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穿过城门进入小镇的大道。

道路大概有十五米宽,两旁并排建着很多相似的二层房屋。好像全部都是商店。商店前摆放的商品琳琅满目。街道上全都是身着鲜艳颜色衣服的行人。骆驼、马车热闹地在街上穿行。看到这么热闹的光景就能知道藩主的确把这个地方管理得很成功。

道路终于到了尽头,进入了广场。广场的中央有一个很像是水井的石台,石台四周的石板上都湿漉漉的。有十几头的骆驼在石台旁边休息。广场的正对面是一座宫殿。在门口左右两边站了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卫兵。正面宫殿的后面是一座巨大褐色圆顶的石头建筑,左右两边分别有一座圆屋顶的楼。有几座巡守街道和广场的嘹望塔。塔尔沙漠强烈的日照在样式复杂独特的城墙上投下一抹浓重的黑影。

汽车穿过大门,进入石板地的庭院中,开进了宫殿的停车廊。在停车廊左右有两座骑着骆驼的战士塑像。在雕像台座的两边各有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卫兵。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男人走过来,打开了汽车的门。柴田从车上下来,把包交给了青年男子。

沿着石阶向上走进玄关的门厅。门厅的里面有一扇两开的大门。大门两旁站了两个带着红色头巾,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看起来穿黑色制服的好像是管家或者是仆人,蓝色制服的似乎是卫兵。柴田随着这些人直接进入大厅,门前的两个仆人将门打开。

进入了圆形天花板的会客厅,背后的门又被两个仆人关上了。走进会客厅从中间的楼梯上了二层。沿着围绕圆顶的回廊一直走,很快地出现一条笔直的长廊。长廊的墙壁和房顶上都绘有西印度特有的密集的绘画,栏杆和柱子上也都刻有雕刻。大多都是以金属和橙色为主,宫殿内极尽奢华。走廊和房间的门口都随意摆放着象牙和看起来像是黑檀木的雕刻品。室外虽然艳阳高照,但宫殿里却能感到很凉爽。

柴田跟着管家穿过廊下,又经过一道卫兵把守的拱门,走进了另一条长廊。似乎是进入了宫殿的左部的房子。管家示意柴田进入长廊中部的一个房间。

“这是狮子阁。”管家说。这里是一间高屋顶,整体为黄色调的屋子。大得同时能装下两架珍妮号大小的飞机。房间的一侧墙壁上挂着一幅大大的挂毯,挂毯上描绘的是一个骑着马的男人在和狮子战斗的图案。挂毯前面的地板上铺着狮子的皮。房间的中间摆放着一个矮桌和织金的靠垫。桌子上摆放着的玻璃容器内盛着各种水果。透过大大的窗子,可以看到中庭的池子。

管家打开了挂毯对面的房间,里面是卧室,在房间的中部有一个带着华盖的巨大的床铺。

管家对柴田说:“长途劳累,房间里面有西洋式的浴室,请您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柴田接着问管家:“能不能请人帮我熨一下衣服,我希望觐见殿下的时候穿整齐一点。”

“您摇一下隔壁桌子上的铃,就会有女佣过来,请您尽管吩咐。”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觐见殿下呢,还有多长时间?”

“进餐是在七点开始。七点之前您可以自由活动。”

柴田在卧室里的浴室中洗了很长时间的澡。刚刚两点,到晚餐的时间还很早。还够洗两三次澡的时间。

洗完澡,柴田感觉有些饿了,是摇铃叫女佣准备一些事物,还是到街上去随便找一家餐厅吃点东西昵?柴田有些心烦意乱,便出了叫“狮子阁”的房间,桌子上已经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食品和冰镇的红酒。柴田打开红酒,随意地吃了一些东西。

吃完了午饭,柴田不知道怎么打发接下来的时间,肯定不能一直喝着红酒等着晚餐时刻的到来。柴田决定在宫殿里随便走走。如果有什么不允许来客进入的地方肯定会有卫兵把守的,柴田想,没准儿那个管家会跑来阻止。如果既没有卫兵把守管家也没过来,那肯定是可以出入自由的。

漫步在有如美术馆的宫殿里,连着上下了几次楼梯,柴田很快就走到了宫殿的左侧。宫殿左边的部分是用草坪和灌木组成几何图形的法式庭院。这时不知道从哪传来了击打什么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女人的笑声。

柴田沿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走去,绕过一道篱笆,眼前是一个网球场。一个白人男子和一名印度姑娘正在打球。白人男子看起来大概有六十岁,穿着白色的裤子和白色的衬衫,扎着白色的腰带。印度姑娘顶多只有十五岁,同样也穿着白色的衣服。球网的两边站着两个像是侍女的女子,看来小姑娘是藩主的女儿。

印度姑娘注意到了柴田,球打偏了,滚到了柴田的跟前。柴田捡起球,印度姑娘害羞地笑起来,然后对白人男人说:“海伍德先生,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吧,迪雅,比赛结束。”

叫迪雅的少女刚一走出球场,侍女马上为她撑起了伞。柴田在地上拍了下球。白人男人用手绢擦着头上的汗走了过来,呼吸有些急促。他长长的脸,蓝色的眼睛,头发微白,并且已经开始稀疏,是个子很高的男人。

“您是藩主的客人吧,日本人?”白人说。

“是应藩主之邀前来的,我叫柴田。”

“我叫海伍德,英国人,这里的家庭教师。”白人伸出手来。

柴田握住手说:“您是在教网球吗?”

“不是的。平时是教英语、地理、历史和西洋文化的。网球是西洋礼节教程中的一项。说实话我还是觉得坐着上课比较轻松。”

“那位小姐是藩主的女儿吗?”

“是他的二女儿。”

“藩主有几个孩子?”

“五个,大儿子正在美国留学。还有在德里的寄宿学校上学的孩子。现在在这儿的只有包括那位迪雅小姐在内的三个孩子。”

叫海伍德的英国人又问柴田说:“您呢,是来谈工作的事情吗?”

“是的,是关于藩主的铜矿山交易的事情。”

“从德里过来的吗?”

“是的,今天早上到的焦特布尔,从那乘一位叫吉姆的美国人驾驶的飞机过来的。您认识他吗?”

海伍德摇了摇头:“不太熟悉,他一直在机场那边,我一直在宫殿这边,和亲人住在一起。”

话语中似乎对吉姆没有什么好感。柴田不知道海伍德是讨厌那个粗野的男人还是单单对美国人怀有偏见。不管哪方面,对于装着牛津腔的英国人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这是英国知识分子阶层典型的思想。柴田在吉隆坡和德里遇见过好几个像眼前这样的英国佬。

海伍德从柴田手中接过网球。

“一般在晚饭的时候藩主会接见的,希望您在这儿过得愉快。”

老教师轻轻地挥了挥球拍,朝着姑娘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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