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少年井之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相叶时之走过来,感叹地说:“不知道霹雳红怎么样了。”

他马上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了。

星期天放的那集里,霹雳红被敌人囚禁了,故事的悬念陡增。就在这时,这一集突然结束了。《英雄战队》这部片子,除了最后几集以外,基本都是每集讲完一个故事。大体上英雄们都会把这一集里登场的坏人打败,让观看的孩子们可以轻松地等待下一周的故事。可是,上星期的那集,明明还没到最后几集,却没在一集内把故事完结,而是很罕见地留到了下周。

“这个嘛,闪电蓝和雷鸣黄肯定会去救他的。”井之原悠回答。虽然霹雳红被锁链囚禁着、失去了自由后的样子很让人心痛,也让井之原悠很焦急,但他现在也只能坚信,下一集同伴们会去把他解救出来。

“相叶君,你们都还在看那个节目吗?”听到从头顶传来声音,二人抬起了头。眼前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少年,是“委员长”。他的家长是家长联合会的会长,自身的成绩也很优秀,加上过于热心班级工作,所以大家都叫他“委员长”。即便现在他已经不是班委了,大家却依旧这么叫他。

很显然,相叶时之和委员长一点也不投缘。他们一个是管理人员,一个是被管理人员;一个是遵守纪律的,一个是扰乱秩序的。所以他们经常发生口角。

“说起来,那个英雄战队总共五个人,然后每次都是一起教训一个坏人,这一点就不太令人满意。这样不是在诱导人们去欺凌弱者吗?”

“你很烦啊。坏人每次都带着二十多个随从的。而且,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们又不是因为这些而决定看哪个节目的。”

“那你们又是怎么决定的呢?不管怎么说,都是不经过大脑,只是盲目地接受电视里的信息吧。就只是赶时髦而已。你们说的霹雳红什么的那个节目,不是每年都大同小异吗?一点个性都没有。”

“没有个性?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可别小看了霹雳红。不管对方进行怎样的攻击,他都能以闪电的速度躲开。闪电的速度,你这家伙能想象吗?”

“站着小便的时候也行?”

“你在说什么啊?”

“如果他小便的时候敌人攻击过来了,他也能战胜对方吗?”

“当然了。不管是在小便还是在大便,就算是在呕吐的时候也一样,霹雳红是无敌的。”相叶时之狠狠地反驳道,“对吧,井之原?”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井之原有些发愣。即使是变身前,他也很难想象霹雳红小便时的样子。当然,大便和呕吐时的样子也一样难以想象。

“喂,井之原,你快说啊,到底是不是?!”

即使自己附和,他们也不可能说得过委员长的,井之原拼命思考着该怎么办。可是,此时恰好有一条粗糙的舌头在脸上舔来舔去,让他无法好好思考。从鼻子到嘴巴,都被那条舌头舔个不停。

“哦,委员长,别再舔了!”相叶时之生气地喊道。这时井之原悠醒了,这才明白自己刚刚又睡着了。那条狗从后座上探出身子,正在自己的脸上舔来舔去,井之原倏地直起了身子。

“喂,巴斯,别闹了。”他用手推开那条狗,心想不是叫庞塞吗?黑狗慢慢地坐正,像在回答:“好好好,我老实一点行了吧。”

井之原悠赶紧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

“你真的是太累了啊。”驾驶席上的相叶时之说,“一边说着话,一边就突然失去意识了。”

“晚上谁都会困的吧。”

“话是这么说,可你那样子绝对是操劳过度。”

“你一直都醒着吗?”

“稍微眯了一会儿。我原本就是夜行动物,现在正是我活动的时间。”

“不回家可有点麻烦。”井之原悠想起自己还没跟妻子联络,便慌张了起来。虽然因为加班和处理副业等,他经常很晚回家,有时也会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家,但每次他都会跟妻子联络一下。

“你老婆刚刚打电话来了。”相叶时之淡淡地说,“就在你睡着的时候,打来了电话。”

井之原悠看到原本应该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现在放在车内平时放饮料的地方。他马上把手机拿了回来,翻阅起通话记录。

“放心吧,我跟你老婆说清楚了。”

“你接电话了?”井之原悠很难理解这种随意接起别人电话的举动。

“我说我是你的同学,叫相叶时之。今天时隔多年与你偶遇,便一起喝了个痛快。你都没跟你老婆说过我的事吗?我说我是和你同一个棒球队的相叶,就是那个很有名的相叶时之,结果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现在的沙耶子恐怕对任何事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了。光是日常对话就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她已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情感了。她的内心非常疲惫。

“喂,相叶,你还记得那个家伙吗?”井之原悠并不是想岔开话题,他只是想起了刚才那个梦里的场景,“委员长。”

“委员长吗?真怀念啊。那家伙总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无论何时都遵守规则、重视课程进度的委员长,有一句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你们成熟一点吧!”

“《鸣神霹雳战队》剧场版中止放映的时候,那家伙笑逐颜开的样子还真是夸张呢。”相叶时之笑了。

确实,那时候委员长兴奋地说着“看吧看吧”,还到处说赤木骏的坏话。

“说起来,是那家伙告诉我萝莉控到底是什么意思的。”相叶时之说话的样子很愤慨,却也有怀念的意味。

“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是什么样子,委员长。”井之原悠想起了小时候曾经在电视里看到国会辩论的现场,当时他觉得,委员长长大后大概就是里面那些人的样子。

相叶时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他看着井之原,说:“你不知道吗?”

“什么?”

“那家伙死了。”

“死了?”

“井之原,你真的不知道吗?”

“啊?”井之原被他的话震惊了,“他怎么了?”

“对了,就是那个,村上病。”

“村上病?”对方的回答非常出乎意料,“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井之原有些混乱,“可是,不是都打过预防针吗?”

“没有打啊。”相叶时之挠了挠鼻尖,“那家伙家里有点不太一样。不能说是宗教团体……怎么说呢,好像对环境问题很在意,大概是叫什么环保运动人士吧?说是运动人士,但跟体育选手没什么关系。”

“这个我知道。”

“当时他们好像很介意预防针的副作用,便向学校提出了抗议。”

“这个我不知道。”

“世界上的大事,也许都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

“也许吧……然后呢,委员长怎么了?”

“当时委员长的父母坚持说不能接受强制接种。所以最后,就只有委员长没有打预防针。”

这些话让人有些难以置信。打预防针那天,委员长是什么样子的呢,井之原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记得他好像并没有装病不来上学,那时候在体育馆里应该是一个个人点过名的。井之原指出了这一点,相叶时之回答道:“不管怎么说,那家伙确实是因为村上病而死的。”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我也是在他死后才听说的,其实他没打预防针。”

井之原悠突然想起来了,很久以前他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村上病感染者的报道。虽然没有透露详细的个人信息,但报纸上写着“一位居住在东北的男性因此病死亡”。

他很难想象死者竟是个自己认识的人。因为有预防针,村上病几乎完全可以预防,但偶尔也会出现有感染者的新闻。他们会被隔离,接受治疗,其中的多数还是会死亡。他听说过有些人天生体质无法免疫,不过这种不幸的人在日本一亿多人的人口里,也就只有极少极少的几个,称得上凤毛麟角。另一方面,和其他疾病不一样,哪怕只出现一个感染者,媒体也会用整版报纸进行报道。“村上病好恐怖”——每个人都带有这样的想法。

井之原悠又想起了死神博士,也就是志贺直人以前说过的话。“普通流感几乎每年都能造成上千人死亡,可都算不上什么新闻。而新型流感只要让一个人死去,马上就会引起很大的骚动。”人类的注意力和恐惧感都会受到新闻报道的影响。新闻的标题越新奇、越少见,对人的影响就越大。

“委员长受到了父母的影响,也加入了那个团体。他们好像经常去藏王那边。”

“去藏王?为什么啊?”

“我是听福士说的。委员长那家伙,说什么要证明‘即使不打疫苗,也能抵御村上病’。好像还说过‘御釜的水能够净化身体’什么的。”

“什么?”

“很让人惊讶吧?虽然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可那也太极端了。”

“所以他们就去找那些‘对身体好的水’了吗?御釜周围不是都设了电栅栏什么的,没法接近吗?”

“好像是在安放那些装置之前,他们带着同伴一起到了御釜,在禁区旁边支起了帐篷。打出的旗号是‘最接近御釜的超健康生活’,还向世人进行宣传。结果,他就被感染了。”

“‘御釜的水能净化身体’,结果却完全相反吗?”

“虽然报纸和电视上都没有报出姓名,但我们那边人人都知道。”

“‘成熟一点吧’,经常这么说的委员长在马上要成熟的时候遇上了这种事吗?”

“这就是他看不起《鸣神霹雳战队》的报应。”

“相叶,这么说可不好。”井之原悠忍不住告诫他说。

“不过,那家伙当时确实说过,‘与其研制针对村上病的疫苗,还不如去做能抹杀萝莉控的药。啊,不过反正他已经被社会所抹杀了。’说得眉飞色舞的。不管怎么说,能因别人的不幸而兴奋异常,这总归是不正常的吧。你不这么认为吗?”

“有个人还用投球机瞄准过棒球队的教练呢,现在还不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相叶时之干笑了几声,然后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

井之原悠向车外望去。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就像身处于森林深处,有种被什么东西罩着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井之原悠觉得自己该跟这位老朋友告别了,再牵扯进去的话可不妙。他这么想着,却总是行动不起来。刚才手机里的那张地图还停留在他的脑海中,和沙耶子眼神空虚的影像重叠在了一起。

“对了,委员长是不是去寻找过那些宝藏啊?”过了一会儿,相叶时之说,“所以才被感染了。”

“嗯?”井之原反问道,看到相叶时之笑嘻嘻的脸,他才意识到对方只是在开玩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去那边岂不是也很危险。”

“我们都打过预防针了,所以没问题。”

原来如此,井之原悠能接受这个说法,但问题并不在这里,而在于如何进入那处禁区。相叶时之应该也有几分犹豫吧。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在井之原悠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他应该就会朝着藏王前进了。

“想夺回手机的络腮胡也好,银发怪人也好,他们的目标都是御釜的财宝。是这样的吧?银发怪人是为了夺取这张地图,才袭击了我的。”

“那你就赶紧把手机交给那个怪人吧,这样他就高兴了。”

“喂,你是说真的吗!”

井之原悠并没有马上回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认真的,无法确定到底有几分是出于真心。但只要是相叶时之弄出来的事情,不管形势看起来再怎么乐观,背后都会很危险,最好还是不要牵扯进去,这一点绝对不会错。可另一方面,因为有危险就马上离开,他也很难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决定。

只要有钱的话。

如果只是经历一点点危险,就能改善自己现在的情况的话。如果能让沙耶子那张黯淡的脸恢复生气,重新露出爽朗的表情的话。井之原悠禁不住这么想道。当然,在他的内心里依然回荡着这样的声音:“宝藏什么的,真的可信吗?”

“啊……”这时,相叶时之突然抬起了头。

“怎么了?”

“那个,如果御釜有宝藏的话,说不定和《鸣神霹雳战队》的剧场版也有关系。”

“因为是在御釜拍摄的吗?”井之原悠又一次想起了桃泽瞳委托他调查的内容,也就是和《鸣神霹雳战队》剧场版有关的事。

“是因为那些宝藏,才会中止上映的吗?”

“相叶,你的想法很有趣。不过遗憾的是,上映中止是因为我们的霹雳红对幼女出手了。”

“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

“更深处的原因是他是个萝莉控吗?”

“幕后会不会和那些宝藏有关系呢?”透过前挡风玻璃,相叶时之眺望着远处漆黑的天空,“如果公开上映,就有可能暴露宝藏埋藏的地点,所以有些人施加了压力,让电影中止上映。这样想难道不对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在开始拍摄前,刚刚完成剧本的时候就被拿下了吧。”

“嗯,不过,这里面肯定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啊?”

“藏宝图指示出了御釜的位置,也就是《鸣神霹雳战队》拍摄的地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联系,你不觉得吗?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什么啊?”

“你虽然是个诚实、让人信赖的队长,可直觉不太行啊。我的直觉可比你敏锐多了。你还记得吗?山形县大赛的半决赛,我在二垒、死神博士在一垒、你在打击区,那时候我也是靠的直觉。”

“不记得了。”井之原说了个谎,“啊,对了。”

“什么?”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快说啊。”

井之原悠苦笑了一下,说:“刚刚我不是说过吗,找那个电影院的经理有事。”

“是啊,是要推销复印机吗?”

“不是,这件事说来话长,所以我就简单地说一下吧。和销售无关,是有人委托了我一件调查工作。”

“调查?”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井之原悠语气暧昧地说道,继续说了下去,“委托我调查的那个人,想要的就是有关《鸣神霹雳战队》的情报,委托我去收集相关信息。”

“看吧看吧。”相叶时之猛地转过身,看着井之原悠拍了下手。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声音吓到了,后座上的庞塞像管弦乐器那般鸣叫了起来,像在说:“吓死我了。”它的动作又反过来把相叶时之吓了一跳,他“哦”地叫了一声,缩了下身子。“你好吵啊,庞塞。”相叶时之责备道。“你才很吵呢。”庞塞叫得更凶了,还摆出准备进攻的姿势。“好吧好吧,是我不好。”相叶时之见状赶紧道歉。

“什么看吧看吧?”

“就像我说的那样,全都联系在一起了。”相叶时之回过神来后答道,“井之原,委托你的那个人,应该也瞄准了那些宝藏吧。”

“瞄准宝藏?”

“是啊,假装对英雄战队很有兴趣的样子,从你这里套取情报。这下就完全跟我想的对上了。”相叶时之自顾自地兴奋起来,好像在赞叹自己的灵光乍现,“宝藏在御釜,而找到宝藏的钥匙就是《鸣神霹雳战队》的剧场版,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跟电影有什么关系?”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一定有关系。井之原,我的这种直觉大多都是正确的。你还记得以前学校老师说过的那件事吗?某个国家的学者制造出了天花的疫苗。”

“你在说什么啊?”

“那个人就是注意到得过牛身上的什么病的人就不会感染天花,所以他就从牛的病灶里提取了疫苗。”

“啊,你是说牛痘啊。”

“那个,一开始也只是直觉啊。啊,这个也许会跟那个有关系,就是这样的感觉。证据是之后才发现的,起先都是灵机一动。”不知道这些话到底有没有说服力,总之相叶时之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井之原,那你找那个电影院的经理又有什么事?其中有什么关系?”

“我得到情报说,如果要问有关《霹雳战队》剧场版的详细情况,就得去找电影院的经理。”井之原说。

相叶时之露出发现了对方要害的那种敏锐表情。“那……你还没去问过那个经理吧?”

“还不是多亏了你。”

“那我们回去吧。喂,赶紧回去。”相叶时之说着便发动了引擎,车身抖动了起来。

“回去,回那个电影院?”看到对方动作如此迅速,井之原悠感到一阵惊慌。

“你不是还要找那个经理吗,可是有人委托了你的哦。”

确实是这样,调查还没有进行。“可我们刚逃出来啊。”

“没有人会特意返回刚刚逃离的地方,银发怪人他们应该也是这么想的。”相叶时之的声音变得响亮起来,仿佛正在朗读诗歌,“所以,那里是最安全的。谁都不会想到我们竟然会回去。就像打出安打以后,谁都不会想到刚刚踏上二垒的人又会马上回到本垒吧。这就是盲点。”

“不对,这个完全不一样吧。”井之原悠反对道,“再说,就算要回去,我的工作也跟你没有关系。而且,你已经深陷危险之中了。”

被那么恐怖的外国人追击,还被迫吞下那种奇怪的药丸。

“我知道。”相叶时之的声音很奇怪,“不过啊,井之原。”

“干什么?”井之原扭头看着驾驶席,只见相叶时之的眼睛都充血了。应该也有疲劳的原因,不过他脸上严肃的表情还是让人觉得有些阴森,井之原悠也吓了一跳。

“我需要钱。”这一声带着非常阴暗的沉重感,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掉落在了地上。

“嗯?”

“井之原,我很需要钱。不管面临什么危险,我都必须在这个月弄到一笔钱,否则就麻烦了。”

“嗯。”井之原悠回答。我明白,他很想这么附和,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不想表达出那种廉价的同情。但事实上他真的很明白。我也很需要钱,他想喊出声来。必须在这个月搞到一笔钱,这一点也是一样的。

“如果能靠这条线索弄到钱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过机会的。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相叶时之说得唾沫横飞。后面那条狗也很少见地配合着他叫了起来。“确实如此。”它的叫声像是在这么说。

井之原悠像是被相叶时之的气势所压倒,点了点头。宛如植物渐渐枯萎般度过的每一天,日渐憔悴的沙耶子,这些画面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紧接着是健刚的笑脸。他紧紧地闭上眼,出现在眼前的还是那几个字——“只要有钱的话”。

“井之原,和我一起干吧。”相叶时之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他的表情放松了一点,但眼睛里还是饱含誓死一搏的决心。

“不对,我只是想回那个电影院,从经理那里打听些消息。”

“啊,那也没问题。如果我的直觉正确的话,那个剧场版电影和宝藏应该是密不可分的。”相叶时之发动车子,车头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不过,井之原还是恢复了冷静,他说:“喂,相叶,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天还没亮呢。就算现在到那里去,也做不了任何事吧。真要说的话,目前好像还是留在这里更安全。”

“是吗……”相叶时之马上接受了这一建议,他踩下刹车,关闭了引擎。关上车灯后,刚刚远离的黑暗马上又将火鸟包围了。“要不趁现在先睡一会儿吧。”说完,相叶时之就把头靠在了方向盘上,呼吸立刻变得沉重起来。

和相叶时之相反,井之原悠似乎完全清醒了。他拿出手机,准备给桃泽瞳发封邮件,告诉她自己正准备从日落剧场的经理口中打探出一些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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