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楼自己把车开走,我对顾梅东说:“你先试着向我解释,你和这命案是无关的。”

“我已经和你都讲过了,”他生气地说:“你说话像那混蛋的洛杉矶警官。”

我说:“好吧,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找洪国本?”

“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目的是找南施。”

“你找南施是什么目的呢?”

“因为我知道她渐渐混进了一个危险的局势。”

“那个阿国,是你的情敌?”

“有像南施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在边上,每一个人都是你的情敌。”

“你怎么会知道洪国本在写一篇有关毒品的故事?”

“是南施告诉我的。”

“她泄了阿国的底了?”

“不是阿国的底。这故事本来是南施挖掘出来的。”

“南施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在美容院听一位工作小姐说起的,于是一直在追踪这个故事。”

“为什么?因为她对毒品有兴趣?”

“没有,因为她对阿国有兴趣。她知道他总在找个题目,可以一炮而红。她认为这是机会。是个男人的故事。”

“她有内幕详情吗?”

“我不知道。”

“不要耍这一套。你和南施相当亲近。假如她要告诉你一件事,她会全告诉你的。她有没有告诉你拖车船宅的事?”

顾梅东停了一两秒钟,没回答这个问题,然后说:“我不喜欢你这样询问我,赖。”

我说:“你笨蛋。我是想救你的命。你破绽一大堆。千万别低估了警方。宓善楼是在找南施。”

“我们也一定要找到她。”顾梅东说。

“善楼一定会在什么地方先找到她的,”我说:“她没有车。她可能没有叫出租车。多半是有人来,把她载走。时间是今天清晨三点到四点。也就是你到加利西哥后不久。我想是你干的好事。”

“你想偏了,”顾梅东说:“我衷心希望我确曾带走她。希望已经把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

“对谁安全?对你还是对她?”我问。

“她。”

“我还不能确定,带走她的不是你。”我告诉他:“现在我要问到我原先的问题。她,有没有告诉你,有一艘船宅用来作走私工具之用?”

“大致有提到过。”

“今天早上,在两三点的时候,你开车进站,见到路边停辆拖车上面有平底船架着船宅,你做了什么了?”

“好,”他说:“我认为……事实上当时什么也没想,反正我把车停下,走过马路,试着想走进船宅去。”

“你怎样做法。”

“我敲敲门。”

“你留下了指纹。”

“敲门留不了指纹。”

我说:“假如那家伙出来开门。你准备怎么样……问问他,是不是你女朋友口中的毒品走私人?”

“不是,我准备和他乱扯一阵,假装自己很喜欢游艇,问问他圣飞利一带玩水的设施。”

“在清晨三点钟去打听?”我问。

“我告诉过你,我为南施担心得要命,”他说:“我根本没有去仔细想。”

“你现在还没想清楚。”我告诉他。然后,我突然说:“你有枪吗?”

他犹豫地点点头。

“枪在哪里?”

“我……怎么啦,在家……我想。”

“家是什么地方?你太太住的地方,还是满地乐公寓?”

“在……在家里,我想。”

“你确定?”

“不。我不能完全确定。我已好久没见到它了。”

“是个什么枪?”

“是个点三八口径转轮。”

“你确定昨晚南下时没有把它带在身上?”

“没有,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把它带在身上?”

“有不少人半夜单独汽车旅行的时候,喜欢带把枪。”

“我不喜欢,我奉公守法。”

“好,”我说:“目前看你最有利的做法是回洛杉矶去。”

“你疯啦?”他问:“我一定要留在这里。我们两个要一起来找到南施。”

“不要你一起来。”

“我希望能参与。我要知道你在做什么。我要帮你忙。”

“你只会把环境弄杂了。”我告诉他。

“我相信她在危险之中。”

“假如她有危险。你不在这里我可以帮她多一点忙。你对洪国本怎样看法?”

“我恨他。”他说。

“妒嫉?”

“我不是妒嫉。就是这个人渣他的毒品报导,把南施陷入了危险的局势。”

我告诉顾梅东:“你坚持不回洛杉矶去,只有一件事可以请你做。”

“什么事?”

“开你的大凯迪,回第安萨,进你的房间,关上门,不打电话,不出来。”

“这样多久?我会疯了的。”

“直等到我通知你。”

“那要等多久?”

“不一定。”

“依什么作准?”

“依我找出事实快慢作准。”

“什么事实?”

我一直看到他眼中说:“你做过的事,你骗过我的事。”

“我不懂你的话。”

“我觉得你没有对我坦白。”

“你要钞票,我都照你们说的付了。你是替我工作的。”

“没错,”我说:“你出钱的目的不说清楚,让我们在圈子里猛兜,那是你自己活该。我反正五十元一天,你要我兜多少圈就多少圈。你要我圈子兜多大就多大。

“你假如能看清情况。把牵住我脖子的绳子拿掉,我可以直向目的地,把一切要知道的都弄清楚。说不定对你有生死之别。”

“也许你会走到我不要你去的地方。”

“当然也可能。”

“我就是受不了这一点。”

“还是没关系的,只要你先告诉我,那些地方是你的禁区?”我说:“说明为什么不要我去?”

他摇摇头。

我说:“你有没有想到,你可能会被起诉谋杀罪?”

“谋杀罪?”

“还是第一级谋杀罪,”我说:“善楼现在正在盯着你。只要有一个指纹符合,或是任何线索牵到你身上,你就中奖了。”

“为什么?他们不能……|他们不敢。”

“然后,”我说:“报上头条新闻就会出现‘洛城富豪涉及走私谋杀’。”

他看起来像被人在腹部打了一拳。

“再想想,”我告诉他:“我是想帮你忙。不管你欺骗我多少次,我还是想帮你忙。不过有件事你要明白……我不能隐瞒重大刑案的证据。当警方是在调查谋杀案的时候,我不能向他们说谎。我是有照的私家侦探,我守法,守职业伦理。

“现在你给我听话,回你的第安萨旅社去,把门关住,留在里面不要出来。”

他看着我,有如一只受伤的鹿看着伤他的猎人。站起来,自己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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