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楚不想窥探他人的陈私——神秘的小盒子——彼得肖心事重重——企图杀人的魔鬼却被人杀了——司徒美雄承认了那个事实——小万与她谈到了性功能问题

停尸间。

桑楚又一次揭开了竹枝尸体上那块白布。防腐药品的怪味儿和阴冷的空气使他非常不舒服。他弯下腰去,认真地查看着竹枝的脖颈,而后又直起腰来,快步地走了开去。

他想抽支烟,但不能抽,这里有规定。

停尸间里很静。

他慢步地走动着,双眉紧整,嘴角有力地抿着,小指不住地抠着眼角。

突然,他的一切动作全停了,飞快地回到停尸床前。他仔细地打量着竹枝那张十分难看的脸,然后慢慢地把手伸向她的头发。很轻很轻,似乎怕惊扰了对方的好梦。

一声口哨响起,他慢慢地从那夫人浓密的发间抽出一张卷成细条状的纸卷儿。

果然如此!好梢明的女人!

看来司徒美雄也把她估计得太简单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当然不会随意放置。桑楚觉得自己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确实有一度杀偏了方向。但是使他聊以自慰的是,他始终认为竹枝不会把东西寄回美国,这一点没有猜错。在那个金元帝国里,亲属关系并没有那么重要,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比什么都保险。正是基于这个想法,他才有效地唬住了司徒美雄。那个阔佬太怕那个结果了。

有趣的是,他们竟作了二十余年的夫妻。

他估计,这二十余年来,司徒美雄一定过得很屈辱,致使离异后仍然无法摆脱身后那可怕的阴影。

金钱,财富,有些时候可以左右一个人的命运。一点七亿的资产到底有几分真正属于司徒美雄的呢?

值得回味的是,就是这样一个貌似富有的“穷鬼”,竟会得到一个美轮美奂的年轻女人。

又一道深刻的命题。

刚想到这里,万捷兴冲冲地赶来了。

“老师,果然不出所料,竹枝脖颈上的东西确实是一种颜料。”

桑楚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化验报告,而是笑瞇瞇地晃一晃那个纸卷儿:“你看,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协议!”万捷兴奋地叫了起来。

“她把东西藏在头发里。”

“咱们太蠢了,早就应该想到。”

桑楚伸出一根手指:“我再说一遍,你,还有我,都不是神仙!”

“无论如何,咱们总找到了。”万捷搓着手,“来,看看写了些什么?”

“慢!”桑楚摆摆手,快速把纸卷塞进衣袋里,“它对破案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至于窥视他人的隐私,我素无兴趣。”

说着,他将竹枝的尸体推回原位,便快步朝着大门走去。

万捷追了上来:“怎么没有意义呢?你曾经说过,它是焦点中的焦点,直接关系着某些人的命运,怎么会没意义呢?”

桑楚笑道:“因为你方才说的这些,我们已经通过其他途径明了啦,它无非起个证实的作用。就算你想看,也应该征求一下司徒先生的意见。我想,他现在真正是一个大阔佬儿了。”

“但愿他没有人命官司。”小万道。

柳可心终于动摇了。

陈桥说得声泪俱下,她头一次见到儿子哭得这副样子。

“也许你说得对,桥桥。快擦擦脸,别让人家看见。”她递过去一条毛巾,“妈妈可能太偏执了,三十多年的幽怨可不是一朝就可以改变的,我的心你理解么?”

“妈,我理解。”陈桥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发现母亲把“仇恨”二字巧妙地变成了“幽怨”,这是个好兆头。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我明白你的心。父母双方哪一个出事你都不愿意,妈改主意了,咱们明天就走。”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把有些话说清楚,咱们今天就离开这里。”

柳可心道:“三十多年没见了,咱们一家人总该在一起吃顿饭吧?你放心,妈妈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那……”陈桥嗫嚅了一下,“您能不能把那东西给我?”

“坏孩子,你还是信不过妈妈。”柳可心从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交给了陈桥,“拿去,这回总该放心了吧。”

陈桥接过小盒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妈,什么时候吃那顿饭?”

“晚上吧。”柳可心道,然后加重了语气,“我还是要坚持这一条意见,你一不要出国,二不要伸手向他要钱,咱们要活得有个人样。”

“我……妈,这又是何必呢?他怎么说也是我的父亲,子承父业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您别误会,我不是要经商,出国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发展我的事业。”

柳可心摇摇头:“别想得那么轻巧,出国创业可不是一件容易事。那么多跑到美国的艺术家,能成气候的只是凤毛麟角。大多数都是朝不保夕的街头艺人。闹不好再像报上登的那样,莫名其妙地被人杀了……桥桥,我反对你的选择。”

陈桥叹了口气,坐进了沙发里。对母亲的话,他不能完全接受,老太太老啦,思维方式已经落后于时代。他想告诉她,有了父亲这个大阔佬儿,他要实现理想就有了他人无法相比的优势。可他终于还是没说,母亲的脾气他清楚,肯退让到这一步就很不容易了。

他摸摸胸兜,手指触到了那个小盒。

这时,柳可心说话了:“桥桥,你看那个姓肖的,已经在咱们楼前转悠好久了,真不知他要干什么。”

陈桥站了起来,道:“我去把他轰走!妈,我断定这家伙是杀害竹枝的凶手,等着瞧吧,那个姓桑的侦探绝不会轻饶他。”说着,他走了出去。

彼得肖心事重重地在花池前徘徊着,回脸消瘦了许多。特别是两个颧骨下边,明显地凹陷了下去,投下两块重重的阴影。

精神上的消耗战比肉体上的绞杀还来得厉害,他一直处在一种难以自拔的境地,竹枝的死和司徒先生的屡屡遇险,把他那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推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自从昨夜见过了桑楚,他就开始紧张了。姓桑的把球踢给了自己,等于暗示他,司徒美雄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他将要负主要责任。

他很愿意和司徒先生厮守在一起,担负起保证他生命安全的责任,况且两个人还有那桩心照不宣的事情。他认为自己办了一桩错事,不应该承认奉命去杀竹枝。

根据他的经验,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不但眼下的事没有完结,而且有幸回美国后,“好事”还在等着司徒美雄呢。那两位贪婪无度的妻舅绝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他跟了司徒美雄十多年,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命运是那么牢固地和老板系在一起。

司徒美雄一旦出事,自己就没什么指望了。

他从一早开始,就和司徒美雄在一起。名义上是核算几个数据,实际上他明白,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甚至连司徒美雄也觉得有些多余,那几个数字已经核算过多遍了,那是一笔很不错的买卖。

五洲公司有百分之五十四的股权属于司徒美雄,他那个庞大的计划一旦实施,投资几乎占所有资产的三分之二,他不得不慎重。要不是中间出现了一个竹枝,现在可能已经签约了。但竹枝的出现动摇了司徒美雄的根基,从根本上动摇了。虽然他现在仍旧不可能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易,但职业的敏感告诉他,司徒的生死全系于一张纸上,不然,他决不会指使自己去干掉竹枝。值得琢磨的是,他并没有要自己去寻找那份协议。如果理解得不错的话,他宁可叫那份协议落在中国警方的手里,也不愿意叫自己看到。

老头于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

这些姑且不去想它,关键在于,那东西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彼得,我想出去走走。”

司徒美雄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因了昨夜的事,他的精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看得出,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彼得肖没有打听昨夜出事的原因,打听也没用。他只是怕再次出事。

“先生,那位姓陈的主任大夫叫您好好休息,我想就不要出去了。”

司徒美雄很固执,还装模作样地曲了曲双臂,表示他真的没事了。

他还想说什么,慕容秋却来了。

彼得肖眼睁睁地望着他二人出了门,最后只得到这一带来转悠。看住柳可心母子也行,挨骂都不怕,只是不要出事。

这时,他看见陈桥朝这边走来了。

两个充满敌意的人互相望着对方。

陈桥在距他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步子,声音低沉地问道:“你怎么像贼似地转来转去?你不知道我特别的讨厌你吗?”

彼得肖不肯说话,他什么也不想解释。

陈桥又道:“你马上滚,听见没有?”

彼得肖抬起了眼皮:“怎么?要打架么?”

“有这种可能,”陈桥道,“不过在万不得已之前,我还不想脏了我的手。”

“住嘴!”彼得肖咬牙切齿地吼道。

陈桥冷笑一声:“别龇牙!我完全可以请那位桑先生把你赶走。”

“不妨告诉你,我在这儿转悠正是桑先生安排的。”

“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这儿转悠正是桑先生安排的’。”

“伙计你看,”桑楚指指沙滩,“那位阔佬儿又活过来了。”

万捷其实早看见了,只不过更使他感兴趣的是阔佬儿身旁的那个女人。慕容秋今天真漂亮,漂亮得会叫所有的男人都为之心动。一件束腰的小坎肩是藕荷色的,紧紧地绷住上身,充分地突出了年轻女性那柔美的曲线;下边是一条蛋青色的长裙,很薄,十分够味儿;脸上施了些脂粉,勾了眉,头型绾得很别致,白晳的脖颈像玉雕般光洁,一对顾盼流萤的大眼睛分外有神彩。她双手勾着司徒美雄的胳膊,像个女儿似地说笑着,身子紧紧地偎在老头肩上。这情景,会使所有知情者妒火中烧,真难怪古大江三番五次前来闹事。

他停住摩托,回头问桑楚:“要不要过去谈谈?”

桑楚拍拍他的背:“别不知趣,老树正在努力地发着新芽,还是别打扰人家了。你尤其不能去,我担心你的眼珠子随时会掉出来。”

可是,话音还没落,司徒美雄已经向他们扬起了一只手:“桑先生,请等一等!”

桑楚只好下了车,道:“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我去跟他聊聊。”

“我呢?”万捷问。

“你么……”桑楚想了一下,“这样吧,你去陪陪慕容秋。去吧,没事儿。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代表长海市的未婚男子们向她提几个为什么。不过要注意分寸。”

说罢,他迎着司徒美雄走了过去。

亿万富翁的精神状态也很好,一身笔挺的西装使他多少年轻了一些,只是说话还有些底气不足:“桑先生,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昨天晚上要是没有您,我大概就……”

桑楚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斜睨了一眼被弃在沙滩上的慕容秋。那女子有些扫兴,好在小万过去了。

“用不着客气,司徒先生。我只想问一句,这要是在美国,您会赏我一笔钱吧?”

“不不不,在中国也一样,请您说个数目。”司徒美雄显得非常慷慨。

“那您就给这个数儿吧。”桑楚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根被烟熏得焦黄的手指头。

司徒美雄笑了起来,“您又在开玩笑了,一块钱,这是在笑话我。”

“不是一块钱,我这回要一万块,不多吧?”

“不多不多,”司徒美雄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放心好了,我很快就让人把支票送过来。”

桑楚摇摇头:“支票我不收,我只要现金。”

“没问题、没问题。”司徒美雄一下子来了中气,“您就是要十万,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原来钱连自尊都能买到,桑楚想。

“司徒先生。”桑楚道,“关于这个话题,咱们以后再商量。我现在很想知道,你和竹枝夫人那个协议,用您的话叫契约也行,内容究竟是什么?”

司徒美雄又开始皱眉头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您先告诉我,您昨天晚上说那东西没有寄回美国,根据是什么?”

“根据自然有,不然我就不会那么说了。”桑楚的口气特别自信,“您莫非对我还有什么怀疑?”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请您告诉我,那契约上到底写的什么?”

司徒美雄好为难:“一般地说,这种属于隐私之类的话题,在西方都不会有人问及。可是这是在东方,您又救过我的命,我不妨告诉您好了——”

“别勉

强,我对隐私并不感兴趣。”桑楚摆了下手,“我之所以问你,是因为它关系到一桩谋杀案。”

“是是是,我这就说。”司徒美雄诚惶诚恐,“那是我和竹枝分手前订下的一个协约,上边有我们全部财产的数目,我们以这个数目作为保险金额进行了人寿保险。也就是说,我们每一年所支付的保险费用是非常巨大的。但是,在协约中有这样的条款:‘失妻一方因意外之故死亡,其保险赔偿属另一方所有。’这个道理不知桑先生懂不懂。”

“当然懂,请说下去。”桑楚道,“我认为这样的条款很合理。”

“不合理!”司徒美雄叫了起来,“那个协约是我们分手前订的,分手后即便不失效,也应该有所改动,因为我们已经不再是夫妻了。”

“改动了么?”

“没有。”司徒美雄咬牙切齿道,“她曾提出个非常无理的要求,要我把全部应赔偿金额统统划归她所有,并威胁我随时有‘意外死亡’的可能,也就是说,她坚信她是领取补偿的那个人。这个条件我当然不会接受,这事就拖了下来。”

“你认为应该怎么改动才合理?”

“我认为应该废除那个契约,或者明确将财产划分为二。可是她统统不接受,此事就撂置了下来。”

“这东西还有效么?”

“分手后没有进行过修改公证,所以它还有效。但是别忘了,她曾经威胁过我。她是个说得到做得到的女人,是个魔鬼。”

“等一等,司徒先生,”桑楚打断了他的话,“照我的理解,你们除了按期交纳保险费用,实际上的资金依然用来周转,是不是这样?”

“对。我来华投资,用的就是这笔钱。”司徒美雄放低了声音,“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是不是您认为资金在我手里就万无一失了。”

“不不,我还没有那么傻。您现在是五洲公司的大老板,而您一旦‘意外死亡’,这个公司的外资产权就属于竹枝了。这个我懂。使我不解的是,竹枝夫人既然持有这个契约,又何必来纠缠您呢?说难听一些,她只要动手就行了?”

“桑先生,这正是她最无理也最聪明的地方。她知道,在美国干掉我并不容易,而在中国我更安全,所谓‘意外死亡’是很难实现的,那笔巨额保险金只是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而我,一旦正常死亡,遗产的分配就和保险无缘了,或按遗嘱,或按遗产分配的有关法律条文,这么一来,作为我前妻的她,就得不到多少了。”

桑楚长长地哦了一声:“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她必须来一趟,胁迫你重新修改上面的条文,使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拥有全部的财产。我说得对么?”

“对,她逼我修改了条文,答应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都是全部财产的继承人。无论是意外死亡的保险赔偿,还是在正常死亡后的财产分配。她是个魔鬼。”

“您答应了?”

“是的,我没有办法,她、她……”司徒美雄突然结巴起来。

桑楚笑了:“别说了,司徒先生,其余的就别说了。我明白,你是靠她的财产起家的,不敢违抗她的旨意。就在您陈述这些情况的时候,我已经明显地感觉出,您始终处在一种非常软弱的地位,原因就是因为她有钱。”

“可是在经营方面她是个白痴,现在的局面是我含辛茹苦创下的。”

“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司徒先生,请您明确地告诉我,竹枝夫人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

“您全知道,桑先生,我看得出来,您是一清二楚的。她所以这个时候来,不就是因为我要娶慕容秋作妻子么!我一旦有了新妻子,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慕容秋将成为我全部财产的继承者。我是说在我正常死亡的前提下。”

“这个我懂。但您说的不完全对,您还有一个儿子,陈桥。他也是您财产的法定继承人。”

“对,您说得对。”司徒美雄连连点头,“总而言之,我为了保持这门婚姻,便不加考虑地在修改后的契约上签了字……我……”

“‘我’什么,说下去!”桑楚紧盯不放。

司徒美雄却再也说不出来了,他蓦然感到自己到了悬崖边上。

桑楚哈哈大笑起来:“无法自圆其说了,司徒先生。还是让我替你说吧:当你签了字后,立刻感到自己大错特错了,因为照你们的契约,无论你是正常死亡还是意外死亡,财产都将归竹枝所有。而你的安全却并没有因为你签了字后有什么改善,或者说,更危险了。于是,你便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先干掉竹枝,一了百了。你派彼得肖作为杀手,于二十七号下午,悄悄地摸进了那个溶洞……”

“不!”司徒美雄下意识地叫了起来。

“再叫一声!”桑楚的声音比他还高,“叫哇!怎么不叫了!懦夫!你是个儒夫,连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认,你口口声声说是派彼得肖去找那份协议,实际上你是派他去杀人的。”

司徒美雄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过了好久,才用一种绝望的颤音说:“桑先生,竹枝并不是彼得肖杀的。”

“可你没有证据,我怎么相信你的话?”说到这里,桑楚从衣袋里掏出了那个纸卷儿,“抬起头来,看看这是什么?”

司徒美雄僵在了那里。

“别害怕,也别激动。”桑楚道,“相信我,连一个字也没看。我所以把它拿给你看,是为了证明我说过的话:它没有被寄走。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它?”

司徒美雄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留给我吧,它对你已经毫无意义了。而对我办案,它还是个物证。”

司徒美雄颤抖抖地吐出三个字:“听您的。”

可是,桑楚已经来不及听他的了,远处那一对儿,不知因为什么竟大吵起来了。

“哈哈,年轻人,你的‘为什么’一定问得非常过分。我猜是这样的,不然的话,一个女孩子绝不会愤怒到那种程度。”

那一对儿走后,桑楚调侃地问小万。

万捷满脸的愤愤然:“我只不过和她随便聊了聊,没想到她突然间火冒三丈。”

“可能有什么话伤害了她。”

万捷嗯了一声,道:“可能吧,我好像说男人到七八十岁性功能依然存在。”

“看看,看看,过火了不是!”桑楚大叫起来,“有这么说话的么?她没骂你已经是怪不错的了。”

“她已经骂了我,骂得特难听。”

“活该!自找!我叫你跟她聊一聊,并没有叫你谈什么性功能啊!那个姓古的无赖说司徒不行了,你又说行,真他娘的怪事,你们这些小公驴除了这个还知道什么?”

万捷不服:“既然已经嫁人了,这是个无法回避的话题。”

“废话,这我还不知道么!可是,这种话题属于慕容秋她母亲的专利,你一个大男人瞎掺和什么?”

万捷嘿嘿地笑起来。

两个入一路走回了宿舍。桑楚看见慕容秋已拐过了楼口,便对小万说:“你先去餐厅看看,打听一下有没有蓝带啤酒。怪了,我今天特别想喝啤酒。至于我嘛,大概应该去向慕容女士赔个不是。见鬼,擦屁股的事总是摊在我头上。”

他二话不说就向慕容秋追了过去。

小房间依然那么凌乱,当桑楚走进来的时候,慕容秋正在整理皮箱。

“那是什么?护照么?”桑楚走上前去。

慕容秋没好气地问:“你们还好意思来找我?我可没有闲工夫聊什么性不性的了。”

桑楚接过那护照,很眼馋地翻了翻,又还给慕容秋,道:“真不错,医生。我们何时也能混上这么一本儿就好了。不过,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谈谈这个话题也不算过分。”

“我只是一个医生么?我还是个未婚女人。”

“已婚,小姐,已婚。”

慕容秋语塞了。

桑楚走到窗前,指着那块钉在窗子上的破纸板说:“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那双手套大概就是从这个窟窿塞进来的吧?”

“对。”

“可是,这么高的窗户……噢,外边有个花台,花台前还有棵树,是了是了,完全够得着。这个人大约在一米七以上。”

桑楚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慕容秋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桑先生,就在那天陈桥对我欲行非礼的时候,窗外好像闪过一个人影。”

“真的吗!”桑楚攥着打火机的手停住了。

“我不骗您,这是真的。”

“噢,”桑楚把烟点上,“过去发没发生过此类事情?”

“好像有过。”慕容秋承认了。

“那你就不必太在意了。”桑楚道,“一个女孩子长得过于迷人,这种事情就在所难免了。问一句,你们打算何时动身?”

慕容秋为难地说:“这可说不定,司徒先生手头还有些事,可是我觉得他并不急于走。”

桑楚当然知道,司徒美雄是担心竹枝在美国的那些亲属前来纠缠闹事。不过,这不应该对他构成什么威胁,手里有这么些钱,雇几个得力的保镖又算什么。但是,他活得确实很累。

“别着急,他总会走的。我桑楚别的忙帮不了,保证他安全离境总还办得到。对不起,这烟灰抖在哪里?”

“随便抖,反正这屋子也住不了几天了。”慕容秋说着话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扫出了门外。

当她返回来的时候,看见桑楚正在翻一本书,她不好意思地说:“那本皇历我是随便翻翻的,其实都是迷信。”

桑楚道:“不一定,我对这些玩艺儿也很感兴趣。在哪儿买的?”

“我出去办签证,在小摊儿上买的。”

桑楚把书扔在床上:“好,不打搅了。”

“桑先生。”慕容秋把他送出门,问了一句,“这个案子不会耽误我们的行期吧?”

“不一定,小姐,这要看进展情况了。”

桑楚一摇三晃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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