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督察去查看马路上的行人安全岛护柱,警长则陪着杰克逊向她的宝马走去。宝马停在离皇冠酒吧不远处的一条双黄线上。乘客门是开着的,阿克兰一动不动地坐在里面,双手放在大腿上,头向后靠着。琼斯对他穿着外套的事实毫无兴趣,因为根本不知道他之前脱下来过,但是杰克逊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故意提高嗓门说:“最好的换胎地方是停车场前面,琼斯警长,没有其他地方了。”

琼斯看见中尉的头从椅背上突然扭过来,朝他们这边看,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栽向了握在手中的清洁袋。毫无疑问他是病了,脸上没有被毁容的部分像死人一般苍白,使他的锥形伤疤上移植过来的皮肤比平常更加突出,当又一回合的呕吐结束,他放低清洁袋时,可以看见他的手在颤抖。

琼斯蹲在开着的车门口仔细查看。他想他可以看出来年轻人下颌区域的一片硬伤——皮下淡淡的青紫——尽管阿克兰没有刮过的胡茬子使它看起来很模糊。颈部左侧安全带呈对角压下的痕迹很清楚,下嘴唇有一处新撕裂的伤口。“你的情况好像比医生要糟得多,查尔斯。她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杰克逊抢在阿克兰前面说:“他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一只手扶住汽车,蹲在警长旁边,“他坐在那里看不到安全岛护柱。”

“你叫救护车了吗?”

“还没有。”

阿克兰小心翼翼地张开嘴,“我不要救护车,”他含糊不清地说,“这是偏头痛。”

“你看来需要去一趟医院。你说呢,医生?”

杰克逊直接对阿克兰说:“如果你去拍张片子,我会更高兴,你那一下撞得可不轻!我可不想看到你的那侧脸颊再有什么骨折。”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笑意,“几乎没有感觉。”

她摇摇头,“我不会带你走的,”好像是要防止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似的,她坚定地说,“你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是急诊室的手推车,要么是这里的一张床……假设德里克同意收留你。在我走之前,我能给你一粒镇吐药,明天早上你可以自己回贝尔酒吧。但是我得告诉德里克留心看护你。你明白吗?”

阿克兰点点头,“什么也不会发生,”他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我保证。”

杰克逊突然站起身,后退几步,琼斯觉得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恼怒——不理解?——“人们有可能因为吸人呕吐物而死亡,”她没有特别针对他们俩的任何一个说,“留心看护他们很重要。”

“你是专家。”琼斯扶着车门把手直起身子,“我们看看挡泥板?”

情况没有他所预料的那样糟。碰撞被宝马的右前侧冲击装置吸收了,虽然很明显在杰克逊成功控制住方向盘前,汽车的一侧已沿安全岛护柱刮擦了数英尺。从前轮拱门到后门之间的车身有凹陷和刮痕,但是在琼斯看来这些问题都是表面现象。爆胎是事实,但是对于凌乱的底盘导致杰克逊不能换胎,琼斯表示高度怀疑。

“你正好撞到了马路牙子上,”他指着合金轮辋上四英寸长的扭曲变形说,“当橡胶与金属分离,轮胎中的空气就会爆发出来。”

杰克逊吸了口气,“这个我知道。”她努力压住怒气。

琼斯笑了,“有趣的事故,医生。中尉在一次右侧碰撞中受到了奇怪的伤害。如果在左侧或正前面,我可能会接受,”他摸了摸自己脖子的左侧,“但是右侧?如果冲击力足够强大,他应该向右侧倾倒。”

她耸了耸肩,“我期望他一开始是那么做的。我没有看。我在试图控制汽车。”

“试图?”

“我在控制汽车,”她纠正自己,“试图避免撞向行人安全岛护柱。”

“这是当然,但你一开始为什么会朝那边开?”

她没有回答。

“医生?”

“暂时失去注意力,”她说,“对此我承认有错。我本来应该看着路的,却在看查尔斯。我会通知保险公司和汽车俱乐部,公共财产损失由我负责。你要我做个酒精测试来证明我当时是否可以驾车吗?”

“这个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但是如果比尔督察打电话给交警,你可能就逃不脱了。”他弯下腰检查轮罩拱,“你很幸运,安全岛护柱不是混凝土的,否则你不可能躲开。哪一块需要被撬开?”

“没有我想的那样糟。”

“是的。只能说是刮擦了,不是碰撞,你说呢?唯一真正损坏的是车轮辋……当然,还有查尔斯的脸。”他再次挺直身子,“我想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是把他从你手上接过来。如果我们把他送回贝尔酒吧,惠勒女士会反对帮忙照看他吗?”

“她恐怕不能。她得经营酒吧。”

“哈迪先生也一样。”他停顿了一下,等待答案,“这是一个真诚的提议。督察和我可以在回警察局的路上把中尉带过去。”

“他上楼需要帮助。”

“我肯定这点忙我们能帮上。”

“他需要尽快躺下。如果你真的愿意提供帮助,那么帮帮忙,让他先在皇冠酒吧住下。我没有时间来辩论还有其他可选方案。”

琼斯微微一笑,“为什么我的感觉是你不想让查尔斯与你的伴侣单独呆在一起,杰克逊医生?你怕他会做什么?”

“我更担心的是戴西会有什么反应,”她简明扼要地说,“如果我们再次因为查尔斯给我们的关系造成的压力而吵起来,我很可能最后无家可归了。”她露出讽刺的笑容,“这是女同性恋的事,警长。”

比尔对损坏的护柱与琼斯对杰克逊汽车的看法一样,没有他所预计的那样糟。护柱立在马路中间一块凸起的行人安全岛上,与另一护柱组成一对,指示行人在两点之间穿过。白色的塑料外壳已经纵向裂开,底下的钢结构喝醉了似的歪向一边。但是这对于不定期过往的车辆基本构不成什么危害。

他低调向上通报了此事,然后就像上司一样,根据所见分析事故。仍然完整的护柱前可以看见的轮胎痕迹说明杰克逊在冲向安全岛第一根护柱时曾用力刹车,混凝土边新鲜的擦痕显示它曾与一个或两个右侧车轮有接触,第二根安全岛护柱的情况则说明虽然她用力刹了车,汽车仍然被导向了右边。

出于好奇,他走向马路另一侧公交车站正在等车的一对年轻夫妇,“你们在这儿有多久了?”

“很久了。”

“你们看到过一辆车撞上安全岛的事故吗?”

他们都点头。“两个人在打架。”女孩说。

“怎么个打法?”

“开车的那人打了另一个人的脸。”女孩颤抖着,“如果她不那么做我们就没命了,当时那辆汽车正直直向我们冲来。”

比尔边向皇冠酒吧走去边给卡恩打电话,“艾哈迈德?是的,没错……还和警长在一起。我需要你帮几个忙,老兄。你能联系一下弗格森侦探吗?看他是否知道在基奇纳路有没有什么可卡因制售窝点,在一家名叫皇冠的酒吧附近。对……越快越好。希望不大,但值得一试。你看过电影《千钧一发》吗?没有?那帮我在谷歌上搜索一下。千一钧一一一发。输入乌玛·瑟曼,找出她演过的电影。”

他停下来等着,“对,就是这个。你应该能看见一个演员名单,头两个是裘德·洛和伊桑·霍克。太好了。乌玛·瑟曼扮演的角色叫什么名字?艾琳·卡西尼?卡西尼怎么写?……是的……我一直在想这事。我和警长一小时前看见过她,她穿的那套衣服和电影中乌玛·瑟曼穿的一模·一样。对……先试试那些应召女郎网站。”

他正准备挂电话,卡恩又说话了。

比尔叹了口气,“不,我当然还没有读过《晚间旗帜报》。自从12小时前离开家以后,我一直马不停蹄地工作,还没喘口气呢……乔克?只听杰克逊医生对我们描述过。黑头发……大胡子……50多岁。别的我就不记得了,但是电脑里有记录。我向邻近警力发出过协查通告。”

卡恩在电话那端继续说着,比尔听着听着脸色阴沉下来。“你是在很严肃地告诉我,你只是因为看过报纸之后才知道关于那具尸体的事吗?”

比尔回到皇冠酒吧时,警长正独自坐在里面,帕特已经离开了,唯一一名还在值班的侍者在酒吧的另一端为一位顾客服务,没有看见杰克逊、哈迪或阿克兰的身影。比尔在警长旁边坐下。琼斯把比尔那杯还没有碰过的啤酒推向他,“喝掉,”他说,“我们可能有值得庆贺的事情。在哈迪和医生把中尉带到楼上去之前,医生让中尉坐在那边的一把椅子上,帕特认出了他那没有受伤的半边脸。他说去年,当哈里·皮尔还活着时,他在这里见过他好几次。”

他的助手估计啤酒已经没有泡沫,试着喝了一口,果然没有。“与他的女朋友一起吗?”

琼斯摇摇头,“总是一个人,但帕特相当肯定他和哈里说过话。很明显,哈里常常向人们发送他的出租车服务名片……他声称面对面的接触是最好的广告。”

“我们该怎么办?把他带回警察局吗?”

“他此刻不适合到任何地方去,也不仅仅是因为偏头痛。他嘴唇破了,脖子被安全带擦伤。”琼斯疑惑地扬起眉毛,“安全岛的护柱被撞得怎样?”

“只是被撞歪了。他们开得肯定不快。医生肯定用力踩刹车了,路上有紧急制动留下的擦痕。”比尔把年轻夫妇告诉他的话重复了一遍,“粗略估计,中尉抓住了方向盘,医生重新获得控制权的唯一途径是给他一拳。他们避开了一根护柱,但是撞上了另一根。”

琼斯点点头,“我得到了同样的结论。有没有想到他为什么要抢方向盘?”

“偏头痛让他受不了?他好像每次疼痛开始时,就会发怒。在酒吧时他对那个巴基斯坦人发怒,对你也发过怒。他只在开始干呕时,才会变得没有行为能力。”

琼斯摇摇头,“他对我发怒是因为我触碰了他……和那巴基斯坦人也一样。在偏头痛发作时,他更不太可能控制自己的愤怒,但我不认为这是事发原因。在银行外面那一次,当沃尔特戳他时,他并没有偏头痛,但他仍然做出了愤怒的反应。”

“但是接着他走开了,并没有做出任何愚蠢的事,布赖恩,”比尔指出,“也许偏头痛不是导火索,但是肯定助长了他的暴力反应。他需要带着一个警告牌……‘我头疼时请让开’。”

“他现在情况很不妙,”警长若有所思地说,“医生给他注射了大剂量的镇吐药,现在去换轮胎去了。我想中尉期望医生不再管他。”

“这可能吗?”

“这要看医生是否认为中尉是想杀死她。她目前是在替中尉掩饰,声称是她自己的错——可能因为她知道是自己激怒了中尉——但是明天早上她也许会改变主意。她可能气坏了——非常不愿意让中尉单独和她的伴侣呆在一起。”

比尔用手指搅了搅杯中的啤酒,希望能起点泡沫。“我有一个哥们想在宝马中自杀,”他懒洋洋地说,“他以每小时40英里的速度朝一堵砖墙撞过去,结果一点事也没有。事后他声称忘了车上有安全气囊,也不知道宝马造得像坦克一样结实。”

“你认为阿克兰想自杀?”

“他现在很狼狈……有点像我的朋友……不能应付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据坎贝尔医生讲,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在试图通过慢慢饿死结束这一切,他开玩笑说这是他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也许他今晚选择了更直接的办法,并决定带上杰克逊医生。”

琼斯没有说话。

“你不这么认为?”

“一部分,”警长说,“他的确很狼狈,如果他最终死在哪里我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但我不认为那会是自杀。有一天他会遇到一个比他更愤怒更疯狂的人。”他停顿了一下,“我想,你可以说这是一个死亡之愿。”

“那么他是在利用医生?他希望挨她的拳头?”

“不完全。我认为他想考验她……看看如果她的控制力被人夺走,她会如何反应。我现在想知道,这会不会也是他对我使出单臂扼颈一招的原因。偿还他被剥夺的六个小时的自由。”

尼克·比尔对此深表怀疑,“如果医生失去了控制力,他计划怎么做?”

琼斯耸耸肩,“拉手刹……稳住方向盘……证明他的胆量比医生大。从事故损毁程度来看,当时的车速低于20英里,而他受过驾驶弯刀坦克穿越崎岖地面的训练。”

“那么按理说我们应该通知交警部门,告诉他们刚刚发生了一起刑事事件,不管阿克兰的理由是什么,他干扰了一辆行驶中的车辆的安全驾驶。他真的很走运,在车子冲向公共汽车站的人群前,医生采取了果断措施。”

“先别急,还有时间。”布赖恩·琼斯说,把拇指和食指按在鼻梁上,“此刻他在我的管辖权

范围,我希望事情保持这个样子。”

对于德里克·哈迪而言,警长的“管辖权”让他越来越不舒服。在他和妻子接管皇冠酒吧之前,他已有20年经营乡村酒吧的经验,他更习惯于看到那些穿着便装的村警出现在自己的酒吧里玩飞镖游戏,而不是让一个侦缉警司把自己的酒吧变成了破案基地。另外两名警察已经来了,德里克和杰克逊看着这四个人在厨房里通过闭路监视器交换信息。

“这是怎么回事?”杰克逊一边好奇地问,一边用一大团纸巾包着拧开水龙头。

“你可能比我更清楚,”德里克愤愤地说,“在你带着那个小宝贝出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他做了什么?”

“没有什么让那些家伙担心的。”

“你为什么不想让梅尔靠近他?”

杰克逊在水槽里清洗着满是油污的手,“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对他太过友善的女人。”她冲着他忧虑的表情做了个鬼脸,“你并不需要进那个房间,德里克。只要从门口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呼吸就行了。看一两次就行了。一旦干呕停止,他就会睡着。”

“你让我感到紧张。”

“没理由这样。他答应过我他会呆在房间里,不会招惹任何人的。”她再次用纸巾关闭水龙头,并顺便用这张纸把水槽里的油污清除干净,“我更担心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尤其是如果他知道那些家伙还在这里的话。”她点头指向监视器。

“他就是他们在这里的原因吗?”

“我不明白,他们本来不知道我们要来的,”她提醒他道,“我刚走进来时你们正在说什么?”

“那天挨了一顿狠揍的老头儿。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之一。”

“沃尔特·塔丁?有关那次袭击,他们已经问过查尔斯了,他能够证明事发时他在三英里以外呢。”杰克逊注意到艾哈迈德卡恩递了一张纸给布赖恩·琼斯,她边用干净纸巾擦着手指,边对德里克说,“一定与你告诉过他们的什么事情有关。”

“多数时候是帕特在和他们说话。他和沃尔特认识那个被打死的出租车司机。”

“哈里·皮尔?”

德里克点点头,“在我和梅尔接手之前,他常来这里。你认识他吗?”

“不。”她把纸巾折起来,扔进垃圾桶,“你告诉了他们有关沃尔特·塔丁的什么事?”

“我?我只是描述了一下我曾见过的和他一起出现过的一个小伙子。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帕特是否认为这个老头是一个厕所同性恋。”他停顿了一下,“帕特认出了你的朋友。也许这是让他们兴奋的原因所在。”

“查尔斯?”

德里克点头,“他告诉警长他以前在这里见过他。”

杰克逊皱起了眉头,“什么时候?”

“去年……说他有几次自己一个人坐在酒吧里,当然是在我们接管这里之前,我一点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

她拉下衣袖,扣住袖口,“在这里你曾见过一个长得很像乌玛·瑟曼的女孩吗?”

德里克摇摇头,“她是谁?”

“问得好。”杰克逊无奈地叹了口气,“查尔斯对我发誓说他从来没有泡过这一带的任何酒吧。如果对此他撒谎了,关于他的女朋友,他肯定也是撒谎了。”

哈迪把胳膊抱在胸前,审视着她,“你究竟是怎么和这个家伙走到一起的?”

“因为我是个傻瓜,”她气愤地说,“我非常抱歉让他给你和梅尔添麻烦了。他应该睡一晚上,我会尽快把他从这里接走……假设他仍然在这里的话。”

“他为什么会不在这里?”

她瞟了一眼监视器,“他有个在错误时间出现在错误地方的习惯,”她神秘地说,“这一切越看越不像巧合。”她走向门口,“他不是你的责任,德里克。如果他们因为要审问他而把他转移到医院,那么那是查尔斯不得不自己面对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的顶级白痴行为,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卡恩是刚刚与另外几名警察一起来到酒吧与琼斯和比尔会合的。他把两张打印出来的资料放在警长面前。“这个,”他碰了碰其中一张,“是杰克逊医生对乔克的描述,另一张是关于今天早上警方在泰晤士河发现的男尸的细节。我与一个叫史蒂夫·巴拉特的小伙子聊过几句,他指责低效的文书工作,说竟然没有人在这两人之间建立过联系。他说他们检查过失踪人员,但没有一个人符合描述。”

琼斯俯身向前仔细浏览这些资料,“那么,还有哪些漏网的东西?没有被跟进的电话……没有被阅读的笔记,”他用手背拍在杰克逊的描述上,“现在又是这个。我们跑来跑去在做什么?黑猩猩茶话会?”

“我们在网络上发布过乔克的详细情况,长官。”

“可是你没有想起把他列入失踪人员名单?”

“没有,”卡恩承认道,“只是被通缉审问。”

琼斯看起来很恼火,“那个巴拉特还告诉你什么了?他们做了验尸报告吗?”

卡恩摇摇头,“还没有完整的报告。病理学家采了血样,量了体温,查看了外部特征,但是没有暴力谋杀的迹象。血液中酒精含量水平很高。他得出的结论是,这名男子是无业游民,大约在尸体被发现的12个小时之前溺亡……他们低调处理了此案。据巴拉特讲,流浪乞讨人员是最难进行身份识别的。通常需要几个月,而且即使最终找出他们的名字来,也没有人真正在乎。”

琼斯对别人的问题不感兴趣,“指纹呢?”

“他们打算明天再检查,但我已要求巴拉特尽快推进此进程,得到结果后给我打电话。”

“你是建立在假设基础之上的,并不能肯定死者生前有过犯罪记录。”

“有很高的几率,长官。”

“即使如此……一个名字对我们没有帮助。它仍然不能告诉我们这名男子是不是乔克。我们需要有人去认尸。”

比尔督察朝窗口瞥了一眼,“我应该在杰克逊医生离开之前和她说一声吗?”他问,“我想她还在这里,她很明显是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不?”琼斯慢慢同意道,“我想知道她的反应。中尉似乎给他遇见的每个人都带来了不幸。”

比尔从大门出来,看见杰克逊正准备上车,他叫住了杰克逊。她愤怒地瞥了他一眼,假装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你想干什么?我真的要走了。”

“我知道。”他把卡恩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她,“这个人是今天早上从河里打捞出来的。我们认为他可能是乔克,但我们需要有人去认尸。你愿意帮助我们吗?我们可以等着,直到你完成值班任务。”

她俯身借着车内的灯光看起来,“对于他的死亡时间有任何疑问吗?上面说他的体温表明他死于昨天深夜。”

“我们没有理由怀疑这一点。”他研究着她的表情,“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她内心的挣扎显示在脸上,但她回避了直接回答,把资料递还给他,“最后的结论说,该男子严重醉酒后跌人河中溺水身亡,并没有任何暴力侵犯的迹象。对此有任何怀疑吗?”

比尔当然是怀疑的。她也怀疑,否则她不会问这些问题。“我们到明天才会知道。病理学家还没有做完整的验尸报告。”

他折好纸,塞进口袋里,“你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医生?”

“我可能没有我原以为的那样擅长判断人品。”杰克逊含糊地说。她越过他的肩膀朝皇冠酒吧望去,突然叹了口气,“在昨天中午到今天傍晚之间,我不知道阿克兰中尉去了哪里,督察。昨天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时,他在面包街的一座空房子外面……在下面的码头附近……我想,他是在寻找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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