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一时愣住,因为这话过于意料之外且令人惊愕,他像是听到了,但无法立刻理解其含义。

实际上,他一直以来也没敢奢求太多,在意识到自己对少爷产生了不该存有的感情之后,都在克制隐忍,深知自己没有资格踏出那一步,但最终,所有的理智还是崩塌了,无法自控,只希望离少爷更近一些。

至于成为少爷的什么人,他并没有想过,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一切都不可能。

愣神之后,他明白过来苏棠说了什么,唇角就勾起了一抹弧度,难得情绪外露得如此明显。

他微微站直了身体,漆黑的双眸,神情认真,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苏棠,执起他的手,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声音低沉喑哑,似乎含着极其浓烈惊人的情绪,“yes,mylord.”

苏棠却有些居高临下似的看着他,说:“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埃尔眸色一暗,薄唇抿紧,撑在苏棠身侧窗台上的手不自觉用力收紧,原本轻吻指尖,忽然就用力,咬了下去。

措不及防的痛意,让苏棠瞬间抽了一口气。他是从小被伺候惯了的贵族少爷,一身细皮嫩肉,几乎就没尝过什么疼痛,突然这么一下,竟然把他逼得眼圈都红了,泛起了淡淡的雾气。

但就算这样,他依旧矜贵地扬着下巴,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反而带着恼意瞪了埃尔一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也抬脚踹了埃尔一下。

但埃尔也不生气,像是不知道痛一般,反而勾唇笑了,眼底闪烁着淡淡的兴奋,依旧牢牢地抓着苏棠的手,只是没有继续惩罚似的咬,而是转成了安抚轻舔。

过了一会,埃尔终于放开他,但还是把人桎梏在怀里,幽幽地盯着,沉声说:“少爷可听说过瓶中恶魔的故事?”

被困在瓶子里的恶魔,非常渴望出去,在心里想着如果谁救他出去,就给那人金山,但五百年过去,依然没有人来救他,他十分气恼,就诅咒说,谁放他出去,他就把那个人吞了。

等待的煎熬中,心像是被放在火炉上炙烤,耐心逐渐耗尽,心底最丑陋的心思就慢慢涌了出来,占据整个心口。

苏棠皱眉说:“你这是在威胁我?”

埃尔摇头,嘴唇再一次贴得极近,轻轻地吻着他。

“不,我只是在说,少爷的拒绝会让我很难过。”

这话一点都不可信,哪个难过的人还会这样强势侵略的?

苏棠刚想说什么,嘴唇微张,反而给了他可乘之机,顺着唇缝攻入,一一掠过,攻下城池。

苏棠的脸变得更红,刚想后退挣扎,腰肢就被掐住,后颈也被按住,没有了躲避的余地。

过了不知多久,苏棠被亲得手脚发软,本就虚弱的身体,这会更是力气不足,要不是埃尔搂着他,他甚至可能会软软地倒下去。

苏棠两眼泛着水光,恼羞成怒似的瞪着他,再次一脚踹过去。

但这次,埃尔捉住了他的脚腕,没有怎么用力,手指轻轻一勾。

苏棠正要凶狠骂人的声音都变了,微微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勉强把话说完。

“你只是我的管家,我是主,你是仆,变成那样的关系多荒唐。你原本可以娶妻,拥有几个孩子,你有想过这些吗?”

苏棠给他勾勒出了另一种人生,也是绝大多数人的生活,看似在警告他,但苏棠也是在把话说清楚,一旦想成为自己的人,那些他就都不用想了。

埃尔毫不犹豫就说:“但那不是您。”

偏执地盯着苏棠,眼神都好似牢笼,想把人锁起来似的。

苏棠像是被他惊到了,不悦地拧眉,冷哼一声说:“你可以试试,但我不可能答应你。”

埃尔笑了,眼里有着平日里隐藏得很好的疯狂,翻滚着浓浓的愉悦和兴奋。

“谢谢少爷给我机会,我也不会放弃的。”

苏棠低哼,浑不在意,似乎性格上的高傲让他即便面对这种事也要得体应对,哪怕心里早已经慌得不行。

苏棠昂着下巴,矜贵地提醒道:“牢记你的职责,别让我找到丝毫的错处,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想做这庄园的管家。”

埃尔点头。

苏棠就想从窗台下来,但埃尔站在他双腿之间,把路堵得死死的,根本下不去。

苏棠看着埃尔,命令说:“我饿了,抱我下去。”

埃尔压抑了那么久,几乎是不管不顾地暴露了一切,却没想到,结果比想象中好那么多。少爷虽没有答应,但也没有露出丝毫厌恶,而是一种接近于放任的态度,那是不是说明,他以后可以更过分一些了?

埃尔眼底闪烁着细碎的亮光,像是下一秒就会把人拆吃入腹一般,看得苏棠头皮发麻。

他恼得低吼:“埃尔弗里克!”

埃尔微笑着伸手,就把人抱了下来,只是那动作刻意放得很慢,似在贪恋把人掌控住的感觉。

还是苏棠瞪他了,才慢吞吞地放下,转而拿来了用晚餐时要穿的礼服。

坦白了之后,埃尔的视线没有了遮掩,宛如实质。

苏棠就像被野兽盯上了的猎物,有种强烈的危险感。

二十分钟后,终于穿戴完整。

苏棠走下楼,照常用了晚餐,期间,埃尔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又成了那个完美管家的形象,体贴,细致,周到。

饭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该沐浴了。

苏棠没叫埃尔,自己就去了浴室。

男仆拿着衣物,眼看转个弯就要到浴室,送去给苏棠时,冷漠严格的管家突然出现,强势地拿走了他手里的衣物,说:“我去送,你去做别的事。”

这个男仆就是前两日代替管家到少爷跟前伺候的人,本以为有望升级做第一男仆,却没想到管家那么快又回来了。他心里很失望,但还是不敢和管家对着干,默默地溜了。

于是,苏棠正准备脱衣服洗澡,就听到敲门声,埃尔走了进来。

苏棠说:“我不用人伺候,你可以走了。”

埃尔却一步步走上前,直到站在苏棠面前了,才停下来,熟练地解起了纽扣,“少爷不要人伺候,不是因为仆人不够细致吗?那就由我来。您身为贵族,却要自己亲自洗澡,实在有**份,请允许我坚持。”

不过一会的功夫,外套和马甲就已经脱下放到一边,衬衫也解了一半,露出奶白的皮肤。

苏棠按住他的手,盯着他,像是在打量。埃尔停了下来。

最后,苏棠像是被他的理由说服了,一向养尊处优,习惯了衣来伸手,自己亲自洗确实不方便。

他点了点头,“我允许了,但你不能有任何冒犯的举动,不然立刻出去。”

埃尔顺从点头,看起来恭敬极了。

但实际上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苏棠由着他伺候,心情很坦然,并没有什么防范的心。这要放在一般人遇到觊觎自己的人,当然不可能是这样的表现,但苏棠又不一样。

苏棠在心里说:“统统!我这表现可以吧?我已经很明确地警告过他了!”

“宿主!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人设都已经崩得没眼看了!”

苏棠却说:“可我觉得挺符合人设的啊。”

系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放弃挣扎了,至少宿主没有直接答应啊,最后的底线好歹是稳住了。

苏棠毫无崩人设的自觉,还自认为我不主动就行,埃尔强迫可不关他的事,他就是个体弱无力没办法反抗的小少爷而已。

系统听到这话,只能默默找了ooc监测方,放了汪洋大海般的水,在剧情走完之前,苏棠和埃尔没有真的在一起,不太过分,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

于是,苏棠毫无心理压力地享受着埃尔的伺候,坐在浴缸里,整个人浸泡在温热的水里,半眯着眼,舒服得都有些昏昏欲睡。

后来,苏棠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轻轻擦拭着身上的水。

擦干之后,就是放在一旁的小床上,按摩涂精油。贵族生活精致,自然是体现在方方面面,一个沐浴的过程都很繁琐。

苏棠懒洋洋地趴在上面,还是半睡着的状态,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热水泡酥软了,懒得动。

这时,埃尔就像以往一样,给他细致按摩。

手法十分熟练,捏过的肩颈都泛着酸痛,慢慢揉开,让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酸之中又带着麻,每次按摩完之后,整个人都会舒服很多。

浴室里还蔓延开淡淡的香气,令人精神也变得放松。

一开始,那动作都是正常的,是很正经的按摩,但慢慢的,就变了味道。动作还是那样,只是细节多了些微妙的变化,不安分地越界了。

苏棠原本闭着眼睛,忽然就闷哼了一声,猛地回头,恼怒地瞪着他:“放肆!”

说完,还想翻身坐起来,叫人滚出去的架势。

但埃尔的手还按在他腰上,稍稍一用力,他就不得不重新趴回去,起不来。

埃尔继续帮他按摩,还很认真地说:“请少爷稍等,很快就按完了。”

苏棠想挣扎,但身体弱,又才刚泡了澡,浑身都软绵绵的,并没有多少力气。埃尔熟练地一揉肌肉,他就一阵酸麻,跌回到床上。

只能气愤地被继续按摩,气得脸都红了。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按摩完的时候,埃尔微微躬身行礼,十分有诚意地说,“抱歉,少爷,是我逾越了,我这就滚出去。”

而终于能坐起来的苏棠,脸颊泛红,眼尾都是湿润的,像是刚哭过,被谁欺负了一般,十分的可怜。

苏棠不管不顾,气得炸毛,直接就踹了他一脚。

这根本不用想什么人设,苏棠自己就想踹,谁让他竟然……

埃尔没有躲闪,就这么站着任他踹,大概也是做好了被罚的准备,即便这样,也还是忍不住。而且,以苏棠那点力气,根本不疼,反倒是埃尔希望他生气了就踹得重些,只要能允许自己下次还来。

苏棠踹了两脚,就喘着气,有些累了,想下床去穿衣服。

但因为刚才的事情,他身体发软,脚碰到地面的时候,就踉跄了一下,控制不住的往前跌去,被一双大手及时揽住,搂进了怀里,没有摔跤。

但苏棠正气着,想都不想就推开他。

他一转身,埃尔就看到了他纤细白皙的后背,肩颈线极美,微微凸起的蝴蝶骨展翅欲飞,再往下是一双修长匀称的腿,正隐隐颤抖着。因为刚才的按摩,背上被揉出了一些红痕,引人遐思。

埃尔大步走上前,苏棠听到脚步声,惊得立刻后退,神情凶巴巴,但双眼湿漉漉的,耳朵通红,缺乏凌厉感。

埃尔说:“少爷,请允许我伺候您穿上衣服。”

苏棠毫不犹豫摇头,“我不允许!”

埃尔顿时眼神一暗,很是落寞的样子,让苏棠看得一愣,但还是没有心软改变主意,指着门口,让他赶紧滚出去。

埃尔上前一步,苏棠就后退着颤抖了一下,警惕地瞪着他。

但埃尔只是俯身,再次说:“少爷,我实在没忍住,非常抱歉。”

然后,才转身,慢慢地走出门。

苏棠才不信他的道歉,太虚伪了!

他一边生气地骂着埃尔,一边穿上睡衣。

偏偏这时,系统还在心里跟他说:“宿主,他让你那么不高兴,我们就扔了这个狗男人,再找一个吧!”

苏棠愣住,“统统?”

系统虽然刚才被屏蔽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并不妨碍他无条件支持宿主,继续挥舞着数据棒说:“男人遍地都是,不用执着于一个变态,宿主看看周围,那个叫乔治的怎么样?长相英俊,有气质,绅士温柔。”

苏棠连生气都差点忘了。

系统哭唧唧说:“谁让他害宿主崩人设,还欺负宿主!”

有统统帮他发泄脾气,倒是让苏棠没那么气了,还反过来安慰系统说:“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系统:“你都哭了!”

苏棠连忙擦了一下眼角,耳朵泛红,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个哭不是因为伤心也不是因为痛……

苏棠安抚了系统几句,自己的情绪也缓和下来了,穿好睡衣,就走了出去。

埃尔根本没走,就站在门口。

苏棠故意装作没看到他,直接就往卧室的方向走。

身后的脚步声立刻跟了上来。

他加快速度,对方也快,他慢,对方也慢。

才没多久,苏棠就气喘吁吁,脸色有些发白了,只能扶着墙停下来。

埃尔立刻上前,扶着他,轻轻地顺着他的背。

不仅如此,他还低声说:“少爷,我可能又要冒犯您了。”

说完,也不给苏棠反应的机会,就把人拦腰抱起。

苏棠身体突然悬空,心里一慌,条件反射就想抓住点什么,伸手就揪住了埃尔的衣领,有点搂着他脖子的感觉。

回过神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苏棠非常无奈。

埃尔在主动暴露了心思之后,真的就跟按开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关一般,毫无收敛了。是知道错也会道歉,但下次继续,命令什么的,管家的工作会很恭敬听话,但这之外的,就完全不听。

苏棠扯着他的领子,说:“放我下来。”

埃尔就一本正经说:“少爷身体虚弱,请允许我代劳。”

……果然。

反正也挣扎不过,苏棠也不白费力气,干脆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懒洋洋地躺着。

埃尔微怔,随即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但等到了房间之后,一被埃尔放到床上,他就一jio踹了过去,然后飞快地缩进被窝,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他胡乱踹的,根本没发现踹的是埃尔的小腹,想缩回脚的时候,就被捉住了脚腕。

苏棠顿时一惊。

埃尔则俯身,双眼黑沉沉地看着他,眼底翻滚着浓黑的浪潮,几乎要吞噬了苏棠。

苏棠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色厉内荏命令:“放手!”

埃尔弯着腰,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一大片的阴影,极具压迫力,苏棠又被他捉住了一只脚,脚腕贴着的掌心很热,几乎烫人,总觉得很危险。

但埃尔盯了一会之后,却又慢慢地放开了他,站起了身,贴心地帮苏棠盖上被子,又递上一杯温热的牛奶,温和地笑着说:“少爷,牛奶助眠。”

苏棠顿了一下,默默地接了过来。

在灼灼目光下,苏棠喝得有点慢,醇香浓郁的牛奶喝了大半,终于喝不下去,递了过去,“我不要了。”

埃尔点头回应,却不像平时那样直接拿走,而是喝了下去,嘴唇覆盖的地方还是苏棠刚喝过的位置。随着牛奶喝下,他喉头微滚,安静的室内响起轻微的吞咽声,有种难言的性感。

苏棠愣住,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喝过的牛奶全喝完了,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有些色气。

苏棠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自己之前都已经威胁了他,要还敢冒犯,就把他解雇掉换新管家,但他除了有人在的时候维持完美管家人设,私底下则越来越放肆,看准了自己不会真的解雇他么?

埃尔要还这么过分下去,他却不惩罚,这人设真的崩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被美色迷了眼的苏棠很是发愁,脸色难看地质问:“谁允许你喝我的牛奶?滚出去。”

埃尔就应声,乖顺得不行,却又弯腰亲上了苏棠的唇,唇齿间都是奶香味。

苏棠没想到他还敢来,用力也推不开,就恶狠狠瞪他,还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尖。没一会,就有血腥味冒了出来,很甜。

苏棠不自觉就咽了下口水,被勾引住了,有点贪心地舔了两下,悄咪咪地喝血。

埃尔感觉到痛意,不但没有退缩,还因为少爷第一次主动回应,眼底亮起了光。

苏棠看到他弯起的眼睛,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连忙松开,还试图从埃尔怀里逃出来。

但很可惜,埃尔食髓知味,根本不愿放开,下意识就捏住了苏棠的下巴,阻拦了他逃跑的动作。

又过了几分钟,苏棠才被放开,红着脸喘气,哑声命令:“……滚出去。”

声音有气无力,软绵绵的,反倒像是在撒娇。

那精致的下巴,宛如雪做的,只是上面有一枚淡淡的指痕,是他挣扎时,埃尔捏住而留下来的。

埃尔更意识到苏棠的皮肤嫩,稍微用点力就会留下痕迹,刚才的按摩也是。

埃尔眼神一暗,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强行压制下去。因为他知道,不适合那么快,少爷真气得不行的话,肯定不会理他。

他伸手,轻轻地揉着苏棠的下巴。

苏棠拍开他的手,又说:“滚。”

埃尔只好收回手,微微弯唇,温柔地说:“少爷,晚安。”

苏棠的回应是,一个枕头扔过去。

埃尔被砸中了脸,然后接住,低头闻了闻,上面有苏棠的气息,笑意浓浓地说:“谢谢少爷送我枕头,我会抱着它入睡的。”

苏棠被他的无耻惊得瞪大了眼睛,“我哪里送你了?拿回来!”

埃尔却好像没听到一般,笑了笑,就一手抱着枕头,一手拿着烛台,离开了房间,关上门。

苏棠气得捶了下床,翻身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另一个枕头里。

死变态!

苏棠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把埃尔吃了。

他觉得自己身为主人的威严岌岌可危,必须找个机会掰回来。

苏棠缩在被窝里,思索着掰回一局的计划,想着想着,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

还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没有做梦。

睁眼醒过来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可惜,怎么没梦到自己把埃尔绑起来的那个画面呢?

埃尔在他醒来之前,就已经进了房间,把窗帘拉开,让阳光倾泻而入,还把床头柜上的花换了,重新放了新鲜的,还沾着露水的红蔷薇,给卧室添了一分鲜艳的亮色。

苏棠半眯着眼,刚一清醒,就开始找茬,“怎么老是放红蔷薇?我看腻了,换一种。”

埃尔点头,“好的,我等会就把它换了。”

接下来的日子,花瓶里的鲜花果然一直在换,只不过,换来换去,就是不见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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