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脚踏车走在河岸边,看到河濑。

这场面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没进入暑假的那个礼拜天。河濑也像这样看着河边。

社团活动结束后的秋天河畔,已经做好迎接冬天的准备。夏天的河岸边比现在更有青草味,水面粼粼漾着波光。现在,那个光芒已经不再。

今天的河濑是自己一个人。他仍穿着运动服,离开脚踏车走在河岸边。

我不晓得河濑对我现在的情况知道多少,因此犹豫着该不该主动和他说话。也许他从津岛等人那儿听到了什么。我抬起头打起精神。推动我背部的是“还剩下两个月”的想法。

反正我再两个月就要死了,就要消失了。

我这样告诉自己,做好“他如果无视我,今晚会很难熬”的心理准备,开口喊他:“河濑。”

河濑转过头,在微暗的视线范围内凝神注视的我,下一秒他喊我“小林”,然后——微笑。

我看到他举起手准备向我走来,胸口像要被压碎般疼痛。他举止温柔,光是看到他这样自然的举动,就觉得鼻腔深处一阵痛。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我开始慌张。

河濑没有无视我。

“你正要回家?”

“……嗯。”

河濑的态度始终寻常。也许男生们本来就不会谈论女孩子的人际关系吧。

“你在做什么?社团活动结束了吧?”

“是啊。”

停在附近的脚踏车篮子里,装着准备带回家的物品。河濑低下头,浮现在傍晚昏暗天色中的浅浅身影摇晃。“那个——”他说。

“你还记得我家的尼尔吗?”

“当然。”

与河濑分手后,仍然想见的只有尼尔——我甚至对芹香这么说过。那只小猫,动作敏捷,让我惊讶猫原来这么小只啊。

啊。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开口问河濑。

“它不见了?”

“嗯。”抬起头的河濑脸颊紧绷。

“你最近见过它吗?”

“没有,没看见。”

我的脑海中想起夏天遇见河濑兄妹的事。他妹妹拨开河边草丛前进。他们该不会从那个时候就在找尼尔了吧?如果真是这样,尼尔已经失踪很长一段时间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难道是暑假之前?”

“不是,四月。”

“咦?”

这么久了?——我差点说出口。河濑对着沉默的我说:

“快进入黄金周时不见的。我们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在找它。基本上它不会离开过家里,但是它消失在院子的缝隙那儿。它戴着项圈,所以一看就知道是我们家的猫,应该不至于被送去卫生所。”

他们也许已经去过卫生所了。河濑叹气。

“如果你有看到,请告诉我。我妈和妹妹都相当疼爱尼尔,所以很担心。虽然我认为它可能已经死掉了。”

“死掉……”

“它来到我家时,心脏很不好。兽医曾说它活不久。它不见的时候,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所以我想,可能已经死掉了。”

哥,找到了吗?

河濑妹妹的声音在我耳畔苏醒。叫那只猫尼尔的河濑,凝视着黑暗的河面。那视线仿佛在想着尼尔是不是被河水冲走了。这时候从脚底窜起一阵颤栗,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只是一阵平静的风吹过我脖子,我的背脊却像冷冻般伸得笔直。耳朵深处响起尖锐的声响。

嘴唇干涩。

“四月不见的吗?”

“嗯。”听到我的问题,河濑有些奇怪地点头。他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却觉得离我好遥远。

失踪的小猫。

我想起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柔软感觉。沉在袋子底部很像炸鸡块般柔软的触感。那个重量和质感让人好奇如果是老鼠,里头到底装了几只。“长田蔬菜肉品超市”的袋子。

第一时间更新《请杀了我》最新章节。

相关阅读

白马酒店

阿加莎·克里斯蒂

最后的法庭

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最后神探

彼得·拉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