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城来的电话骤然响起的时候,欧光慈正在和国庆杀象棋。本来臭不可闻的国庆居然连嬴副队长三盘,乐得都快疯了。气得欧光慈真想抽他个大嘴巴。

淫魔古也夫被杀一案处理已毕,他心里却老是有东西堵着,不痛快。他看出大马也同样不痛快。国庆起先也不痛快,但那是为了杀死古也夫的孙世俊,很快打听了一下,说孙世俊那情况基本不会杀头,也就过去了。

而欧光慈和大马的不痛快过不去,因为心里搁着个感觉上很不对头的楚怀璧,他们俩互相都明白。

小郝冲电话里喂了几声,喊他:“队长,兴城的。”

“你接你接,没看我正忙着呢么。”他气极败坏地码着象棋子儿。

“人家指名道姓就找你。”小郝捂上话筒小声道,“是个娘们儿!”

一片鬼笑。

欧光慈一人给了一把掌,过去接过了话筒:“喂!我是欧光慈。”

“我是谁?”对方说。

欧光慈怔了一下,五官突然一起生动起来:“哟,春儿,伍玲春!”

办公室的人感到坏了,他们队副感觉上大变。

“春儿,你他妈一走就不带来电话的,整个把哥哥忘了,你亲口对我说你爱我,可是我一点儿也没有被爱的感觉。你是不是又爱上别人了!告诉我他是谁!”

“闭上你的屁股嘴。”那一端的大春儿吼了一嗓子,夜叉一般,“疯够了听着,你是不是接手过一个什么园中园的案子?”

欧光慈老实得已经像好人了:“你听谁说的?是有这么回事儿。那案子已经破了!”

“破了?”大春儿略感意外,“和那个楚怀璧有关系么?我说的是华龙集团的那个董事长。”

欧光慈叫起来:“嘿哟,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春儿!”

“楚怀璧是兴城人你知道么?”

“这我知道。可……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伍玲春的话像重磅炸弹似地落在他心上:“他死啦,死在我的地界!光慈,傻啦!你哑巴啦!”

确实傻了,确实哑巴了。

欧光慈的耳朵嗡嗡作响,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变得十分遥远,只剩下唯一那句话——他死啦,死在我的地界……

他脸色的变化当然不会逃过部下们的眼睛,个个都站了起来,仿佛在听候判决。

“今天凌晨五点左右,有两个拉煤的卡车司机……”

伍玲春显然想用最简要的语言把案情通报给他。却不料欧光慈发疯似地冲电话喊道:“不行,你的破手机快没电了。现在你马上找一部电话,详细把情况告诉我,快点儿!我等着你!”

压下电话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大家不敢言语,就那么看着他。后来国庆开始收拾象棋,欧光慈突然爆发了:“混帐东西,弄得那么响干吗!不会轻一点儿呀,你难道还是小孩子呀,还要大人把着手教呀!”

大家往门外挤,共同感到这个人差不多快疯了。

连欧光慈自己都觉得快疯了,不因为别的,纯粹因为消息来得太猛太突然了。好象就是前天还是大前天的晚上,还和那位心事重重的董事长夜谈呢,这眨眼之间人就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

死人的事倒是见多了,关键的关键在于……他一时说不清“在于”什么。总而言之,他莫名其妙地觉得此人的死并非和自己毫不相干!就是了结了古也夫被杀案的那天晚上,他和大马依然没有把楚怀璧其人从心里抹掉。是的,二人当时非常一致的认为,楚怀璧在园中园一案发生时的表情是惊弓之鸟!

那表情绝对是真的!

电话响了。欧光慈吓了一跳,收回思路一把抓起了话筒。伍玲春没有表情地开始述说,他便认真地听。偶尔嗯两声,偶尔让对方再说一遍。最后,伍玲春说完了,两头的情况也算“接上”了。欧光慈喘出一口气,开口道:“看来咱们应该见面了,这两头的情况绝对是相关的。联手吧!”

伍玲春问他如何联合办案,欧光慈让她先把能传的材料传过来,图像用网络。尸检结果和两处与案子有关地点的跟踪者脚印、指纹,还有那个针管……没说完伍玲春就打断了他:“索性你来吧,你不是想说你爱我吗,你来得了。”

“春儿,”欧光慈又活了,“春儿,还是你来吧。你来省城,我把大马派兴城和那个侠客搭档,咱们两头不就全接上了么。你要说你爱我,到省城来说,成不成!”

伍玲春终于笑了:“谁爱你呀,我从来就没觉得你可爱。你自己也不看看自己,你有什么可爱之处呀!”

事情说妥,欧光慈心里的焦躁平息了不少。他看看部下们,指指电话道:“那个董事长被弄死在兴城了,大马呢,找他来。”

国庆嗯了一声出门,又回头问:“头儿,电话那头儿是个什么人?”

“过去我进修班的同学,一个挺不错的半老娘们儿,特别端庄,特别聪明,唯一的不足就是体积大了一点儿。快去叫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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