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四月十七日,天气非常晴朗。新婚的夫妻二人计划,搭乘计程车前往鹤冈,搭乘羽越本线的特快车前往新泻,再从新泻搭乘上越新干线前往上野。

由于他们二人是搭乘上午十一点二十八分,从鹤冈出发的“稻穗六号”,所以时间很充裕。吃完早餐后,清水再度打电话给东京的龟井刑警,说山形县警察局的年轻刑警,昨天晚上已经来拿走了那卷底片。

“噢!今天早上对方已打电话来道谢了。”龟井刑警说道。

“除了被害者是职业女郞外,还知道其他什么事情吗?”清水问道。

“死者名叫木下优子,你知道吧?”

“知道,因为报纸上有报导过。”

“她住在小田急线下北泽附近的某幢公寓里面,房间是一房一厅,任职于总社位于大手町的中央兴业会计课。”

“是一家大公司吧?”清水感兴趣地问。

“是的。”龟井刑警肯定地说,“她从短期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这家公司工作,直到目前,她已经在公司里干了五年,四月十四日到十七日,她休假。”

“不是刚好跟大山夫妇的蜜月旅行,在同一日期吗?”

“我们已经搜查过她的房间,没有找到大山写给她的信。”

“大山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不大可能会写信给她,而她也已经二十六岁了,应该有男朋友才对。”

“现在我们正在调查这件事。”

“她的家庭状况如何?”清水刑警对案子很关切。

“她的父母亲住在名古屋,今天已经赶去酒田警察署,哥哥在东京,昨天也去了山形县,可是,我刚刚跟酒田警察署通过电话,知道他还没有抵达酒田警察署。”

“哥哥?”

“名叫木下刚,今年二十八岁,尚未结婚。”

“他是因为接到山形县警察局的通知,才赶去那里的吗?”

“不,不是,木下刚住在四谷三丁目的公寓里,根据那幢公寓的管理员说,木下向他说要去山形县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由此看来,他看了报纸,知道妹妹遇害,才匆忙赶去了。”

“如此一来,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抵达酒田警察署,这就有点奇怪了。”

“是的,是有点奇怪。”

“会不会他不知道尸体放在酒田警察署?”

“我想不是,他妹妹在快车‘最上川一号’上遇害,如果向国铁询问,一定可以知道妹妹的尸体,现在就放在酒田警察署。”

“是呀!这样一来,死者的哥哥到底去了哪里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龟井刑警说道。

上午十点多,清水夫妻二人搭乘计程车,前往鹤冈车站。十一点,抵达鹤冈车站。车站前面正在大兴土木,看来是在兴建新大楼。

眼看还有一点时间,新婚夫妇二人就去购买礼物,此时他们二人才发现,因为发生命案,再加上征子遭受飞来攻击,差点就忘了购买礼物。

两人在车站前面的礼品店里选购礼物,大件的礼物则拜托礼品店寄送。

在他们二人选购礼物时,暂时忘记了命案。结果,他们选购了一大堆礼物,准备馈赠亲友。

当他们二人抱着一大堆的礼物,回到鹤冈车站时,究然想起:那对大山夫妇会不会,也搭乘这班列车?因为特快车“稻穗六号”开始剪票时,没有看到大山夫妇。

十三点三十六分,两人在新泻搭上了上越新干线的列车后,突然感到好疲倦,不但马上睡着,而且睡得很沉。

抵达上野时,已将近下午四点。

“几天不见,才发现东京是个非常大的城市。”征子满含睡意地说道。

回到新居后,他们二人马上睡觉。第二天,清水去警视厅上班,被同事调侃一番。虽然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可是,好像还想睡的样子。

清水刑警立即去跟十津川警部打招呼。

“听说你在蜜月旅行途中,遭遇到奇怪的事情。”十津川警部说道。

“是的。交给山形县营察局的那卷底片,不知道有没有用?”清水很关心地问道。

“噢!我刚刚跟那边通过电话,已经查出大山夫妇在汤野滨温泉投宿在‘朝日旅馆’,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听说已经把大山夫妇请去酒田警察署问话了。”

“是吗?但愿有所帮助。还有,听说被害者的哥哥下落不明,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总归一句话,直到目前为止,被害者的哥哥,还没有抵达酒田警察署。”

“这就有点奇怪了。”

“他是二十八岁的大人,应该会去酒田警察署认尸。可是,直到目前还没有到,是有点奇怪。”龟井刑警点头说道。

龟井把木下刚的照片拿给清水看。

“他们是兄妹,长得有点像。”

清水刑警问道:“他是干什么的?”

“从事翻译工作。”

“是知识份子了?”清水以棘手的表情,注视着那张照片。

虽然他也在意木下刚的下落,可是,他更关心大山夫妇的事情。不知道酒田警察署询问大山夫妇的结果怎么样?

下午三点,山形县警察局的白石警官,打电话给十津川警部。

“我们刚刚释放大山夫妇。”白石警官在电话那头说道。

“这么说来,他们是清白的了。”十津川警部一面讲着电话,一面看了清水一眼。清水以不解的表情注视着十津川。

“由于他们二人,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只好释放他们。”

“不在场证明,什么不在场证明?”

“遇害的木下优子在快车‘最上川一号’上,拍了几张照片。”

“能不能把这几张照片的构图,说给我听一听?”

“其中有三张是在新庄拍摄的,她坐在座位上,打开车窗拍的。拍照时,虽然列车已经开动,月台也逐渐远离,但很清楚地照出走出剪票口的大山夫妇,由此来看,被害者拍摄了在新庄站下车,走出剪票口的大山夫妇。”

“真的吗?”

“不会错,其中有一张大山在挥手。”

“挥手?……”十津川警部望了一眼清水。

“我曾经问过大山,他说在列车上,偶然认识了一个人,谈得很投机,当他和太太在新庄下车,走出剪票口时,发现那个人拿着照相机,正对着他夫妇拍照,所以就向那个人挥手。我问他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要去哪里时,他说他只知道那个人要去酒田,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因为他没有问,那个人也没讲。”

“那三张照片,真是被害者拍摄的吗?”

“是的,因为这三张照片,是连续拍摄的。”

“可是……”十津川警部犹豫起来。

“啊!对啦!……在这三张照片中,有一张照到玻璃窗的一部分,玻璃窗上映出她的脸,所以不会有错。”白石警官很是兴奋地说,“由此看来,列车‘最上川一号’在经过新庄后,被害者还活着,大山夫妇也在新庄下了车,所以,杀害被害者的凶手不可能是大山。”

“能不能麻烦你,把那三张照片送来给我看一看?”

“我把被害者拍摄的照片,统统送去给你过目好了。”白石说道。

“被害者的哥哥木下刚,现在还没有抵达你那里吗?”十津川改变话题问道。

“还没有来,他的父母亲都已经来了,现在就在等他了。”

“酒田警察署附近,有没有发生车祸?”

“有,不过,伤亡名单中,并没有木下刚这个人。”

“木下刚到达的时候,请通知我们一声,好让我们放心。”十津川警部说道。

第二天,被害者木下优子拍摄的照片被送来了。

十津川等人特别注意的,是木下优子在快车“最上川一号”上拍摄的照片。

首先是在鸣子月台,拍摄进站中的“最上川一号”,是由三节车厢组成的列车。接着是车厢内景的照片,由于乘客不多,让人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也有几张是打开车窗,拍摄外面风景的照片。接下来是新庄车站的三张照片。

这三张照片,是在行驶中的列车上拍摄的,全都是拍摄剪票口,随着列车离开月台,剪票口也就逐渐地变小了。

果然拍摄到好像要走出剪票口的大山夫妇。

第一张是妻子阿秋,把车票交给站员,大山站在她的后面,面向着正在拍照的被害者挥手。

第二张是大山在剪票口交出车票,阿秋已经走出剪票口,不见了。

第三张是这两个人都不在剪票口。

这三张照片都照出一部分的玻璃窗,玻璃窗上映出被害者木下优子的侧脸。

之后,又是车窗外面的风景照。

“你们有什么看法?”十津川警部向一同看照片的龟井和清水问道。

“这是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龟井刑警说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大山没有在新庄下车,就有可能是杀害木下优子的凶手,可是……”清水也好像很遗憾地说道。

“光凭这三张照片,我们就不能逮捕他,因为他有不在场证明。”十津川说道。

“我们要不要停止调查大山夫妇?”龟井刑警问道。

清水刑警自告奋勇地说道:“我总觉得大山夫妇,不,是大山有很大的嫌疑,要不要让我继续调查一下,他的人际关系,我想一定可以查出,他跟木下优子的关系。”

“龟井兄,你认为该怎么办才好?”十津川向龟井徵询意见。

“这个嘛……由于这个事件,是由山形县警察局负责调查,我们不便插手管这件事……”龟井的语尾有点含糊,清水也默然不语。

十津川警部知道:要龟井和清水两位刑警停止调查大山茂,他们二人是不会答应的,所以苦笑着说道:“直到山形县警察局叫停为止,你们好好去调查一下,大山夫妇的人际关系吧!”

从山形到秋田的日本海沿岸,正下着被认为是今年最后一次的雪。日本海沿岸不但风势大,雪也很大。

本来人们以为春天很快就会到来,没想到,让人感觉又回到了冬天。翌日,也就是四月十七日,雪终于停了,太阳也露脸出来。

积雪深达二十公分,报纸上图文并茂地报导着,这场来得不是时候的大雪,困住了温泉游客的消息。

汤野滨温泉也一样。的确是有观光客感到很困扰,不过,也有观光客很高兴地欣赏着雪景。

山形林业局的两个职员,为了调查大雪后的防风林,在十七日中午进入可松林里面。

随着他们二人的走动,沾在树枝上的雪“叭哒”、“叭哒”地掉了下来。

防风林里面又阴暗又寒冷。昨天的大雪打断了一些松枝,他们二人的工作,就是一棵一棵地检查受伤的松树。

防风林宽约二、三百公尺,沿着海岸绵延好几公里长。

他们二人大约走了将近半个钟头时,突然发现有一个男人被雪埋住了。这个人之所以会被雪埋住,可能是倒下来以后,树枝上的雪不停地掉下来的缘故吧?

比较年长的职员蹲下身来,按了一下被埋在雪中的那个人的脉搏。

“已经停止跳动了。”他脸色苍白地向他的同事说道。

于是,一个职员留在现场,另一个立即跑出防风林,朝着旅馆跑过去。

救护车马上就赶来了,可是,由于车子开不进去,所以,只好停在防风林外面,救护队员跟在林业局职员的后面,进入了松林中,把倒在雪中的那个人抬了出来。

死者是个年轻男人,不但全身冰冷,而且很僵硬。

“这个人已经没有救了。”救护队员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把那个人送去了医院。

果然是没有救了。那个人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医生认为那个人是死于疲倦和寒冷。

医生立刻打电话报警。警察立刻赶来,调查死者所捎带的东西。

死者身穿卫生衣、毛衣和薄运动衫,口袋里面有一本笔记本。笔记本的备忘录有姓名和地址。姓名是木下刚,是东京的地址。查看记事本的警察,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目前刚刚成立于酒田警察署的捜查本部,正在调查一椿杀人事件,死者木下优子的哥哥就叫做木下刚,照理说来,他应该去酒田警察署认尸,可是,他非但没有去,而且下落不明。那个警察立刻打电话,到酒田警察署的搜查本部。负责侦办这个事件的白石警官,一接到电话报告,立刻跳了起来,带着一个手下赶往医院。

白石警官拿着木下刚的照片,跟尸体比对着。是同一个人,白石这么想。

“死因是什么?”白石向医生问道。

“多半

是死于疲倦和寒冷。”医生回答道。

白石警部听罢,不禁想到几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人会死在防风林里面?为什么这个人不来酒田警察署?为什么他不走出防风林?这些问题都亟待他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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