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先生,你说的那个人每天晚上一个人在动物园里值夜班,动物园是动物的天下,难道他不害怕吗?”

“习惯就好了,动物园有什么可怕的呢?”

“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感觉什么?”

“铁窗里面的那些动物,它们既没有发出叫声也没踏出脚步声,但就是觉得它们此时此刻似乎正与我们近在咫尺,我感觉正有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我们看,我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呵呵,司徒小姐,没那么夸张吧!”

就在这天夜里,司徒甜与木村一起来到动物园见老郑,希望能从老郑嘴里得到一些信息,然后告诉陈健,从而帮助警方破案。这就是司徒甜来此的最大目的。

女人有时候的确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拿司徒甜来说,以前她怕见到木村,躲着他都来不及,而今夜她居然有胆子单独和木村在一起,好像也不害怕他有可能是色狼这种事情了。

老郑是动物园的老职工,快50岁了,他晚上守夜白天回家睡觉。老郑这个人对于工作勤勤恳恳,从来不会敷衍了事,这一点倒是和木村的性格很接近,所以,木村和老郑不但谈得来而且两个人还成了朋友。

动物园值班室空着,老郑应该是外出巡逻了。动物园挺大的,根本找不到老郑,想见到老郑只能等待。现在是夏天,夜晚比白天更舒适,司徒甜与木村坐在上午坐过的那把长椅上随意地聊着天。

“司徒小姐,太晚了,你要是害怕了就回家吧,我可以送你到家门口,等明天早晨遇到老郑的时候,我替你问问他好了。”

“也好……”司徒甜站起来,眼睛随便朝一个地方看去,她好像看见了什么,伸手指向远处问,“咦,木村先生,你看远处那张椅子上,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还真像是一个人,等一等,让我走过去看一看。”

过了一会儿,木村走过来,对司徒甜说:“没错,那真的是一个男人,大概睡着了,不过那个人不是老郑。”

“你们动物园可以随便放流浪汉进来留宿的吗?”司徒甜立刻问。

“应该不能吧。”

“那为什么会有人留宿?”

“因为这也是我头一次夜里到动物园,我也不是很清楚夜间的情况。”

“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死掉了?”

“司徒小姐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他有呼吸的,腹部一起一伏,他肯定图这地方凉快,就睡着了。”

“看上去很诡异,那个躺在那里的人让我想起了之前的房地产商人……”

司徒甜话还没说完,二人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喂!动物园已经关门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一道手电筒光线朝二人照过来,木村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巡夜回来的老郑。

“老郑,是我,我是木村。”

“木村,是你啊,你这么晚还没下班在这里做什么?这位女士是……”老郑的脸上露出微笑,他看了看司徒甜,又看了看木村,打趣道,“这个地方虽然安静,不过不适合约会哦……”

木村低头咳嗽了一声,他打断老郑的话,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特意带着司徒小姐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老郑很吃惊的样子。

“为的是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哦?什么事情呢?”老郑问。

“在说之前,我先问你另一件事,那边躺在木椅上睡觉的男人是谁?难道他跟看门的门卫也认识,怎么会被放进来,睡在这里啊?”木村指着那边睡觉的人问老郑。

“哦,你说他呀,”没想到,老郑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说,“那个人是阿东。”

“阿东,阿东又是谁?”木村不解地问。

“阿东是我们动物园的电工,老婆跟他离婚了,带着孩子离开了他,据说是因为房子拆迁问题。阿东暂时没有了固定的地方住,有时候他会来动物园陪我住,可是夏天太热,两个人挤在值班室里即便有空调也受不了,所以他有时候就躺在外面睡。”

“听你这么说,我记起来了,白天的时候,我确实是见到过这么一个人的,但我跟这个电工不熟悉,刚才天太黑,我没看清他的脸。”木村点点头说。

“提起阿东,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挺对不住他的。”老郑叹了一口气,“今年春天,有一次我突然生病住进医院,就让阿东帮我守夜,没想到,那一晚出了事情,阿东被连累,动物园扣了他不少工钱,然而阿东却没有半点儿怨言。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就更亲密了。既然阿东现在没地方可住,那么就放一张折叠床和我住在值班室里,我倒是乐意有个人跟我做伴的。”

“看来阿东这个人很厚道。”木村说。

“你们刚才不是要向我打听一件事吗?什么事啊?”老郑看了看司徒甜,问木村。

“对,是有件事情,”木村想了一下才说,“老郑你还记得今年春天发生过的一起案件吗?一个房地产商人被人杀死了,至今还没有找到凶手……”

“我知道这个事情,都已经上报纸了。怎么,到现在警察还没有破案吗?”老郑用手电筒挠了挠头发,又问,“你们打听这件事情做什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是这样,距离动物园门口很近的地方不是有一间公共厕所吗?”木村说。

“是啊,我值夜班的时候就经常去那个厕所,因为动物园里面的厕所夜里会锁门,这些你都知道的。”

“我现在告诉你,那个房地产商人的尸体就是在那间公共厕所里面发现的……”

“是吗……”老郑僵硬地眨了眨眼睛,顿了顿又问,“是白天还是夜里,是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夜里9点40分左右,男厕所里面。”司徒甜当时在场,她很清楚时间。

“不可能,”老郑没等木村说完就立刻否定道,“如果厕所里有一具尸体的话,我不可能不知道,因为我每天晚上至少都要去三次厕所,自从门口的公共场所修好后,我可以说是对那个厕所最熟悉的人。”

“是真的,发现尸体的时候还是我报的警。”司徒甜强调说。

“你是做什么的,警察吗?”老郑问司徒甜。

“不,我只是个幼儿辅导老师。”

“那你晚上9点多去那个厕所里面做什么,而且还是男厕所!”老郑的问话令司徒甜脸都红了。

“是这样的,”一向不善言辞的木村替司徒甜解释道,“那是因为当天司徒小姐帮助一名民警执行任务,没想到的是,却意外发现了房地产商人的尸体。”

“哦。”老郑点点头,他依然很迷惑但也不好意思刨根问底,“我真的没有印象在厕所里发现过什么异常,更别说是一具男性尸体了,不过……”

“不过什么?”木村问。

“有一天夜里我并没有在动物园值夜,今年春天的三个月里,只有那一天我没有值夜,你们说,会不会就是那一晚出的事情呢?”

“哦,那么请问你是哪一天没有值夜班的呢?”司徒甜问老郑。

“让我好好想一想……”

老郑掰着指头算了半天,才说出了那个日子,司徒甜一听心里就是一震,因为,那一天正是她与沙悦和陈健发现尸体的日子。

“真的有这么巧吗?”老郑低下头,用指甲挠着头皮说,“为什么偏偏我不在,那里就出事了?还好我没在……”

“那一天你为什么不在动物园值班呢?”木村好奇地问。

“哦,是这样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突然生病住进医院,那一晚我就拜托阿东帮我值夜,可是,就在那一天晚上,动物园里面也出了一件事情……”

“还出了什么事,跟发现尸体有关系吗?”司徒甜忙问。

“没有没有,”老郑摆摆手,“绝对跟房地产商人的死没半点儿关系,是动物园内部的事情。”

“到底怎么了?”木村又问。

“猴山你们都知道吧?”老郑说。

“知道。”木村和司徒甜一起回答。

“在那一晚,从猴山里面跑出来两只猴子……”老郑回答说。

“跑出两只猴子?”司徒甜与木村面面相觑,司徒甜又问,“猴山的铁栅栏和铁网很高,在白天的时候我还注意看了,猴子是越不过去的,怎么会从里面跑出猴子来呢?”

“是啊,我怎么也没听说猴山丢失过猴子的事情?”木村也问。

“那时候你还没有来动物园上班。你们现在看见的猴山是重新加固过的,以前,猴山的铁栅栏最上面的铁丝网并没有那么高。因为猴子并不像老虎狮子那么可怕,攻击性也不强,所以猴山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可以说是露天的。当初修建猴山的时候,猴子是不可能从铁栅栏里面跳出来的,可猴山中心有一棵树,那棵树每年都在长高,猴子要是爬到树尖上,纵身一跃是可以跳到外面来的,不过,猴子一般不会冒险往下跳,因为很高,跳下去很危险,猴子也不傻。事后,动物园的员工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猴子会那么疯狂地冒死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当时跳出来的有两只猴子,只抓住了一只,被抓到的那只猴子跳下后当场摔断了腿,没跑多远。还有一只猴子丢失了,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出了这样的事,后来猴山就重新加固了铁栅栏对吗?”木村问。

“没错,不仅是加固,而且把里面那棵树也锯短了,这样一来,猴子肯定是没办法再跳出铁栅栏了。”

“也就是说,那一夜发生的怪事,老郑你都没有在场,而是阿东在动物园里替你值班,而你生了病,去了医院?”木村继续问。

“没错,阿东只是捉住了那一只摔断腿的猴子,另一只猴子他就没有看到。丢失了一只猴子这种事应该说是动物园本身管理有问题,可动物园领导推卸责任,不知怎么就怪罪起阿东来了,还扣了他的钱。阿东倒没说什么,或许是因为他这个人脾气好的缘故吧。”

“会不会是因为阿东晚上闲得慌,故意逗猴子玩儿,把猴子激怒了,从而跳出铁栅栏?”司徒甜提出自己的假设。

“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阿东这个人很沉默,尤其是离婚之后他几乎一整天也不和同事说上一句话。还有,他在动物园做电工也好几年了,他对动物早就习以为常了,为什么偏偏在那一晚去逗猴子?所以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那么老郑,请问你当天夜里生了什么病,非得离开不可吗?”司徒甜小心地问。

“肚子疼,总是想呕吐却又呕不出什么来,身上没力气,全身难受,非常难以忍耐,所以我就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医院里面打点滴,在医院里躺了一宿才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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