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义等三个人慢条斯理地吃完阳春面,还不见叶独开回来打招呼。这个留洋的书呆子,一定是提着行李走了,江湖上的基本规矩都不懂!周义嘀咕着拿起放在桌边未抽完的雪茄,“堂倌,阳春面钱一并记在账上,走喽!”叼着雪茄腆着肚子,四平八稳地走出去。

三个人说笑着走到家门口,一个兄弟抢上前去开门,轻轻一推,大门开了。“这小子,鬼撵了脚,门都不锁就走了!”三个人摸黑穿过天井走进客厅,先前开门的兄弟又赶到前面要去开灯,电灯却“叭”地被人打开了。

“几位才回来啊,我们等候多时了。”屋内沙发上站起三个人影,接着传来一个冰凉而清脆的声音。眼睛很快适应了屋内乍来的强光,周义定睛一看,是二男一女三个人,都抱着手臂,左手钻进右腋下握住快枪套里的枪柄,表面看面带微笑,但骨子里则高度戒备着。

周义怔了怔,强作镇定道:“三位哪个码头的?兄弟我近来另找了门路谋生,从来没做得罪道上朋友的事!”口头上虽然威风依在,但他的双腿哆嗦,战战兢兢地,有些站不稳了。

“我们是大小通吃码头的,听说过吗?别怕,不关你们的事。我们在这里等一个朋友。他一会儿就来——也许明天,或者后天才来。反正我们要等到他。”万馨笑嘻嘻地说,“昨晚他不辞而别,太不够意思了!”

“你们找叶独开吧?呵呵,他早就拿着行李走了!”周义陡地放松下来,喜笑颜开地说。

“走了?我会信吗?他身无分文,就凭一双腿,能跑得过我四个车轮?”万馨继续保持笑盈盈的可爱模样,“何必这样仗义跟朋友打遮掩,当心把自己绕进去啊!”她敛起笑容,变戏法般掏出一支“掌心雷”小手枪,拿在手里优雅地把玩着。

“真的!”周义赶紧声明,“不信你们到阁楼上去看看,行李肯定已经拿走了!”

“好吧!”万馨摆摆手枪,“你,前面带路!”她用眼神向陈荣光示意了一下,对司机说,“你看好这两个朋友,如果谁敢乱说乱动,看着办吧!”司机点点头,掏出手枪。

周义走在头里,万馨紧跟在后面,陈荣光走在最后。三个人很快来到楼上的小阁楼。“你们看吧,”周义指点着说,“他的行李箱原来就是放这里的,看看,这里印迹都还在,我没必要骗你们,他刚刚提走。他的衣服杂物就放在书桌下这个小柜子里,看看,也空了!”事实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周义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万馨没有理睬周义,她的目光四处搜寻,立即发现了书桌上的纸张。陈荣光抢先一步拿起来,毕恭毕敬地交给万馨。万馨接过来看了一眼,恨恨地咬咬嘴唇,铁青着脸递还给陈荣光。陈荣光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定睛细读,铅笔书写的是一行漂亮的行书:

呈万馨小姐雅阅:

读不懂吧?呵呵,如果陈荣光不能在五分钟内解开这封密码信,我将把他永远逐出师门。

叶独开

后面是一长串四个一组的阿拉伯数字。

陈荣光抬头看看万馨,咬咬牙扶扶眼镜,全神贯注地埋头伏在那张纸上。

万馨烦躁不安地在小屋子里踱来踱去,周义不明所以,只是默默地数着她走的圈数。当她走到第二十圈的时候,陈荣光欣喜地说了声:“好了!”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最简单的代码编密,将明码数字顺序后推一位,1代表0,2代表1……”

万馨看看周义,朝陈荣光摆摆手,接过便签纸,皱眉蹙额默读起来:

出手伤人,深表歉意。

冒死相救,深表谢意。

电政司温,先有约定。

特务处戴,敬谢错爱。

刺探温兄,二士争功。

转告老戴,一致对外。

尔领双薪,我无分文。

助吾盘缠,结草衔环。

万馨摸摸衣袋,钱包果然不见了。她知道是在自行车上,趁着黑夜、颠簸和自己大意,钱包被叶独开窃走了。

一照面就栽在叶独开手里,而且栽得如此狼狈,甚至连戴先生精心布置的圈套,也被他轻松识破。万馨意识到自己第一个错误是低估叶独开这个对手了,第二个错误……难以启齿。这些日子以来,她和陈荣光辛辛苦苦实施苦肉计,自赴白云观死牢,教会了叶独开一口流利的日语……终究还是白忙一场。现在这个家伙跑得无影无踪,该怎么向王树槐和戴先生交待啊!

万馨越想越生气,“好,姓叶的,走着瞧!不叫你尝尝本小姐的厉害,算我没本事!”她恨恨地喘着气,一双美丽的秀目快要喷出火来,她把便条扯得粉碎,恶狠狠地扔出阁楼天窗,对两眼放光、面带喜色的陈荣光厉声命令:“傻望着我干啥?收队!”她梗着脖子怒冲冲率先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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