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彷佛在脑中炸开,我有好一阵子无法思考。

和泉妈妈好像没看到正在一旁的圆紫大师,撂下一句“我去津田家问问看”,便匆忙离去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妳先冷静。现在又还不确定会变成怎样。”

我低下头,撩起额前浏海。

“早知如此,我是不是能替她做点什么?”

“听着。等到天一黑,她自然就会回来,这么想比较好吧。妳现在着急有什么用。”

“那么,”我看着圆紫大师。“我现在又能做什么?”

圆紫大师当下回答:“思考。”

“思考?”

“和泉妈妈说她是骑脚踏车出门。妳能不能想想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去‘见津田同学’?”

想想看、想想看。圆紫大师的声音在耳中回响。

“那种事我怎么知……”

说到一半,彷佛黑夜必然会迎向早晨,脑中蓦然浮现一条河流。圆紫大师似乎看穿我的表情,问:“怎么了?”

“……江户川。”

骑脚踏车。对,那是她和津田学妹在温暖的春日骑车出游的地方。和泉学妹曾经描述那段回忆好像在做梦。不仅如此。她不是说有个约定吗?“等到秋天还要结伴再来”。现在,秋天快过去了。

我在矢切的渡船头,得知那条河是江户川时,某种模糊的念头掠过心头。现在回想起来,难怪我会失声惊叫。掠过心头的原来是和泉学妹说过的话。

我把那件事告诉圆紫大师。他当下就说:“去看看吧。”

“光是单程就有一段距离。最好开车……”说到一半,我皱眉。“啊,今天我爸出去工作了。”

“他把车子开走了吗?”

“没有,车子在家。”

“那可以借用吗?我来开。”

“这样最好。”

我走进玄关,向母亲大人引见圆紫大师。

母亲大人看过大师送的签名板,也在电视上看过圆紫大师的表演,还知道我今天去文化会馆听圆紫大师的落语表演。可是,大师本人突然出现,她不可能不吃惊。

虽不至于把大师当成拐骗宝贝女儿的老男人,但她还是以对待恶质推销员的眼神,朝身穿外套的大师打量了半天。我简短说明和泉学妹与圆紫大师的事,但母亲大人好像还是无法释怀。不管怎样,总不能为了寻求她的理解耗到天黑。于是我硬生生地抢过父亲的车钥匙。

圆紫大师见我要冲出门,便说“妳把裙子换掉比较好吧”。趁圆紫大师检査车况的期间,我换上牛仔裤,鞋子也换成了球鞋。

五分钟后,载着圆紫大师与我的车子切过四号国道,沿着沉入灰色的道路,朝东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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