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春在去墉湖镇的半路上被蒙面人绑架。原因在于有人要他们放弃对12年前发生的爆炸案的调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1个小时,2个小时,3个小时,一天过去了,洞口外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内,严晓春感到了死亡的恐惧。但她一想到死去的父母和弟弟,求生的愿望便战胜了恐惧,她不断对自己说:“我一定能逃出去,我不会死在这里,死亡不是我的选择,一定会有人在设法救我,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必能逃走。”

第二天,严晓春对等待外援已经失去信心,她开始盘算如何脱身。她对绑匪佯称自己生病,心口疼痛。她认为,假如绑匪以为她病倒,如不尽快接受治疗病情将恶化,这将迫使他们作出尽快谈判的选择。看得出,绑匪绑她的目的是想法阻止林栗继续在墉湖镇调查案件,因此可能不会轻易伤害她。

第三天,绑架者不知失去耐心还是要将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他们将她拖出地洞,走过一段很长的路程,最终来到纵树坡的公路边。当时天已黑,她隐约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汽车。于是,她故意让脚下一滑,滚了出去,恰在这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叫声:“晓春。”

她心里一阵激动,听得出是刘伟的声音,她知道是刘伟来救她了。刘伟将她抱放到车上,然后驾着越野车飞快地离开纵树坡。

“我要去墉湖镇。”一想到林栗他们可能处于危险之中,严晓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说道。

“不行,我送你去医院,你受伤了!”

“不,我要去墉湖镇!”严晓春大声叫道。

刘伟只得掉转车头,迅速将车开到墉湖汽车北站,这才停下来,将严晓春手上的绳子解开,把她蒙在眼睛上的布揭开。因为长期待在黑暗的洞内,突然之间到了外面,光线刺得她一时有些眼花,严晓春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外面的阳光。当她终于看清刘伟坐在车内驾驶室时,她抱着他痛哭了起来。

严晓春颈部挂的两圈胶带上粘有一些头发丝,脸部下方、双嘴唇都泛白了,横向一圈留下一道明显的胶布粘贴的痕迹。严晓春全身发抖,说话声音也有些颤抖,因为山洞内的气温很低,夜晚着凉感冒了,身体在发烧。

“要不要紧,我送你上医院。”刘伟说道。

“先报警抓住他们。”

“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严晓春摇了摇头,“他们蒙着脸。”

刘伟没说什么,带着严晓春向墉湖镇派出所报了案。当作好笔录后,警察说道,“你这样的案子很难破,因为对方没有敲诈你。”

“可是他们犯了绑架罪,把我关在山洞内两天一夜,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

“我们知道,可是你又说不出他们是谁,连面部特征也说不出来,仅仅凭身高和说话的声音,我们很难查找罪犯。”所长为难地说,“当然,你说的我们会留意。”

严晓春感到非常失望。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从派出所出来,严晓春问刘伟。

“出租车司机报警了,说有一个女乘客在纵树坡附近被绑架,我得到这条消息后,急忙开车来到纵树坡。”刘伟反问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我不知道。”严晓春不想说出绑匪所说的话,关于林栗和许雅玲的行踪,她想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为什么要到墉湖镇来?”

“我来办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可以送你过来。”刘伟说道。

“这关系到父亲和弟弟生前的事,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严晓春撒了个谎。

“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包括我吗?”

“是的。”

“你不信任我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嗯……”严晓春心里感到很矛盾,要不要告诉刘伟实情呢。

“最近你为什么神神秘秘的?3年来,你从来没有这样过。以前你有什么真心话都会对我说,有什么困难也会找我帮你解决。”

“但这次你解决不了。”

“为什么?”

“刘伟。”严晓春决心把实话告诉刘伟,虽然不想取得他的支持,但想取得他的理解,不然,他的猜疑会越来越大,而且,万一她发现他父亲有作案的证据,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重新定位。想到这里,严晓春说道:“好吧,我告诉你,我怀疑我父亲的死是有人精心策划的,有人要置他于死地。我要查清策划12年前爆炸案背后的凶手是谁。”

“你在胡说些什么?这事经柚木市公安局调查过了,是一次意外事故。你脑子里在乱想什么?”

“我不是乱想,林栗已经取得了我爸爸不是被炸死而是被毒死的证据。”

“你是说,在爆炸之前你父亲已经被人毒死了?”

“没错。爆炸是个迷惑局外人的假象,目的在于毁尸灭迹,以此掩盖他们的滔天罪行。”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来帮你呢?”

“我说过,你不能帮。”

“为什么?”

“因为,你父亲是最大嫌疑对象。”严晓春说完又想起刘洪天说的话,但她坚信这一切是刘洪天策划的阴谋,徐晓宝决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因为和父亲吵了一架,就真的把煤窑炸了,而且还牵涉到5条人命。

“什么?”刘伟像被雷击了一下,身子险些跌倒,“这不可能,你爸爸和我爸爸曾经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怎么会下这种毒手呢?”

“我爸爸和你爸爸之间的关系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并非你所说的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关系,我是通过朝阳庄的村长了解到这一切的。而且,我爸爸死后,你爸爸才有机会独吞煤矿的所有股权。”

“你胡说,我爸爸决不是那种人,他虽然曾经反对你和我结婚,但并不代表他的心地很坏。他开矿,的确带着一个发财的梦想,可是,这不正是天下所有人共同追求的目标吗?谁不想自己生活得比别人好?谁不想出人头地?他怎么会害死你爸爸呢?当时煤并没有挖出来,里面到底有没有煤,谁也不知道,而且死那么多人对他有什么好处?那个矿有他的一份,死了人他同样面临着对死难者的赔偿。除非他有先见之明,那个矿藏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财富。”

“我目前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总之,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调查这件事,如果真的能证明你父亲是清白的,那不是正好吗?”说罢,严晓春便要离开。

刘伟捉住严晓春的手,“你要到哪里去?”

“我不会告诉你。”

“不行,这太危险了,你不能一意孤行。”

“我不希望你干涉我的行动。当然,我会区别对待,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我不会把你和你父亲等同起来,你们毕竟有本质上的区别。”

“我不相信我父亲会做这种事。”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会放弃这个调查。”

“我看一定是林栗看上了你,你迷上了他,所以你对他说的话全都深信不疑。”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我说错了吗?一看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对你不怀好意。”

“你在说什么?我不许你随便怀疑林法医的人格。”严晓春气恼地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过了许久,林栗才感觉双脚落到实地,他从身上取出小型手电打开一看,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坑道内。虽然充满碎石和乱泥,可是依然能看出两边铺设的并排的铁轨痕迹,林栗立即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煤窑老巷道。铁轨的痕迹从黑漆的洞内,延伸到洞口外的草地。往洞内走了20米远之后,铁轨消失了,林栗抬头一看,原来矿井上方崩塌的泥土堵住了去路。

难道这就是12年前发生爆炸的矿井吗?林栗在心里嘀咕着。

如果是的话,林栗想,12年前假设有人在坑道内将事先放置好的炸药点燃,然后悄悄从这巷道通过死亡洞长石下神秘的直井攀上死亡洞,再从幽灵沟出去,谁也想不到他在这儿做了惊天动地的大坏事。

林栗走到外面,离洞口大约10米远处有个很大的水泥建造的坟墓,墓碑上刻着3个人的名字。林栗顿时明白,这里埋葬的正是12年前发生爆炸时丧生的3个矿难者。

林栗连忙跑回死亡洞长石下方的坑道处,将绳子摇动三下,通知许雅玲。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暗号,暗示着林栗从其他地方找到了安全出口。见对方没有回应,林栗试着打了通电话,告诉许雅玲,要她从原来进来的洞口出去,自己一个人回城。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引起别人对他们的猜疑,如果两人同时从废弃的煤窑出去,被人撞见,不但难堪,也无法对别人说清楚他们两人跑到这种地方做什么。

外面下起纷纷扬扬的小雨,天色渐近黄昏,远处的山恋模模糊糊,与天空叠成一片。要不是几声归巢的鸟叫为空旷的四周增添了几分生气,林栗的心一定会恐惧地跳个不停。

不料,林栗刚刚出洞,要往下走去时,却看到有2个人走了上来。

不妙!林栗迅速退回到巷道内,想从死亡洞的方向爬出去,却发现许雅玲已收起绳子了。

怎么办,难道打电话要她再放绳子下来让他爬上去?不行,来不及了,外面的两人似乎听到巷道内发出的响动,已经走了过来,站在洞口边拿着手电筒朝内四处扫射着。

“完了。”一定是有人得到了风声,知道他在调查12年前的爆炸案,想来阻止他。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在这里。林栗趴在低洼的地方不敢出声,在他前面刚好有一处从巷道上掉下的大石头。

“我们在墉湖镇搜索了半天,居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他们到底哪里去了呢?你说他们会来这个地方,可是,我们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其中一个人说道。

“我们不如进去搜一搜吧。”另一个人说道。

“算了,天黑了。这里只有一条必经的下山之路,就算他们在里面,只要我们在山下朝阳庄村头的商店门口把守,相信他们插着翅膀也飞不出我们的视线。如果我们在那里守一两天还不见他们踪影的话,再上来搜洞也不迟。”

看来他这一弄,把事情闹大了,而且还把许雅玲拖下了水,也不知许雅玲是否安全离开了幽灵沟。林栗想道。

过了一会儿,两人离开洞口下山了。

怎么办?林栗迅速思考着这个问题,若再沿着原来的路线往回走,势必得需要许雅玲帮忙,可这样一来会连累许雅玲。

洞外的脚步声消失之后,一切渐渐回归平静。林栗小心地从洞内伸出脑袋,借着微弱的夜色察看四周,当确信没有人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钻出洞外。

林栗仔细察看着四周的地势,发现这是一块从半山坡平整出来的平地,平地上有一座破弃的房屋,房屋的左面为一个很深很大的坑,里面长满了狗尾巴草。从洞内伸展出来的铁轨痕迹一直延伸到大坑边。想必这个坑以前是用来做煤仓的吧。林栗想道。既然是煤仓,那必定有公路修到附近。

然而,林栗很快便失望了。煤仓周围除了一条通往山下的小路,再找不到第二条路。那两个人说的没错,通往山下的路只有一条,除非不要命地从煤仓下方跳下去,否则真的没有办法离开此地。

借着夜色,林栗辨认出煤仓下面有个开口向下的条槽,槽口下方为几十米高的峭壁。峭壁下面是什么呢?林栗想了想,煤仓内的煤要经过槽口流向下方,那么下面一定修建有煤坪,煤坪的地方才通公路。

因为夜色降临,下面的景物已看不太清楚,若打开手电筒看的话,可能会惊动刚刚下山的2个人。

先睡一觉再想法离开这个地方吧。忙碌了一天,林栗感到身心疲倦,需要恢复体力。

林栗朝着小屋走去,大胆推门。屋内一片漆黑,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这时,山下有一辆汽车经过,投射过来的车灯照在后墙的窗户上,但窗户上钉满一排排的木板,将光线挡在了外面。林栗将窗户上的木板掰开,光线漫射进小屋。他看清房中有一张摇摇欲坠的木床,说是床,有些夸张,因为床板由几根快要朽坏的木板拼成,下面用垒成四排的红砖做支撑。屋角还放着少量冬天烤火用的碎煤块及几块没用完的干木柴。

从门上积下的灰尘来看,小屋很久没住人了。前面有一扇窗户,木头被老鼠咬坏,稍稍用力,窗户的木框就折断成好几根。林栗不觉喜出望外,觉得找到了一个暂时栖息的好地方。

可是,他刚坐下来,那两个人说的话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在这里睡一晚行吗?明天会怎样呢?他无法想象。无论如何,要趁着夜色的掩护离开这座山头才行。

劳累了一天,林栗决定睡一两个小

时再说。

林栗爬到床上,不料,木板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哗啦一声,他的身子摔在了地板上。他索性将木板摊放在地上,然后在上面躺了下来。可是,无论他怎么辗转身子,也进入不了梦乡,疲惫和困乏并没有使他忘记思考醒来了要怎么办。

正在想着,屋外突然发出一声啪的响动,接着又没有了声音。林栗身上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呢?

林栗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要是有古树青在身边该多好。他突然想起古树青的话,古树青说他在墉湖镇有个叫王福井的朋友,并给了他一个手机号码,但他又说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动用王福井。

到底要不要拨这个号码呢?林栗非常犹豫。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拨这个号码,主要担心会牵连更多的人进来,对他下一步的查案造成新的阻碍。

林栗紧紧盯住窗户,心怦怦地狂跳。四周一片漆黑,而且下着小雨。

吱吱吱,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响动。

林栗静静屏住呼吸,惊恐地望着发出响动的地方。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

吱吱吱,响声越来越靠近他。

这是什么声音?是蛇在爬行吗?当声音快要靠近他的时候,林栗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折磨,跳出窗户,撒腿就跑,也不管前面是路还是山,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由于天黑,林栗无法看清路面,结果跑了不出十几米,便从小路边的悬崖处一脚踏空,呼啦啦地跌下了山崖。

大约10分钟之后,林栗醒了过来,此时雨已停了。庆幸的是,林栗落在了山下的草地上,并未受到致命伤害。

一天的奔波和逃亡令林栗困乏至极,可他此时不敢有丝毫睡意,黑压压扑面而来的黑暗中,仿佛随时会有人出现在他面前似的。林栗强打起精神,从草地上艰难地爬起身,可是,到处是棘丛,根本没有路。在矮树林中乱窜了一会儿,林栗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朝四处察看了一番后,便决定朝一个方向走。

走了一个小时,疲劳袭上身子,林栗再也支持不住,倒在草地上睡了起来。

天一亮,林栗睁开眼,发现他正位于一座山谷的底部。远处的山谷口有一条出口,通往山下村庄。此时,鸟儿在树枝上唧唧喳喳地欢叫着,给山林带来不少生气。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曙光,与山峰相接的天际发出耀眼的红光。

出了谷口,见着村庄时,林栗觉得眼熟。他记起来了,为了打听死亡洞的事曾到过这里。对了,这里是朝阳庄,他和许雅玲及严晓春三人来这里找过严开顺村长。

朝阳庄没有几个人认识他。趁着早起的人不多,林栗悄悄地下了山。他想给许雅玲打电话,却发现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不见了,可能是在跌下山崖时丢失的。回去找手机肯定不现实,他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才行。形势发生了改变,他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去墉湖镇的车站搭车回柚木,而联系许雅玲开车来接他也不是上策。

思来想去,林栗觉得朝阳庄严开顺村长是比较值得信任的人,他得马上找到严村长,要严村长想办法把他送离此地。到了朝阳庄村口,绕过商店的前面,林栗悄悄走到严开顺的家门口,很有礼貌地在门上敲了三下。

村长把门一打开,林栗一闪身便跳了进去。

严开顺被林栗的举动吓了一跳,再一看更是吃了一惊,只见林栗满身污秽,树叶、泥土、煤尘沾了他一身。

“你怎么啦?”严开顺问。

“我被人跟踪了,手机也掉了。”林栗说道,“能否让我暂时在这里躲一会儿?”

“你犯了什么事儿?”

听了这话,林栗有些哭笑不得,忙解释道:“我并没有犯事。因为我想调查12年前的爆炸案,有人想阻止我,暗中派人跟踪我。”

“哦,既然你为此事而来,我会尽力帮助你。可是,要我怎么帮你呢?”

“能否借用您的手机打个电话?”

严开顺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

他拨打了严晓春的电话,他只记得严晓春的联络电话却忘记了许雅玲的电话。很快他便拨通了严晓春的手机。

“我是林栗。”林栗说道。

林栗刚刚报了名字,严晓春就问:“你在哪里?我有事要找你。”

“什么?你有事找我?”林栗一愣。

“见了面再说吧。你现在在哪里?”

“朝阳庄严村长家。”

“好的,我马上过去。”

“你在哪里?”林栗反问道。

“墉湖宾馆。我昨天晚上和许雅玲在一起,她说你从死亡洞另一个出口出去了。后来和你联系不上,她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昨晚开着车绕着乌山岭煤区的地方跑了一圈,连续找了你3个小时,没有找着你,回来后一夜没睡好。”

听到许雅玲安全的消息,林栗放下了心。

“许雅玲回去了吗?”

“没有。本来今天早上想继续寻找你的下落,可她听说刘洪天今天来到墉湖镇,于是一大清早采访刘洪天去了。她说这是见刘洪天的好机会,她要我在这儿等你的消息,一有消息就告诉她。她很关心你呢。”

“这样啊。麻烦你尽快到朝阳庄严村长家,我在这里等你。”说罢,林栗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严晓春来到朝阳庄严开顺的家。

见到严村长,严晓春开门见山地问道:“严村长,12年前大爆炸之前,我爸爸有没有和他矿上的一个叫徐晓宝的工程师吵过架?”

“有,吵得面红耳赤,要不是看在徐晓宝是刘洪天请来的面子上,你爸爸一定会辞退他。”

“为什么?”

“你爸爸怀疑他有意引导矿工往偏离煤层的方向挖巷道,使得大家迟迟没有挖到煤层。按照你爸爸的说法,最快1个月可以见到煤层,最迟2个月。可是,采掘工程进行了3个月,却没有任何动静。所以,你爸爸对刘洪天请来的工程师很有意见,正当他考虑是否要替换工程师时,你爸爸的煤窑就出事了。”

严晓春的脸突然之间变得苍白。刘洪天说的没有错!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徐晓宝真的报复爸爸了吗?

“你怎么啦?”

“没什么。”

严晓春用纸巾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虽然她不相信刘洪天的话,可严开顺村长的话她不能不相信。不过,在事情真相没有查明之前,她不想把刘洪天对她说的话讲出来。

林栗观察到了严晓春神情的变化,不过,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去了解严晓春此时的心理活动,而是如何安全地脱离目前这种处境。

“你怎么也来了墉湖镇?”林栗问严晓春道。

“我来找你。”

“找我?”林栗一愣。

严晓春把她的遭遇一一说了一遍,“将我绑在山洞内的人想弄清你的行踪,也不知那些人将来要怎么对付你,看来真的有人想阻止你调查12年前的爆炸案。”

林栗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你来找我,同样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你也要小心。”

“我知道。”严晓春说道,“对了,你的手机呢?”

“丢了。”林栗说道,“你想办法带我走出墉湖镇吧。”

“嗯。”严晓春想了一会儿,眉头一扬,“有办法了。”

她让林栗戴上村长女儿的棕色假发,从垃圾堆里翻出两块旧沙发里的海绵,剪成两个半圆球形,用透明胶对称地粘在林栗的左右两个胸脯上,然后找一套宽大的女式衣裤给林栗穿上。接着,她帮林栗涂红嘴唇,画好眉线,在脸上施了一层厚厚的白色脂粉。这样,林栗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年轻女人。

所有一切弄妥后,由村长租了一辆吉普,两人坐在车内,大摇大摆到达了墉湖镇。在通往柚木方向的公路旁的岗位亭内,坐着一个表情严峻的民警,见到吉普车开来,远远地朝吉普车招了招手,司机只好停下车。警察看了看司机的驾驶执照,同时瞅了瞅车内,见严晓春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坐在一起,便说道:“前方的采石场有几个工人在放炮,不小心把一块大石头炸到公路的路面上,堵住了道路,损坏了路基,一时不能通车。你们在墉湖镇等一等吧。”

“我要赶着回城上班。”严晓春说道。

“路面正在抢修,请耐心等待。”

听了这话,林栗的心快提到嗓子上了,万一被他们发现,那可怎么办?

“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严晓春问道。

“少则3个小时,多则6个小时,路修好了,我们会通知你们的。”民警指着路上停着的一排大大小小的车说,“你看,这些司机都在等着上路呢。”

严晓春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见林栗一脸疲倦神态,严晓春说道:“我们在墉湖镇休息一晚再走吧,说不定明天可以搭许雅玲姐姐的车走。”

“这……”

严晓春将林栗拉下车,当着警察的面,大大方方挽起林栗的手,“走吧,老同学。”

林栗脸一红,轻声说道:“别……别……别这样,让刘伟看到多不好意思。”

严晓春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悄悄地说道:“亏你还想到刘伟。当心你的戏穿帮。”

听了这话,林栗没再说什么,任由严晓春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进了墉湖宾馆。

“你们要双人房还是单人房?”女服务员看了看严晓春,又瞧了瞧低头不语的林栗。

“一间双人房吧。”严晓春回道。

好在地方小,宾馆的人基本都认识严晓春,所以登记住宿时不用看身份证,他们顺利住进了307号房。

女扮男装后的林栗始终不敢多说话,唯恐暴露他的男性身份,也不敢抬头挺胸走路。那突出的喉结会让人生疑。每当有人问到他时,严晓春都会替他回答。

进了307号房,林栗再也忍不住了,问道:“你为什么不登记两个单人房呢?”

严晓春打开房门,小心朝门外看了看,见没人在门外,才关好门,说道:“既然演戏,就得演逼真。万一哪个环节被他们看出破绽,他们一定会跟踪你,稍不留神,你到死亡洞辛苦搜索到的证据会被他们一个精心策划的计谋弄走。所以,我们开个房间有什么关系,在外人看来,你是一个女人。”

“万一让别人知道真相,对你……”

“我相信你。”

林栗不再说话了,默默地将背包放在桌上,将搜集到的物证一一摆出来,整理完毕,用一个个小塑料袋分装好每个样品,放到从严开顺家拿来的黑色塑料袋内,小心地用细绳子扎好绑在一块。

一会儿后,严晓春的手机响了。严晓春拿出一看,是许雅玲打来的,便将手机递给林栗,“一定是打来询问你的,你和她说吧。”

林栗接过一听,果然是许雅玲打来要向严晓春打听他的消息。林栗当即告诉许雅玲他没事,不用担心。

许雅玲得知林栗安然无恙之后,便挂掉了电话。

之后,严晓春出去买晚餐了。

趁着严晓春外出买食品之际,林栗迅速脱光衣服,在水龙头下冲了个痛快。

晚上12点,吃了简单的快餐之后,严晓春和衣躺在床上睡了。

到了2点多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爆炸,但他们没在意。在这里,有挖小煤窑的放炮,修路的放炮,也有采石场炸石头的放炮,所以,偶尔听到一声爆炸,大家习以为常,没有谁会在意。

第二天早上6点,林栗准时爬起来,在许雅玲房间没有见着她,问宾馆的服务员,服务员说许雅玲昨晚很晚才回来,早上很早就又出去了。路已修好,这样,没有和许雅玲告别,林栗和严晓春便坐汽车回到柚木城。

林栗悄悄地回到住处,换回自己的服装。到了下午,林栗确信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这才略略放下心,躺在沙发椅上打开电视。谁知,一条刚刚发布的电视新闻震住了他。昨晚墉湖镇乌山北岭上的一栋建在山上的别墅发生爆炸,而这栋别墅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正在调查的嫌疑对象刘洪天。

稍后,电视画面上出现许雅玲,她正在离现场很近的矿区对一个矿工进行采访。

矿工说,他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地板和房屋整个产生晃动,屋顶上的灯具、石膏板和部分天花板都掉了下来,吓得他抱着头蹲在地上,他觉得像地震来了一样,头上不停地在掉东西。爆炸结束,待四周平静后,他赶紧检查屋子,普通玻璃全部震碎,而刚刚安装完毕的钢化玻璃门竟然移位有足足2厘米。他走出来后,才知是隔壁的别墅发生了爆炸。

幸运的是,紧挨爆炸点的矿区招待所当天只住了2个开长途车的司机,除了停在大院的卡车驾驶室窗玻璃被震碎,并无人员受伤。紧挨爆炸点的是一家矿区,门

窗玻璃和室内框架结构受爆炸影响损毁严重,西侧墙壁也被引燃,但也没有人员伤亡。

随后,派出所和消防队的人到了现场。伴随着爆炸,别墅燃起了大火,但究竟是爆炸引起了火,还是火引起了爆炸,原因尚不清楚。到目前为止,这起爆炸没有导致人员伤亡。

新闻到此结束。

看完这个新闻,林栗脑海里跳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刘洪天一定出事了。

从后续的新闻当中,林栗知道,人们最后一次看见刘洪天是2001年12月17日晚上7:30,当时他驾着他的白色丰田车回乌山北岭上的别墅。7个小时后,准确地说是在凌晨2:34,一声爆炸响彻矿区,这场大火烧了数小时。

12月18日早上6:00左右,当刘伟到达别墅时,剩下的只有瓦砾堆和车道尽头的灯柱根。

当刘伟看着这所房子时,首先想到的是,即使有人在里面,也不可能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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