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打听,陈财旺死前曾与一个中学老师胡博学的妻子绿玫瑰林晓虹有来往,并导致林晓虹与胡博学离婚。爆炸案发生后,胡博学辞职离开了学校。与此同时,严晓春因为偶然的一次小车祸事件,得知红玫瑰林晓婷12年前与刘洪天来往密切。

“陈财旺结婚了吗?”

陈财旺母亲摇了摇头。

“他生前有女朋友吗?”

听到这话,陈财旺母亲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怎么啦?”

“没什么。”陈财旺母亲回答道,“我儿子不争气,曾和一个有夫之妇来往。”

“有夫之妇?”

“其实也算不上。因为女方结婚之前,和我儿子两人互有好感。”

接着,林栗了解到全部事实。和陈财旺来往的有夫之妇是墉湖中学老师胡博学的妻子绿玫瑰。绿玫瑰名叫林晓虹,本是胡博学的妻子,可是不知怎么的,暗地里和陈财旺好了起来。发觉戴了绿帽子后的胡博学觉得在墉湖镇抬不起头,一气之下和绿玫瑰离了婚,辞职去了广东打工。12年前的爆炸案发生后,绿玫瑰搬到城里与一个做水果生意的商贩结了婚。

“绿玫瑰家有什么人?”林栗问道。

“有个妹妹,叫林晓婷。除此之外,父母在家务农。林晓婷和林晓虹一个喜欢穿红色衣服,一个喜欢穿绿色衣服,被大家称红玫瑰和绿玫瑰,两人是墉湖镇的两朵金花,人长得很漂亮。”

“结婚后,绿玫瑰住在墉湖中学吗?”

“是的,作为墉湖中学老师的家属,学校分配她在学校茶场工作。”

“她目前住在哪儿?”

“去年搬到城里住了。她们家很有钱,在城内又有房又有车,靠的就是家里生了红玫瑰这棵摇钱树。”陈财旺的母亲说着,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摇钱树?”林栗不解其意。

“就是啊,那个红玫瑰很会勾男人,当初好像有人帮她弄到城里的宾馆当服务员,从此才傍上了富贵,住洋楼,开进口车,穿金戴银。不过,哼!再光鲜也是一只高贵的鸡罢了。”

“绿玫瑰是不是和她妹妹一样漂亮?”

“那还用说,不过命就没有红玫瑰好了。”

“为什么?”

“当初就是七挑八挑地挑花了眼,才落到快30没结婚,最后勉强嫁给墉湖中学一位老师。”

“可是,你儿子怎么和她好上的呢?”

“我家儿子一没长相,二没金钱,三没地位和权力,谁知道她怎么看上我家陈财旺的呢。”

“绿玫瑰有来过你家吗?”

“没有,她母亲看到我的儿子眼睛瞪得比灯笼大,怎会让她的女儿进我家的门呢?”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之间有交情呢?”

“是刘洪天告诉我的。”

“刘洪天?”

“对,我儿子也承认他们之间有这个关系。”

这件事真是越扯越复杂。林栗想道。他的思路不但没有清晰,反而陷入一种更乱的境地。林栗继续问了几句,几乎再也得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周末回到宿舍,严晓春感到疲惫极了,便美美地睡了一觉。刘伟打来电话,说古树青找她。

严晓春到公安局见了古树青,才知道古树青为了调查刘洪天一案找她。

“你们怀疑是我炸死刘洪天的吗?”严晓春有些不满地质问道。

“在刘洪天别墅爆炸之前,墉湖镇有人看到你去过别墅附近。”古树青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的确到过那里,但我没有找刘洪天,也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别墅。我当时接到一个电话,说林栗在朝阳庄,遇到困难,需要我过去帮忙。”

“林栗需要你帮忙?”古树青用一种怀疑的口气问道。

“我在纵树坡被人绑架,得知林栗和许雅玲两人可能有危险,想去找他们。”

“有这回事?”古树青吃了一惊,“林栗有没有看清是什么人?”

“当时天很黑,林栗怎么看得清呢?”

“林栗得知有人跟踪他时,躲在朝阳庄打电话要我过去设法将他带离墉湖镇。我去朝阳庄要从别墅下边的路经过,听人说那是刘洪天的豪华别墅,一般人轻易不能进去,平时有专门的用人照看那栋房子。我经过那栋别墅时,出于好奇,在门口往院子内张望了几眼,根本没进去。而且我从墉湖镇去的时候,两手空空,我拿什么炸那栋别墅?”

古树青什么也没说,将她的话作了笔录后,叫她签了名,然后告诉她,她可以走了。

严晓春从公安局出来后,骑上电动车开始往回走,到了一个拐弯处,看见前面停了辆车,没打方向灯,想着应该是停在路边的吧,但她仍把速度慢了下来,可汽车突然一下子拐过来。严晓春一时避不开,擦过汽车后,头砰地一声撞在地上,接着整个人晕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严晓春醒了过来,听着四周乱哄哄的说话声,她想爬起来却力不从心。

“我已经很慢了,哪晓得她一下子撞过来,车根本没撞到人,是她自己摔的嘛。”小车驾驶室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刺耳。严晓春缓缓地转过头,看到坐在驾驶室内那张漂亮的瓜子脸,她认出那正是红玫瑰林晓婷。

林晓婷坐在驾驶室一动未动,一脸昂然的样子。

严晓春很想起来为自己说一句话,却始终张不了口,眼泪一直往下掉,“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最后总算没哭出声来。接着,她轻轻地呻吟一下后,忍着崴脚的疼痛,撑着磨破皮的手要坐起来,可试坐了两次,却未能成功。

“莫扶她,莫扶她,万一骨折就糟了。”大家在周围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愿意扶她。严晓春深吸了几口气,擦干眼泪,再次试了一下,感到一阵疼痛,还是未能站起来。再坐了一会儿,严晓春终于站了起来。

交警来了,站在小车旁边彬彬有礼地询问林晓婷是怎么回事,林晓婷仍然辩解着她的车没有撞着人,是严晓春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你车灯都不打,谁知道你的车要拐弯?我的车速并不快。”严晓春指着林晓婷说道。

林晓婷望着她,突然不说话了。

“小姐,你想这事怎么处理?”交警走到严晓春面前彬彬有礼地问道。

“只要我的头没事,其他就算了。”严晓春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毕竟红玫瑰在她心目中的印象不是很坏。

“你的头没事吧?”交警问道。

“我得去医院检查。”

“看在你没有无理取闹的分上,我送你上医院吧。”林晓婷开口了。

严晓春拒绝了,原因在于她说话的口气很没修养,红玫瑰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在这一刻全都毁灭了。

严晓春坐三轮到了附近的第二医院。看病的人很多,排着长长的队。严晓春挂了号后,坐在候诊室冷静地想了一会儿,觉得伤势不算很严重,打算让医生简单处理就算了。3点半,终于轮到她了。她进外科室后,一个瘦瘦的医生坐在那儿,盯着她打量了好一会儿,那眼神根本不像医生看病人。

“你怎么啦?”

“我被车撞了。”

“撞了?”外科医生眼睛立刻睁得很大,“我看看。”

外科医生检查严晓春的手和脚后说道,“除了破了的伤口疼痛之外,你还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吗?”

“脑袋曾有那么一下子不清醒,不过现在好了,恢复意识了。”

“嗯,还好,不严重,只是皮外伤而已。”外科医生检查了严晓春身体其他部位之后说道,“以后走路要小心,幸好没伤着什么重要的部位。”

“我走路要小心?”

“没错呀,不然你怎么会摔成这样子?”

听了这话,严晓春立即纠正道,“不是摔伤的,是人家的车子碰伤的。”

“哦,我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

“什么?”严晓春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刚接到我夫人的电话,说有个女孩子头上受了伤,可能会来找我治伤。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那个年轻女子差点撞在她的车头上,幸好她及时刹了车。结果,那个女孩子自己被吓得倒在地上,头部受了点轻伤。你没事吧?”

原来这位医生是林晓婷的丈夫。听了他的话,严晓春简直气炸了肺。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她不愿在此事上深究,就不必计较对方说些什么了,于是,她嘴里“嗯”了一声。

接着,外科医生略略检查了一番,确定严晓春只是头上肿了个包,没什么大碍。之后,医生为她身上的擦伤上好药,包扎好伤口。

出了医院,严晓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心里想道,自己没刹住车,也有责任,既然头没事,就这么算了吧。

然而,社会上议论她傻的言论铺天盖地袭来,说她胆子很小,怕事,自己吃了亏也不敢声张,甚至连公司经理也指责她给公司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严晓春不想和经理辩论这件事的是非来证明自己什么,但心里却窝了一肚子火,红玫瑰到底是什么人物?

“你撞到谁的车了?”公司里一个叫莹莹的女同事看着严晓春很不开心的样子,凑上前来谈话。

“不是我撞车,是车子撞我。”严晓春没好气地回答道。

“不好意思,大家都这么说。”莹莹又问道,“开车的司机是谁啊?”

“一个30来岁的女人,开着一辆进口小车。”

“是不是瓜子脸,个子高挑,很漂亮?”

“咦?你认识?”

“你居然连红玫瑰这样当红的女人也不知道?”

“我一直在外面读书,到柚木工作才不久,真的对这些一无所知。”

“这个女人很有本事。”莹莹诡秘地一笑,“我在柚木工作5年,对柚木有点名气的人物基本了如指掌。”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没有人知道她的后台,不过她的后台很有钱。前段时间是一辆时尚靓车,才没多久又换辆新的。听说她以前和刘洪天关系极好,后来和一个更有钱的人物来往。”

“这是人家的青春付出的代价嘛。”另一个叫苏小梅的女同事说道,“哼,以前也不过是星级宾馆的迎宾小姐罢了,只因有些姿色,不知被哪个有钱的煤佬看中,才让她从一只普通的‘鸡’变成了金凤凰。”

“是吗?”严晓春不经意地说道。

“13年前,她在宾馆工作,就是因为认识刘洪天,才过上舒适奢华的好生活。哼!”莹莹气愤地说道。

“你怎么会突然对这种人有兴趣?是不是也想被包?”严晓春笑道。

“我才没那个兴趣呢。”莹莹反击道,“只有你会这样想吧。”

“什么?你怎么扯到我头上了呢?”

“不是吗?刘洪天不是很有钱吗?你找他的儿子做男朋友难道不也正是看中他家的钱吗?”

严晓春不想解释那么多,她和刘伟谈朋友根本不知道他家里很有钱,也根本不知道他父亲就是刘洪天。要知道他父亲是刘洪天,打死她也不会和刘伟交往。现在陷进感情的旋涡,已经让她很难拒绝刘伟。如果刘洪天真的是杀父仇人,她还真的难以面对这份情感。她有时会想,但愿刘洪天不是那种人,因为父亲的死弟弟的死真的让她无法释怀。

“可是我不明白,遇到红玫瑰,你居然选择忍气吞声。你怕她做什么!钱斗钱,就看谁钱多。难道刘家的钱斗不过她吗?”

“我不想惹是生非。再说,我和刘伟之间的感情还没最终确定呢。”严晓春说道。其实,刘伟最近的情绪很坏,事业上的挫折,加上他父亲的财产突然转到别人名下。但她怎么好对同事说起这个呢?

“也是,这样会弄得两败俱伤。”女同事莹莹说道,“你们的命怎么都这么好,我的命可就差了,找了一个教书的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严晓春没有回话,她脑袋里仍然想着红玫瑰的事。明明是玫瑰女郎的不对,居然还当众振振有词说了她那么多不好听的话,要不是看在过去20块钱的分上,她真会撕破脸和红玫瑰大吵一架。父亲和弟弟惨死的原因至今不明已令她很烦,她快失去耐心了。

不过,经女同事这么一说,她倒是对红玫瑰的事产生了兴趣。刘洪天既然与她有过关系,那么她对刘洪天过去的所作有为一定知道点什么,如果借机会认识这个玫瑰女郎,说不定对林栗破案有帮助。

“你是不是以前认识她?”严晓春问莹莹道。

“谁认识她?”莹莹眼一瞪,打住话没说下去。

苏小梅见状,把严晓春拖到一边悄悄地说道:“莹莹以前也是在星级宾馆工作呢。她那种人故意把别人说得

一无是处,可骨子很在意能和人家交往呢。告诉你,莹莹暗地里与红玫瑰有来往,她巴结红玫瑰还来不及呢。我最看不起这种人,表面上说得自己很高尚似的,背地里有这种机会却谁都不让。她以前可恨红玫瑰了,就因为红玫瑰长得比她漂亮,招男人喜欢,她心里酸得很呢。可现在,为了她老公调到一个好单位,她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找红玫瑰套近乎。可是,人家对她不冷不热,不肯帮她忙,因为她背后说红玫瑰的坏话太多了。”

看来要想认识红玫瑰,得先从莹莹身上想办法。对了,抓住她贪慕虚荣的心理,应该很容易达到目的。打定主意之后,严晓春先请莹莹吃了一顿饭,然后在她生日那天送了一个名牌手提包给她。

“哇,你真有钱,出手真大方。”

其实,严晓春心疼死了呢,要不是想着她那个计划,她才不会这么做呢。就这样,莹莹很快把严晓春当做好朋友了。

可是,当她提出要莹莹介绍红玫瑰给她认识时,莹莹却断然拒绝了。

“这可不行呀,她不想认识任何人。你要知道,被包养的人,等于关在笼中的鸟,你以为想认识谁就认识谁啊?她们那种生活虽然极其奢侈,可也是见不得太阳光的。做二奶的通常过着偷偷摸摸的生活,万一和别人交往不小心,惹出对她男人不利的是非来,她岂不是完蛋了?这使不得使不得。”

“你言重了吧,她分明有老公的。”

“什么?”莹莹不太相信,“我怎么不知道?”

“她老公是第二人民医院的那个什么外科室的医生,我的伤口就是她老公包扎的,他还在为他老婆叫屈呢,说我不小心差点让他老婆在公共场合下不了台。”

“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种事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嗯,从来没听说她结婚了,很可能是偷偷摸摸找了一个。”

“先不管这个了。”严晓春说道,“你只是打电话请她出来喝喝茶,聊聊天罢了,又不到她家去,也不过问她的私生活,你担心什么?”

“万一你捅出什么娄子,我就惨了,我和她朋友也没得做了。你不一样,你找了个有钱的老公,我还指望她帮我家那口子的忙,想调一个好的学校呢。”

“这么着吧,你说上次撞她小车的女孩子是你的同事,想跟她见面道个歉,就这么简单。”

“如果她不同意呢?”

“不同意不关你事了,你只是负责帮我捎个话。”

莹莹应允了。令严晓春想不到的是,林晓婷答应了与她见面。

见面的地址选在一家比较高档的早点餐店。这家餐店从早上到中午生意很好,常常顾客爆满,但到了下午4点以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顾客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与你见面吗?”林晓婷开门见山地说道。

“好奇被撞的人如何道歉吗?”

“你不是想趁机敲诈我,要一笔医疗费吗?”

“你想错了。我承认我是以道歉为借口要和你见面,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当初你在公众面前一口咬定是我撞了你的车,我也反驳你了,这事情算是扯平了。所以,我不知道为何你心里会产生这种想法。”

“可恶!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林晓婷说着,将身上带来的一张报纸气愤地摔向严晓春的脸,“你自己看清楚,不但有人用手机把整个过程拍了下来,居然还发表到了报纸上,你吃了老虎胆了?”

严晓春一看,原来是许雅玲写的文章。上面附有手机拍摄的撞车过程的视频截图。

“我认识作者,可是她什么时候写的文章,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她是肖市长的人。”莹莹抢着回答道。

“什么?”林晓婷脸上的怒气立刻消失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件事我怎么敢骗你呢?”

“可是,我怎么没听说呢?”

“肖市长新认识的女人。”莹莹低声说道,“怎么会随便让你知道呢?”

“什么?肖市长他……”

“你也知道,肖市长是个很风流的人,身边有年轻漂亮的女人一般不会放过。”

“如果我发现你在说谎,我不会对你客气的。”林晓婷对着莹莹说道。

“那么……”严晓春接着说道。

“对不起,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说罢,林晓婷起身走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莹莹向着林晓婷离去的背影说,“年轻时要不是傍上刘洪天,你会有今天的威风吗?”

“林晓婷以前真的和刘洪天有过亲密的关系吗?”严晓春半信半疑地问道。

“是的,那时刘洪天经常找她呢。不就是因为长了一副好身材和一张漂亮的脸蛋吗?”

“你刚才说什么肖市长与许雅玲有关系,是真的吗?”严晓春问莹莹道。

“我瞎编的呢。”莹莹挤眉弄眼地说道,“要不然,这种人不好打发呢。”

“你也真是,这种事也能乱说。要让许雅玲听到了,说不定你会惹上麻烦呢。”

“不过,我倒是听到有消息说,刘洪天与朝阳庄一个守林员的老婆有关系呢。”

“是不是那个叫伍雨娟的女人?”在12年前爆炸案发生时死了儿子之后,伍雨娟和老公上山做了守林员,此后就一直住在山上了。不过,就伍雨娟的年龄倒退12年来说,她也绝不会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是啊。”

“这不可能吧?”严晓春吃了一惊。

“我听别人说,他有悄悄上山找过伍雨娟呢。”

“这样啊。”严晓春心里明白了,刘洪天上山,可能是为了确认朱樱梅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与男女之间的风流韵事扯不上半点关系。

严晓春回到宿舍后,打电话叫来了林栗,将林晓婷和刘洪天过去非同寻常的关系一一告诉了他。

“你想从她口中探听到刘洪天与12年前爆炸事件有关系的信息吗?”

“是的,除了这个,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看你查案子查得那么辛苦,但到底谁是凶手到现在仍然没有多少眉目。”

“即使她真的愿意和你攀谈,估计她也会对刘洪天的事讳莫如深,因为这背后涉及的不是一般的人物,林晓婷绝不敢轻易吐露出来。”

“那怎么办呢?”

“可以想办法让她说出来。”

严晓春又把听到的有关刘洪天以前上山找过伍雨娟的事告诉了林栗。要在平时,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林栗一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却觉得或许这里面有着另外一个重大的隐情。因为,为了确认朱樱梅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有很多办法,根本无须刘洪天出面,何况是要专程上山找伍雨娟?于是,他把此事告诉了古树青。

3天后,林栗来到幸福小区1栋703号房,林晓婷已经搬回来住了,整个房间再次装修了一遍,甚至墙壁颜色也改成了淡淡的黄色。当林栗见到林晓婷时,林晓婷似乎已从那次风波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脸色不再是那么忧郁,气色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本来就娇美的脸更显妩媚,双眼发出夺目的光彩。

“看来,你完全摆脱朱樱梅案子的影响了?”

“还不知道呢。不过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朱家没人来找我的麻烦了,我想大概她父母也意识到这件事与我没有什么关系,闹下去毫无意义了吧。”

“你认为这件事真的与你没有关系吗?”

古树青从室外进来说道。

“你?”林晓婷一见是古树青,眉头微微皱了皱,“警察先生,我没有叫你来吧?”

“不好意思,没有事先通知你就过来了,但是有件事我们必须要向你核实。”

“什么事?”

“去年11月20日那天,你去过哪些地方?”

“你说什么?那么久的事情谁还记得?”

“朱樱梅死后的第三天。”

林晓婷的脸色立即变了,不过她很快恢复了镇静,“不好意思,我实在记不起来了。”

“我不妨提醒你一下,那天你去福佑珠宝店买了一条银项链,而且特意要求店员给你挑选一条带有X形吊坠的银项链,当时店内没有现货,还是从其他店调过来的。不知店员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的。”林晓婷脸色一红,沮丧地垂下头。

“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林晓婷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了古树青,古树青又将它递给了林栗。

“这是不是你以前给我看过的那条项链?”林栗问道。

“是的。”

“那么,徐晓宝送给你的那条项链到哪儿去了呢?”

“我丢了。开车到郊区丢到水沟里去了。”

“是你谋杀了朱樱梅吗?”

“啊?不!不是我!”林晓婷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古树青,她浑身颤抖,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银项链到朱樱梅身上去了。”

“是吗?”

林晓婷继续哭着说道:“我害怕朱樱梅的死会牵扯到我身上,其实朱樱梅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我也根本没料到她会死在我家里,而且还戴着我的银项链,这事我不知道怎么向警方解释清楚。”

“那么朱樱梅身上的银项链到底去哪儿了?”

“被我丢了。”

“丢在哪里?”

“郊区的一条臭水沟里。”

古树青和林栗对视了一眼,会心地笑了。

“你没有如实告诉我们实情,而是买一条银项链作假,你不认为这是在妨碍我们查清案件真相吗?”

“是的,你们想怎么样处置,都由你们警方了。但是,不管如何,朱樱梅的死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嗯,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也不会随意把你和朱樱梅的死联系起来。”古树青说道,“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朱樱梅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的。”

“啊?”林晓婷大叫一声,脸上极度震惊的样子,那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当然,我们还会继续调查,我们希望你认真配合我们的调查。”

“一定一定,我再也不会说谎了。”

在林晓婷的带领下,警方终于找到了那条银项链,项链表面浮着一层松散的黑色物质。

“你的银项链为什么会到朱樱梅身上去?”古树青问道。

“我不知道。”林晓婷一脸茫然。

“真的不知道吗?”

“朱樱梅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呀。你们调查过,事发时间我不在家,事后,我担心有人会追问我的银项链到哪里去了,于是才重新买了一条新的。”

“你确定你的项链没给过其他人吗?”

“没有。”

“你平时把它放在哪里?”

“就放在我睡觉的房间,梳妆台上,当想念徐晓宝时就打开看看。”

“你在撒谎。”林栗冷冷地说了一句。

“不,我没有撒谎。”

“据我所知,徐晓宝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处于被人盯视之中,因为他涉嫌制造了12年前的爆炸案,他根本就不敢见你,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送银项链给你呢。”林栗说道。

林晓婷低下头没有说话。

“据我们警方的了解,徐晓宝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朱樱梅,而不是你,如果要送银项链的话,要送的必定是朱樱梅,怎么会是你呢?”古树青说道。

“我……”林晓婷显得语无伦次,“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徐晓宝。他是我们墉湖镇最有才气的男人,要不是他家不走运,我真的会向他表明我的心迹。是的,你们说的都对,徐晓宝托黄丽倩把银项链送给朱樱梅,却落到了我的手里。因为他是我心中一直爱慕的对象,因此我有了一个想法,把徐晓宝送的礼物留下来,然后再买一条银项链给朱樱梅,可没想到的是,我还没买银项链给朱樱梅,她就出事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银项链不见了?”古树青问道。

“我看到朱樱梅倒在浴缸边沿,身上放着一条银项链,很像徐晓宝的那条,于是我便跑回卧房打开首饰盒看,才知道它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朱樱梅身上。我当时慌了神,朱樱梅死在我的住房里,加上那条银项链又戴在她身上,警察来了我怕解释不清,于是,我才决定把银项链拿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当时这么想,朱樱梅的死应当与银项链无关吧,只要确定了朱樱梅的死与银项链无关,想必警方也不会在意银项链的去向。”

从幸福小区出来后,林栗对古树青说道:“看来,林晓婷真的不知道朱樱梅是被人谋害的。”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据我们警方了解,朱樱梅身上的确有条带

X形吊坠的银项链,这条项链是她母亲在她来城里找工作之前送给她的。”

“也就是说,朱樱梅身上的银项链消失不见了。”

“是的。”

“有人拿走了吗?”

“我想是的,这条银项链才重要。”

“这件事发生在林晓婷的住所内实在是蹊跷,而这个人的真正目的是把徐晓宝的银项链拿走。看来,这是事先精心设计的事件。”

“是的。”

“不管怎么说,通过林晓婷可能会知道有关12年前爆炸案的一些内情。”古树青说道。

“直接询问,肯定问不出答案的,我们得想个办法。”林栗朝古树青望了一眼。

古树青知道,林栗是想要他以一种非正式的手段把此事查清楚。

通过公安系统的内部关系,古树青很快查清林晓婷的个人情况。林晓婷有两套房产,一套在幸福小区,是130平方米的豪宅,每平方米5000元的价格;一套在城南火车站旁的春意苑小区,83平方米。林晓婷经常开着车在这两套房之间来往。春意苑小区的房子用来秘密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幸福小区的房子,现在改成了和外科医生一起生活的住房。虽然两人结了婚,可外科医生对林晓婷的私生活丝毫不知情,而且古树青还查到,两人经常吵架,原因是两人同房时林晓婷一直采取避孕措施,为此林晓婷的丈夫很恼火。

接下来,他们分析了目前的情况,觉得完全可以从林晓婷身上找到突破口。

可是,林晓婷在春意苑住的房子是个单独的院子,院子大门外装着摄像头。只要外人一走近,就会立刻被发现。

站在很远的地方,用望远镜是无法观察到房子里面的情况的,也会被四周高高的围墙挡住视线。那个神秘的人通常会选择晚上天黑时分来到位于春意苑的林晓婷的处所,第二天天刚亮便开车离开。两人不会到阳台上露面,而且两人相见的机会不是很频繁,常常一个月一次,甚至两三个月一次,根本无法算准他们约会的时间。

在苦苦跟踪了一个月后,古树青终于看到那个神秘人物开着银灰色小车进入春意苑了。古树青和严晓春悄悄地潜伏在屋角的一个暗处——摄像头的死角处,等对方双双进入房间后,古树青悄悄爬上围墙,趴在墙头上,大气也不敢出地往里面张望,然而里面漆黑一团。

古树青正在疑惑时,屋子中突然有了亮光,他看到有一道楼梯通向楼上,林晓婷正在往楼上走。到了二楼,林晓婷慢慢地转过身,朝着二楼的客厅走去。此时,林晓婷整个身影纳入他的视线之内: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卷曲松软地披散在她的肩上,林晓婷身上罩着一件透明的外衣,雪白美丽的胴体隐约可见,饱满结实的乳房在胸前将衣服高高地拱起,充满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古树青简直看呆了,直到严晓春在下面摇了摇他的脚,他才如梦初醒。

严晓春摇了下他的脚,递给他一个小型录音机,古树青刚接过,屋内的灯光突然熄灭,屋内再度陷入黑暗。古树青悄悄地将录音机放到下面的墙脚处,这样,只要房间里有什么响动和说话声,都可以被录音机录下来。

一会儿后,古树青听到一个男人喘着粗气的声音,以及一种按捺不住欲望,从身体内部发出的梦呓般的呻吟。借着周围光线反射出来的微弱光线,古树青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后面一把抱住林晓婷,接着两人滚成一团。

“想死我了,宝贝。”男人喘着气说道。

“哼,谁信你?你身边美女如云,个个年轻。”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黑暗中的男人说道,“这么多年来,我虽然和不少女人风流快活过,但只有你一人对我的感情又专又诚,这让我很感动。”

男人止住喘气。

“你总是喜欢黑暗中做这事。”林晓婷娇嗔道。

“这样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才最好,如果你和一个出于应付了事而不是发自内心的人做爱,你会觉得很不好受。”

“所以,你宁愿让黑暗欺骗你的感受,也不愿面对真实?”

“不是让黑暗欺骗,而是学会适应在一个黑暗的世界中生存。”男人说道,“你老公没有发现我们的关系吧?”

“你放心好啦,他对我们之间的事一点儿也不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小心为好。看来我以后得少来找你才行。”

“不要,不要,不要嘛。如果你这样做,那我就去找你。”

“千万别做这种傻事,这样你我都得完蛋。”

“那你得帮我买一辆新车。”

“好吧。宝贝,我们开始战斗吧,我忍不住了。”

“等等,再过6天是我的生日,你可一定要来。”

“嗯。”

“我们什么地方见?”

“你知道,我不能随便露脸的,这里很多人认识我。”

“你找个借口,到这边出差。有你在身边,我的生日才会过得开心嘛。”

“现在的情形不同以前,如果让你的老公知道……”

“你怕他吗?”

“不是,我不想节外生枝。要不这样,你生日那天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会面,会面的地点定在你的小车里,我们以后再也不来往。我花在你身上的钱足够你一生享受。再说,你老公是个医生,你也算有了依靠。”

“嗯……不行不行。”

古树青把这些话录下来,觉得差不多了,便轻轻地翻下墙。

严晓春将录音带拿回到房间,马不停蹄录了两盘备用带。第二天一大清早,等到外科医生上班后,严晓春和林栗向林晓婷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在一个茶楼包间见面,说有重要的事找她。

当林晓婷过来时,严晓春从包内拿出录音机放在桌上,把里面的内容放了一遍。林晓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你……你们很可恶。”林晓婷说话的语气带着无可奈何的咒骂,“你想做什么?”

“和你做笔交易。”严晓春平静地回答道。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林晓婷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神情没有原来那么高傲和不屑一顾了。

“我们只是想知道12年前,刘洪天是不是和你有过亲密的来往?”

“什么意思?我几时和刘洪天有过亲密的来往?”

“你不告诉我也可以,但是这盒录音带会泄露你的秘密。”

“你们要我怎么做?”听了对方的话,林晓婷说话的口气放松了许多,脸色没刚才那么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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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