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风水博士惊醒了过来。躺着的他急忙支起上半身,发现周围一片黑暗。

觉得乱动或许会有危险的他低声向周边呼唤

“有没有人啊?这里是哪里?”

“您醒了吗?”

与这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同时,周围稍微明亮了一些。虽然只有一处,但是有人燃起了篝火。从那后面无心慢慢现身。博士以怪讶的表情看向他

“你是刚才的乐师吧。这里是哪?”

“这里是琅琊川的河岸。我是徐福塾的人。”

“河岸?徐福塾的人?”

博士伸着身子环顾四周。说起来这里能看见古树的树枝,也能听见河水静静流动的声音。

“为何要将我带来这里?有何贵干?”

博士的声音中带有敌意。

“跟您有几句话要说。所以为您呈上了美味好酒。那里面还有一点能让人舒服的药。您喝了以后心情不也缓和了不少吗”

无心的声音冷静得近乎荒谬。

“哼,有话回房再说。走吧”博士站起来拍打着衣角。

“不,我觉得对您来说,那些话可能不会想让别人听见。”

“说起来,刚才的舞姬和幻术师呢?”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那女孩是曾在咸阳与邯郸跳舞的舞姬,那幻术师更是天下第一。可不是随便就能得见的哦。”

“烦死了”博士一声怒吼打断了无心的话“一不小心看舞姬看入迷了着了你的道。回房去。”

“不,还请在这里暂留片刻。其实,我是为将让琅琊镇骚动的观光台崩坏与人虎事件收场而来的。然后请人在这里制作了谈话的舞台。”

“观光台崩坏与人虎?”博士嗤笑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哎”无心也不输给对手,低声笑了“您是要说跟您什么关系也没有吗?”

“当然了。观光台崩坏的原因什么的我怎么会知道。我也不记得自己被虎吃过或者招过老虎的怨恨。没事了的话就给我让开。”

博士像要寻找回程的路一样凝目四望。

“不,我并没说您被虎吃掉了哦”

无心平静的说。博士走近篝火,为了回宿舍想要伸手拿起一根柴火。无心啪的一声打开了那只手。

“您不是被虎吃了,您就是虎。”

博士不意缩回手,退后了一步。这时候。

“什么!”希仁大叫着从黑暗中现身“这个男的就是人虎吗?等等,你说他是虎吧?”

面对希仁的严肃表情,博士又退后一步摇着头

“说、说什么呢。我可是从咸阳派遣来的风水博士,休得无礼!”

“呵呵”无心低声笑了“那么在您去咸阳之前又是如何呢?难道不是虎吗?此处可是有您是虎的证人哦”

“什、什么。你说证人?谁?”

“被您吃了成为伥鬼的人也来到了此处”

无心的声音严厉了起来。对于平日里都十分温和的他来说十分罕见。

“难、难道说”博士动摇了。无心向着黑暗中说道“请”

于是黑暗中一个女人无声现身。

“啊、啊、你不是清吗。为何你会在这里?”

出现的女人乃是东王家的侄女清。画过妆的清低着头不时看向博士。

“噢”希仁眼睛大睁。化妆后的清很像刚才的桃。不,定是桃照着清的样子化的妆。这也一定是无心的指示吧。

“还有一位证人。”

随着无心的声音,这次是一个男人静静现身了。是李耳。

(这家伙,至今为止都藏在哪)

希仁顾虑到这是在博士面前,将惊叫声硬塞回了喉咙里。应该是无心找来的吧,他的智谋总能吓人一跳。

看见李耳,博士也露出了怪讶的表情。似是不明白他是谁。

“什么啊,你是谁?找我有何事”

李耳以行动回应了对方那迷惑的神情,他一圈圈解开缠在脸上的布。

看见那张脸,希仁不意背过眼去。真是一张可怕的脸。在脸的正中开了一个大洞,那是被削掉鼻子留下的痕迹。

但是,仔细看看那张脸的话,就会发现若是有鼻子的话这还算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而且总觉得看起来有点像是博士。

“啊。你、你是……你还活着吗!”

博士一见李耳,眼中浮现出惊愕与恐怖之色。他将手伸向腰间,但是那里并没有佩剑。他被搬出去时剑还挂墙上。

面对惊慌失措的博士李耳踏出一步。

“把、把我的女人还给我!把我的人生还给我!”

李耳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他以恨不能上去生痰其肉的眼神瞪着博士,一步接着一步的走上前去。

与他的动作同步,博士一步接着一步的向后退下。当无路可退,他一个转身想要往别的方向逃走时,黑暗中阳武与林直持剑出现。

“哎呀,风水博士大人。这是要去哪啊?看起来话还没说完呢”

“唔、唔”博士身体前倾好容易站住,试图再变个方向。可是,前有李耳与清,后是阳武与林直,左边希仁正在瞪视着他。这里除了他们可能还有其他人。右边琅琊川在一片黑暗中流淌着。博士无处可逃只能站在当地。

李耳一步一步走近站着的博士,突然抓住他,掐住了他的脖子。虽然他有抵抗,但是李耳的力量更大。他痛苦的呻吟着。这时,清突然向博士跑去。

清取出藏在怀中的菜刀,一言不发的刺入博士的腹部。

“咕啊啊啊啊”

博士发出悲鸣。李耳在震惊之下松开了手,博士往前倒在地上。事出突然,希仁与阳武也来不及反应。

“嘎、嘎”博士双手按着被切开的腹部痛的满地打滚。李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看着他。

“不行”残虎从黑暗中走出,奔向满地打滚的被害者。残虎抱起他,向他说道

“我是巫医。立即为你进行治疗。请不要动。”

博士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依然挣扎着。很快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毫无血色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开始发出“咳、咳”的让人不忍去听的声音。

残虎急忙检查伤口,随之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即使如此他也抱起受伤的人,站起来想要回诊疗室去。可是,清又动了,她扑在博士身上,将菜刀插入了他的喉咙。

“啊”

博士发出了临终的悲鸣,在痉挛了几次以后,终于一动也不动了。残虎也已经无计可施,将被害者放下,在确认了他的死亡后以谴责的眼神看着清。

希仁与阳武的视线也聚集在了清的身上。清扔掉了手上的菜刀,抱住了博士的身体。

“这个人是虎。但是、但是、这个人是非常温柔的虎。”

清断断续续的说,然后就只是哭泣。

希仁拾起清扔掉的菜刀,向无心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心大大叹了口气。那双眼中充满了寂寥。

“如此一来虎就死了。也就不会再有虎扰乱城镇了”

“能请您说明一下吗,无心老师。您说这个风水博士是虎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博士乃是受秦王之命派遣而来的正式人员。这位大人虽然是司掌玄常王祭祀的人,可是听说玄常王使者的人虎是个女性。而且,这位大人若是死了,作祟就无法解开了。”

在旁边看着的林直带着不高兴的表情来到明处。他还不是很清楚无心的力量。

残虎在对博士的身体做出检查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看起来与人类的身体并无二致”

桃与狂生也一副困惑的样子待在无心身后。承受着希仁等人的视线,无心平静的开口道

“这个男人是披着人皮的虎。成为他牺牲品的人不可胜数。清小姐,也是成了这只老虎牺牲品的可悲女性。”

“到底是怎么回事?琅琊山的虎把这个男的吃了吗?”

希仁奇怪的问,无心慢慢摇了摇头。

“难道说”阳武灵机一动“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虎头吗?”

“怎么会有那种事”这次希仁摇摇头

“虎头已经被处刑了。这位叔孙通大人应该是如假包换的风水博士,要不然秦王怎么可能雇佣他。”

两人以目光问向无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心柔和的接受了他们的目光,平静的肯定道

“正如阳武兄所言。这个男人就是世间所说的虎头。而那些随行人员就是他的同伙。”

“但是,那家伙已经被处刑了啊”

“记录上或许是那么写的。但是,这个男的吃了人,从司直手上逃脱,混入了世间。”

待在无心身后的桃上前来

“那么,虎头是活了五百年的古虎,所以能化身咯?那样的话是什么时候吃了叔孙通和清的啊?”

“恩,正如桃姬所说。清小姐从未来过官府,博士也没有下到镇里过。所以没有机会吃清小姐。”

希仁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桃的疑问很有道理。

“奇怪的不止那里”阳武也加入了议论“若是这人是虎头,那他和玄常王是什么关系?这人从邯郸逃脱潜入了琅琊山吗?”

希仁与林直都是一副呆然的表情。无心扫视了一遍希仁等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老老实实坐在地上的李耳身上。

“虎也是有种类的。那个男人是无止境的吃人的凶暴之虎。只不过虎头吃了清小姐等人并不是在琅琊,而是在十年前的邯郸。这方面的详细情况,还是让当时的被害者,这位李耳先生来说吧”

听见无心的话,李耳抬起了头

“您是无心老师吧。您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知道我躲藏的地方?为何知道十年前的事?”

李耳以崇拜的表情往上看着无心。那张脸上若是鼻子还在,便是一副让人觉得知性的容貌。虽然不知他为何会犯下要受削鼻之刑的罪行,但是那并不是会做下凶恶事件的脸。

“我既不是求盗也不是官吏。只是一介平民。我听一切话。不止是人,从虎从狗,从风从雨从山从海我都能听到讯息。然后我以‘理’来思考。人会觉得事物奇怪是因为他们只看事物的一部分和结果。我则听闻一切讯息,将它们合理的连接起来。这样一来便可看见真实。比如说,当小春被拐走时,为何吴多没有叫呢。吴多是只聪明的狗。应该是看到带走小春的是认识的人所以才会老实没叫吧。我觉得你就是从一开始企划这次事件的人。请说出一切吧,叔孙通兄。”

听了无心的话,希仁与阳武同时惊叫

“哎、这个男人是叔孙通大人吗?”

“是的”化名李耳的叔孙通大大点了点头。

“我就是笠远老师的弟子,叔孙通。我与清小姐都是被那个男人吃掉,从而人生狂乱了的牺牲者。而最根本的错误是从十年前我的不成熟开始的”

真正的叔孙通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02

十年前,叔孙通是一位充满希望的年轻儒学者。

叔孙通的老师笠远认为自己弟子中鹤立鸡群的他埋没于乡野实在是可惜,于是给他写了推荐信,让他去了赵国国都邯郸。笠远的一个同门在邯郸做官,他想靠那位同门的提点为叔孙通打开通往将来的道路。

年轻的叔孙通满怀希望的来到了邯郸,但是恰好笠远的熟人不在,所以就暂且住在那里等候。

邯郸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乃是全国人与物汇聚的当时首屈一指的大都会。甚至有“邯郸失步”这一惯用语存在。说的就是能让地方上过来的人连走路的方式都忘了程度的感受到世界的不同。学问、商业自不必说,在生活习惯与娱乐上它也与地方小镇完全不同。

特别是花街散发着琅琊这种小地方所没有的华丽绚烂,年轻的叔孙通被这魅力深深吸引不能自拨。

他是年轻而优秀的男人,又寄宿在官吏的家中。将来有望的他很快被花街的女人包围了。走惯了江湖的花街女要套牢一个年轻乡巴佬真是易如反掌。他泡在酒与女人当中,玩得越来越高级,陷得越来越深,甚至开始觉得熟人的外出要是能尽可能的长一点就好了。

就这样,某一天在常去的酒店喝酒的叔孙通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带这个消息来的,是不时在店里见到的一个小个子男人,那人身上带着见惯了都市风月的气氛。

“大哥”那男人亲热得向叔孙通搭话。虽然不管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大,但是喝酒喝得正爽的叔孙通并不在意。

“玩得挺开心嘛,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更开心的地方”

“什么?你是花街拉客的吗?”

“嘛,差不多”男人卑微的笑了。

“邯郸

还有更好的女人哦”

“噢”叔孙通探出身来“这里的美女也很多,竟然还有更漂亮的吗?”

男人凑到叔孙通的耳边低声说

“大哥,女人的好处可不止是美貌哦。玩女人的最高境界,是人妻啊,人妻。”

男人意味深长的一笑。那笑里带着一股莫名的淫靡气味,叔孙通对那淫靡的笑容虽然很有兴趣,但是还是收回身体摇摇头

“人妻啊。确实好像是挺有意思的。不过那是犯通奸之罪的,事发了就完了。”

“这方面啊,其实也有不犯法的人妻玩法哦”

接着男人说出的,便是有些人虽然是人妻,但是丈夫刚死没多久的未亡人一事。

“有个少妇最近刚刚死了丈夫。一个人独守空闺寂寞得很。嘿嘿嘿,就像找点长的好,以后又不会来麻烦事的年轻男人呢”

叔孙通当然没跟人妻玩过。听说玩人妻的好处就在那种背德感中。若是丈夫刚死的话,说不定感觉跟人妻很像。

“可是,为何找上我?”

漂亮话里有陷阱。他想起了走出乡野时双亲告诉他的这句话。这里必须要小心。

“我啊,认识那个少妇的丈夫。然后就被拜托了要去找个跟她丈夫长的像的男人。大哥你就长的很像哦。所以就在这儿跟您谈谈”

叔孙通用他那已经被酒泡晕了的脑袋拼命思考着。自己虽然在邯郸玩过很多女人,但是那全是做这行买卖的,并没有跟清白的人妻玩过。在背德的香气之下,他对这种玩法有着浓厚的兴趣。

“唔,那,这么玩得付多少钱?”叔孙通问道

“哈哈哈”男人笑了“大哥,别说那种傻话了。对方也想要玩啊,这可不是钱的问题。”

“喔,不要钱的吗”

叔孙通吓了一跳。会有不要钱就能抱年轻人妻这么好的事吗。但是,这里是繁华之都邯郸。或许真有这种事。管他呢,过去看看,要是觉得不对劲回来就行了嘛。叔孙通脑中想的全是对自己有利方面的事,错过这个机会可能就没有下次了。

结果,叔孙通答应了男人的请求。

男人按着约定,在第二天夜里来接叔孙通了。叔孙通等得不耐烦,已经喝了不少酒,自己走路都走不好了,即使如此还是跌跌撞撞上了男人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嘎啦嘎啦的走在夜晚的城市中,很快进入了一个商家的们。从车上下来一看,整座房子中寂静无声。

“奇怪啊”叔孙通低声说

“大哥,您说什么呢”男人笑了“嘿嘿,就算本人和家里人都承认了,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出来迎接你啊。大家都当着没看见呢。”

说的也是,叔孙通也用醉醺醺的脑子想了想。就要是悄悄的做才有意思的不是吗。叔孙通在男人的带领下走进屋里,据说最里面的就是少妇的卧室。

走在走廊上,男人叮嘱叔孙通“可不能打开别的房间的门哦。大家都是默许的,互相也就别那么多事。”

男人一条直线走向少妇的寝室。来到少妇的寝室前,就感觉有一股妖冶的味道。男人进入了房中,叔孙通紧随其后。

少妇的卧室中只点着一盏灯。在灯旁边传说中的少妇只穿着薄衣坐卧在那里等着他。

少妇沉默着轻轻低了下头。看着那个少妇的面容,叔孙通的酒似是一下就醒了。白皙而修长的脸庞,细长的双眼,那小小嘴唇的红带着惊人的色气。而比这些都要引叔孙通注意的,便是那种梦幻般的风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个会引男人入室玩乐的女人。那双瞳也似是带着哀伤,纤弱的肩膀微微颤抖,飘散出一丝对背德行为的羞耻一样的气息。

丈夫先去一步的未亡人就是这样的吗。而且这还是个比那个男人所说还要惊人的高级货。

叔孙通男人的那部分迅速精神了起来。他咽着唾沫,以沙哑的声音打招呼“晚上好”。

但是少妇只是轻轻点点头,仍然一言不发。

叔孙通靠近少妇想要触碰她的身体,但是那个男人说着“哎呀哎呀”插入二人之间。

“这么急可不行呀。什么事都有个先后。先来个交杯酒”

说着,他取出了准备好的酒菜。这说的也是,叔孙通坐在了床前。少妇悄悄靠近过来,纤细的手在羞耻的震颤下将酒倒入杯中。叔孙通看着少妇美丽的侧脸将酒一饮而尽。

叔孙通喝着酒,在意起男人仍在房中一事。带路之后他不就可以出去了吗。这个男人想要看我们之间的行为吗。难道说,在这个男人面前做,也是这场游戏的条件吗。世上有着有各种各样兴趣的人,也有看着他人的行为而兴奋的人。这场游戏,大概也是包含了那个方面的游戏吧。他这样想着。

“那么”叔孙通放下杯子。再喝下去就做不了重要的事了。他用淫靡的目光看着少妇。少妇脸蛋通红,颔首躺在床上。他抬起火烧般的身体往床上走去。少妇的眼睛紧闭,纤细的身体惹人怜爱的绷得紧紧的。

啊啊,这个少妇也是第一次这么玩啊。少妇忍耐羞耻的样子给叔孙通带来了莫大的快感。

叔孙通所记得的就只到这里。他在梦中也忙着脱少妇的衣服,别急,他在梦里对自己说,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叔孙通慌忙跳起来,举目四望发生了什么事,许多男人正围着他。

“你们,你们是谁?”

比他的问题还快,一个男人二话不说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叔孙通在床上飞了出去。这时,他的手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什么玩意?叔孙通看向手边,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的裸体,而且一眼就能看出她已经没气了。女孩的喉咙被切开,身上到处是血。叔孙通战战兢兢的看向她的脸,只见她的眼睛满是怨恨的大开着,那张脸倒是没见过,是与昨晚的少妇完全不同的女人。

“什么、这谁、这女人是谁?”

叔孙通惊慌失措得回头问男人们

刚才殴打他的那个男人怒吼道

“那是你昨天晚上玩弄过以后杀死的女人啊”

“不是不是,这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

叔孙通拼命摇头

“魂淡”

男人又一次叫道,一脚踹向叔孙通。

“我早就知道你把女人以外的人也全杀了”

“什、什么!你说我杀了这个女人”

“装什么傻。无耻的东西!”

男人抓住叔孙通的脖子把他扯起来,拽到了旁边的屋子,打开房门把他扔了进去。他滚落在屋中,四下观看,接着哑然失色。房间中一片血红。这不是比喻,而是字面意思上的血红。墙壁与地板上都如同赤红之海一般,在海中处处有着白色的小岛,仔细一看那些岛全部是裸尸。

“呕~”叔孙通无法忍受,将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什、什么状况,这个房间?”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男人在入口处怒吼“你这虎头!”

“什、什么?虎头是什么?”

叔孙通不幸是个乡巴佬,根本不知道什么盗贼的虎。

“别装了!”男人再次怒吼。

“我乃求盗。接到通知赶来的。这屋中的男女老幼都死了个干净,商家的财产也被洗劫一空。就是你和你的同伙干的。你在昨天晚上来到这间大宅一事已经被马车的驾驶证明了。如今还想装傻可是行不通的!”

求盗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看来自己睡在了一个了不得的现场中。叔孙通拼命想要回忆起昨夜的事。这个房间似乎是少妇隔壁的房间,但是酒醉的记忆又不敢肯定。况且当时除了少妇的脸和身体什么也没入他的眼去。最后连抱了少妇没有也记不得。应该是酒喝得太多了吧,即使如此,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杀了人。

“不对,不对,我不是虎,我是琅琊来的儒学者。”

叔孙通拼命大叫。虎指的应该是凶恶的罪犯的事吧,被错认成他们可受不了。

“儒学者?”求盗咧嘴笑了“那么,你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当然有”

叔孙通想要取出一直收在怀中的笠远的推荐信,但是伸入怀中的手只摸到一片空荡。

“不见了,不见了”

叔孙通也顾不得是在他人面前,将衣服全脱下来裸体搜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首先,穿着的那些衣服就不是自己的。而且,不止是怀里的推荐信不见了,怀中还多了一样没见过的东西。

那是看起来像是什么野兽的尾巴。

“哼,要说谎也说编个高明点的谎话怎么样?”

“不,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你去找官吏确认一下就明白了”

叔孙通悲痛的叫出了熟人的名字。

“确认是可以。但是在那之前我问你,首先,你拿着的那是什么?那可是传说中虎头带着的虎尾啊。还有一件,你跟这间大宅是什么关系?”

“不,那是”叔孙通拼命把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

“呵呵,这还真有意思”求盗嗤笑着向他喷到“你想说一个儒学者,跑到不认识的未亡人的卧室里,过了一夜。然后还对这段时间里房间里发生的惨剧一无所知?喂,你这话谁会信啊?”

“不,可是”这是真事我也没办法啊。

“那么,那个什么小个子男人现在何处?你说的那个少妇不是死在你边上了吗。你也是个大名鼎鼎的盗贼,这份在尸山里打着呼噜睡觉的豪胆我也佩服,到了如今这步田地,痛快点怎么样”

求盗瞪着叔孙通的脸怒吼。

之后叔孙通被逮捕,扔进了邯郸的牢房中,接受了严厉的讯问。虽然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状况是不能再不利了。

重要的推荐信不见了,结果他寄宿的官吏家也因为害怕丑闻而不肯保证他的身份。而且最重要的是,无法否定他在尸体撒得遍地都是的房间里,和一个死去的女孩同床而卧。而且他怀中还有传说是虎头所有的虎尾。

叔孙通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司直可不会管他。那个知道真相的男子也下落不明。

司直所讯问的都是手下与商家的财产的去向,这已经是完全把叔孙通当虎头来问了。

他绝望了。他认定这一切都是自己忘记本分踏上错误道路的报应,放弃了。这样继续坚持说自己是儒学者的话,或许会连累到琅琊的老家。于是叔孙通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肯报上,无论怎么拷问也只是坚持否认自己是虎头。

但是,即使他否认状况也不会改变。叔孙通就这样被审判,结果他就直接以姓名出身皆不祥的虎头身份被判处了死刑。而且是最为严酷的车裂。

这样也好,叔孙通用他在询问中已经极端疲劳的身体和头脑想着。车裂也不过是一瞬间就死了,这样再接受拷问自己就会受不了了。

他虽然没有认罪,但是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刑罚。

但是死刑迟迟没有执行,只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对他来说每一天都非常痛苦,一天长得就像它本身也是的一种刑罚一般。若是要执行死刑的话就痛快点,他无数次这样疯狂的大叫,但是那一天依然没有到来。

死刑没有执行并非是因为刑法,而是因为当时执行死刑都是在秋冬两季。按当时的阴阳思想,死刑执行应该避开万物生长的春夏而选在秋冬。

可是,即使到了下半年死刑还是没有执行。这次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应当执行死刑的国家被消灭了。

以邯郸为都城的赵国为秦国所灭。因此法律改变,审判也全部重来。理由是赵的法律不能用来审判秦的人民。听到这个消息叔孙通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灯火。

面对秦的廷尉富去,叔孙通再次主张自己是无辜的。

富去与赵的廷尉不同,他开始对叔孙通的主张进行查证。

查证的结果,出现了一个对叔孙通有利的证人。那是一个姓沈的在他与那男人说话的那家酒店工作的女孩。她证明了二人的谈话。

因此叔孙通的主张的一部分被采信。认为他应该是与大量虐杀事件无关。可是,闯入不认识的别人房间,大吃大喝最后还与尸体同床这条罪状是免不了的。

叔孙通被判处了“削鼻,做城旦”的刑。

城旦乃是一种守望与修复秦北方的长城的劳役,基本上是终身刑。叔孙通虽然被免除了死刑,但是也从儒学者这个光荣身份被贬为了一辈子修理城墙的工人。

他被从邯郸送到了咸阳。叔孙通以为咸阳是一片未开化的蛮荒之地,但是立即被那广阔的城镇,大量的人口,还有鳞次栉比的豪华宫殿惊呆了。

但是,咸阳让他感觉有些冷漠。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那人口大多都是工人。秦王是前所未有的喜欢土木工事的王。他比什么都喜欢以宫殿、生前的陵墓为首,治水工事、通往各都市的道路

网。防备北方匈奴用的长城等等的大型工事。

甚至有人暗地里说他统一全中国不会也是为了收集建造这些工事的劳动力吧。他也喜欢雇佣被称为水工的土木工程师。韩的郑国就是其代表,不拘泥于一切身份与出身地,只要有能力就给以优遇。

在咸阳,聚集了数十万用于建造土木工事的工人。

叔孙通也作为那些工人中的一员,被送往了遥远北方的城镇“九原”的长城工事现场,那是最坏的地方。

秦王正在建设从云阳(咸阳北方的城市)到九原的长达数千里的长大道路,叔孙通沿着那条路走了数个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个只有快要崩毁的长城与它的守军的寂静城镇。叔孙通觉得那就是世界的尽头,自己再也回不到人住的地方了。

自傲的他开始想要自杀。实际上有很多人都自杀了。长城的修复工事是很痛苦的。冬天冷得骨头都要冻碎了,出现了很多冻死者,而夏天则热得脑浆都要融化了,有些人就中暑死掉了。只有让他们能劳动的最小限度的食物,只有能挡挡雨露的简单住居。这里的工人已经不是人,而只是搬土筑墙的建筑道具了。

而且比什么都痛苦的,便是这工作中完全没有希望了。只要还能动就要工作,没有体力了就只是被当做无名尸体埋掉。秦认为工人的代替品要多少有多少。每天都有许多人死去,然后就有同样数量的工人被送来。

挖掘搬运土石到死的一生,这不是跟当下就已经死了没有两样吗。叔孙通也像其他自杀者一样这么想着。

而拯救了他的,便是为他做出证言的沈。

工人携带家眷是被默许的。那估计是为了劳动力的再生产与防止暴动吧。可是,因为是重劳动,所以会把妻子带来的人也没有多少。

沈在叔孙通被削鼻之后,跟着他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不仅如此,还留在即将绝望的叔孙通身边照顾起了他。因为她是在酒店工作的,不怎么会做家务,但是她是个妖艳而在床上有一手的女人。虽然有时也会有些任性的举动,但是她不仅从死刑中拯救了自己,而且还愿意跟着这么个被削去鼻子的男人,这种女人可不是在哪都能找到的。

而且沈比较富裕。在配发的东西之外,她用在酒店赚来的钱偷偷买了别的东西给他吃。

叔孙通选择了娶沈为妻活下去的路,很快,他们间生下了一个女孩。

为了妻子与女儿,叔孙通决定要从这里生还。为此,唯有成为优秀的工人,于是他私底下开始进行土木建筑的学习。

他认得字,也有学问,本来就是个优秀的男人。

在积极参加难办的工事现场的过程中,他得到了工头的承认,逐渐被加以重用。

秦这个国家的赏罚是在是非常分明。他的技术被承认,在五年之后解除了终身刑,作为土木工程师被任命为咸阳的宫殿工事的负责人。那时,跟他一起来到九原的人已经都去了黄泉的彼岸。只有身怀希望,不断努力的他活了下来,开启了自己的未来。

在那之后,他在咸阳快乐的工作着。

只有一件挂心的事。那便是女儿小春有重病在身。女儿的发育迟缓,已经近十岁了,却连自己走路也走不好,也不怎么能理解别人的语言。

在问过里的长后,他被告知“这是先祖作祟,也就是说是你的恶行报应在了女儿的身上”。这病肯定是治不好了。

在他要放弃时,沈向他说了自己听来的消息,听说有一个名叫徐福的名医,连庶民的病也肯诊察治疗。庶民能得到巫医的治疗那真是如做梦一般的好事。

叔孙通十分欢喜,但是听了徐福的所在地脸色顿时青白起来。

不巧,那个巫医竟然是在琅琊。他不想带着被削去鼻子的这张脸回琅琊。

叔孙通最初表示反对,但是沈硬是说服了叔孙通。沈本来就是一句话说出去就不会再管别人意见的性格,他也没法对救命恩人的妻子采取强硬态度。更别说这是为了女儿小春。

反正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横下一条心,用布包在脸上动身前往琅琊的徐福塾。

03

“这样一来我回到了琅琊!”叔孙通抬起脸,那眼中有着些许闪光的东西。希仁等人默默看着他。

“我想等春的病治好,就直接回咸阳,再次作为土木工程师生活下去。但是”

叔孙通提高了音量接着停下了,像是在想该不该说

“但是,你在徐福塾碰到了那个少妇吧。”

无心插口道。叔孙通惊讶的看向无心。

“正是。在塾中我再次遇见了那个这十年间都没能忘记的少妇。那就是清小姐。”

叔孙通的目光像是在看着远方,他接着说

“她一点也没变。我立即认出了她,但是她并没有认出我。也很正常,我的脸变成了这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起来不明白叔孙通身上发生的事跟琅琊的人虎事件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说”无心补充道

“虎头为了从司直手中逃脱而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为了安全逃走,就想寻找一个跟自己长得相似的男子作为替身,然后中了他们奸计的便是叔孙通兄。”

原来如此,说起来风水博士和假称李耳的叔孙通,在年岁体格和脸型上都非常相似。

“他在确认了叔孙通兄,在那个夜里闯入顶上的商家做下一桩案子。那个商家里从咸阳刚嫁过来少妇便是清小姐。他觉得杀了合自己口味清很可惜,就以她为饵要给叔孙通兄设套。他威胁清小姐说去骗那个年轻男人,不然就杀了你。受到生命威胁的清小姐哭哭泣泣得遵从了他的命令,帮他执行了将叔孙通兄陷为替身的奸计。他让一个部下巧妙的把叔孙通兄诱入商家,然后夺取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带着清小姐逃出了邯郸。”

“虎头也是个相当优秀的男人。他拿着从叔孙通兄那里抢来的推荐信,去了从今以后将不断壮大的秦国首都咸阳,在那里以琅琊出身的儒学者做了秦国的官。也就是说,他吃了叔孙通其人,然后化身为他混入了世间。”

“这是何等样事”希仁沉吟。虎吃了人并且化身为他。

“我”叔孙通又抬起了脸“来到徐福塾,遇到了清小姐,虽然明白了当年虎头设下的陷阱,但是不可思议的心中并不觉得愤怒。我也有错,而且都是过去的事了。但是,更让我惊讶的是她带着的那个孩子。那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病情完全与春一样。那定是流着一样的亲人的血。我曾想过那会不会也是我的孩子,但是我并没有抱过她的记忆。那个夜晚,我只是大醉以后睡着了而已。”

叔孙通停下了话头不甘得俯身,发出了呜咽声。

“那么小春是?”桃向叔孙通问道

“小春可能是虎头的孩子。沈过去是他的情妇。他在得到清小姐以后就抛弃了沈。于是沈就那样怀着孩子做了我的妻子。理由可能是我跟他长得很像吧。沈那么富裕也是因为带着虎贼时代所赚的钱,那种性格也是因为做头领的情妇的时候被惯坏了吧。”

片刻的寂静流过。叔孙通、希仁与残虎也都找到了各自疑问的答案吧。

“于是”阳武打破了寂静“你跟清小姐相会以后怎么了?”

“是。我把清小姐叫道这个河岸处对她进行质问。我取下布让她看了自己的脸,向她问责。她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于是就明白了她也是虎头的被害者之一。她被强抢做了虎头的情妇,但是他看了清生下的孩子的病情就简单的抛弃了她。走投无路的清小姐在咸阳生活了一段,然后从去年开始就投奔伯父来到了琅琊。”

当虎头的牺牲者叔孙通、清、还有沈都汇聚在琅琊时,上天赋予了他们意外的命运。

化身为叔孙通的虎头“风水博士叔孙通”得令出差来琅琊。因为设定上风水博士是琅琊出身,所以要寻找在琅琊上的立碑之地,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就这样虎头也像是受到吸引般来到了琅琊。

在与官府有生意往来的东王家工作的清,在接待的会场上知道了虎头作为风水博士来到琅琊的事。

清将这件事告诉了真正的叔孙通。这是何等命运的安排,叔孙通颤抖了。与自己的事件相关联的人都聚集到了琅琊。

而命运进一步决定性的重合了。叔孙通继续说道

“确信沈过去是虎头的情妇是在来到徐福塾的数日后。当时我采了春喜欢的果实,从琅琊山上回来的有些早,然后就看见了那个跟沈会面的男人的身影。我没有忘记那个男人,不,不可能忘得掉。

那人就是在酒店来跟我搭话的小个子男人。从两人的态度来看,那感觉并不是很久不见的再会。那时,我的挠头产生了些许疑惑,虽然有些不想相信,但是沈对虎头还有留恋,或许之后一直在向那个男人打听他的去向。我只是个丈夫的代替品而已。

即使如此我也无法憎恨沈。

但是,我对虎头的恨意却进一步加深了。他不止夺走了我的人参,如今还在践踏我和沈以及小春的回忆。

不,他要把沈和小春从我身边夺走。虽然我明白那只是扭曲的憎恨,但是即便如此只有他我无法原谅。只要杀了他,她们二人就会完全成为我的家人。”

叔孙通抬起头环顾希仁等人。

“当我与清小姐在这片河滩上见面时,似乎听到了上天的声音。‘那家伙要毁灭琅琊镇,绝不要饶恕他’。我决定复仇,天也会站在我这边的。

我想要取回自己的人生。不是作为儒学者的人生,我在邯郸已经失去了做一个儒学者的资格。我要取回的是之后作为工人的人生。我无法忍受自己与沈和女儿多年生活而来的回忆化为乌有。我想认为沈爱的是自己,春是自己的孩子。

我向清小姐请求帮助。清小姐最初拒绝了,但是当她的孩子死去时,她的想法改变了。她像是解脱了般保证协助我。我开始思考既能告发虎头,又不会给我老家和东王家添麻烦的方法。

那时,我从清小姐那里听说‘这琅琊有一个擅长解决难题的名求盗,那是位非常喜欢小孩,明白平民的心的好人’。我想到一个方法。

于是,我拜托清小姐化身为伥鬼。”

听着叔孙通的话,希仁边点头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么说来,与洒家见面的伥鬼就是清了吧。但是,那个时候伥鬼可是没有眼和鼻子的哦”

“女人是有化妆这项武器的,只要在脸上涂满白粉,闭上眼的话谁都做得到。更别说那是发生在黑暗夜晚的事。清小姐因为被虎头所喰而将我卷入一事,心中非常后悔,所以答应帮助我。”

“原来如此”希仁接受了他的解释。

“被虎吃了变成伥鬼说的就是这件事啊。”

04

阳武扭着嘴对叔孙通说:“呐,叔孙通哟。我听说沈性格非常娇蛮,你为何会跟那种女人”

“正是因为她娇蛮”

叔孙通叫着打断了阳武的话

“你身边有会跟着没有未来的受刑者到世界尽头来的女人吗?虽然沈性格娇蛮,即使如此她也跟着我走过来了。沈是我的女人!春是我的女儿!”

为叔孙通的激烈话语所惊,阳武慌忙换了个问题

“即使如此,为何你要做这么麻烦的事?来官府把事情告发不好吗?”

叔孙通狠狠瞪向阳武

“如果我去进行正式的告发会怎么样?秦是有反坐法的。若是我不能证明我告发的正确性,那么罪名就会反弹回我与清小姐,还有家人身上。

无论我还是清小姐,都不能再给老家和东王家添麻烦了。我们只能隐姓埋名对虎贼的头目进行告发。重复一遍,所幸”

叔孙通看向希仁

“琅琊有着解决了‘琅琊之鬼’事件的名求盗在。我想若是那位大人,或许能看出虎贼头目的真面目。”

听了叔孙通的话,林直苦笑道

“于是,就把洒家诱到河滩边吗?”

“正是。我把春带到河滩那边交给她。然后,就是等着沈惊慌起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若是残虎老师没有提出狗的事的话,我就打算说春喜欢河滩那边什么的把你们带到那里去。”

“等等”希仁沉吟道“这么说起来,伥鬼的清说着‘虎在那里’然后指向的是官府吗。我还以为是在那后面扩展开来的城镇呢。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是错误的开始吗”

“不,不止如此”叔孙通的声调变了“在那之后,我们的计划微妙的偏离了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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