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认命的往下说:“还有李梁,他和钱霏霏的情况正好相反,本来是优等生、天之骄子、同类人中的佼佼者,却因为被别人顶替了留校的名额而不得不走上社会,谋求出路,这对有些人来说是契机,但对他这种情商远远低于智商的人来说却是灾难的开始。他无法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他过的很累,为生活、为家庭所累,被生活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并且饱受了精神与现实世界冲撞磨擦所给他带来的痛苦,所以他是他的同学中最显老的一个,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明显了,咦?说起来我也一天一夜没睡了,眼角也有皱纹了吧,糟糕,眼霜放在家里了。”

陈湘用手抚着自己的眼角,眼皮已经开始沉重的耷拉了下来,丝毫没感觉自己已经跑题跑到千里之外了,于政忍不住咳了一声,陈湘这才不好意思的继续说下去,声音有气无力的:“像有这种经历的人,一般心态不会太好,他们自视甚高,为自已的物质环境与本身高贵的灵魂不相匹配而万分痛苦,总会想起以前的事,想当年我如果怎么怎么样,现在我就会怎么怎么样,或是当年如果不是他怎么怎么样,现在我就不会怎么怎么样,他们会不停的想,越想心思越窄,总感觉别人对不起自己,弄到最后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一样,仇视社会份子不就是这样来的吗?负面情绪积压的越来越多,这时需要一个发泄排解地渠道,而杨老师一定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他了。在杨老师心里可能是恨铁不成钢,但在李梁的眼里就成了揭他的伤疤,往他伤口里撒盐的恶劣行为,像这种情况做出过激的报复是完全有可能地,所以我说他的犯案可能是七分。”

“陈湘……陈湘?”

陈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于政,突然睁大了眼睛,她发现孙佳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

“我睡着了吗?”

于政点点头说:“有半个小时了。”

“这么久了?我怎么感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警察到了吗?”

“还没有。”

“那你干嘛叫我。”陈湘瞪了于政一眼,于政指指孙佳凝说:“她想去厕所。”

“哦?”陈湘愣了一下,混沌的大脑稍稍有些清醒,她好像体会到了于政的意思,扎挣着站起来说:“我陪她去。”

于政摇摇头。

陈湘低声说:“放心吧。一个女人我还是看的住的。”

于政说:“我不是担心凶手要跑,而是担心……”他压低声音快速说了几句,陈湘有些莫名奇妙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点点头,走到孙佳凝身边说:“走吧,我陪你去。”

一旁的钱霏霏也站起来说:“我也去。”

王学军摸摸肚子说:“一紧张不知怎么也想去,干脆大家一起吧。”

这时几个人都站了起来,于政看看他们说:“那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看着杨老师的尸体。”大家点点头,于政又叫住他们说:“一定要小心。不要单独行动。”

“我们知道了。”

玉皇顶上没有厕所,大家需要下了玉皇顶,走上大约百米的距离,那里有一个外面与树杆山体连在一起的厕所。男女平行,被一堵墙隔开大家分头行动,李梁很快解决完出去了,王学军还在水池边,先用冷水洗了把脸,抬起头透过对面的镜子看到刘秀不紧不慢的顺着一个一个的隔间走过去,却并不急于进去,就奇怪的问:“怎么了?要上大号吗?”

“是。想找个干净的。”刘秀说。

“都一样地了,才清洗过,想不到你还有洁癖。”

“不是了,就这个。”刘秀推开其中一个隔间的门闪了进去。

王学军笑笑,摸摸肚子说:“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总觉得肚子不舒服。”说着。他也推开了一个隔间走了进去。

女厕里面。陈湘在水泄边洗手,钱霏霏在补装。孙佳凝还在隔间里面,几分钟后,还是没有出来,陈湘等得有些着急,向里面喊着了几句,里面的人答应了一声,陈湘就和钱霏霏去外面等了。

外边李梁已经等了一会儿了,大家见人没齐,就站在一旁聊了聊天,突然女厕中发出了几声砰砰的声音,接着传出了一声闷哼,声音古怪,听不出男女,大家都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办,李梁想冲进去,却见陈湘一个错步把他挡住了。

“是……是谁在叫?”刘秀冲了出来,看了看周围地人,脸突然变得煞白:“是佳凝吗?她还在里面吗?”说着,不顾陈湘的阻拦就要冲进去。

这时有人从里面出来了,是于政,他穿着孙佳凝身上的那件灰色大衣,带着她的棒球帽,左手握着一把约有十五公分的直背刀,与杀害杨老师的那把一模一样,只是整整比它小了一半,于政的右手还拖着一个半蹲着的人,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贴身地运动服,抱着胳膊倒在地上,好像已经失去行动的能力了。

大家凑进看了看,都惊讶的叫起来:“王学军?”

“你……怎么从女厕出来,你不是在我后面吗?”刘秀吃惊的说,他明明在水池洗手的时候还听到他在隔间里哼歌的。

“那是记者常用地录音笔,他一进隔间,就把事先录好地录音笔打开,然后自己跳到隔间上面,男女厕顶上的横梁是相通地,他的计划是自己从顶端爬到女厕,去攻击隔间里的孙佳凝,成功之后,他再原路反回,这时外面的刘秀就会成为他的不在现场的证人。”于政把王学军扔在地上,小心的把刀用衣服包起来:“想不到他一共带了两把,子母刀,成套的,可惜有我在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王学军还是趴在地上抽搐着,脸色发青,非常痛苦的样子,陈湘看看他,又看看于政,于政摊开两手说:“地方小,下手重了些,好像把他的胁骨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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