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晚饭,顾小溪、水涟漪与贺娜她们在房间里玩游戏,由于是在前院,所以不管怎么吵闹,都不会影响到中院的司马文辉夫妇,所以,司马文辉就更不会来干涉了。

几个人玩的游戏是一个很奇特的游戏,一个女生在一张白纸上偷偷写上几行字,然后,其他几个女生挨个闭上眼睛去摸,并说出上面是多少个字,最后,谁猜对的字数最少,谁就给那个写字的女生做丫环,那个写字的女生则做公主,公主有权要求丫环做任何事,比如,捶背,洗衣……现场有几个女生,就如此循环……

今晚,第一个写字的是林雪,第一个猜的是水涟漪,最后,水涟漪猜对的最少,水涟漪一阵害怕,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她红着脸:“林雪公主,丫环涟漪伺候您,请您吩咐!”

林雪笑道:“狗丫环,你多久没给本公主舔脚了?来,给本公主舔舔脚!”

几个女生震惊,没想到林雪居然玩真的,几个人瞪大眼睛,看着水涟漪。

房间里,陷入一片静默。

最后,顾小溪一拽水涟漪,笑道:“涟漪,这回你可在劫难逃了,谁叫你猜对的最少,愿赌服输,这是游戏规则,快给你的公主殿下舔脚,哈哈……”

水涟漪白了顾小溪一眼,责怨道:“就你事多!你是个事妈啊?切,我才不给她舔呢,除非她赏我一万元!”

“涟漪,你怎么耍赖!”贺娜厉声指责,“这要是林雪输了,你会放过她?”

“我……我……”水涟漪一时无语,尴尬地看着大家。大概也自觉理亏,于是说,“那好,我舔,有什么了不起!待会儿你们一个个要是都输给我了,我也叫你们舔!哼!”水涟漪恶狠狠地说完,一跺脚,要履行游戏规则。

“我才不会那么命不好呢!”徐佳不服,一撅嘴。

林雪坐到床上,脱掉鞋,伸出一双白皙的脚,要水涟漪舔。

水涟漪无奈,蹲下身,真的要舔。但她的表情已经很不自然,红一阵,白一阵。

顾小溪嘲讽道:“涟漪,你心眼那么小,你可别为了这个小游戏记恨林雪!”

“你!”水涟漪回头瞪视着顾小溪,眼神里充满了愤恨和敌意。

顾小溪一笑,退后一步,没敢再惹水涟漪。

“快舔呀,发什么愣,你要破坏游戏规则呀?”贺娜推了一把水涟漪的后背,催促。

“舔就舔。”水涟漪很被动,把眼一闭,就要舔林雪的脚。但就在这关键时刻,林雪突然把脚收回:“算了,我不是一个卑鄙的人,也不是一个无耻的人,我只是开个玩笑。”

水涟漪愣住了,不明白林雪是真发善心,还是别有用意。

接下来,写字的主角是顾小溪,而猜对得最少的居然还是水涟漪。

立刻,水涟漪拉长脸,大喊要撞墙。

顾小溪的游戏身份成了公主,她命令水涟漪给她捶背,总算没给水涟漪多少尴尬。

说来也怪,随后,贺娜、徐佳也在白纸上写了字,但猜对得最少的居然还是水涟漪。

水涟漪直喊今晚真倒霉,难道要被害?

贺娜和徐佳没有为难水涟漪,只象征性地让她收拾了一下床上的被褥。

最后,轮到水涟漪在白纸上写字了,她闭上眼祈祷了一下,然后趴在床边悄悄在一张白纸上大大小小地写下了几行字。

这次,猜对得最少的居然是顾小溪。

水涟漪高兴道:“耶!顾小溪,这回你可要在劫难逃了!”

顾小溪害怕起来,很害怕水涟漪会报复。她心里暗暗叫苦,万一水涟漪真的变态地折磨她,那她可就惨大了!但出乎意料,水涟漪笑笑,借用她的手机不知给谁发了一条短信,此事,平静结束。当她接过手机,发现里面居然没留下水涟漪使用过的一丝痕迹。好狡猾的水涟漪!她猜测,水涟漪肯定是给她的哪个老男人或小情哥发了什么暧昧短信,所以才遮遮掩掩,不留任何痕迹。抬头,她发现贺娜、徐佳都在盯着她。她不解,问:“怎么了?我衣服上有洞?身上有鬼气?”

“不,都不是。”贺娜摇头,打量着顾小溪的身材,“小溪,我们看你的身材像一根细竹,估计跑起来肯定飞快。”徐佳接着说:“是啊小溪,你好瘦哦,我好羡慕,你简直就是魔鬼身材!”她一笑,“小溪,这游戏玩到这儿也没多少意思了,你想一个更好的,给大家提提神!”

“我?我会玩杀人游戏,你们敢吗?”顾小溪笑得前仰后合,其他人吓得直吐舌头。

话音稍落,徐佳的话提醒了林雪,她打开一小盒化妆品用手指戳了几下,然后充满兴趣道:“我会几个小魔术,我给大家变一个吧?我保证,你们看了,谁都会说好!”

“哦,是吗?那你变吧!”

大家涌起一股好奇,都很想见识一下。

“是啊,你变吧。”顾小溪非常赞同。几个女生都没想到林雪居然还会变魔术!

“变吧,变一个给我们看看,我从小就很爱看变魔术的电视节目。”贺娜说。

“是啊,变吧,别光耍嘴皮子。”水涟漪催促,有几分不相信。

“你们都别吵。”林雪对贺娜说,“你把门窗闭上,一丝缝隙也别留。”

“哦。”贺娜更加好奇,立刻照办,匆忙把门窗闭上。

此刻,房间里几乎没有一寸缝隙可以容一个人快速逃出。再说,明亮的灯光下,几双眼睛一起盯着,就是一只蚊子往外飞也能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你们排好队,一定要看好!”林雪吩咐。

“你要搞穿越?”顾小溪不解。

“是,也可以这么说。”林雪语气肯定,“你们就当穿越吧,我要在你们的注视下,瞬间从这个封闭的房间里穿越到院子里。”

“吹牛,小心有人来收税,你要拎得清哟。”水涟漪轻蔑。

“用事实说话,你会哑口无言的!”林雪一跺脚,右手在几个人的眼前划了一下,立时,几个人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陶醉中,各把眼一闭,用鼻孔深深吸入的同时,就听林雪说,“你们看好了,我去了!”几个女孩睁开眼——震惊,奇怪!林雪果真从这个封闭的房间里穿越出去了,房间里,林雪无影无踪,门窗完好,不像被动过。

四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太诡异了,太神奇了!

嘭嘭嘭……有人在外面敲窗子。

“是林雪!”顾小溪惊讶地喊。

贺娜走过去,打开窗子,林雪果然站在外面。

几个人傻了,茫然中,心中都发出疑问:林雪会穿越?会移身术?奇迹!奇迹!

“林雪,你是怎么穿越出去的,也教教我,我好想有你这样一个本领,那样,我就可以自由地去会帅哥了!”贺娜好奇的兴趣越来越浓,很渴望得到林雪的指教或传授。

“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机密!”林雪非常自豪,一抹灯光照在脸上,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刚刚失血过多。她回头瞅瞅暗夜下的一棵大树,对贺娜说,“我是不能把这个魔术传授给你的,我怕你会利用这个魔术去犯罪!”

“哼!不传就不传吧,还说我会去犯罪,真不够意思,我怎么会用魔术去犯罪呢,真是的!”贺娜拉长脸,极不高兴,探出头,冲林雪一招手,“快进来吧,别站那儿了,我怕一会儿恶魔出现,把你给吃了!”贺娜故意气林雪,报复林雪不传授魔术。

徐佳说:“林雪,你有这样一个本事,应该用这个去赚钱,去出名!”

“不,我不能这样!”林雪断然否决。夜色下,她眼神里透出一丝诡异和神秘,“我师傅说了,要我不能用这个去赚钱,更不能轻易表演,今晚我是一时高兴,破例了。”

“真扫兴,你师傅好奇怪。”徐佳抱怨,“我猜,这可能是一个古老的魔幻术,我告诉你,你以后尽量不要再表演,免得招来杀身之祸!”徐佳满脸严肃,真真假假,挺吓人!

“你少吓我,我又没害谁,也不会害谁,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魔术只是一种娱乐,你别小题大做!”林雪陡然气愤,一转身,一个人消失在暗夜下的院子里。

顾小溪劝徐佳:“你看你,满嘴胡说八道,把林雪气跑了。”

“她爱回来不回来,被鬼抓去才好呢!”徐佳赌气,坐到床上,“小溪、涟漪,你俩还赖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回你们自己的房间,我们要睡了!”徐佳开始往外赶顾小溪和水涟漪。

水涟漪生气道:“徐佳,你这种怪脾气,早晚会遭恶报!”说着,她走到房门口。

“你咒我!”徐佳跳下床,握起拳头,要奔过去打水涟漪。

贺娜怕徐佳吃亏,一把拦住:“徐佳,算了,闹出事司马先生会不高兴的,让她们回去睡吧,我们也该睡了。”

徐佳气愤难消,转身趴到床上,委屈地哭了,泪水打湿了床单。

贺娜冲顾小溪摆摆手,示意她和水涟漪赶紧走。

顾小溪会意,走过去,轻轻一碰水涟漪,水涟漪拉开房门,两个人快速离去。

夜,开始趋向宁静。整个古宅被一片大树遮蔽的恐惧和黑暗笼罩……

徐佳慢慢止住哭泣,熄了灯,和贺娜沉沉睡去。

但两个人在临睡前,谁也没有问对方林雪怎么迟迟还没有回来,去了哪里。

天亮了,司马文辉刚打开电脑,从古宅南面猛地传来一阵惊人的呼喊:“不好啦——不好啦——有人被杀啦——”司马文辉心头一惊,周身冒出一阵冷汗,抓起手机向外跑。

司马文辉一口气跑到古宅外,迎面跑过来一个中年男子,他一边跑,一边喊:“司马先生,不好啦,不好啦,你快过去看看吧,那边有一具女尸!”中年男子像是本地村民,他冲身后一指。

司马文辉迎过去:“大哥,尸体在哪儿?你带我过去!”

“哎,我带你过去。”中年男子气喘吁吁。

眨眼间,两人跑进树林深处。

这时,古宅内的其他人听到呼喊,也纷纷跑了出来。

大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个脸上写满困惑。

看司马文辉和一个人跑进了树林,他们一头雾水,也跟了进去。

一会儿,大家看到一具平躺在地上的尸体,从衣服判断,司马文辉惊讶:“这不是林雪吗?”真悲哀,又一个古宅里的人被杀,而且,还是被残忍地揭去了脸皮。他无比愤怒,恨不得立刻抓住这个恶魔,将其碎尸!这一切,似乎都是冲古宅来的。

这时,大家围了一圈,看着尸体,有的想吐。

司马文辉挥挥手:“大家谁也别靠近,我马上报警。”他的手有些颤抖,哆哆嗦嗦,用手机拨通了110。

很快,警车呼啸,童子义和梁雅楠带人赶了过来。

目睹现场,简要问了情况,旧案未破,又添新案,童子义感觉压力增大!

一旁,梁雅楠开始询问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叫赵凯。他说:“我就住在附近,是赵村的,以养奶牛为业。昨晚,我家的一只小花猫不见了,因为这只猫是女儿喜欢的,所以我就四处寻找。后来,在村子里迟迟没找到,就不知不觉走进了这片树林,我猜,猫儿可能是跑到了这里面,可是,一直找到天亮也没寻到半个影子。就在我转身要回去时,猛一低头,居然看见地上直挺挺躺着一个没了脸皮的女尸,我吓坏了,一边喊,一边向古宅跑,正好,司马先生跑过来,我就带他过来了,他就报案了。”赵凯说着用握在手里的手电筒一指司马文辉。

“是,梁警官,是这样的。”司马文辉补充。

“哦,明白了。”梁雅楠上下打量着赵凯,看他一脸憨厚,不像在说谎。但作为一个刑警,看人也不能只看外表。她接着问,“你出来找猫,有谁可以作证?”

“有,有好多个呢!”赵凯迫切地肯定,“你要不信,可以到村子里去问,好多人见过我找猫的,真的!”赵凯信誓旦旦。

“这个我们自然会去问,你先回去,不要离开村子。”梁雅楠紧盯着赵凯的表情。

“好,知道了。”赵凯用手捂住嘴,侧眼看了看女尸,转身走了。

“司马,死者又是你古宅内的人,难道你古宅里真有鬼?”童子义眉头紧皱。

“这事我也奇怪,你说的‘鬼’,是说我古宅里有人‘搞鬼’?”司马文辉满面愁云,“不光你疑惑、气愤,我也疑惑、气愤,这凶手实在太可恨,纯粹是要害得我卖掉古宅!”

“你这话倒提醒了我。”童子义忽然联想起什么,“你说,这会不会是近处那些正在搞房地产的人干的?你想,你把古宅卖了,他们在这儿建高楼啥的,至少能赚一笔吧?”

“是,从逻辑上讲,是这样的,完全有这种可能!”司马文辉深度分析,“有时候,利益

决定凶手。从目前情况看,谁最有可能受益,谁的嫌疑就最大。从这一点分析,几个开发商的嫌疑应该都很大。可是,倘若雇凶杀人,以逼我卖掉古宅,这也太敏感和太明显了,很容易被警方联想到,所以,这种可能性又不是很大。”司马文辉望向远处,脑海里突然想到——出版人乔向东的哥哥乔向南就在这一带搞房地产,那么,他的古宅自然在乔向南要猎取的范围内,难道这残忍的案件与乔向南有关?乔向东给他出的馊主意?

“不管如何,若案情需要,这些情况我们会去查的,破案,任何一个细小的疑点都不能轻视!”童子义语气坚定。他望着远处的几幢高楼,“司马,具体负责这一片开发的是哪一家房地产公司?老板是谁?”

“这个你问对人了,我多少知道一些。”司马文辉说,“是向南房地产开发公司,据说,该公司还有海外投资呢,资金雄厚,老板个不高,很瘦,叫乔向南。”

“哦,是他?你这一说,我记起来了,是不是那个乱打广告的?”童子义想起了什么趣事。

“对,是他。”司马文辉用力一点头,“这人很会炒作,很会卖楼,去年被很多人追着满大街骂的,就是他!”

“嗯,有点印象,具体什么情况,忘了。”童子义迷惑道。

“他去年在报上打广告,说他新开发的一个楼盘,只卖给未婚女性,不卖给单身男性,还整了一句广告语:欢迎妹妹来做女房东,欢迎妹妹来做女房主。最后,在一片骂声中,他不得不撤下广告,还在报上致歉。”

“对,你这一说,我也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童子义眉一拧,“没想到这个家伙在这附近瞎折腾,看来,有机会我必须去‘拜访’一下这个炒作大王。”

“离这儿不远。”司马文辉判断说,“从创意看,他是一个很有商业头脑和狡诈的人。”

“或许,他还是一个危险人物。”童子义推测,补充说。

司马文辉一笑:“我建议,你也不用急着去见他,还是视案情进展再决定为好。”司马文辉看着被揭去脸皮的林雪,“如果这几个女子的死都与房地产开发有关,那这也太悲哀和讽刺了,对金钱的贪婪,真的需要不择手段?”司马文辉心口压抑,感觉心律有些失常。

童子义摇摇头:“司马,话题扯远了,哲学的东西你比我精通。”他看看现场,“你也看到,和前面两个女子被害一样,凶手极为狡猾,基本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是,我看到了。我会帮你们的!”司马文辉坚定道。

“这个我信。”童子义一招手,示意几个警察加大搜索力度和范围。

一会儿,现场勘查完毕,尸体被抬走。

梁雅楠走过来:“童队,真是奇怪,和上次一样,我们依旧没发现一点儿可供迅速破案的有价值的线索,接下来就看尸检了。不过,从前面的尸检看,我们也别抱太大希望。”她气恼地踢了一下树,“童队,我们还是赶紧从外围查找!”回头,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贺娜。

贺娜扭开头,不愿与梁雅楠对视。

童子义注意到这个细节,问梁雅楠:“你有没有仔细问过贺娜和徐佳?”

“还没有,我这就过去问。”梁雅楠几步走近站在不远处的贺娜和徐佳,直截了当,“你们两个,跟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们。”梁雅楠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走去。

贺娜一撅嘴:“徐佳,走吧,要审问了,好像我们是凶手,真是的!”贺娜深深抱怨。

“没办法,倒霉轮到我们了,遇上这种事。走吧,反正我没杀人。”徐佳无奈,镇定。

“我也没杀人,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审问!”贺娜嘀咕,犹犹豫豫。

走到梁雅楠身边,贺娜忐忑道:“梁警官,我们过来了。”

“嗯,站好。”梁雅楠靠在树上,打开笔记本,认真询问贺娜、徐佳,问她们昨晚在房间里都发生了什么,有无发现林雪有过什么异常,或者,都有谁进出过那个房间。

“我先说。”贺娜往身后一拽徐佳,从头至尾,把昨晚发生在房间里的一切说了一遍。

梁雅楠认真记录,不时打断,问一下细节。然后,她又问徐佳:“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比如,贺娜有哪些并没有说或遗漏。”

徐佳瑟缩着身子,有些胆怯,摇摇头,谨慎道:“贺娜说的就是我要说的,贺娜没有什么遗漏,我也没有什么再补充的,反正,昨晚就是发生了那些事。”

梁雅楠注意到,徐佳的额头上渗出许多冷汗。她不动声色,猜测确实令人诧异,林雪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女生,居然会那样一种魔术,确切说,是一种移身术。如果根据这个不可思议的情况推断,那林雪完全有可能把自己从任何一个房间变到另外一个房间,甚至从古宅内迅速移身到古宅外。这太神奇了,奥秘在哪儿呢?梁雅楠百思不得其解。她收住思绪,看看贺娜和徐佳:“你们先回去,如果还需要了解一些情况,我会去找你们的。”

“那我们走了。”贺娜转身向前跑去。

“再见,梁警官。”徐佳冲梁雅楠不自然地一笑,点点头,追赶贺娜去了。

望着两个女生的背影,梁雅楠心头疑云密布,隐约间,她感觉两个女生都有一丝神秘,都像在隐瞒一些事情。她看看记录,脑海里掠过一阵错综复杂的混乱。

“梁警官,有什么收获没有?”司马文辉从身后走过来。

“没有。”梁雅楠淡定道,“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帮我分析一下。”

“好,你说。”司马文辉很像一个探案的绅士。

“是这样,其实,就是昨晚林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梁雅楠把贺娜的话说了一遍。

“哦。”司马文辉听罢,异常吃惊,很长时间没有开口。

“司马,你怎么了?”梁雅楠轻声喊。

“没什么。”司马文辉表情茫然,“对魔术,我是个门外汉,隔行如隔山嘛。林雪会变魔术,这说明这个女生不简单,至少读书之余,涉猎很广。昨晚,她能从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迅速移身到院子里,我觉得,这里面没有什么鬼神和灵异,这绝对是一个技巧!我想,这样的魔术,行内人肯定能一语道破,只是,这涉及行业道德和机密,谁也不会告诉我们,不用说也明白,这关系到金钱和饭碗。”司马文辉思绪如风,席卷万里,联想丰富。

“可是,林雪的这个技巧也未免太高级了!”梁雅楠提高声音,“我无法理解!”

“是很难理解,但魔术就是这样,高超的技巧!”司马文辉见解准确,一字千斤!

梁雅楠茫然,困惑道:“司马,你是一个推理小说家,围绕在你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由于你古宅里有什么尚未被发现的秘密,所以才引发了这些事情,恕我直言,这些人以各种理由住在古宅,也许是为了完成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梁雅楠闪着一双聪慧的眸子,期待司马文辉回答。

司马文辉沉思道:“梁警官说笑了,我古宅里没有什么尚未被发现的秘密,你和童警官进去过,你们也看到,不过是院子大,房子多,树木多,空气好,别的没什么了。”

“不,你应该往更远处想,你从没感觉到古宅里可能有什么问题吗?如,历史上的,现在的,你的,你妻子的,你父亲的……”梁雅楠引导着,表情执著。

“这个——这个我真没胡思乱想过。”司马文辉试探道,“梁警官,你在怀疑我有什么隐瞒吗?你要是这样想,那可就错了,我和子义是朋友,我对他和你,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了,涉及一些隐私,这个我没法说。至于其他的,说感觉古宅里可能有什么问题,这个我从未观察过。”和顾小溪制造绯闻的事,他怎么敢说!

“司马,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打听你和你家人的隐私,实在是想尽快破案!”梁雅楠微微抱歉,从司马文辉的话里,她隐约感觉司马文辉是有隐瞒的,但具体哪一方面的,她一时猜不出。伸手,她向前一指,“司马,陪我到那个村子里去一趟吧。”梁雅楠客气地征求。

“好的。”司马文辉很痛快地答应,径直向前走去。

梁雅楠跟在后面:“司马老师,案子迟迟破不了,也影响你写作吧?”

“是啊,案子迟迟破不了,确实影响我写作,我都没心思写了,满脑子都是血淋淋的场景。”司马文辉加快脚步,梁雅楠有些跟不上。对前面的村子,司马文辉不陌生。

“等案子破了,你会不会把这些素材串起来,写一部新悬疑小说?”梁雅楠问。

“这个我还没想过,这太残酷了,以后再说吧。”司马文辉踢飞一块碎石。

“你讨厌我了是吧?”梁雅楠故意逼司马文辉。她追到前面,“司马,一会儿我想去林雪住的那个房间里仔细检查,到时你帮我分析,看林雪是怎么变到院子里去的。”

“好,我很乐意帮你推理。案子破了,对我也是一种解脱。”司马文辉干脆利索,“对林雪的魔术,我也很感兴趣,我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但是,我们也别抱太大希望,实在找不出原因,我们还是从其他方面继续调查和推理,我坚信,任何犯罪都会在不知不觉中留下痕迹的,只是我们在寻找的过程中,暂时没有发现,或错过了。还有,任何一个疑案都可以通过逻辑推理出犯罪者的犯罪全景,只不过,这需要一个引子。”

“太对了!确实需要一个引子。”梁雅楠赞佩,“怪不得童队非常崇拜你,你确实如一个神探!”梁雅楠兴奋道,“司马,希望你的智慧帮我们早日破案!”

“呵呵。”司马文辉淡淡一笑。两人说着,走进村子。

在街上四处一问,许多村民都证实,昨晚确实看见赵凯在村子里四处找猫,他女儿还到邻居家先后问过多次。

这样看来,赵凯与这起杀人案似乎没什么关联,纯粹是偶然发现了那具女尸。

梁雅楠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号码,把这一情况及时告诉了童子义。

童子义听后,分析了一番,要梁雅楠马上去司马古宅,检查林雪在被杀前是否留下过什么暗示,比如,墙上有无奇怪的符号,所带物品有无异样……

“好。”梁雅楠挂断电话,和司马文辉匆匆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把童子义在电话里说的向司马文辉简要说了一下。

司马文辉点点头:“嗯,子义想得很深远,我很佩服。”

不知不觉,两人走进古宅。

古宅内静悄悄的,只有树上的鸟儿在轻声鸣唱。

不知为什么,司马文辉突然对自己的古宅掀起一丝陌生,总感觉哪儿有什么不对劲。

两人走进西厢房,贺娜和徐佳还没回来,不知去了哪儿。

梁雅楠开始仔细检查房间内的一切,希望尽快找到林雪在被杀前可能留下的什么线索或痕迹。终于,她的目光被地上的一张白纸吸引住了,她弯腰捡起,上面写着: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

“司马,你看!”梁雅楠惊讶而又兴奋地把白纸递到司马文辉的眼前。

司马文辉扫了一眼:“这是林雪写的,这肯定是她们昨晚在玩游戏时写的。”

“何以见得?”梁雅楠疑惑,审视着白纸上的字。

司马文辉胸有成竹:“这很简单,你看,这上面有多次被手指抚摸过的痕迹,这足以证明,这是她们昨晚在玩那个游戏时写的。”

“那你怎么敢确定这是林雪写的?也许是贺娜或徐佳写的呢?”梁雅楠不解,质疑。

“这一点可以用推理,先用我经常写小说的推理。”司马文辉分析,“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在这几个女生中,只有林雪的气质比较符合这些灵秀的笔迹。”

“妙!”梁雅楠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回忆林雪的样子,这些笔迹确实与林雪的气质最为相似。她抖动着白纸,“那你说,这几句歌词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或暗示吗?还是说,这纯粹是林雪当时即兴而写,只为了游戏?”

“这一点也不难判断。”司马文辉继续分析,“一、这说明林雪经常听这首老歌,所以,立刻想到了这些熟悉的文字,就写了;二、这似乎也在暗示,她在情感方面好像遇到了什么困扰或麻烦,正在犹豫。”司马文辉高屋建瓴,详细阐述。

“嗯,似有那么一层意思。”梁雅楠点点头。

这时,贺娜和徐佳回来了,两人有说有笑,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俩去哪儿了?林雪被杀,你们很高兴?”梁雅楠面露怒色,看着两人。

“别瞎说,我们怎么会高兴,也许接下来被杀的就会是我们呢!”贺娜表情傲慢,直视着梁雅楠,抵触情绪很重,“我们就是到后面的树林里去转了

转,你不用这样说我们。跟你说个轻松的,我们抓住了一条‘美女蛇’!”

“什么美女蛇?胡说八道!”梁雅楠气愤,觉得贺娜缺乏人性。

“梁警官,这你都不懂啊,还做侦探呢,还是回家做裁缝去吧!”贺娜傲慢不减,语气嘲讽,“既然这么笨,那我给你补一课,美女蛇,就是一条花蛇,而且还是一条母蛇,这就是‘美女蛇’!林雪死了,我非常悲痛,但我的痛在心里,我不想用眼泪表达!”

“你!”梁雅楠忍无可忍,感觉贺娜实在无理取闹!

“行了。”司马文辉怕几个女子争吵,一拉梁雅楠,“破案要紧,不要争执。”

“好,听你的。”梁雅楠毕竟是警察,懂大局,收住怒气,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司马文辉对贺娜说:“贺娜,你虽然和林雪也是新朋友,但你和徐佳真的不该在这个时候说笑,我想,我们应该对死者保持一份尊重!”司马文辉话语轻柔,分量不低!

“我看你脸上还挂着微微笑容呢!”贺娜不服,顶撞司马文辉。

“是啊司马老师,你不该指责我们。”徐佳申辩,“我们刚才是说笑了,但这不代表我们对林雪的死不心痛、不难过,这一点,你是一个小说家,应该理解,谢谢你的教诲!”徐佳柔里藏刀,狠狠“劈”向司马文辉。

司马文辉无语,感觉眼前这两个女生太厉害了,简直容不得别人批评半句。他脸色凝重,伸手拿过梁雅楠手里的白纸,递给徐佳,“你看这上面的字是你们几个当中谁写的?”趁机,司马文辉仔细观察徐佳的眼神,他明白,最先出卖自己的往往是眼睛。

“是林雪写的。”徐佳看了一眼,匆匆说。

“你确定?”梁雅楠质疑。

“我确定。是她写的!”徐佳进一步说,“我进来时一眼就看到这张纸了。”

“哦?”司马文辉沉思,没想到徐佳竟如此有心机!

“昨晚林雪把自己变到窗外前,你们当时真的把门窗都闭好了吗?”梁雅楠问。

“真的都闭好了,可以说是完美!”徐佳形容道,“真真切切,毫无疑问!”

“你怎么敢这么确定?”司马文辉目光深邃,探询道。

“因为在她穿越前后,真的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徐佳笃信自己的判断。

“不对。”司马文辉凝眉,仰起头,“可是,哪儿不对呢?”

“哦,我知道了!”徐佳恍然大叫,“林雪说她有师傅,这说明她经常训练这种魔术,不,是隐身术,所以,她用了她师傅教的什么咒语和魔法,就迅速穿越出去了。”

“胡说八道,魔术就是魔术,哪有什么隐身术!”贺娜不屑徐佳的说法,鄙夷、斥责,“你别再说了,一边凉快去!”

徐佳委屈,冲贺娜低声道:“就你能,你能,你再能,只怕最后也被人揭去脸皮!”

“你!”贺娜伸出双手,“你敢咒我,我掐死你!”

“行了,别吵了,要吵等我们走了再吵!”梁雅楠极不耐烦,大声制止。

贺娜一撅嘴:“谁愿意跟她吵,她这个人小心眼,容易记仇,我真怕她会害了我!”

“你别恶人先告状!”徐佳握起拳头,冲贺娜挥了挥,意思是她会报复的!

“贺娜、徐佳,都别闹了,这样不好,这样会伤感情的。”司马文辉走到窗口向外看看,“我问你们,当时林雪变魔术时,你们都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

“我只看到林雪的手在我眼前一晃,然后听她喊了一声,就不见她了。”贺娜茫然道。

“我当时也是只看到林雪的手在我眼前一晃,就不见她了。”徐佳说,“但那一瞬,我闻到了一股香气,很陶醉,很让人迷恋。”

“香气?迷恋?”司马文辉自言自语,“什么香气?”他两眼猛地看向房门。

这时,梁雅楠从徐佳的话里听出了什么,问:“司马,你认为一个人快速打开这扇门走出去需要几秒?”

“这个不难判断,试一下就知道,如果一个人受过训练,那速度肯定相当快!”司马文辉明白梁雅楠的意思,“你也认为林雪用了一个障眼法,然后迅速打开房门到了外面,是不是?我也这样认为。可是,她的速度和手法也太快了,简直如闪电,堪称完美!”

“是,魔术总是有奥妙,我们无法理解。”梁雅楠问徐佳,“你记得林雪穿越到窗外后,是谁第一个先打开的房门?”

“是水涟漪,后来,顾小溪和水涟漪走后,我和贺娜就睡了,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要不信,可以去问顾小溪和水涟漪。”徐佳说着向窗外一指。

“好的,谢谢。”梁雅楠感觉案情如堕入五里云雾……

回到局里,童子义正在听取法医科和同事们的各种汇报,听了梁雅楠的讲述,童子义当机立断,既然案情陷入迷雾,那他很有必要马上去会一会那个向南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乔向南,看从他那儿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或疑点。

事不宜迟,童子义喊上队里的张伟和陶磊,三人驾车匆匆来到向南房地产公司。

进入大楼,服务台那儿,一个年轻的女客服看到他们,立刻摁下了手边的一个红色按钮。

童子义走过去:“你好,请问你们总经理在几楼,我们有事找他。”

“你好。”女客服镇定地看着童子义,“请问,你们是刑警还是——”

“怎么,你们区别接待?”童子义打量着这个气质不错的女客服,“你们害怕刑警?”童子义直截了当,试探女客服。

“不,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便一问。”女客服抱歉地一笑。

“哦,只要没做犯法的事,什么警察也不用怕。”童子义故意开玩笑,“如果你们涉嫌偷漏税,会有税务局的人先过来查。”

女客服脸一红:“先生,你太敏感了,我可没说什么。”

“是吗?”童子义突然严厉,“那就别啰唆了,快告诉我,你们老总在几楼!”

“6……6楼。”女客服身子一颤,手往上一指。

“谢谢。”童子义一转身,喊了声“走”,和张伟、陶磊乘电梯匆匆来到6楼。

找到总经理办公室,敲敲门,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

三个人进去,乔向南正坐在转椅上,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抽着烟,烟雾缭绕。

看到是三个警察走进来,乔向南并没有站起身,而是傲慢地冲三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坐在对面的长沙发上。这个格局,像是他要审问三个警察。然后,他开门见山:“童警官,久闻大名,是哪阵风把你这位大侦探吹来了,你是要买房啊,还是想请我出去喝一杯?”

“我们有个案子想从你这儿了解一些情况。”童子义毫不客气,单刀直入。

“哦,是吗?”乔向南眉梢一挑,“说吧,什么案子?强奸案,还是诈骗案?我先坦白,在情感方面,我比较乱,我有过几个情人,如果是她们犯了什么事,你们可别查到我头上,把我扯进去。”乔向南吸着古巴雪茄烟,摇头晃脑,像是避重就轻,故意引导童子义。

童子义淡淡一笑:“乔总,我们对你个人的情感之事不感兴趣,我想问,你们公司是否有意要开发司马古宅及周边的那片土地?”

“是,本公司确有这个意向,这怎么了?为此,我们还开过好几次会呢,我也亲自去看过几次。”乔向南毫不避讳这个话题,“那地方确实很适合开发,是一块一口气能赚几个亿的宝地!”乔向南眼里闪着贪婪的光,“那块肥肉,就是我不想吞,别人迟早也会吞!”乔向南唾液横飞,大有总有一天非要独霸司马古宅及周边那片地的气势!

“那你们有过什么具体行动没有?”童子义试探。

“你指什么?你喜欢给人出谜语?”乔向南极其傲慢,甚至是鄙视。

童子义忍耐,解释道:“比如,有没有去骚扰过那里的居民……”

“抱歉,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我公司大,部门多,究竟下面的人有没有那样去干过,这需要调查,这需要时间。”乔向南把腿从办公桌上拿下来,“不过,你也知道,花几个钱搞定那些普通的居民很容易,唯一令我苦恼的是那个小说家司马文辉,只怕我花再多的钱也很难把他搞定。”乔向南斜眼瞅着童子义,端起桌上的一个木鱼石茶杯往嘴里灌了几口水。

童子义接着说:“既然你知道出钱再多司马文辉也不会卖古宅,那你有没有采取过什么不道德或非法的手段去恐吓过他,比如装神弄鬼等等,或者用这些方法恐吓、伤害过当地的居民。”童子义性格直爽,不再绕弯子。

“没有,绝对没有!”乔向南叫起来,“童警官,你这样说话我很不高兴,你这不是拐弯抹角把我当成一个犯罪分子了吗!我是一个合法的地产商,我怎么会用这种只有流氓才会用的下三烂手段!你这样说是在侮辱我,也是在恶意贬低我的人格!”

“万一你的下属——”童子义故意欲言又止,双眸紧盯着乔向南的表情。

“这需要你们拿出证据。”乔向南用力一拍桌子,“如果你们拿不出证据,请不要胡说八道!我或许不高尚,但我还没有那么卑劣!”

“最近那儿连续发生了几起残忍的凶案,你听说过没有?”童子义问。

“听说了。”乔向南瞪视着童子义,“你来找我,不会是怀疑是我杀了人吧?”乔向南自嘲地一笑,“你要怀疑,我也理解,谁叫我对司马古宅及周边的土地动了要开发的邪念呢。可是,你要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我或我公司里的人杀了人,那就请你离开,不要再来!”

“你不要激动。”童子义不卑不亢,“我们暂时还没有证据,我们只是来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你不要有压力。如果有什么线索,你可以告诉我们,这样,也许会帮我们早日查清案子,抓住这个残忍的凶手。”

“很遗憾,我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告诉你们。”乔向南站起身打算向办公室外走去,“童警官,我还有一件急事需要去处理,没时间陪你了,再见。”乔向南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谢谢,打扰了,那我们告辞了。”童子义表情镇静,没有再问什么,他看了一眼乔向南脚上的鞋,拿起公事包,和张伟、陶磊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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