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什么?你叫什么?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梁雅楠逼视着段飞,“如果你没有问题,你什么也不用怕,如果你和这个死者方妙心有问题,我劝你还是早些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免得落个——”梁雅楠欲言又止。

“免得落个‘身陷囹圄,刑期漫漫’?免得落个‘此一去,永别繁华世界,下地狱拉磨’?”段飞陡然气愤,“梁警官,你怎么能这么说?哦,按你这意思,是假定或认定我与这个方妙心的死有直接关联了?”

“我可没这么说,你别胡猜乱疑。”梁雅楠不示弱,“身为一个刑警,我有权对任何涉案人员进行怀疑、讯问、调查……难道这有什么不对?你激动什么?你这种表现,只能让我觉得,你有问题,非常有问题!但是,我们办案讲原则,证据优先,所以,我们暂时还不会对你怎么样。我知道,你肯定又要叫嚷,说我是在瞎说,但你这种表现,确实像是有意隐瞒了什么。”

“梁警官!”段飞大怒,“你可真会瞎说!你说,我隐瞒了什么?哦,我记起来了,我隐瞒了我的银行账号,我坦白,我有两个银行账号,一个在中行,一个在工行,余额分别是……”

“够了!不要吵了!”童子义大声制止。

“好,不说了。”段飞站到一边,挑衅道,“这可是你们不让我说的。”

“段飞!”童子义急切道,“你再仔细想一想,除了这个死者方妙心,夜总会里还有谁有可能知道这个‘老鼠眼’的更多信息。”

“估计是没有了。”段飞眉头紧拧,“大概只有方妙心知道得多一些。为什么这么说呢?你想啊,那个男人始终那么神秘,他能告诉那些小姐真实的身份和过多的个人信息?再说,凡去我那儿的,都是为了追求快乐。”

“是,有这样一层。”童子义骤然沉默。

气氛开始凝滞。

稍后,段飞接着说:“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现在回去挨个问一问那些小姐,若发现我说了假话,你们就地把我铐到看守所去。”

童子义眼光一闪,看看梁雅楠。

梁雅楠果断道:“走,我们回去!”

片刻,三个人返回蓝月亮夜总会。

也许是为了尽快洗脱掉自己的犯罪嫌疑,一回到夜总会,段飞积极配合,立刻去喊来那几个经常和方妙心在一起的小姐,让她们都站好,接受梁雅楠的讯问。

梁雅楠挨个看了看,问她们是否熟悉或认识那个带走方妙心的男人……

几个女子像鸟叫,争先恐后:

“那个男人很神秘,他只叫我们喊他杨哥或杨老板。警官,你也知道,来这儿的,谁说实话啊,他究竟姓什么叫什么,我们实在不知道!”

“是啊,我们确实不知道。不过,我感觉他很变态,每次我陪他,他都把一只手伸进我怀里,讨厌死了,弄得人家脸红红的,像是喝醉了。”

“我感觉他是一个杀人在逃犯或是一个强奸在逃犯,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每次我看到他的眼神都感觉到恐惧。”

“是,我也记起来了,这个男人确实有些怪。一次,他突然说,他在诅咒一个人,还拿出一个发了黄的笔记本要我们签名一起诅咒,说凑齐一万个诅咒签名,那人就会在一百天内死于意外,我想,可能会发生车祸,或是游泳淹死。”

“他有没有说被他诅咒的那个人是男还是女?”梁雅楠问。

“没有,他没有说那个人是男还是女。”

“那你们在那个笔记本上签名了吗?”梁雅楠扫视着眼前这几个女子。

“签了,反正玩呗,我们还用口红在签名上画了圈呢。”

“你们可真缺德,为什么要这样?不觉得卑鄙、无耻吗?”梁雅楠气愤。

“警官,那种东西能应验吗?真是的,大惊小怪!”

“那你们也不该助纣为虐!”梁雅楠严厉道,“起码的道德也不要了?”

“我们做小姐的可不管这些,高贵的警官女士,你看不起我们无所谓!”

“别胡说八道。”梁雅楠不理解这几个女子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警官,你只看到我们堕落,却没看到我们也为这个城市作了不少贡献,比如,我们消费,拉动消费,不是有益于这个城市的发展吗?”

“行了行了,别扯太远。”梁雅楠摆摆手,“我问你们,方妙心曾跟你们说起过这个男人的一些具体事情吗?你们感觉他们之间很熟吗?”

“没有,方妙心很少说起这个男人,偶尔说起,也只是说杨哥很好,很有钱,将来她可以去他那儿上岸。哦,对了,总体看,我们都感觉他俩应该很熟,像是老乡。”

“老乡?”梁雅楠一愣,回头,“段老板,你去找一张打印纸来,我有用。”

“是,稍等。”段飞跑出去找来一张打印纸递给梁雅楠。

梁雅楠继续讯问,但手中的笔,却不停地在纸上画……

不多时,一个“老鼠眼”的男人形象,呈现在纸上。

梁雅楠把画拿给几个小姐看,几个小姐接连惊讶:

“是他,是他!”

“真像啊,就是他!”

“太像了,没错,这就是那个男人!”

段飞看了看,确定说:“没错,这就是那个带走方妙心的男人。梁警官,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改天,也给我画一张。”

“你想被通缉啊?”梁雅楠面无表情。

段飞一咧嘴:“梁警官,我算服你了,你不好惹!”

童子义注视着画:“雅楠,那我们赶紧根据这个画像去找!”

“是,童队。”梁雅楠卷起画,和童子义走出夜总会。

上了警车,梁雅楠问:“头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找呢,把画像传真下去?”

“对,你能准确地画出这个姓杨的头像,这已经很重要了。”车子缓缓向前,童子义看到了破案的曙光,“有了这张头像,我们就不愁找不到这个姓杨的!”

“万一他不姓杨呢?”梁雅楠内心里涌动着一份推测的担忧。

“这个不用怕,根据逻辑学,这一点,至少有九成把握。”车子加速,童子义充满自信,“有了这九成把握,画像传真下去,很快就会获得一些有用的线索的。”

“希望如此吧。”梁雅楠眉梢茫然,仍旧担忧。

“怎么了,雅楠?”童子义注视着前方,“对自己不自信了?”

“不是。”梁雅楠低声回答,有气无力。车子拐过一个路口,梁雅楠看到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她突然喊,“童队,停车,我有办法寻找那个姓杨的了!”

“啥办法?”童子义把车停在一家咖啡馆门前。下车后,两人走了进去。

坐下后,童子义要了两杯咖啡,问梁雅楠:“你想到什么办法了,说吧。”

梁雅楠说:“既然段飞和几个小姐都说姓杨的很有钱,是一个老板或富商,那么,他一定在工商部门有注册……”

“对!然后……”童子义打断,“从所有四十岁左右姓杨的,挨个查!”

“对!头儿,我就是这样想的。”梁雅楠端起咖啡喝了几口。

“可是……”童子义端着咖啡放到嘴边,“万一他的公司未在本市注册呢?”

“这个也不要紧。”梁雅楠想了想,“先不管那么多,排查嘛,我们总得试试!按你的逻辑,至少有几成把握吧?你也了解到,此人在蓝月亮夜总会的活动似乎印证了这一切。”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公司如果不是在本市注册,那他就不会那么频繁地出入蓝月亮夜总会,不会那么频繁地去找那个方妙心。”童子义点点头,多少理出一些头绪。

“是,就是这个意思。”梁雅楠肯定道。

“那好,那咱分头行事,你去工商局,我回局里往下传这份画像。”童子义站起身。

“好,就这么办。”两人走出咖啡馆,梁雅楠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工商局办公大楼。

梁雅楠到达后,亮明证件,说明来意,一个叫冯珍的女工作人员立刻操作电脑。

很快,冯珍在数据库的搜索栏里输入一个关键词,上面显示出一片……

梁雅楠注目,看到结果数为802条。她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她问冯珍:“你知道离这儿不远的那家很火的蓝月亮夜总会吗?”

“知道,我还去过那儿几次呢,怎么了?”冯珍不明白梁雅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没什么。”梁雅楠不好意思地一笑,“你从搜到的这些信息里,找姓杨的,离这家夜总会最近的!”

“哦,是这样,那我马上查。”冯珍恍有所悟,急忙操作键盘。

这次,结果出来,有两个人的信息接近梁雅楠所希望的——在这家夜总会附近,一个叫杨军,四十一岁,梦想国际广告传媒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注册资金8100万;另一个叫杨大力,四十二岁,好运来超市的法人代表,注册资金320万。

梁雅楠惊喜,反复斟酌:“杨军?杨大力?8100万?320万?……”她要冯珍打印出这两个人的资料,然后从头至尾看了几遍,立刻打电话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队长童子义。

童子义听完,兴奋道:“雅楠,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刚把画像传下去,一个基层的民警打来电话,说他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叫杨军,是梦想国际广告传媒有限公司的老板,据他回忆,这个公司应该就在蓝月亮夜总会附近。”

“太好了!对上了!”梁雅楠叫道,“这说明杨军有重大嫌疑,我们要马上找到他!”

“对!你稍等,我马上过去。”童子义在电话那边说。

“好,我等你。”挂断电话,梁雅楠走出大楼,站在街边。

一会儿,童子义开车载着4个刑警同事赶了过来。

梁雅楠坐上车,警车急速驶向蓝月亮夜总会。

十几分钟后,警车停在离蓝月亮夜总会外不远的地方。

根据资料上的地址,梁雅楠很快找到了梦想国际广告传媒有限公司所在的大楼。

几个人匆匆奔进去,三问两问,找到公司的服务台,童子义瞅着一个服务牌上写着“赵红”二字,他问对面的一个女子:“赵小姐,请问你们杨老板在吗?我们有一个案子需要向他了解一些情况,请配合。”赵红一愣。童子义看赵红有些怕,急忙解释:“你不用怕,我们只是想跟你们老板了解一些情况。”

赵红忐忐忑忑的,闪着淡淡的口红:“很抱歉,警官,我们老板现在不在公司。”

“那他去哪儿了?国外?”梁雅楠满脸急切,担心线索到这儿中断。

“不是,老板没去国外。”赵红上下打量着一身干练的梁雅楠。

“那他去哪儿了?!”梁雅楠语气加重。

“去郊区了,可能后天才能回来。”赵红低头看着放在服务台上的一个粉红色手机。

“哦。”梁雅楠突然想到了什么,“去郊区干什么?有业务?”

“不是,他那儿有个家,可能是学国外那些有钱人,搞什么乡间别墅吧?”赵红的手慢慢伸向那个粉红色手机,像是很想立刻打一个电话。

“是豪华别墅,还是——”童子义脑海里掠过许多想法。

“不是,其实,就是一个果园,在里面盖了几间瓦房,那儿不允许盖楼。”赵红小心翼翼地看着童子义,手在那个手机旁微微颤抖。

梁雅楠说:“那你把地址写下来给我们。”

“这不好吧?”赵红犹豫,但还是极不情愿地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一个地址递给梁雅楠,随后,她用手快速盖住那个手机,像是怕里面的什么秘密被人发现。

梁雅楠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表情一怔,这个地方与司马古宅的那片树林,直线距离也就在十几里。这么巧合?这说明和意味着什么?她心湖波澜起伏,掠过许多想法和假设。看着赵红急迫和奇怪的样子,她把童子义拉到一边,把纸条递给他,低声说:“童队,我感觉这里面有问题,而且很严重!我建议,留他们几个在这里,咱俩马上去那个果园!”

“是吗?好,那我们马上走!”童子义看了看纸条,喊过几个同事,安排他们留在这儿严密监视公司里的一切,尤其是眼前这个急促不安、神情奇怪的赵红,还有,一旦发现杨军回到公司,立刻打电话报告。

“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赵红打出去一个电话。”梁雅楠低声补充,“她要吃,你们去买,她要去卫生间,你们要检查她是否带了手机。我感觉她肯定有问题,万一她和杨军取得联系,我们也许就前功尽弃,白发现这条线索了。”

“好!我们知道了。”4个同事立刻警惕,进入状态。

梁雅楠和童子义匆匆走出大楼。这时,天色已黄昏。

街上,路灯亮了,五颜六色的广告闪烁不停,夜景迷人。

警车穿过几个路口,快速驶向西郊。

与此同时,在杨军的果园里,一场可怕、残忍、恐怖、血腥的杀戮正在上演。

这座果园占地面积很大,所处位置远离人群,很僻静。

真难想象,一个有钱的大老板为何要买下这样一个鬼地方,而且还经常住在这儿。

黄昏中,果园深处,十几株茂盛的苹果树下,遮盖着一座不大不小的地窖,确切说,是一个很隐蔽的地下室。

此刻,地下室内,灯光摇曳。杨军头戴着一个恐怖的鬼脸面具,正对着一个被绑在一根木桩上的早已被他折磨得披头散发、年轻漂亮的女孩怒吼:“小尹,你收了我那么多钱,我待你不薄,你却不好好地根据我的指示去做,今晚,你可就别怪我心狠了!”

杨军从竹凳上拿起一把杀猪刀,在小尹的眼前左右摇晃。

小尹哭道:“杨老板,我求你放了我吧,我愿意根据你的指示去做。”

“晚了!”杨军冷冷惨笑,“我再重申一遍,我杨军既是一个扶危济困的好人,也是一个时常游走在地狱门口的魔鬼,遇上我,是你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对金钱的贪婪!”

“呸!疯狗!变态!我瞎了眼认识你!”小尹满脸是血,大骂不止。

“好,骂得好!”杨军狠狠地说完,从地上拎起一只黑猫,放到竹凳上,一只手按住黑猫的头,一只手用刀慢慢剥黑猫的皮,黑猫凄惨地哀叫,鲜血从竹凳上不停地滴落……

小尹惊叫不止,瞬间,吓得晕死过去。

杨军用一盆凉水将小尹泼醒:“说!你喜不喜欢这样被剥皮!?”

“杨老板,我不喜欢,你放了我吧,我求你了!”小尹哭着恳求,哀求。

“哎,那怎么行,我还没把你教育好呢,若是现在我就把你放了,那我这老师也太不合格了。”灯光摇曳,恐怖的鬼脸越来越恐怖!

小尹绝望,悲惨地哭道:“天哪!我怎么遇上这样一个魔鬼!”她无助地闭上眼睛。

突然,地窖里的血腥被外面的一只流浪狗闻到了,狗自投罗网,跳了下来。

杨军简直就是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几步奔过去,一脚将狗踢倒,随即,用手掐住狗的脖子,将狗拖到竹凳上……狗被掐得死去活来,缩在竹凳上,口吐白沫,抖动……

“把眼睁开!装什么死!”杨军冲小尹怒吼,“你要做一个好学生,看我怎么收拾这只狗!”

小尹浑身直哆嗦,睁开眼,恐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杨军开始用刀剥狗的皮……剥到一半,停下,嘴里恐怖地笑。

小尹预感到,她可能很快也会像这只狗一样,命丧杀猪刀。她最后努力:“杨老板,你是一个好人,你放了我吧,我会听你的话的,我会报答你的,我保证,绝不食言!”

“晚了,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没有珍惜!”杨军阴森森的杀气在地下室里飘荡。

“你会不得好死!”小尹怒骂。

“住口!我要扒了你的皮!”杨军咆哮,手里的刀冲小尹做了个扒皮的姿势。

小尹惊恐,不敢再出声。

这时,杨军继续用刀剥狗的皮……熟练的手法,像一个手术医生。

片刻,一具令人恐惧、光溜溜的狗的尸体深深映进小尹的眼里。小尹心口一痛,哇地惨叫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随即头一歪,整个人晕死过去……等她醒来,发现眼前挂满了狗和猫的内脏……而恶魔杨军,正在不停地磨刀。她无法承受这种血淋淋的恐惧和刺激,悲惨、绝望地哀叫一声,头一垂,心脏骤停,瞬间死去。

毋庸置疑,小尹被活活地吓死了!

恐怖的夜晚,恐怖的暗室,恐怖的杀戮!

杨军坐在满是狗血的竹凳上,欣赏着被吓死的小尹,面具背后,露出变态、得意的笑……

此刻,童子义和梁雅楠已开车赶到果园外。

两人下了警车,从爬满荆棘的围墙缝隙里向里望,果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儿声响。

梁雅楠低声说:“童队,这里面好寂静,我感觉有一丝杀人的恐怖!”

“嗯,女人的直觉有时很准,我也感觉这里面有问题。”童子义去警车里找来一个手电,冲几簇荆棘照了照,“走,我们从这儿爬进去,四处看看,看能发现什么。”

“好,我先爬。”梁雅楠分开几簇荆棘,三下两下爬了进去。

紧随其后,童子义也爬了进去。

进到果园里面,两人沿着一排排苹果树,一边四处察看,一边向前走……猛然,不远处,隐约闪出一排低矮的瓦房。

两人停下。果园里透出阵阵恐怖的气息,只有草虫在低鸣。

童子义望着不远处的瓦房,低声说:“雅楠,你在这儿等我,我到窗口下去听听,如果有意外,你马上过去。”

“是,童队。”梁雅楠站到一棵苹果树下,警惕地看着前面。

夜色下,童子义一手握着手电,一手握着枪,一步一步,慢慢走近瓦房。

身后,梁雅楠屏住呼吸,密切注意,一旦有情况,立刻奔过去支援童子义。

童子义走到一个窗口下,侧耳倾听,里面无声无息,不像有人。一低头,窗下生长着一簇簇茂盛的红辣椒。疑惑间,他试探着用手电朝窗内照,照了片刻,发现里面果然没人……第二个窗口,第三个窗口……连续照了四五个窗口,发现里面都没有人。

难道杨军没来这儿?或者,已在他们赶到前,返回了公司?

猛回首,不远处,好像有一个车库和厨房间。

童子义没有多想,走过去把情况跟梁雅楠一说,两人走到车库和厨房外,仔细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两人走进车库,童子义用手电照到了一辆豪车,这说明,杨军此刻极有可能就在果园里,并没有开车返回公司。那么,他藏在哪儿呢?也许,正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干着什么罪恶的勾当。太可怕了!

突然,童子义的手电照到了一个大玻璃瓶。梁雅楠用手一指:“童队,你看!”

两人走过去,童子义把手电对准玻璃瓶:“这儿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盛汽油?”

“管它呢,先看看。”梁雅楠说。

两人蹲下身,看里面装了什么。

里面是液体,显然是酒,泡着一团肉乎乎的东西。

换个角度,梁雅楠突然惊叫:“童队!不好!”

童子义一哆嗦:“怎么了,雅楠?”

梁雅楠语音颤抖,指着玻璃瓶内的一团东西:“童队,这是一个死婴!”

“死婴?”童子义把手电顶到玻璃瓶上,光线穿透,天哪,果然是一个死婴!童子义眉头紧皱,“看来,这事情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严重。这是杀人?是流产?”

“我马上打电话叫王法医他们过来,这太可怕了,我感觉这果园里发生了什么。”梁雅楠要打电话。

“慢。”童子义制止,站起身,“再等等,我们再四处看看,如果真有什么情况,也不宜突然进来很多人,那样,不但扰民,还会惊动了犯罪者,让他趁机逃跑。”

“也是,还是童队想得周全。”梁雅楠说,“可杨军为什么要弄个死婴泡在这儿呢?”

“这个很难说,还需要调查。”童子义晃着手电,“泡在这儿不容易被人发现,这说明杨军极其狡猾!”

“童队,我们是不是应该进入那几间瓦房,仔细检查一下!”梁雅楠郑重建议。

“嗯,可以。”童子义同意。两人走出车库,又走进厨房,认真察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和人影。两人走出来,走向瓦房,一边走,童子义一边说,“我越来越感觉这果园里有问题,如果有情况,我们要先冷静,争取智取,然后再打电话叫王法医他们赶过来。”

“可是,如果什么也没有发现呢?”梁雅楠问。

“那我们就在果园里坐等,天亮后,再叫王法医他们过来,我们一起检查!”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接通,是留守在梦想公司的小徐打来的,他说,那个赵红刚才趁他们几个一不注意,刚要往外打电话,被他发现阻止了,好险!童子义一皱眉,埋怨了几句:“哦,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在那儿守着,盯着。”他接着问,“杨军有没有回公司?”

小徐说:“没发现他回来。”

童子义想了想:“注意,你们千万不能放那个赵红离开公司,我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挂断电话,童子义问站在旁边的梁雅楠,“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梁雅楠摇摇头。

“好,那我们进去。”夜色下,童子义吹了一下枪口,和梁雅楠轻手轻脚地走到瓦房外的一扇门前,轻轻一推,门居然里外未锁,这似乎更加证明,杨军就在这个大果园里。

两个人刚要迈步走进去,突然,从果园深处传来几声怪鸟的鸣叫,叫声让人汗毛直竖,不寒而栗!很显然,是人或动物惊扰了这些正在栖息的鸟儿。

“奇怪,深更半夜,鸟儿怎么突然叫了?有情况?”梁雅楠回头看去。

“这说明那儿有人,或者是有动物在活动,比如兔子。”童子义转过身,不打算再走进房去,一拽梁雅楠,“走,我们过去看看!”

“也许真的是什么动物在活动。”梁雅楠这样说着,心里也意识到或许有“情况”!

朦胧的夜色下,两人踩着厚厚的杂草向果园深处走去……

郊区的夜,异常宁静。越往里走,苹果树之间的黑暗越让人恐惧和胆寒!

这很考验人的心理承受力。都说世上没有鬼,都是在自吓自。但行走在黑暗中,只怕一份心理暗示下的恐惧和压力,谁也难以逃脱!

杂草茂密,偶尔感觉脚面上像是有蛇迅速爬过。

手电光开始有些弱,已照不出几米。

黑暗深深,恐惧深深。空气,好像从四面八方凝固过来。

一不小心,梁雅楠被一缕杂草绊倒,她爬起来,扶住一棵苹果树:“童队,你看!”

“什么?”童子义用手电向前一照,不远处有一个人工建的小池塘。两人走过去,童子义说,“奇怪,杨军在这儿建这样一个小池塘干什么?”

“大概是用来蓄水,浇灌苹果树?”梁雅楠猜测着,“或许,出于观赏,在里面养了鱼,或许,是有钱人的谨慎,在下面建有密室,藏有珠宝。”

“呵,有道理,或许,下面藏有女人,金屋藏娇嘛。”童子义笑了。

“对!你别笑,这种可能性未必没有,也许正在实施性虐呢!”梁雅楠语气严肃,“据我研究,孤独的男人都喜欢看一些残忍的恐怖片,借以释放某种压力和压抑。”

“嗯,研究得不错,对破案很有帮助。”童子义鼓励道,“有时候,破案不仅要从线索和痕迹中找到证据,还要解开人性和心灵的密码。”童子义瞪大眼睛,向池塘里看。

梁雅楠站在后面,警惕着一切。

突然,池塘里的水草一动,蹦出一只癞蛤蟆。

两人吓了一跳,梁雅楠冷汗淋漓,惊叫一声:“天哪!吓死我了!”

也就在这一瞬,梁雅楠猛然看到,一个头戴鬼脸面具的黑影手举着一把长柄利斧朝童子义的头狠狠地砍下去,她大叫:“童队,闪开!”

童子义毕竟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警察,听到呼喊,身子急忙向旁边一闪。

“嘭!”

利斧重重地落在池塘的水泥边沿上,火星四射!

“童队,开枪!”梁雅楠提醒童子义。

情况紧急。童子义退后一步,看到眼前这个“鬼”只拿了一把利斧,他想生擒,就没有开枪。他一拉梁雅楠,两人跑到一棵苹果树后,准备伺机捉住这个“鬼”。

夜色下,“鬼”一步一步,朝两人走近。

童子义低声说:“雅楠,我们抓活的,凭你我的功夫,足可以拿下!”

“嗯,明白!”梁雅楠点点头。

随后,两人注视着前面。

恐怖的“鬼”走近,嘴里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利斧劈向苹果树……

树枝被砍断,利斧在梁雅楠的眼前落下。

瞅准这个机会,童子义飞起一脚,踢向“鬼”,“鬼”猝不及防,利斧差点跌落地上。

童子义依旧没有开枪,喊一声“雅楠”,两人围着苹果树转,准备绕晕“鬼”。

“鬼”举着利斧,疯狂地追。显然,要将梁雅楠和童子义砍死在这黑暗的果园里。

“童队,不开枪怕是不行了。”梁雅楠急迫地建议。

“好,那我打掉他的利斧。”童子义把手电交给梁雅楠,准备开枪。

“我用手电照着他的手。”梁雅楠把手电光对准“鬼”的手腕。“鬼”似乎被激怒了,举着利斧,杀气腾腾,朝两人扑过来。

千钧一发,童子义大喊:“鬼,过来吧!”

与此同时,梁雅楠始终用手电照着“鬼”的手腕。

“叭”,一颗子弹响过,“鬼”哎哟一声,扔掉利斧,转身逃进果园深处。

“追!”童子义命令。

“是,童队。”梁雅楠用手电照着前面,快速追去。

童子义从侧面追赶,争取和梁雅楠活捉住这个“鬼”!

“鬼”跑得极快,眨眼间消失在果园深处。

梁雅楠和童子义会合,两人停下来,气喘吁吁。

童子义说:“这难道还真是一个鬼?”

“不可能!”梁雅楠用手电四处照了照,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棵苹果树下有一块一米见方的水泥板。她走过去,水泥板的一侧居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她恍然悟到,“鬼”一定是跳进了这个洞里。从水泥板分析,这个洞口下应该是一个人工修建的地下室。

一缕不祥涌上心头。梁雅楠预感到地下室里一定有“罪恶”!

童子义走过来,看着洞口:“不用问,这个‘鬼’一定是从这里跳了下去,哈哈,这样,这个‘鬼’也就插翅难逃了,除非还有其他出口。”

“这应该是一个独立的地下室,不会再有其他出口。”梁雅楠推测着,四处扫视。

“但愿如此。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童子义在洞口周围四处察看,一会儿走回来,“没事,没发现有其他出口。”说完,他从腰间掏出手机,拨通了分管刑侦的黄副局长的电话,并把这边的情况向他简要作了汇报。

黄副局长听完,立刻带上十余名刑警和王法医他们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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