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消失的空间

“好像刚死没多久，她的身体还是热的。”薛白杨摸了摸蔡芳老师的脸，不觉后背一阵发冷。蔡芳刚死没多久，说明自己跟紫灵来到图书室没多久，蔡芳就被人杀死了，而且这个杀人凶手很可能还在图书室里！薛白杨不禁想起方才感觉背后似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要不要报警？”紫灵问。

蔡芳冰冷的尸体躺在地面上，薛白杨一咬牙，等警察来只会打草惊蛇，而且现在安可还没有找到，蔡芳的死更凸显出安可处境的危险。

“不，不能打草惊蛇，我们要先找到安可。”薛白杨果断地说。

“嗯，我也觉得应该先找到安可。”紫灵附和。

但问题来了，安可在哪里？虽然已经找到了冷露遗留的符号所指代的书架，但这些书架又能告诉两人什么呢？位置？薛白杨和紫灵将五个书架连同蔡芳办公桌的位置比较了又比较，想找出其中某些端倪，但思来想去依旧是一头雾水。

“虽然找到了这些符号代表的书架，但现在这情况好像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了。”紫灵沮丧地半蹲在地上，望着黑幽幽的书架通道发愁，现在对于两人来说，没有比时间更珍贵的了，但两人却只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等我一下！”薛白杨从蔡芳办公桌上取了纸笔，快速钻进了书架群。紫灵在看不到薛白杨的人后，回过头，隔着桌子虽然看不见蔡芳的尸体，但总感觉她还没死，就在桌子底下偷偷瞅着自己。这感觉让紫灵浑身发冷，她抱住双臂站了起来。

四周静悄悄，这S师范大学虽然不算大，但只学生就有好几千人，怎么这图书室竟连一个学生都不来？紫灵回忆着，恍惚记起很久前看过一个关于图书馆的灵异帖子，那帖子写得很吓人，是说有个经历者在图书馆看到了许多人在自习，但等到经历者离开图书馆，直到图书馆关灯，都不曾见到任何一个人出来，后来听说这图书馆里发生过一起大火，死了几十个学生，所以每当特定的时间，总会有许多陌生面孔出现在这图书馆里。

紫灵当时是第一次接触灵异者论坛，看到帖子后很害怕，所以也没注意看清楚究竟是哪所大学的图书馆，抑或者是人家根本没说明，但现在想起来，紫灵突然觉得那描写的场景像极了S师范大学的图书馆，就是自己所站的这间图书室。

紫灵的心里有些害怕，回过头，正好看到了薛白杨回来，她轻轻吐出口气，问：“你干吗去了？”

“看！”他钻进书架群里将6个符号代表的书架位置画在了白纸上，他铺开纸，将6个点相连，薛白杨是想从6点相连的形状上找出点线索，但结果又是白忙一场，几个点连接起来，非但不能形成任何规矩的图形，甚至连个样子都算不上，歪七扭八的。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薛白杨颓然说，“冷露是专修什么专业的？”

“她？”紫灵想了想，“我记得安可以前跟我说过，她好像是主修心理学，还有人类进化学。”

薛白杨摇头，“怪不得，一个搞心理的女高才生，脑子里的稀奇古怪的念头我们又怎么可能轻易研究出来，她来研究咱们还差不多。”

“是啊！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了，而安可也没有更多时间等着我们去研究。”紫灵神情有些沮丧，眼眶开始湿润，像是认为安可已经遭遇了不测。

“好了，等等，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薛白杨看看手机，“我们晚点再报警，争取点时间。”

“再想想，再想想，如果是冷露留下的，她一定会想到我们看不懂这些。”薛白杨吸口气，“但安可又是怎么看懂的？”

“也许她也没看懂，这个我们无法知道，安可也没跟她爸爸说得很明白。”紫灵说。

“对！”薛白杨点点头，“冷露是学心理的，而且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孩子，从她藏起这些线索的手法就可以看出来，她应该也想到了，除了我们，应该还有其他人也在注意着她留下的东西。”

“你是说，那个盗走冷露尸体的人？”紫灵接口说。

薛白杨点点头，补充说：“而且这个人很可能也是夺走冷露生命的凶手！我在想，冷露会不会在跟这个凶手玩一场心理大战？”

“什么，心理大战？”紫灵神色有点困惑，“薛白杨，你到底想说什么？”

“紫灵，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拿到冷露的这张书页时，就被她高超的心理战术迷惑了一次，我们过于在意书上面的符号含义，而忽略了最表面的东西。”

紫灵想了想，的确，开始时自己跟大伙的确是走了弯路，最后还是薛白杨看出了其中奥妙。

“那么这一次呢？”

“这一次？”紫灵望着书页，“难道我们又被冷露留下的线索迷惑了？不应该看这些符号？”

“错了，这些符号是冷露留给我们的重中之重，必须得看。”

“那你是什么意思？”紫灵问道。

薛白杨突然拍了拍手下的那张巨大办公桌，也是留有69符号的书桌，突然神秘地一笑，“如果凶手找到了书页，看到了符号，他应该也会跟我们一样找到这些木头家伙。但如果呢，如果还存在另一种可能……”

“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薛白杨催促道。

砰砰！办公桌被薛白杨拍得发出闷声，“如果，紫灵你有没有想过，冷露留下这些符号并非是想让我们找出这些符号所代表的书架，而是有别的含义！”

“别的含义，什么含义？”

“我们已经知道了这图书馆是用字母符号来代表书架排列的横纵顺序，而用单独的数字符号来特指每一个单独存在的书架，也就是书架的序列号。我刚才算了一下，这整间图书室的书架应该是68座，每4座一排，共17排。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我突然想起了这里多出了1座书架，就是第69号书架！”

紫灵随着薛白杨的话也注视着那张巨大的黄色办公桌，再问：“这又怎么样？”

薛白杨笑了笑，“紫灵，你要知道，我们只是看到了这里多出了一座69号书架，但真的只多出了这一座吗？不，应该是多出4座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还有一排书架。”

“不错，你说的对，应该不止这一座书架，而是应该还有3座书架。”紫灵赞同说，“但这又能代表什么？”

“69号书架改造成了办公桌，剩下的3座也很可能被遗弃了，但不只是书架不见了，还有别的东西也跟随着书架一起不见了。”

紫灵顺着薛白杨的目光仔细看着面前一丛丛如同深褐色植被的书架群，眼中突然一亮，急急地说出口：“你是说，那一排书架的空间，也消失了？”

薛白杨重重点点头，“书架你可以重新改造，甚至丢掉，但空间却不会！”薛白杨拉起了紫灵的手，径直来到了最后一排书架后，旁边是冰冷的墙壁，“冷露可能担心留下太明显的线索会引起幕后人的注意，所以故意留下了这种似是而非的符号，就算书页落在那人的手里，估计他也不会看出什么东西。

“我仔细观察了每一排的书架间距，绝对不可能再有多出一排的空间。一座书架本身也有2米宽、3米多的长度，这些原本存在的空间又会消失在哪里？”

薛白杨伸出手砸在墙壁上，发出几声咚咚闷响，随之，整面墙壁微微颤抖起来，薛白杨说道：“我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图书室里只有最后面全部落下了窗帘，现在想想，应该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墙壁继续颤抖，薛白杨摸索着墙壁，从一头摸到一头，来回摸了三遍，突然，薛白杨停了下来。紫灵紧张地问：“怎么了？”

薛白杨伸手猛地一扯，从墙壁不容易察觉的边缘摸到了一条拉绳，轻轻拉开拉绳，一旁的“墙壁”竟被缓缓吊了起来，露出了一扇木门。

木门没有锁，薛白杨推开了门，门里是一间不大的小黑屋，潮湿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小黑屋中间摆放着一张木床。

一个人就静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煞白的脸色如同寒冬里的雪花。紫灵站在门口，用自己都无法听清楚的语调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安可！”

安可的身体已经凉透，微睁开的瞳孔里散发着丝丝诡异的色彩，一抹黑色印记浮在她左手腕处，如同一朵盛开的黑莲。

“安可，死了？！”薛白杨也无法相信自己说出口的字句。

薛白杨和紫灵陷入到了安可之死的震惊里，像是两座石化的雕塑，久久无法动弹。紫灵鼓足勇气，拉起安可的手，却发现她掌心紧握。用力掰开，里边竟有一片血迹。

薛白杨突然一步赶上来，轻轻拉起了安可的手，那并不是一片血迹，而是一个用鲜血写成的字——“雷”。薛白杨凝望着这个字，喃喃自语：“雷……雷刚？安可，你是要将杀害你的凶手告诉我们吗？”

“雷刚？雷刚！这个浑蛋，我不会放过你！”薛白杨双眼像要喷出火来。紫灵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薛白杨将视线移到了安可惨白的脸颊上，不再说话。

薛白杨和安可随后通知了其他人，安震生是第一个赶来的，他见到安可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不已。薛白杨和紫灵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随后赶来的王睿，他的反应却有点出乎薛白杨意料，他看着安可的尸体沉默了好久，又盯着安可左手腕的黑色印记看了好久，最后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了。

王睿的举动让薛白杨和紫灵有点措手不及。不多会儿，警察和校方相关领导也赶来了，知道紫灵又牵连在内，程兆梁推掉了另外一个刚接手的大案，风驰电掣地赶到了S师范大学，跟随着一大群警察一起来到了图书馆。负责笔录的警察竟还是上一次冷露跳楼后给紫灵录笔录的老警员，他打量了几眼面前的两个人，摇着脑袋怀疑地问：“又是你们两个。”

薛白杨耷拉着头，小心地应着，毕竟老跟死人案子打交道不是好事。接下来又是一番烦琐的场地取证，寻找旁证等等。薛白杨和紫灵的笔录录好后，两人又跟着警车回到了公安局。不多久，薛、紫二人走出了警室，但这一次走出警室时，那上了年纪的警察还是说了让薛、紫二人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擅自外出，积极配合警方调查之类的话，显然，两人同冷露、蔡芳、安可的案子有牵连，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程兆梁等两人出来，先将两人安排到一间休息室。

“你没事吧？紫灵，看你脸色有些难看，哪里不舒服？”程兆梁坐在一旁，关心地问。

“没事，刚才录笔录说了太多话，所以嗓子有点难受。”紫灵顿了一下，又说，“又给你添麻烦了。”

程兆梁微微叹息，说：“没事，跟我还这么见外。对了，上次安平医院太平间看护死亡那件事结果出来了，死去的看护被检查出来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而调查中，查出他的家族也有心脏病史，虽然他死的地方有些诡异，但目前还没有发现他的死因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嗯。”

“安可……”薛白杨突然发问，“安可的尸体这一次也是送进安平医院吗？”

程兆梁瞅了薛白杨一眼，跟薛白杨对他没好感一样，程兆梁对薛白杨同样没啥好感，他扯了扯嗓子，说：“这个说不准，因为冷露尸体失踪的原因，我估计这次会直接将安可的尸体存入公安局备用的冰库保存。”

“行了，我是跟队长说出来上厕所，时间太长了不行，我先走了。”程兆梁开门，又转过脸望着紫灵，“照顾好自己。”

紫灵点点头，薛白杨却听得不是滋味，这说话口气就像是在跟自己女朋友嘱咐什么似的，实在让人不爽。

薛、紫两人出了公安局，先给王睿打去了电话，王睿手机关机，紫灵有些担心，“安可的死对于王睿的打击应该是最大的，但他当时表现出的样子让我实在放心不下。他不会做傻事吧？”

薛白杨摇头，说：“他不会做傻事，如果我是他，现在只会做一件事。”

“什么事？”

“找到雷刚，报仇！”

“雷刚，难道一切都是他做的？”紫灵困惑地说。

薛白杨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人打算去安可的公寓。

出租车上，紫灵还是愁眉不展，像是还在想着安可的事。

“你说，人间死灵会不会是雷刚？”紫灵转头问薛白杨，“人间死灵知道6年前那场大火，也知道关于诅咒的详细情况，只有雷刚才能了解这么多，我再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是人间死灵的人选了。”

“我跟你一样，也觉得他嫌疑最大。”

“经历了这么多，仔细想想，所有一切开始于我的帖子，人间死灵的跟帖，而后，我们为了寻找雷刚去了承天大厦，在雷刚将当年女生寝室楼黑色大火还有女生被诅咒致死的事讲述一遍后，他就离奇失踪了，然后我们一直被困扰着，

再到雷刚找你求救，但等去了雾山，却没有找到雷刚，而是找到了承天大厦的保安李安。后来，女生寝室楼历险，王睿和安可还有我再一次撞到了雷刚，当时还以为是幻觉，现在想想，那应该就是雷刚！对，从开始到现在，好像每一件事都跟雷刚有牵连，他就像是攥了根绳子，将我们牢牢拴住了，任由着他摆弄，直到他玩腻了，就杀死我们其中一人。是这样吗？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安可做错了什么，冷露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不放过她们，不放过我们……”安可之死对于紫灵的打击很大，她说着，眼泪滚出了眼眶。薛白杨搂过紫灵，拍着她后背，说：“无论他藏在哪里，我保证，一定会将幕后真凶揪出来，给所有无辜死去的人一个公道！”

紫灵哭泣声渐渐平息，薛白杨低头，发现紫灵竟在他腿上睡着了。睡梦中的紫灵眼帘上犹自挂着几滴泪水，薛白杨伸手，轻轻擦拭掉。

薛白杨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中疑云密布。雷刚，你究竟在哪里？

安可死后的一周，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生活平淡，没有任何波澜。薛白杨上完了一天的课，经常会找一个谁也找不到他的角落，或者树林中，或者自习室里，或者天台，一个人坐着发呆。

王睿依旧联系不上，紫灵也跟薛白杨一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七天，薛白杨这一周里不停安慰紫灵，直到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两个人就彼此默默地对视，有那么一瞬间，薛白杨感觉到两人之间恍似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隔阂。安震生来过一次电话，询问了王睿的事，他的语气充满了沧桑和疲倦，这一刻，薛白杨竟有些同情这个曾经犯下大错的男人。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一个父亲，一个失去了女儿的父亲。

陈嫂还守在安可的公寓里，她说什么也不搬走，痴痴地说安可会回来的，如果她回来，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她会害怕的，像是小时候安可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见人，不说话一样。

还有卓幽然。想到这个冷冰冰的女孩，薛白杨竟还有点想念她，但她依然没有任何音信。

外面的世界好安静好温暖，风徐徐吹过林子，吹在薛白杨脸颊上，却吹不走他心中的冰寒。温暖和平静已经注定不属于自己了。薛白杨轻轻叹了口气。他从树荫下站起来，旁边是一个人工喷泉。安可的死留下了不少疑点，薛白杨至今也想不明白，放着安可遗体的小黑屋会是用来做什么的？那里绝对不应该会空置。安可是不是发现了小黑屋里面的秘密才被人杀害的？薛白杨回忆起了安可手腕上黑色的印记，这一次从程兆梁那里传来口信，对于这种黑色水样印记的研究同样没有任何进展。而蔡芳被证实死于心脏病突发，难道真的又是偶然？蔡芳和安平医院太平间的看护都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夺人性命的疾病不偏不倚降临在这两人头上，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还有雷刚，他真是人间死灵，黑色印记跟他有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真是他杀了所有的人？他为什么还要盗走尸体，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薛白杨想得脑袋发疼。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

“还想吃又热又好吃的爱心面吗？”

是林丹的短信。这混乱的一周里，薛白杨觉得只有跟林丹在一起，自己才能真正地放开一切，抛开所有，自由地活着，不必担心下一个会被死神夺走性命的人是谁。

“好，等我。”薛白杨回复。

9月30号晚，薛白杨再一次站在了林丹公寓的门外。轻轻叩门，门吱呀吱呀自己开了。

薛白杨觉得有些不妙，一个箭步冲进去。公寓里一片狼藉，薛白杨脑子一蒙，大喊：“林丹，林丹——”

没人回应，薛白杨找遍了小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找到林丹。薛白杨连忙拨打林丹的手机，旁边卧室里传来了林丹的手机铃声，薛白杨找寻着，翻开了床头一个抽屉，手机在里面，薛白杨一下子愣住了。

手机旁边，还有几张照片，最上面的一张，是林丹跟几个女孩的合照。

林丹在照片上开心地笑着，旁边站着的是冷露，还有404公寓死去的两个女孩，四个人站成一排开心地笑着。而就在照片一角，薛白杨看见了一个孤零零站在角落的女孩，照片上没有显示女孩的脸，只有她的半边身子，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背心，运动短裤，流水般的长发披落下来，是……那个女孩！

那个始终像是个鬼影晃荡在薛白杨梦境中的女孩，她先前总是出现在薛白杨寝室对面的女生洗漱间窗边，怎么会出现在这张照片里？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这衣着、纤细的手臂，尤其是那一头黑发，薛白杨记忆深刻，不会错，就是她！如此看来，这个女孩并非是他幻想中的人，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人，她会是谁？

而照片里，除去这个诡异的红衣女孩，剩余四人里，冷露已死，而404寝室的两个女孩死于6年前，现在，唯一活着的人只有一个——林丹。

难道林丹同404寝室诅咒有着关联？薛白杨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预感，在这预感变成现实之前，他必须找到林丹。

薛白杨抓起照片，疯了一样冲出了门外。

薛白杨给紫灵打了电话，很快，两人在约定的地点见了面。紫灵的脸消瘦了不少，她见到薛白杨后忙问：“你在电话里说谁失踪了，具体怎么回事？”

薛白杨将从林丹抽屉里拿来的照片递给了紫灵，紫灵见了也是一脸惊讶，“这个是冷露还有404寝室死去的女生，你怎么会有她们的合影？照片上的另外一个女孩是谁？”

“她叫林丹，是我的……朋友。先别管这些，林丹她现在也不见了。”薛白杨急急地说。

紫灵看着着急的薛白杨，又看着照片，明白过来，“你是说可能是雷刚绑走了林丹？”

“一定是。”薛白杨说着自己的观点，“这张照片上的人已经死了三个，也就是说很可能当年404寝室的那场大火还有女生寝室诅咒的真相，只有林丹才知道，雷刚一定不会让她活下去。”

紫灵听着薛白杨的解释，点点头，“但即使真的是雷刚掳走了你的朋友，我们又能去哪里找他们呢？”

薛白杨一脸愁容，雷刚自从在承天大厦失踪后就如同一个真正的人间死灵一样神出鬼没，根本摸不到他的行迹。两人正一筹莫展，薛白杨的手机响了，他快速地接通，紫灵在一旁看着他的脸色由焦虑变为惊讶，再转为一脸疑惑，不知道手机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

终于，等薛白杨错愕地挂断电话后，紫灵问：“谁的电话？”

薛白杨看着紫灵，突然说：“去找王睿。”

“王睿？”紫灵有点诧异，她来时还联系过王睿，但王睿的手机依旧是关机，薛白杨没来由说起王睿来，难道王睿……

“王睿出事了？”

薛白杨没有细讲，拉着紫灵的手飞奔了起来，口里只说了三个字：“去‘鬼楼’！”

薛白杨和紫灵约见的地方就在S师范大学外不远的一个超市门口，两人于是急匆匆奔进S师范大学。暮色已经笼罩了整个世界，时间来到了深夜10点。两人快速穿过了那片阴冷冰寒的人工湖，凭借着记忆又迅速穿过了人工湖后的那片树林，女生寝室楼的轮廓出现在两人眼中。薛白杨松开了紫灵的手，两人停在寝室楼前。

“到底怎么回事，薛白杨？”紫灵一头雾水地被薛白杨带来了这里，这时才得以喘口气说话。

薛白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寝室楼，这里的路灯坏了一直没修，寂静的夜里，这幢6年前被废弃的大楼如同一只蛰伏在夜里的大兽，薛白杨就盯着这只巨大黑兽的发光的“眼睛”。灯光正好是从寝室楼4楼某间寝室里发出来的，薛白杨去过那里，清楚记得它的位置。

“404！”一旁的紫灵先说出口。

薛白杨点点头，“王睿找到了人间死灵，他很可能就是雷刚，他们约在404寝室见面。”

“找到了？”紫灵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神秘可怕的人间死灵一直藏在暗中，现在突然冒了出来找到了王睿，会是阴谋吗？

紫灵话音刚落，404寝室的灯光熄灭了，寝室楼重新回到一片黑暗中。薛白杨脑袋一空，脱口叫出：“不好，快点！”

薛白杨再一次拉起了紫灵的手，两人一起冲进了这幢鬼气森森的寝室楼，寝室楼里一片漆黑，两人只能摸索着快速上楼。1楼两面的走廊风阴冷地吹来，薛白杨明显感觉到紫灵的手在一点点变冷，他小声说：“紫灵，来得及，来得及。”

薛、紫两人一口气冲上了4楼，这一次不同于第一次夜闯“鬼楼”，两人上来得还算顺利，他们迅速地冲到了404寝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如同上一次一样。薛白杨吸了一口气，挡在紫灵身前，推开了寝室的门。

吱呀——门被推开了，淡淡的月光洒在寝室里，能模糊地照出寝室里的一切，依然是黑漆漆的墙壁，几张散放在墙角的铁床，还有一张是上一次散架的铁床，而寝室中央空空的，什么人也没有。王睿到底在哪里？

薛白杨想将紫灵留在门口，自己进去看看，思虑了一下，还是拉着紫灵的手，朝寝室里走去。

“我在……这里。”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墙角的铁床下传了出来，王睿挣扎着从床下探出了半个脑袋，他一脸血污，眼睛瞪得像是两个滚圆的鸡蛋。突然，王睿伸出手指指着薛白杨身后，“小心！”

薛白杨还没搞清楚王睿让自己小心什么，手腕突然一紧，身边的人反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腕。薛白杨转过头，手腕力道一点也用不出来，而一身冰冷的黑衣映入薛白杨瞳孔里。

“你不是紫灵！紫灵在哪里？你是谁？！”薛白杨拉着的人根本不是紫灵，而是一个身穿一身黑色风衣，身材消瘦的人，他将大半张脸藏在帽子里，四周太过昏暗，薛白杨根本看不清风衣帽下的这张脸。黑衣人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你想见那个女孩？估计只能去地府找她了！”

黑衣人手腕一翻，薛白杨被翻倒在地。手腕被狠狠地扭住，薛白杨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落下，他的身体被黑衣人牢牢压住，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黑衣人猛地拉开了薛白杨的上衣，看着他身上的黑色印记，印记已经在薛白杨身体上转过大半遭，现在正停留在左手臂臂膀的位置，黑衣人冷冷一笑，“诅咒马上就要应验了，你就是下一个！”

薛白杨痛得几乎要流出眼泪，这时却突然开口说：“你是……雷刚，你就是人间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