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时,雨停了。

和泉学妹总算松口,聊起无关痛痒的话题了。算一算我们有一搭没一搭也聊了两个小时以上吧。光是这样,我觉得今天让她来家里已经很有意义了。我邀她“吃过午饭再走”,她却坚持要走,气色已经好多了。

她的湿衣服还没干,但她表示要带走。母亲大人拿了YOKADO超市的塑料袋,和泉学妹把衣服分别折好,装了进去。

一打开玄关的门,只见被大雨冲刷过的院子,四处散落着金褐色的木兰大叶片,就像台风撒下到此一游的问候卡片。

和泉学妹的家与津田家的方向相反。

柏油路面因吸了水变得黝黑,左右两边的低洼处宛如镜面,倒映着两侧的墙脚和围篱,不时驶过的汽车碾碎了水镜。我们并肩边走边聊。

“妳有带伞出来吧。”

“……嗯。”

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个小学妹,可是这样并肩齐步,我们几乎一样高了。

“妳在半路上才把伞收起来?”

我看着和泉学妹手中那把艳蓝色的雨伞问道。

“不,打从一开始就不想撑伞。可是……如果不带伞有人会担心。”

大概是指家人吧。然而结果还是让家人担心了,更何况她的行为等于是在别人家门前大喊“看看我”,不仅自相矛盾,重点是很任性,也许我该生气。但是,听到这个回答,我竟莫名地有点安心。

和泉学妹那个体型粗壮的母亲向我道谢,还说“我马上叫她把衣服送回府上”。我的白毛衣和牛仔裙就这么消失在和泉学妹家。

在阴霾依旧的天色下返家,隔壁的小碎步从门口探出头,他是个五岁小男生。幼儿园放台风假。小碎步是我替他取的绰号。夏天的庙会活动我们还约过会。

“大姊姊。”

他朝我跑来。大概在家里闷坏了吧,他穿着条纹T恤配五分裤。

“什么事?”

他看起来好像有话想说,眼神闪闪发亮。

“跟妳说喔,给妳猜个谜。”

“嗯。”

“apai、ipai、upai、epai接着是什么?”

这也算是一种性骚扰吧,我恍然大悟地暗想。八成是幼儿园流行的冷笑话。小时候,总有一段时期特别喜欢讲一些让大人窘迫的话题。

(问题是,小碎步,你想调侃大姊姊我还早了十五年呢。)

我看着露出白牙、满心等待答案的“男朋友”,想到这小家伙有一天也会变成大人,不禁感到不可思议。我弯下腰凝视小碎步的眼,缓缓说:“——sippai(失败)。”

小碎步露出扼腕不已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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