看了纸条一次。

桂律师慢慢地走回到律师桌边去。

“报告庭上,”桂说:“我认为这件事我不能专美,因为的确我没有想到,而是我的朋友,受过法律教育的赖唐诺先生提醒我的。我刚才拿到一张字条,我自己完全惊奇得不知怎么办,所以还在消化纸条的含意。不过我得到的概要是:谋杀罪没有时效,检察官延迟到任何时间,都可以随时提起公诉。”

“这一点大家知道,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罗法官说。

“杀人的罪行,”桂律师向庭上一鞠躬,平静地说下去:“正如下午庭上指示过可分三种。第一级谋杀,第二级谋杀和过失杀人。

“但是,我们发现法律中很特别的一点规定。过失杀人的起诉时效只有三年。换句话说,杀人罪行三年过去之后,检察官不能用过失杀人来起诉。本案陪审团已裁决是过失杀人罪。既然法律是如此规定的,又既然被告被裁定的不是一二级谋杀罪,只是超过三年以上的过失杀人罪,所以庭上……您除了应该立即释放被告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大家都知道,起诉过失杀人,最后被陪审团认为是一级,二级谋杀罪的也是有的。”

罗法官看向地方检察官。他又看向桂律师。最后远远看向我。他的前额蹙成一团,但是我看得出他嘴上浮起了一丝微笑。

“桂先生,让我看看刚才递给你的那张字条。”罗法官说。

桂律师递了上去。

罗法官用手摸摸头。把手伸出去拿自己的刑事法规。他找到要找的条例,仔细看着。

“地方检察官对这一点有什么要说的吗?”

欧牟文说:“检方对这一个问题,完全没有辩论的准备,庭上。”

“不过,”罗法官说:“这个问题好像也不须要什么辩论。我在这张赖先生写的纸条上看到,赖先生引用了非常出名的一件案例,就是所谓蜘蛛人案件,凶手住在死者的阁楼上躲了好多年。被告在这件案子是由威克迈代表,也发生了和本案相似的情况。

“现在既然这种情况已被提出,事实上本席也解释给陪审团听过,他们可以作些什么不同的裁决。本席倒不能不对这个问题仔细研究,至少被告所提的是绝对有依据的。

“现在,我要告诉大家,本席即将要下的判决,是依据本法庭对被告的同情,更是秉承陪审团对被告的同情心。事实上,本席本人对于这两天证人所作的证词,并没有认为事实的发生的确像检方说的那末简单。

“既然今天被告依规定被检察官提起公诉,告他一二级谋杀。但是没有成立。而过失杀人,又因为超过时效,不能提出告诉,所以陪审团的裁决只好放到一边,不予理会。我现在判决,被告当庭释放。”

跟着发生的是一场大骚乱。旁听的人都在欢呼。记者们踩在桌子,板凳上拚命抢采镜头。

我一直把狄丽芍列入石膏面具一型的。突然一下她情感暴露。眼中星光闪烁,她推开人群来到安迪睦面前,用双臂抱着他吻着,眼泪自脸颊断珠而下。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她吻在我脸上,在吻与吻之间,嘴里不断咕噜着谢谢我。

罗法官知道想叫法庭肃静下来,暂时也是不可能之事,干脆放弃。站起来含笑地离开。

狄太太吻了白莎,也吻了桂律师。

柯白莎摇到我前面。

“你这个聪明的小杂种!”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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