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当——咚——我养成了竖耳细听这是不是古典乐的习惯。

午休钟响时,期末考最后一科结束。答案卷收回后,教室内充斥着安心与解放感。今天是周六,下午没课。迅速结束一日总结时间跟扫除后,教室跟走廊充满紊乱脚步声,急着到社团的学生、接下来要去玩的学生、马上就要回家的学生在校舍中乱成一团。

我拿着书包跟包着两个便当的包巾赶往校舍四楼。

界雄从音乐教室的门口探出头,对我招手。

“上条的肚子咕咕乱叫了,赶快拿便当过来。”

我滑也似进入音乐教室。所有社员围成一圈打开便当,春太无力地倒在音乐教室角落。我战战兢兢走近,试着用指尖推推春太的背。他动了动。太好了,还活着。

我拉着春太上臂,加入众人围成的圈圈。一把塞给他便当盒后,我摊开便当包巾。一名社员注意到这几天我们都用同样的便当盒。那就是坐在隔壁的马伦。

“……穗村,你也准备了上条的便当吗?”

“对,这是他帮我准备期末考的家教费。”

我打开便当盒盖回答。今天是饭团便当,馅料是柴鱼片跟明太子。

马伦轮流看向我跟春太地继续说:“这么说来,期中考时的家教费是晚餐吧。上条那时脂肪率好像有点上升。”

我想着他的体质真是明显易懂,一面将叉子插进加鲔角的玉子烧。

“我妈妈从这周起都不在家。”

“咦?”

“我爸爸在出差地感冒了,妈妈去照顾他。所以我把交换条件改成便当。”

“……原来这是你亲手做的。”马伦佩服地道,然后他突然留意到一件事。“现在家里该不会只有你一个人?”

“别担心,我跟附近的阿姨很要好。”

众人沉默下来,直盯着我们。怎么了?我过一会才意会到,这意味着同一屋檐下,而且还在深夜中,高中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时,春太两手拿着饭团,像小动物一样默默进食。他相当全神贯注。

“他说他昨天晚餐跟今天早餐都没吃。”界雄同情地看着春太,他自己也大口吃着饭团。那颗饭团的颜色真稀奇,有绿色、红色跟黄色的粒状物……

“你就别再一个人住,回到父母身边就好了嘛。”成岛也是吃饭团,但她用筷子夹到嘴边。

“我、我才不要。”春太绷紧脸,十分抗拒。

我好像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春太有三个姐姐,二女儿跟三女儿现在还住在父母家。包括住在东京的长女,这几个姐姐对他复杂的人格造成影响。听说现在光是二女儿跟三女儿两个人,一个月的酒钱就超过十万圆。

“对了,穗村跟桧山的考试手感如何?”

先吃完便当的片桐社长喝着装在水壶里的茶地问。二、三年级生若在期中、期末考的成绩顺位没有一定程度的进步,平日六点后跟周日的练习时间就要缩短。包括曾留级的学生,管乐社中只有两个人危险。

其中之一的界雄带着满嘴的饭团回答:“啊姆啊姆啊姆。(我没问题啦)”

“……穗村呢?”

“啊姆啊姆(没问题)、啊姆啊姆(不用担心)”

“你们瞧不起我吗?好好对话!跟我好好对话!”

春太凝视着界雄的便当盒,成岛跟马伦也盯着瞧。界雄抬起头,呑下口中的饭团。

“我也是自己做便当。”

“……那是什么饭团?”成岛蹙眉。

“三色混合蔬菜饭团。”

“果然是这样,真是难以置信!”

“不能光用外表判断。馅料是鲭鱼罐头,这是要让头脑变得好一点。”

“别说了,别说了!”成岛大喊。

默默望着他们的片桐社长叹出长长一口气,然后站起身。

“快点吃吧,这里一点以后合唱团要用。”

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大家连忙大口吃起便当。

片桐社长从书包里拿出牙刷。管乐社规定饭后须刷牙。

“我们的练习从三点半开始,要用体育馆的舞台。”

“还要等超过两个小时。”马伦转头看挂在墙上的时钟。

“这是草壁老师的指示,之前都是自由时间,可以休息一下让刚考完试的头脑转换过来,也可以做个人练习,想做什么都行。”

我也转头东张西望。总是活蹦乱跳的一年级生后藤不在。

“请问后藤人呢?”

“她去探望祖父,听说今天早上状况又恶化了。她说大约三点半会回来。”

我闭上嘴。春太急忙吃完界雄给的“让头脑变好的饭团”,接着起身在书包里翻找,拿出一份乐谱在我面前甩了甩。

“小千没有闲暇休息吧?”

我发出悲鸣。那是柴可夫斯基的《第六号交响曲〈悲怆〉第一乐章》,预定三周后在大会预赛上演奏的曲目。

仔细刷过牙,我独自待在校舍一楼的空教室。我戴着耳机坐在教室正中央的椅子上,沉浸在窗外吹进来的舒适微风吹拂中,跟乐谱大眼瞪小眼。

选曲是古典乐,这首曲子其实从去年就当成练习曲钻研至今。

少数人原本无法演奏这首选曲,不过草壁老师帮我们改编。那时根本没想过会被选为比赛曲目,大家因此提出许多积极的演奏提案。一想到也是当时开始重新评估分部,我就察觉草壁老师把步调掌握得很好。

春太、马伦跟成岛的负担很重,支撑他们的齐奏也需要高超技巧,而界雄也很辛苦,他要跟一位一年级生负责铙跋、定音鼓、大鼓等打击乐器。

我反复聆听耳机中流出的示范演奏,用视线追逐乐谱上的音符,一面想像长笛分部。我不想扯大家的后腿。我合奏时会犯十次以上的错误,我想努力在下周减少到五次左右。

我整理出自己融会贯通的重点,用色笔在乐谱上写笔记,但还有几个拍子我搞不太懂。我不能随便就问春太跟成岛,因此手指烦恼地轻敲乐谱,此时后方突然罩下一道影子,我的色笔被轻轻抽走。

我拿掉耳机回头看,只见芹泽站在那里。她的头发比春天时长了一点。

“我找你找好久。”她站在阳光中说,我眨着眼指向自己。

“……找我吗?”

芹泽点点头,接着伸出拿着笔的手臂。“这里你不懂吧?”

她在乐谱上振笔疾书,在我抄下草壁老师指点的地方加上她的解释。我拉开椅子,尊敬地抬头看芹泽。接着,我宛如渴望食物的幼鸟一样张开嘴。

“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希望我教你吗?”芹泽转着笔。

“你愿意教我吗?”我探出身子。

“行呀,我可以帮穗村这个忙,你不懂的地方我都会教你,干脆上个一日课也没问题。”

我开心得想扑上去抱住她,但她那张仿佛暗示着什么的笑容令人在意。这么说来,她有事找我才会到这里。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我抬眼问她。要按摩肩膀?还是跑腿?

“现在马上带我去片桐社长那里,我要跟他谈一件有点复杂的事。”

“你直接去就行啦。”

“就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去,我才会拜托你呀!”

她大发脾气。我想起两人因为片桐社长的妹妹而有点恩怨。她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会胆怯,才来拜托我呢?这点小事轻轻松松。

仔细一看,芹泽手中拿着一张奇怪的明信片。

“片桐社长——!”

我打开音乐准备室的门,扯起不输隔壁合唱社练习的大嗓门。片桐社长拿着小号吹嘴从里头现身。他似乎正拿擦拭布保养着乐器。

“芹泽有事想谈谈。”

芹泽躲在我背后,她带着紧张的神色点了点头。

“有事?要跟我谈?”片桐社长走过来,又转头望着合唱团练习中的音乐教室。“在这里谈吗?”

芹泽欲言又止地皱起眉。

注意到合唱社的练习跟片桐社长的声音都糊成一团,我说:“换个地点吧?”并推着两人的背,走出音乐准备室。我们三人走上走廊,寻找尽量远离音乐教室的空教室。这时,片桐社长拉了拉我的制服,嘴凑到我耳边。

“……穗村,不好意思,你等一下能不能到校外的商店街买草莓大福过来?根据桧山的情报,这好像是她最喜欢的食物。”

但他只交给我一枚百元硬币。

“买草莓大福吗?这不够。”

“你先帮我垫。事关紧急,你想想,她说不定改变心意入社。”

“什么嘛,不良居心太明显了。”我接下区区一枚百元硬币后紧握住手,内心产生一股想朝他扔过去的冲动。

“离比赛还有三周,按照她的技术,现在加入也能融入合奏。”

他已经不顾颜面的态度让我不仅傻眼,还不禁替他感到窝囊又可怜,然而,火大的情绪紧接着一涌而上。你烂透了!你真罗嗦!我们两人在走廊上争论,芹泽介入我们之间。

“如果你们可以更加缓慢、轮流、清楚地说话,我会很开心。”

“也对。”我离开片桐社长身边,恶狠狠地瞪他。

往校舍二楼移动的途中,我们跟自主练习中回来的春太擦身而过。他提着法国号盒。不出所料,他停下脚步并兴味盎然地看着片桐社长、芹泽跟我的组合。要是他有尾巴,现在肯定摇个不停。

“走开!走开!”挥手赶人后,我拉着片桐社长跟芹泽的手臂快步往前。春太格外安分,我在意地回头一看,发现他从制服长裤口袋掏出手机,不知道打简讯给谁。

“这里可以吧。”

片桐社长走进二楼一间空教室。这里离音乐教室很远,合唱社练习声几乎传不过来。片桐社长跟芹泽走到教室中央,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

我无事可做地站在拉门前。他们两人要单独谈话吧?我待在这里会碍事吧?正当我想回到原处时,芹泽对我招了招手。我可以待在这里吗?我用眼神询问,见她点头答应,我开开心心地跑近她。

此时,我留意到脚步声变多了,于是停步回头看。

春太、界雄跟成岛带着尴尬的表情站在正后方。又有一个人来了。啊,马伦也来凑一脚……我看向片桐社长,他靠在桌上头疼地抱着头。

“我会负责把他们拈出去。”我扯住春太的耳朵,像个牧童一样想把众人赶出教室。

“——留在这里也没关系。”

听到芹泽沉着的声音,众人“咦”的一声同时转头。

“……说不定听得到宝贵的意见。”

芹泽听起来就像在说服自己。春太等人互望一眼,赶在她的想法改变前,大家连忙在两人周围的位子就坐。

芹泽被管乐社主要成员包围,她用有些扭捏的语气开口:“有个叫朝雾亨的男学生,我想他跟片桐社长同班。”

“朝雾……”顿一拍后,片桐社长整张脸皱成一团。他连忙摆出温和的笑脸问道:“的确有这个人,他怎么了吗?”

“那个人是何方神圣?”

好惊人的问题。片桐社长拣选着用词地陷入沉默。不久,他像突然哭出来的女生一样双手捂住脸。“抱歉,我难以说明……”

咦?什么?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学生?

坐在我旁边的春太插话:“我听过他的传闻,听说在三年级中,他是个被学生会长日野原学长盯上的不得了大人物。”

“大人物?”我产生过敏反应。“讨厌!他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片桐社长视线游移,好像在稍做思考,接着他低声问:“那家伙究竟对芹泽你做了什么,芹泽又想怎么做?你能以这个角度告诉我们详情吗?这样比较快。”

芹泽默默回应他的凝视,睁大了眼睛。

“可以呀。现在我的姑姑跟那个叫朝雾亨的人在这所学校面谈。”

“等一下。”片桐社长打断她。“……抱歉,希望你把事情的时序往回倒,顺便用我这个笨蛋也能轻松听懂的方式详细说明。芹泽的姑姑?面谈?在这所学校?跟朝雾?为什么?我完全莫名其妙。”

芹泽深深叹息,她接着毫无抑扬顿挫地开口。我明显感觉出她对那个叫朝雾亨的三年级生没好感。

“我有个在澳洲经营杂货店的姑姑。等我高中毕业,她预定回国跟我一起生活。”

“小直,你要离开那个家吗?”界雄讶异地问。

“对。”芹泽脸上带着坚定的决心。

“这样啊……”界雄静静回答后,用不会传进芹泽那只耳朵的微小声音对我们说明:“小直的姑姑几十年前就被芹泽家断绝关系了。她现在快六十岁,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

我不禁望着芹泽。她顿了约两个呼吸的时间后,开始生硬叙述:“姑姑跟我一直用电话跟信件保持联络,她一个月前匆忙回国。表面是观光,实际上想预先找好往后的住处;但她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替两年后的生活做准备,她想整理一下身边各种事物。因此,她委托这个町的征信社寻人。”

“寻人?”片桐社长做出反应。

芹泽难以启齿地撇撇嘴,最后终于吐出一句话:“……她要找初恋情人。”

“哦,事情总算连起来了。她委托朝雾征信社吧?”

芹泽点头。

成岛露出古怪的神色,她好像跟不上对话发展地对春太耳语:“……喂,现在征信社会帮忙找初恋对象吗?”

“这工作听起来好廉价。”春太忍着呵欠回答。

“笨蛋,初恋可是商机。要是敢瞧不起初恋,财富可会从这种人身边溜走。”下一秒,片桐社长别过头,他一脸觉得自己真糟糕似地捂住脸。“被朝雾的口头禅传染了……”

听到这段话,芹泽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我听说这是一家老字号征信社。姑姑的委托已经结束了。她告诉我,征信社调查出她初恋情人几十年前的住址,但对方现在已经搬家,音信全无。这件事就以浪费钱的结果作结……但问题发生在这之后。现任社长的儿子寄了一封挑衅般的明信片我姑姑住的旅馆,就是这一张。”

众人像俯视水井一般,靠近看芹泽放在桌上的明信片。

很抱歉调查结果无法让您满意。

身为预定继承第三代的朝雾家独生子,我也相当遗憾。

不过,请恕我失礼,您记忆中的初恋,

那是真正的初恋吗?

我正在研究能确认像您那样初恋真伪的方法。

所谓的初恋到底是什么?

如果您有兴趣,恳请拨冗莅临我们的研究所。

清水南高中初恋研究社代表初恋品监师朝雾亨

联络方式XXXX│XXXX│XXXX

初恋研究社……初恋品监师……

太可疑了。字里行间散发出一股学校中脑子有问题学生特有的气息。我感受得到。

“一起送到旅馆的,还有指示如何通往学校旧校舍社办的地图。这个当下,我姑姑正跟那个叫朝雾亨的人面谈……我该怎么做?”

芹泽的声音愤怒地颤抖。片桐社长频频点头,表明自己深有同感。

“研究所在文化社团社办分配到的旧校舍一楼,跟戏剧社、发明社还有地科研究社在同一排。那里别名‘青少年野生动物园’。”

青少年野生动物园……芹泽在腿上握紧拳头。

性格单纯的马伦问:“初恋研究社?我记得去年四月社团共同说明会中,好像没有那样的研究会。”

片桐社长叹着气回答:“他无意参加共同说明会,他打算在自己这代就让研究社关门大吉。”

真是我行我素。这所学校真的充满这种家伙。

听到这段话,芹泽宛如生病的野兽般发出低吟。

“初恋品监师……他瞧不起人吧?我有认识的人在国内一流饭店餐厅担任葡萄酒品监师。那是一份很棒的工作,品监师是纯正的侍者,也是一流的服务生。”

她紧接着浮现古怪的表情,仿佛压抑着内心蒸腾而出的某种情绪。

“……我对蔬菜品监师很有意见,不过算了,可以接受。在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品监业中,挑选放置各种机构大厅书籍的书籍品监师很令我火大,但让这个相形之下都显得可爱的初恋品监师到底什么东西?麻烦哪个人跟我说明一下。”

春太叹气地出声问:“——社长,实际上那位朝雾亨学长实力如何?”

芹泽动了动,激动的情绪稍微缓和下来。

“实力?”

“根据明信片跟他的发言,他很认真对待初恋鉴定这件事吧?”

“对,我亲身体验过。”

教室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芹泽也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我高一也跟朝雾同班。见过一面你们就明白了,即便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他也能营造出两人有如旧识的气氛。不知道因为我放松了心防,还是被他诱导式提问钓到——现在我可以断言是后者。不过,我当时不小心将国中的初恋经验告诉朝雾。那是一段我升高中后不时梦到的淡淡回忆。朝雾宛如流口水的杜宾犬一样表现出浓厚兴趣。”

“片桐社长的初恋……”

虽然失礼,不过真意外。这还是我第一次听片桐社长讲起这方面的事。

“朝雾恳求我,‘因为我父母职业的缘故,我现在正对初恋的真伪做研究。我会努力让你的初恋修成正果,所以你能不能协助我的研究?’我并没有让初恋修成正果的念头,只想当成回忆悄悄珍藏。不过那时大概一时鬼迷心窍 一方面多少怀抱希望。朝雾并未错过我的动摇,最后我还是把初恋情报告诉他了。”

片桐社长遥望起远方。

“……跟我同年级的她参加游泳社。在我读的国中,通往管乐社社办的走廊就沿着泳池而建。我常常特意挑她们做暖身操的时候经过。”

“总觉得居心不良。”我插嘴。

“我抱着纯粹的恋慕心情。实际上,我无法直视她穿泳装的身影。那时光意识到她人就在附近的气息,或听到她的声音,就让我小鹿乱撞。”

我好像可以理解。

“……告诉朝雾这件事的几天后,他遮住我的眼睛,带我到校内某处。我马上发现那在学校泳池附近,但令人惊讶的是,国中时代那份心情突然复苏了。”

“不是错觉吗?”春太问。

“不是错觉。升上高中后,我数次经过泳池边,但这是我第一次有那种感受。”

“朝雾学长究竟做了什么?”我问。

“他说是企业机密,不肯告诉我。”

“他做了什么呢?”春太抱臂深思起来。

“……请问,他研究的结果是什么?”马伦开口。他似乎很在意接下来的发展。

“他说这份初恋货真价实,等级四,若要开花结果得用八年。”

界雄“噗哈哈”的笑声在教室内响起。

“他的说法是,‘你的初恋是她,不过也爱上了氯’。”

“氯?氯是游泳池消毒时的那个白色锭剂?”成岛推了推镜框,眨眨眼睛。

“对。我还拿到一份与‘气味’有关的莫名其妙报告当根据,我看也不看就撕碎扔掉了。”

“气味啊……”这次换春太在意起这个词。

“就是气味,不过那又怎么样?”

我也有了兴趣。初恋跟气味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呢,重要的初恋有结果吗?”我为求谨慎地问一声。

“根据朝雾的情报,她隔年就会到国外留学。结局就是我被朝雾的研究利用,初恋隐私被吸得一干二净。最后他还说‘你就留着这个将就一下’,擅自从我们母校拿来据说是她常用的浮板,我扔回去给他了。不知道为什么,上头还有刚留下的齿痕。”

这结局烂透了。我低头望向默默垂着头的芹泽。她应该不会抓狂吧?不会有事吧?不久,她颤抖的声音传到耳中。

“……谢谢,还好有找你商量。”我望着她那张怒火如海啸般涌现的侧脸。“看来我的姑姑正被那个叫朝雾的怪人戏弄。那种何止是穿着鞋,根本是穿着钉鞋践踏旁人隐私的人,我绝对无法原谏。要是姑姑有个万一……”

芹泽起身抢走界雄手中的鼓棒,离开教室。被留下的我们愣住了。

“怎么办?她拿着鼓棒走掉了。”马伦很担心。

“以小直的个性,她只会用来威吓。”界雄叹息。

“那倒是会出现可爱的画面。”成岛伸懒腰。

“她大概会强行把姑姑带回去,事情就此结束。”春太冷静分析结果。

“等一下,太过分了吧?你们不帮芹泽的忙吗?”我站在众人面前张开双手。

“……情况不妙。朝雾很有本事,正面冲突的话,芹泽会被他惹哭。”片桐社长呢喃着吓人的话语。

“走啦、走啦!”我像棒球三垒跑垒指导员般转动手臂。

片桐社长望向手表。

“还有一个半小时练习开始。我想卖芹泽一点人情,迟到一下还可以接受,所以就从代表队里选出两个人吧。”

“怎么选?”春太问。

“这种时候还用问吗?”

大家围成一圈开始猜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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