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莱法官准十点宣布开庭。

哈米顿·巴克说:“我还有些问题请教马克斯·戴顿先生,宝石专家。”

“等一等,”梅森说:“如果庭上准许,我希望提出临时动议。我觉得动议最好是陪审团不在时提出较好。”

哈特莱法官皱起眉头。“我希望动议能在做结论时提出较好,”他说:“你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吗,梅森先生?我希望审讯能快速进行下去。”

“有一项动议可以等,”梅森说:“另一项,我想,陪审团在场较妥当。这个动议就是排除所有梅·乔妲的证辞,因为她的证辞和被告犯罪无任何关联。”

“如果庭上准许,”巴克说:“证人戴顿将会证明从梅森办公室桌下找到的钻石,其中一颗就是曼罗·巴沙特收藏的一颗。”

梅森说:“那和被告杜安·吉佛生一点关系也没有。钻石并不是吉佛生给她的。即使我们采纳了她证辞的表面价值,即使我们不追究她是不是带钻石进去办公室栽赃的,检方也不可以把华特·欧文做的任何事冠在被告头上。”

“他也在场啊,”哈米顿·巴克说:“而且他也是公司的一分子。”

“你并没有证明那些要点,”梅森说。

哈特莱法官抓着下巴。“我倾向于认为这个动议提的好,检察官先生。本庭在慎重考虑。”

“如果庭上准许,”哈米顿·巴克有些沮丧,“我有一个意见,我提示过曼罗·巴沙特离开船上时,钻石在他那里。而那些钻石再出现时是在被告那里……”

“不是在被告那里,”梅森纠正他。

“在他拥有钥匙的一间办公室里,”巴克吼起来。

“管理员有钥匙。清洁妇有钥匙。华特·欧文也有钥匙。”

“不错,”哈特莱法官说:“基本上你必须提出更有力的证据来把被告和案子连接起来。”

“但是,庭上,我们已经提出了有力的证据。钻石中的两颗给证人乔妲是用来收买她叫她不要把信件的事宣扬出去。我们也显示曼罗·巴沙特抓着大钓竿的绳索游上来;而被告攻击刺杀他,取走装了钻石的腰带,再把尸首用重物沉入海底。”

哈特莱法官摇摇头。“这是和动议所提梅·乔妲证辞不同的一件事。不管怎样,如果我们相信检方的每一句证辞,再归纳出结论,当然可能轻易驳倒这项动议。我保留这项动议的庭令。你先进行你的部分,检察官。”

哈米顿·巴克召回马克斯·戴顿。戴顿证明从梅森那儿桌子底下取回的钻石中的一颗,是巴沙特收藏品中的一部分。

“没有问题,”巴克表示戴顿可以接受反诘讯问时,梅森说。

“那末,”巴克叫人意外地说:“检方完毕。”

梅森说:“现在,庭上,我请求陪审团回避,以便提出动议。”

“陪审员请离开十五分钟,”哈特莱法官说:“请记得本庭先前提醒过的告诫。”

陪审员离去后,法官向派瑞·梅森点点头。“进行你的动议。”

“我提议庭上指示陪审团将本案退回不予起诉,”梅森说:“基于并无刑案发生,没有证据显示发生刑案,没有‘犯罪主体’的证据,也没有证据把被告和本案牵连一起。”

哈特莱法官说:“我无意阻止你的发言,梅森先生,但是本庭对这件事也曾仔细考虑。我知道你终究会有此动议,我要指出的是,一般来说,所谓‘犯罪主体’包括寻找躯体,而在加州的法律,这并非必要。‘犯罪主体’指的是犯罪的躯体,而不是受害人的躯体。

“所谓‘犯罪主体’只表示罪刑已犯。犯罪之后,才有可能以适当的证据把刑案和被告相连接。

“所谓‘犯罪主体’,或罪刑本身,就像其他任何在法庭成立的事实,是可以由环境证据以及直接证据加以证明的。

“现在本案的证据所显示的,我承认并不是很有力,但是多少显示曼罗·巴沙特这位被称为受害人的,原来拥有特定数目的钻石,假设非不可抗拒的外力,是不愿意钻石脱离他的。而那些钻石在某种情况下,被发现置于被告的支配之下。

“而本案中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在船上发现沾血的匕首。坦白说,如果我是陪审员,我对证人吉利的证辞不会有太大兴趣,他是一个有前科的人,比较难让人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根据加州第六一四、二三四号判例,被害人尸体的存在并非是刑案成立的必要条件。

“最有趣的案例而被各国引为典范的要算是詹姆斯·甘伯案。当然,它是英国的案例,是在一九四八年四月二十六日星期一,由英国皇家法院判定的。

“这就是著名的‘大班船’案,詹姆斯·甘伯是随船服务员,有人目击他进入一个年轻的女乘客舱房。女人自此失踪不见。没有任何‘犯罪主体’的证据,环境证据也没有,被告自己承认把尸体从舱房窗口丢入海里,但是宣称女人当时已经因自然原因死亡,他只是把一具尸体丢掉而已。

“而在本案,当然,并没有类似的招供。但是我们有供述被告坐在船上,用钓竿扯上了一具重量足以使船只摇晃的物体,而被告或被告的同伴挥刀刺杀该物体。船上后来发现一把沾了人血的匕首,是被告的所有物。我想,在这种情况之下,已经足以起诉被告了,我同时也认为,如果陪审团根据这些证据,刑责是可以成立的。”

哈米顿·巴克笑着说:“我想庭上一定也会同意,目前谋杀案已获充分证实。”

哈特莱法官疑惑地瞧着检察官一阵子,然后说:“很好。请陪审团。”

梅森转向他的委托人。“看到吧,吉佛生,”他说:“看来你是不得不上证人席了,你一直不愿意充分信任律师,造成我的辩护工作困难重重。

“我想我是可以证明梅·乔妲说谎,她说你回到办公室时她还在那里。我有个香烟摊的小姐可以证明你们是在大楼经理守在电梯口时,你们才回来的。我想一旦我们可以证明她有一件事说谎,她其他的证辞都是可疑的。但是这个女人给陪审团的印象也实在太好了。”

吉佛生只是冷淡地弯弯身。“很好,”他说。

“你还有一点点时间,”梅森说:“想告诉我我应该知道的事吗?”

“当然,”吉佛生说:“我是无辜的。这就是你应该知道的。”

“你为什么还是不信任我?”梅森问。

“因为有些事我不想告诉任何人。”

“如果你有兴趣听的话,”梅森说:“我知道五日晚上你在什么地方了,还有,检察官也知道。”

杜安,吉佛生愣了一下,然后把脸转过去,冷漠地说:“我不会回答六月五日晚上的任何问题。”

“你不会,”梅森说:“因为我也不会在问答时提出。你要记住:我会问起六月六日早上几个小时你的行踪。你可要他妈的小心一点,自己不要把我设定的时间往后延伸了,否则检察官会剥掉你的皮。你的回答愈是简洁愈好。”

“我明白。”

“注意我的手势。”

“是的,我明白。”

陪审员进入法庭一一落座。

“你准备好了吗,梅森先生?”哈特莱法官问。

梅森说:“是的,庭上。我的第一个证人是安·瑞德。”

安·瑞德就是香烟摊那位金发高个女郎,她趋前走来。

“你记得今年六月十四日发生的事情吗?”

“记得,阁下。”

“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大楼内的香烟柜台,你办公室的那栋大楼。”

“南非宝石进出口公司的同一栋大楼吗?”

“是的,阁下。”

“大楼的香烟摊是你在看管的吗?”

“是的,阁下。”

“你记得大楼经理和一位小姐下楼守在电梯口的事吗?”

“记得。”

“当时有没有看到被告?”

“有。被告和欧文先生,他的同事,他们吃完中饭回来。他们……”

“等一下!”梅森说:“你不会知道他们是吃完中饭。”

“不知道。”

“很好,请你陈述你所见到的。”

“好吧,他们走进了大楼。经理站在那儿。其中一位男士——我想就是欧文先生,但是我记不太清楚——开始走向大楼经理,看到他好像有事,所以又走开了。他们两个就进入电梯了。”

“这是防盗铃大作以后的事吗?”梅森问。

“是的。”

“该你发问了,”梅森告诉哈米顿·巴克。

哈米顿·巴克微笑。“我没有要问的。”

“我要传被告,杜安·吉佛生上证人席,”梅森说。

杜安·吉佛生冷漠平静地站起,缓步走向证人席。起初他没瞧陪审团那边,后来望了一眼,高傲中带着轻蔑的态度。“这个混蛋!”梅森暗地骂了一声。

哈米顿·巴克往后靠上他的座椅,双手交叉在脑后,脸上浮起闲适的笑意。

“你有没有杀害曼罗·巴沙特?”梅森问。

“没有。”

“你知道在你办公室的那些钻石吗?”

“不知道。”

“六月六日早上你在哪里?我再说清楚一点,六月六日凌晨两点到当天中午,你在什么地方?”

“那一段时间我在我的寓所睡觉,一直到七点多。然后和我的同事华特·欧文一起用早餐。早餐以后我们去办公室。”

“反诘讯问,”梅森对哈米顿·巴克说。

巴克说:“我的问题很简单,吉佛生先生。你曾经被判过重罪吗?”

“我……”吉佛生在座位上突然几乎要崩溃的样子。

“有没有?”哈米顿·巴克大吼一声。

“我曾经犯过一次错,”吉佛生说:“我一直想忘掉。我想是有。”

“有吗,真的?”哈米顿·巴克轻薄地说:“在哪里被判刑的,吉佛生先生?”

“在纽约。”

“在‘星星’服务的时候?”

“是的。”

“用杜安·吉佛生这个名字吗?”

“不是。”

“用什么名字?”

“詹姆斯·金凯。”

“你被判的是窃盗罪?”

“是的。”

“你假装有英国血统,对不对?你还告诉……”

“异议,”梅森说:“检方无权渲染供辞。”

“异议成立。”

“你是不是有一阵子以绰号‘绅士詹’闻名于黑社会?”

“异议,”梅森说。

“成立。”

哈米顿·巴克轻蔑地说:“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被告一付茫然的模样,从位置上跌跌撞撞走了下来。

梅森嘴唇惨白,僵硬地说:“华特·欧文先生请上来。”

庭丁传呼,“华特·欧文。”

没有回应,传呼声在回廊空荡地飘浮。

保罗·德瑞克走向前来,附在梅森耳旁。“他跷头了,派瑞。他就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巴克一问起吉佛生的前科时他就溜了。我的天!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哈特莱法官倒是和气地说:“欧文先生似乎不在,梅森先生,事先有给他传票吗?”

“有,庭上。”

“你希望本庭发出强制命令吗?”

“不用,庭上,”梅森说:“也许欧文先生不方便吧。”

“我敢说他是不方便,”哈米顿·巴克讥笑道。

“这是被告方面的事,”梅森说:“我们休息。”

哈米顿·巴克禁不住胜利在望的声调。“接下来,”他说:“我只要请三个证人反驳就好。第一个是艾格妮·叶马太太。”

叶马太太首先解释她是被告吉佛生租赁寓所的管理员,她说他抵达本城不久就租下了那间公寓。

“你所注意到的六月六日早晨的事,”巴克说:“你知道杜安·吉佛生有没有在公寓里吗?”

“我知道。”

“他在公寓里吗?”

“不在。”

“他的床当晚睡过吗?”

“没有。”

“反诘讯问,”哈米顿·巴克说。

梅森强自振作了一下,说:“你如何确定那个日期的,叶马太太?”

“有个人在五日的午夜前不久来过电话,”叶马太太说:“是个女人的声音。她说吉佛生先生要她……”

“等一下,”梅森插嘴。“我异议,庭上,证人提到了被告不在场时发生的对话,我反对。”

“噢,庭上,”哈米顿·巴克说:“这根本就是可以接受的,而且是律师自己问的问题,他

问她怎么确定日期,她正在告诉他啊。”

哈特莱法官说:“也许用些手段对你有些好处,检察官先生,但是这里是主持正义的法庭,不是龙虎相争的拳击台。整个开庭的过程看来,你是很用心的在设计一个陷阱让辩方陷进去。我支持异议,你要使花招可以在你自己问你的证人时去使。

“现在,本庭要问证人,是否有其他方式可以确定日期,也就是,依据你自己的行事的方式。”

“好吧,”证人说:“我知道是六号那天,因为那天我去看了牙医。当晚我因为牙痛得厉害根本睡不着。”

“你如何确定你去看牙医就是六日那天?”梅森问。

“从牙医的记事簿。”

“因此以你自己的认知你并不知道是哪一天去看牙医的,只有牙医的记事簿上才知道?”

“可以这么说。”

“而牙医的簿子上记载的并不是你自己的笔迹。换句话说,你是利用和牙医谈过话后才唤醒你的记忆。”

“这个,我问他我是哪一天赴诊所的,他翻开他的记录后告诉了我。”

“好极了,”梅森说:“但是你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记录。”

“这,他应该是用……”

梅森微笑。“对你个人来说,你记得的只是那个晚上你牙痛而已,对不对?”

“噢,你如果有过牙痛的经验……”

“我问你的是,你闹牙痛的那个晚上,是你可以确定日期的唯一方式,是吗?”

“是的。”

“然后检察官向你查问,你才努力去敲定那个日期?”

“是的。”

“检察官查问你是什么时候?”

“不太记得。月底的时候吧。”

“你再去找牙医,或是打电括给他了吗?”

“我打电话给他。”

“问他你去看病的日期?”

“是的。”

“除此之外,你就没办法肯定是六日,七日,或是八日了?”

“我想是没办法。”

“所以你是依赖别人来提醒你的记忆罗,换句话说,你现在所做的有关日期的证辞根本就是道听涂说嘛?”

“呃,庭上,”哈米顿·巴克说:“我认为这位证人有权运用各种能提醒记忆的……”

哈特莱法官摇摇头。“证人已经承认她只有依靠间接的消息才记得日期,而那间接消息又是未经宣誓的第三者所传达的。很明顾的是道听涂说,检察官先生。”

哈米顿·巴克躬身说:“是的,庭上。”

“完毕,”梅森说。

“请传约瑟芬·卡特,”巴克说。

约瑟芬说明她是被告赁居的公寓的总机小姐,六月五日晚上十点至次日早上六点,是她值班的时间。

“当晚你打过电话给被告吗?”

“有。”

“什么时候?”

“快午夜时。有人说有急事要找……”

“不必管有人说什么。你怎么做的?”

“我打电话过去。”

“有人接吗?”

“没有。打电话来的人有留话要我继续找吉佛生先生,找到就传话给他。”

“你隔多久又打电话找他?”

“每隔一小时就打一次。”

“一直到几点?”

“直到我六点下班。”

“有回话?”

“没有。”

“从你总机的位置,你看得到通向电梯的走廊吗?你有注意被告是否进门吗?”

“看得到。我一直在注意他有没有进来,以便叫他。”

“你在值班时他没有进来?”

“没有。”

“你确定吗?”

“确定。”

“你问吧,”巴克跟梅森说。

“你如何知道电话有没有响?”梅森笑着问。

“这是我的本行。”

“电话有时候会故障吧?”

“会啊。”

“对方电话铃响时,总机这边有什么信号可以分辨吗?”

“总机这边会有声音发出,短促的声音。”

“如果对方电话没响呢?你这边听得到声音吗?”

“我……我没碰过这种事。”

“你知不知道电话如果没响,总机也就听不到声音?”

“总机应该有这个功能才对。”

“我问的是你知不知道?”

“好吧,梅森先生。我可从来没有在公寓房间里一看电话没响,再跑回总机去查看是否有声音。”

“很好,”梅森说:“这正是我想知道的重点,卡特小姐。谢谢你。”

“等一下,”哈米顿·巴克说:“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重复的。你有没有注意看进出的人员,看看吉佛生先生是不是回来了?”

“有。”

“你坐的位置,他进来时你看得到吗?”

“可以。每个进入公寓的人都要经过一道走廊,我可以从玻璃门看到走廊。”

“谢谢你,”巴克说,带着微笑。

“我也有一两个再质询的问题,”梅森说:“再耽误你一点点时间,卡特小姐。你刚刚说你一直在注意进出的人,以便看被告是否进来?”

“是的,阁下。”

“如果他有进门你必然看到了?”

“是的,阁下。很容易的。坐在总机的位置可以看见每个经过走廊的人。”

“所以你希望庭上及陪审团相信你确定被告在你值班的时间内并没有进门?”

“这个,从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他直到六点我没再打电话下班了,他一直没进门啊。”

“你第一次打电话给他是什么时候?”

“快午夜时,也许是十一点,也许是十一点多。”

“然后呢?”

“然后一直到一点钟时,我又打了两次或三次电话。一点钟以后,我就规定自己每隔一小时打一次。”

“响很短的时间还是……”

“不,每次我都让电话响很长的时间。”

“快午夜时你第一次打电话没人接,对于被告不在公寓里,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正如所料?”

“是的,阁下。”

“因为你一直在注意走廊并没看到他进来,所以你觉得他是不可能在房间里,而觉得正如所料?”

“是的,阁下。”

“那末,为什么,”梅森问:“既然你知道他并不在房间里,为什么你还要不断地打电话去找他?”

证人看着梅森,说了什么,又住口,眨着眼睛,说:“为什么,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打了嘛。”

“换句话说,”梅森说:“你认为他也可能在你没注意到时进来了?”

“这,当然,也有这个可能。”

“那么你刚刚告诉检察官说被告不可能走进门而你没看到,你承认错了?”

“我……这……我跟检察官也说过……我想我是这么认为的。”

“好极了,”梅森说,微笑。“谢谢你。”

约瑟芬·卡特看看哈米顿·巴克是否还有问题,但是巴克只顾低头翻着手中的文件。“没事了,”他冷淡地说。

约瑟芬离开证人席。

“我现在要传露丝·狄姬,”哈米顿·巴克说。

露丝·狄姬走向前来,说明她是南非宝石公司所在的那栋大楼的电梯操作小姐,六月十四日那天她在服勤。

“六月十四日中午以后不久,你曾经见到被告杜安·吉佛生吗?”

“是的,先生。”

“什么时候的事?”

“哦,大概在十二点十分的时候,我和他和他的同事欧文先生一起下电梯。被告说他要去吃午餐。”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十二点五十五分,也跟我一起搭电梯上楼。”

“这天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吗?”

“是的。”

“什么事?”

“大厦管理员和一位速记小姐曾跟我一起搭电梯,然后管理员匆忙地叫我马上跑下楼到大门口,因为有紧急事故发生。”

“被告和欧文跟你一起搭电梯上楼是这之前或之后的事?”

“之后。”

“你确定吗?”

“是的。”

“多久以后?”

“最少隔五分钟。”

“你跟被告相识的程度有多深?”哈米顿·巴克问。

“我跟他谈过几次话。”

“你曾和他一起在社交场合露面吗?”

她低下头说:“是啊。”

“那末,被告曾经跟你提过他和经营香烟摊的女孩安·瑞德的关系吗?”

“是的。他说他和伙伴帮忙她做那个生意,她则帮他们做警戒工作,但我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关联。他告诉我说,如果我对他好一点,他也可以帮忙我。”

“该你问了。”哈米顿·巴克对梅森说。

“你是不是时常和其他的年轻人出去?”梅森问。

“是啊。”

“他们是不是也常常告诉你,只要你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帮忙你做生意?”

她笑了。“呵,你要是知道他们之中某些人的话,你一定会吓一跳。”

“我打赌我一定会吃惊的。”梅森说:“我的问话结束了。谢谢你,狄姬。”

“我们的质询到此为止。”哈米顿·巴克说。

哈特莱法官的语气中充满恳切之情:“我知道在辩论开始前习惯性地要休会一会儿,但今天我想让这个案件早点结束。要是没有人提出改期续询的动议,马上就开始辩论程序。”

梅森抿紧了唇,摇摇头。“我们就继续下去吧。”他说。

“很好。检察官,请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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