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千辛万苦地搜遍基地,还是找不到坦雅的踪影,大家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午餐时,大伙还笑坦雅说该轮到她去“钻洞”了。这架钻孔器非常不稳定,开动时得时时有人看着,待在寒冻彻骨的机棚里监视,以确保机子的帮浦没塞住、润滑液够用,所以大家都不喜欢这件差事,宁愿待在有暖气的实验室里工作。

坦雅穿上自己最暖的衣服,接着众人听见钻子开动,之后就没人再见到她了。沃斯托克可以去的地方非常有限:坦雅没在床底下、不在堆放个人私物的柜子里,或躲在成堆的补给品箱子中,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坦雅跑去散步了。

“她不会干那种事的。”桑科反对说,“这里没地方去,而且她从来不会丢下钻子不管。”

帕克顿知道桑科说的是事实,坦雅跟所有人一样可靠尽责,绝不会怠职,尤其是他们又快钻达湖层了。

“我们应该去找她。”茱莉担心地说,“说不定她跌倒受伤了。”

“机棚是这里最高的建筑,”帕克顿说,“我们可以爬到棚子屋顶,看看能不能见到她。”

“我去。”茱莉表示说,“积雪已经把棚子压得摇摇欲坠了,我比你们所有人都轻,不能让棚子垮下来压坏钻子——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她快手快脚地攀上梯子,然后战战竞竞地踏上盖满白雪的屋顶。茱莉拿了一副高倍数望远镜,缓缓仔细地搜寻大地,却什么都找不到。等她手指开始冻得发痛,泪水在脸颊上结成冰时,才又爬下梯子。

“今天天气很清朗,”她说,“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三十里内的距离,如果坦雅在外头,我一定会看见她。冰层可以把衣服颜色衬得很鲜明。”

“反正我们两个多小时前还看到她。”桑科说,“她应该不会跑太远。”

霍尔困惑地说:“她不在冰地,不在基地,那到底跑哪儿去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

“我们可以找足迹呀,”伟奇建议说,这个轻声细气的维吉尼亚州人,老爱在寒冬中戴一条牛仔风味的领带,“循着足迹就可以找到她了。”

“冰太硬了,踩不出足迹。”帕克顿说,“就算我们找到足迹,也未必是坦雅的,我们大家偶尔都会到营地外晃一晃。”

接下来,在天色变得又黑又冷让人无法忍受之前,大伙一直在基地附近的每道裂缝和隙沟里寻找,在白茫茫的冰地上东奔西走。茱莉把坦雅失踪的事向位于麦克马鲁的美国基地报告,当帕克顿搜寻未果,又冷又累地在深夜晃进厨房时,茱莉告诉他说,麦克马鲁遭大雾所困,几天之内都无法派飞机过来帮忙。

“我们得想点办法才行。”大伙聚在一起讨论下一个步骤时,桑科说道:“坦雅失踪了,我们不能像没事似的继续做自己的事。”

“你有什么建议?”霍尔疲累不堪地问,“我们已经找遍所有地方了,还能怎么样?”

桑科无助地摇摇头。

“一定有办法的。也许她爬到空的汽油桶里了。”

“我们也检查过油桶啦,”茱莉说,“还有每道裂隙,可是都没看到她。”

“我可以想出一种解释。”霍尔静静地说,“由于不知道钻孔机能否钻抵沃斯托克湖,坦雅受不了压力,所以走到冰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冰太硬了啦。”桑科对这个讨厌的老美驳斥道。“还有,她如何能躲过所有人的眼目?就算她走到十里外——大概也要三个多小时吧——还是可以从这里看到啊。”

“而且吃午饭时,她一点厌世的样子都没有。”帕克顿补充说,“通常坦雅很讨厌钻探工作,可是今天却还好,因为我们就快要钻过去了。”

“可是她把钻子关掉啦,而且我们还浪费了一整天找她。”霍尔不悦地说,“现在我们很可能永远钻不到湖层了。”

“我们会的。”帕克顿表示,“我明天看第一班——我会提早开始,我们会一直钻到湖层,然后再请麦克马鲁基地把我们撤走。我们已经在这里待六个月了,明天我们就能完成任务了。”

“我只希望钻子能撑得住。”茱莉担心地说。

“我们只需要采到一个样本就行了。”霍尔说,“多一点当然更好,不过一份样本至少能让我们知道底下到底有没有生命。”

“伟奇和巴尼柯夫呢?”桑科发现剩下的两个人不见了,“还在找人吗?”

帕克顿摇头说:“我十分钟前看到巴尼柯夫,他说等他们换好衣服就过来。”

他话才刚说完,巴尼柯夫就冲进房间,身后还跟着一阵像冰灰的细雪。

“我找不到伟奇。”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到处都找遍了,他不在营地里。”

帕克顿听得胃都揪结了,他冲到外头检查各个小屋和实验室,完全不理会巴尼柯夫碎碎念说他已经都找过了。俄国佬说得没错,伟奇不在基地里。

“发生什么事了?”帕克顿问,其他人则紧张地围过来,“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两个都回来了吗?”

“我们两个是都回来了。”巴尼柯夫坚持说,平时红光满面的脸此时一片惨白。他从口袋抽出小酒瓶,颤抖着手放到嘴边。“他想在今晚休息前,再去机棚里找最后一次。我跑去换衣服。几分钟后,我去棚子里看他,结果就找不到他了。”

“那就有两个人失踪了。”霍尔恐惧地环看四周,“这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更重要的是,”桑科紧张地喃喃说,“下一个会轮到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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