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轮的调查工作让侦察员们忙得是焦头烂额,休息此时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虽然疲惫,但是没有办法,他们很清楚现在是在和时间进行赛跑,毕竟接下来凶手还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行为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唯一能够阻止他的办法就是尽快将他抓获归案。

然而调查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之前调查过的人的身份都不存在疑问,尤其是“宠爱有佳”网站的所有在本市的会员,身份背景都没有问题。

对于这样的结果,尧舜颇感意外。

“难道是我猜测错了?”

虽然在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但是尧舜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对自己的分析倒是非常有信心,只是让他疑惑不解的是到底李胜利是如何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完美呢?

“除非李胜利懂得隐身之术,否则他不可能不留一点痕迹,到底还有哪里是我没有注意到的呢?”

尧舜在心里思考着疑问的同时,也在不停地翻看着调查资料,试图能从其中找到新的线索。

就这样静静的,尧舜一直在翻看着资料,办公室内除了“哗啦哗啦”翻纸的声音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声响。

两个小时后,尧舜的办公桌上的资料被他分成了三摞,分别是“宠爱有佳”会员的资料、菜市场周边走访的群众资料以及和三名受害者有关系人员的资料。

三摞资料里,最厚的一摞就是“宠爱有佳”的会员资料,尧舜的一只手按在这摞资料上,手指在上面缓慢的敲打着,眉头紧锁,眼睛愣愣地盯着前方,此时他的脑子正在飞速运转,因为他怀疑自己似乎真的遗漏了某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大约十余分钟后,他从发愣中回过了神,继而他把目光移到了那摞“宠爱有佳”的会员资料上,接着他拿起资料,快速的翻看着,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突然愣了一下,接着又一次重新翻阅了起来,这一次他翻得稍微慢了点,目光也主要集中在了会员注册的时间上。

“这个网站是在一年前建立的,网站会员也大多数是在这一年之间注册的,外省的较少,大多是以本地会员为主,而经常参与活动的会员资料都在这里了,其中一些和我之前有过接触的会员资料都没有问题,到底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注意到的呢?”

尧舜在心里思忖着,费解的疑问让他的眉头几乎都快扭成了麻花。

“等等!”他突然不自觉地从嘴里喊了出声,同时在桌子上重重地一拍,“我真是糊涂啊!我怎么把这个人给漏了呢?他的嫌疑应该比任何的会员都大,而且当时他还说过一些引我们去查沈辉的话。”

与此同时,侦察员风风火火连门也没敲就奔进了尧舜的办公室,他将手中的一份资料递给尧舜,喘着粗气说道:“尧队,日本警方把李胜利做变性手术之后的容貌资料传过来了,他们还特别嘱咐我们,因为李胜利是在日本一家非常有名的整形医院做得手术,而且医院和病人在手术前有签订保密协议,这一次是因为特殊原因才最终同意提供病人手术后的照片,所以医院方面希望我们能对此保密,一定不能对外泄露只字片语,以免影响了他们在业内的声誉。”

“这一点他们大可放心。”

尧舜迫不及待地接过侦察员手中的资料,只看了一眼,他之前紧锁着的眉头立刻松开了。

“果然是他,孙萌萌。马上查她的住址,立刻实施抓捕行动。”尧舜说道。

凌晨11点多的城市已经逐渐地安静了下来,尤其是位于离市区较远的帝都别墅区外的街道上,更是人迹罕至,静的出奇,估计此时谁要是在街道上喊一嗓子,整片别墅区内都能听得到声响。

在别墅区正门外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正静静的停着一辆汽车,由于车窗上贴着暗色的车膜,再加上大树挡住了路灯的光线,所以根本无法看清车内的情况。

此时,另一辆车缓缓地停在了那辆车的边上,两辆车同时摇下了车窗。

尧舜从刚开来的车上探出了头,他低声问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孙萌萌刚回来差不多半小时左右,我们已经把守住了别墅区其余几个出入口,另一组同事正守在孙萌萌所住的别墅外。”

尧舜点了点头,便驾车驶入了别墅区内,在向保安出示了证件后,他和保安耳语说了几句,保安便跟着他上了车。

在离孙萌萌的别墅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尧舜停了车,他让保安先在车上等一会,自己下车朝守在别墅外的侦察员走去。

其中一名侦察员见尧舜下车后,便立刻迎上前,并把尧舜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什么情况?”尧舜轻声问道。

侦察员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后,说道:“刚才孙萌萌回到家大概10分钟左右,在二楼那间北面的房间里传出了争吵,内容我录了下来,你听一下。”

尧舜立刻戴上了耳机,按下了播放键后,耳机里传出了激烈的吵骂声。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难道就真的感觉不到吗?”

“接受你?我呸!你这辈子想都不要想了,你这个变态,不男不女的妖怪。”

“我变态?我不男不女?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是你,沈辉,我有多么爱你,你不知道吗?”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个疯子!”

“别人怎么说我,怎么看我,我都无所谓,可是只有你,只有你没有权力骂我!当年你被女人欺骗、被女人抛弃,在你最伤心难过的时候,是谁陪你度过那段艰难的时光?是我,李胜利,也就是现在的孙萌萌。可是你呢?在你心情平复后,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要和我分手,再回到那些无情无义的女人身边,你对得起我吗?”

“我承认,当时我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从没想过要和你有什么发展,我只是把你当成好朋友,当成可以倾听我心事的人,但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永远不可能。”

“什么叫不可能?因为我是男人吗?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是个真真正正的女人了,为了你,就算让我付出生命我都愿意,更别说是外形上的改变了,那些女人他们可以吗?那个薛琪可以为你付出生命吗?当她得知我和你的关系后,她就跑了,她那样算是爱你吗?”

“如果没有你,薛琪根本不会死,是你害死她的,你这个变态,你是个疯子。”

“她死了有什么不对,难道要等她骗光你的一切,你才会清醒吗?难道你又想重蹈覆辙吗?我不允许再有人伤害到你的感情,绝对不允许!”

“薛琪不是那种人。”

“你已经被她迷惑住了,当然看不出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被骗了一次还不够吗?还要再被骗一次吗?”

“被骗又怎么样?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我是疯子?神经病?我就算是,也是被你逼出来的,是你逼我的,薛琪死后,你宁可成天看着她养的那条狗,你都不肯看我一眼。那只狗死了,你更是对我不闻不问,那好,我就去帮你杀了那个杀狗的人,可是结果呢?你居然还怪我,我杀人为了谁,我是为了你,为了你沈辉,可是没想到你居然那么无情无义,非但不帮我,还骂我,甚至要去报警,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不过没关系,我不怪你,因为我爱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任何事,既然杀了一个人不能得到你的原谅,那我就杀光所有杀狗的人,来换取你的原谅,可是你呢?你倒是说话啊!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录音到此结束了,从内容里不难听出这的确是两个人的争吵,可是声音却并不是两个人,只有孙萌萌一个人的声音,她在这一场争吵中扮演了两个不同的角色。

尧舜摘下耳机,问道:“争吵结束后,孙萌萌还有什么举动?”

“没有了,之后别墅里再没任何的动静了,不过灯始终是亮着的。”

尧舜走回车边,把保安带到了别墅门口,接着示意侦察员做好进入别墅的准备。

待侦察员都就位后,尧舜侧身躲在别墅门边,轻轻地将手中的枪上膛,然后冲着保安点了点头,让他按事先教他的去做。

原本保安并不紧张,可当他看到尧舜手中的枪时,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他看了眼尧舜,显得有些犹豫。

尧舜见状,上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放心,你只要按我之前教你说的去做,保证没事。”

保安虽然还是非常紧张,但却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叮咚”保安用有些颤抖的手按响了孙萌萌别墅的门铃。

过了片刻,门上的对讲机内传出了孙萌萌的声音:“谁啊?”

“您、您好,我是小区的保安。”保安紧张地回道。

“什么事?”

“是、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在监控里发现有、有两名可疑人、人员在您的别墅周围徘徊,所以来问一下情况。”

“我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员。”

“那您方便能开一下门吗?”

“我已经准备睡了,现在不是很方便。”

闻言,保安面露难色地看着尧舜,而尧舜则示意他继续。

“我们也是为了业主的安全负责,您最好能开一下门,让我看到您是安全的,我也好回去向领导交差啊!”保安说道。

过了许久,门内终于传来了孙萌萌的脚步声,同时她还发着牢骚:“都说没事了,还非要看一下,你们真的是,如果真有小偷进来,那也是门卫的事,怎么进来了才发现,搞得这三更半夜的折腾我们业主。”

孙萌萌说话的同时走到了门边,就听门内响起了转动门锁的声音。

尧舜迅速把保安拉到了一旁,然后示意所有侦察员准备。

就在门才刚打开一道小缝的时候,尧舜一把推开了房门,在孙萌萌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就将其摁倒在了地上,侦察员也一拥而入,将孙萌萌牢牢地控制住,然后迅速在她的别墅内进行搜查。

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是把孙萌萌吓了一跳,她惊讶地看着周围陌生的面孔,很快她发现了尧舜的存在,立刻从之前的惊讶平静了下来。

孙萌萌怒瞪着尧舜,质问道:“尧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三更半夜的带着人冲进我家里,你想干什么?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投诉你的。”

“孙萌萌,哦!不对,应该叫你李胜利才对。”

听到“李胜利”三个字,孙萌萌的脸上霎时抹过一丝惊讶,但是这表情转瞬即逝,很快她摆出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反问道:“什么李胜利,我不知道尧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你认为我会吗?”尧舜不屑地说道,“李胜利,你伪装得真的很好,以至于到现在我才注意到你,如果你去演戏的话,应该会有机会成为影帝或者影后。”

“尧警官,你的话让我越来越听不懂了,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随即尧舜拿出了日本警方传过来的李胜利做完手术后的照片。

“我相信你对日本并不陌生吧!我手里的这张照片就是你做完变性手术之后的模样,至于你做手术之前的模样和性别,相信不用我再出示什么证据了吧?”

看到照片,孙萌萌的脸上再次抹过一丝惊讶,她愣愣地盯着尧舜手中的照片看了足足有五秒的时间,随后她的表情又变回了平静,接着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怎么了?我以前是叫李胜利,也的确去日本做过变性手术,可这是我个人的私事,和你们警察有什么关系?难道做变性手术犯法吗?国家有哪条法律是不允许做变性手术的?”

“做变性手术的确是不犯法,可是你为什么刚才不肯承认自己是李胜利呢?”

“既然我做了变性手术,自然是希望能彻底忘掉过去的那个自己,过崭新的生活,不承认也是出于保护我自己罢了,难道要向全世界的人说我做了变性手术,然后让人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吗?”

“真是这样吗?难道就没有别的了?”

“没有,我不知道尧警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仅揭我的底,还要远赴日本调查我变性的资料,如果你今天无法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不仅要向法院告你,我还要告日本那家整形医院擅自泄露病人的隐私!”孙萌萌怒不可遏道。

“揭你的底是为了查案,日本的整形医院向我们提供你的变性资料也是为了协助我们破案,如果你真的是清白的,那么我们警方自然不会如此劳师动众地调查你的底。”尧舜不急不慢地说道。

“我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查我的底?你们的行为是侵犯人权,我一定会告你们的!”孙萌萌依

然不依不饶地叫嚣着。

尧舜并不理会孙萌萌的叫嚣,他拿过侦察员之间录音的手机,按下了播放键,孙萌萌一人分饰两角的对话立刻从手机内传了出来。

“在这段精彩的对话里,你已经亲口承认了杀人,不知道对此你还有什么解释吗?”尧舜用带着嘲讽语气问道。

孙萌萌在听完那段录音后,脸上第三次抹过了惊讶的表情,不过这一次她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紧张了,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无法合理地对录音进行解释了,当然,她也并没有马上认输,还在竭尽全力地在为自己进行辩护。

“这录音怎么了?我就喜欢一个人在家自言自语,不行吗?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像这样一个人自言自语,胡说八道,不行吗?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样都行,你们管得着吗?你们不仅翻查我做变性手术的事,还偷听我说话,你们有什么权力这么做?你们马上放了我,从我家里滚出去!”孙萌萌激动地吼道。

尧舜并不理会孙萌萌,继续说道:“你真的很狡猾,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当我问你‘雪花’会不会和陌生人走的时候,你当时的回答是‘雪花’很听话而且胆子也小,就算和别的小狗玩,也绝对不会跑出薛琪的视线,它应该不会跟着陌生人走,熟人或许还有可能。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在试着把我们的调查视线往沈辉的身上引导。也正因为你的这番话,之后当沈辉这条线索出现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就把调查的重点放在了他的身上,不过很可惜,你机关算尽,但却百密一疏,正是由于你太急于想把一切都推到沈辉的身上,从而使你布的局露出了破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布局,什么破绽,我完全不知道!”孙萌萌依然不肯认输,继续狡辩着。

正在此时,一名侦察员跑到尧舜面前,说道:“尧队,在二楼刚才我们在外面听到吵架声的那个房间发现了一具尸体。”

闻言,尧舜看向了孙萌萌,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孙萌萌就已经激动地不停挣扎着试图摆脱侦察员对她的控制,同时她也变得异常激动,歇斯底里地吼叫道:“你们放开我!你们不许碰他!你们谁也不许碰他!他是我的!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放开我!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不许你们碰他!”

“你嘴里的‘他’指的就是那具尸体?一个死人?”尧舜平静地问道。

“他不是死人!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他没有死,不许你胡说,他不会死的,他还没有和我结婚,他不会死的!他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他太累了,你们不许去打扰他,让他好好的休息,他醒来了就会和我结婚的,一定会的。”

孙萌萌发疯似地拼命挣扎,可是却被几名侦察员牢牢地控制住,她想挣脱根本不可能。

“把他带回去。”

尧舜不想再耽误任何时间,示意侦察员把孙萌萌带回警局后,他自己则来到了二楼北面的那个发现尸体的房间。

这间房间大约20平米左右,装饰全部以白色调为主,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衣柜、白色梳妆台、白色的双人大床,床头的墙上挂着一个空相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孙萌萌一定是希望在相框里摆上她和沈辉的婚纱照。

虽说白色往往给人一种纯洁无瑕、清新淡雅的感觉,然而在这房间里的白色却无法让人往美的方面想象,反而让人有一种接近死亡的冰冷恐怖的感觉,说白了就是像太平间。

之所以这里的白色会使人产生负面的感觉,最主要的原因不是颜色,而是在那张白色的双人床上躺着的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房间内不仅充斥着尸体腐烂的恶臭,还有一股难闻刺鼻的福尔马林的气味。

尧舜皱着眉头站在床边,仔细观察着尸体,虽然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即便是高度腐烂,他也很清楚尸体的身份,因为除了沈辉,孙萌萌不可能在这么一间装修讲究的房间内摆放别的男人的尸体。

“尧队,这人的行为实在是变态。”法医摇着头说道,“不仅把一具尸体摆在床上,还给尸体擦福尔马林防腐,一个心理正常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段畸形的爱恋导致了畸形的心理,做出这样的事倒也不足为奇。”

尧舜接着抬头看着那个空相框,感慨道:“看来这个相框永远也不可能摆进照片了。”

在审讯室里,孙萌萌没有一刻安静过,她不停地激动地反复叫嚷着:“他不是死人!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你们不许打扰他,他醒来就会和我结婚的,一定会的!”

她似乎不知道疲倦,无论侦察员如何问她问题、喝止她,她都没有停止的意思,一直不停地叫嚷着,让侦察员极为头疼。

当她看见尧舜走进审讯室后,立刻冲着尧舜叫嚷了起来,不过尧舜并不理会她,只是瞄了她一眼,就径直走到审讯桌前,坐定后,他看了眼一片空白的审讯记录,然后平静地盯着孙萌萌。

“他不是死人!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你们不许打扰他,他醒来就会和我结婚的,一定会的!”孙萌萌冲着尧舜继续叫嚷着。

尧舜重重地在审讯桌上一拍,然后严肃地说道:“孙萌萌,沈辉已经死了,他不可能醒了,你也永远不可能和他结婚了,是你亲手杀了他,是你杀死了他!”

“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你冤枉我,我没有杀他,你骗我!你骗我!他一定会醒的,一定会和我结婚的!”孙萌萌激动地叫嚷道。

“不是我骗你,而是你在欺骗你自己,你低下头去看看你的双手,那是一双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有沈辉的,有薛琪的,还有三名无辜的人的,你低下头,仔细地看看!”尧舜喝道。

孙萌萌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双手片刻后,她紧握起了双拳,缓缓地抬起了头,此时的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双眼泛红,眼神中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是他们该死!是他们该死!如果没有他们的阻碍,我早就和沈辉在一起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孙萌萌恶狠狠地说道。

见激将法奏效了,尧舜立刻进一步追问道:“他们哪里该死了?你凭什么说他们该死?”

“薛琪那个骚货,她勾引沈辉,难道不该死吗?为了沈辉,为了能和他永远在一起,我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去做变性手术,回来后,为了能让沈辉重新再接受我,我没有告诉他我真实的身份,我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想先和他从朋友开始,让他慢慢地接受我,爱上我,到时候我再向他说出我的真实身份,那样我们就一定会再在一起的。我知道他喜欢狗,就投其所好,为他建立了‘宠爱有佳’的网站,可是没有想到,就在一切按着我的计划顺利进行的时候,薛琪却从中插了一脚进来,居然利用我为沈辉建立的网站把他勾引走了。你说,她不该死吗?如果没有她,我早就可以和沈辉重新走到一起了。她其实根本就不爱沈辉,只是因为沈辉长得帅,图个新鲜,玩玩而已罢了,只有我,只有我才是真真正正爱沈辉的,为了他,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薛琪那个骚货可以吗?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沈辉被那骚货抢走,于是我就找了沈辉摊牌,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大为吃惊,甚至求我不要再纠缠他了,不要破坏了他和薛琪的感情。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他是我的,他注定这一辈子就是我的,我怎么可能让他和薛琪在一起呢?但是我也很清楚,如果我不做点事情的话,薛琪一定会把他勾引走的,于是我就假意答应不再纠缠他,但是有一个条件,让他把薛琪约出来,我要知道薛琪是不是真的爱他,如果是,我无话可说,我会选择退出。没有想到,他居然天真地答应了,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孙萌萌疯狂地笑着,笑过后,她继续说道:“那晚当她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惊讶地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之后任凭沈辉如何解释,她都不听,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哈哈,可笑,太可笑了,她连沈辉的过去都接受不了,又怎么可能是真的爱他呢?不过没有想到她在跑走后居然遭遇了车祸,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她那是活该,那就是骚货的下场!”

孙萌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激动地吼出了“那就是骚货的下场”这句话,同时,她眼中的那股杀气也随着她的叙述变得越来越浓,彻底将她“魔鬼”的本性暴露无遗。

不过孙萌萌所说的内容也印证了尧舜之前的猜测,薛琪遭遇的车祸果然不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那么简单,那起案件虽然是个意外,但却是接下来的连环凶案的一个导火索。

尧舜继续问道:“如果你认为薛琪该死,那其余的那三个人呢?他们没和你抢沈辉,难道他们也该死吗?”

“哼!如果不是薛琪,相信他们也不会死,要怪就只能怪薛琪这个骚货,害人害己。”孙萌萌怒斥道,“薛琪死了,沈辉认为是我害死她的,还扬言要和我断绝往来,不过我不怪他,因为我知道他只是一时被薛琪蒙蔽了双眼,只要我继续全心全意的爱他,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总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把薛琪最爱的小狗‘雪花’偷了回来,从那之后他不再理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雪花’的身上,没有想到,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居然还比不上一条狗,我恨不得把‘雪花’给宰了,可是我知道如果那么做了,沈辉就更加不会理我了,于是我就只能假装对‘雪花’好,也希望借此能改变沈辉对我的冷漠态度。随着时间的推移,沈辉的心情渐渐好转了许多,也开始和我说话了,虽然每天只有不到五句,而且都是和‘雪花’有关,但我知道一切都是好的开始。可是没有想到,那一晚,那个叫赵凯的混蛋居然把‘雪花’活活地扔进了微波炉里,沈辉从宠物医院把‘雪花’的尸体偷了回来,足足守了一个星期,直到尸体发臭了,他才把尸体带到郊外的山上埋了。我原以为一切随着‘雪花’的死都会结束了,我和沈辉也可以重新开始了,但是事与愿违,沈辉因为‘雪花’的死情绪完全失控了,就像火山爆发一般,他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了我的身上,他要赶我走,还说要离开这座城市,和我彻底断绝关系,因为没有我,薛琪就不会死,‘雪花’也不会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好不容易我才用行动换来了沈辉对我那一点点地转变,可是没有想到因为‘雪花’的死,他居然要和我断绝关系,我恨薛琪,我恨‘雪花’,我更恨那个杀死‘雪花’的畜生!”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用那么残忍的手法杀了赵凯,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我疯?难道赵凯那个畜生不疯吗?他用微波炉微波一只活生生的小狗,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能有他疯吗?更何况是他害得我不能和沈辉在一起,我报复他有什么不对!”孙萌萌歇斯底里地怒吼道,“那晚我本来想把赵凯带回沈辉的住处,让他亲眼看着这个杀死‘雪花’的畜生是怎么死的,可是没想到那晚他居然出去了,我担心赵凯醒来后会夜长梦多,于是就先下手了。之前因为薛琪的死,沈辉在家除了照顾‘雪花’外,就是捧着一本薛琪落在他家的书发呆,那是一本人体解剖学的书,也正是因为这本书,我才顺利的肢解了赵凯的尸体,没想到薛琪那骚货死了还能帮我一点忙。可是沈辉回来看到了一切后,非但没有认同我为他所做的一切,居然还要报警,还骂我是个变态,是个疯子,我只是不想他报警,我真的只是不想他报警,我就掐着他的脖子,就这样掐着、掐着,慢慢的,他睡着了,真的只是睡着了,我想等他清醒过来再和他慢慢解释,可是没想到他那么贪睡,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不想醒的,他还在怪我,怪我所做的一切,所以故意装睡的,一定是的,他就像个孩子,用睡觉在和我赌气,呵呵……”

说到这里,孙萌萌居然笑了起来,而且还是一种带着幸福的笑容,情绪转变之快让人无法理解她到底心理是怎么想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孙萌萌始终都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虽然沈辉死了已经是个事实了,但她坚信沈辉只是睡着了,早晚有一天会醒,她的眼神也在这一刻变得非常坚定。由此不难看出她的心态已经完全因为受到的刺激和自身偏激的心态变得扭曲了。

接着孙萌萌又继续说道:“可是到底要怎么样他才会醒呢?薛琪死后,他已经开始和我说话了,可是‘雪花’的死却让他居然要赶我走,他爱狗我是知道的,难道因为狗,所以他才气得故意装睡不理我了?对,一定是这样的,那些虐杀狗的畜生都该死,狗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杀狗也就算了,居然忍心用那么残忍的手法虐杀它们,简直就是作孽啊!所以他们必须受到死亡的惩罚,我要让那些畜生亲自尝尝自己残忍的杀狗手法,只要杀光那些畜生,沈辉就一定会原谅我,就一定会醒来的,到时候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哈哈,我要杀死他们!我要杀死他们!”

孙萌萌疯狂地叫嚷着,如果不是一旁的

警员眼明手快地将其牢牢地按在椅子上,相信她早就已经跳了起来。

尧舜见此情形,无奈地摇了摇头,此时他不知道到底该怒骂,还是劝慰,可是无论哪一种方法,对于此时此刻的孙萌萌而言都不可能听得进去的,因为她的心理从她杀死赵凯开始,就已经完全扭曲了。

“找个精神科的医生来给她看看吧!”

尧舜对一旁的侦察员说完后,便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就在他走到门边时,孙萌萌突然再一次叫道:“他不是死人!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你们不许打扰他,他醒来就会和我结婚的,一定会的!”

尧舜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眼孙萌萌那副发疯的可怜模样,再一次摇了摇头,没说一句话,打开门走了出去。

同性之间的爱恋,我们不能以歧视的目光,用有色的眼睛去看待,毕竟任何人群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力。

而在这一起案件中,错的也并不是爱情,而是李胜利本身,他用错误的方法去爱一个并不爱他的人,再加上他执着和偏激的心理,最终导致了他做出了极端的行为,犯下了累累血案。

其实类似这种对爱情的执着和偏激的行为在现实中并不少见,一些青年男女为了挽回一段爱情寻死觅活的新闻我们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只是他们的行为并没有发展到像李胜利那样的极端而已,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追求爱情并没有错,但是一定不能盲目的去追求一段错误的爱情,更不能因为执着和偏激而迷失了自我,从而使自己失去的更多。

至于引发这一连串残忍凶案的导火索,则是赵凯残忍的用微波炉活活地微波小狗的事件。虽然杀狗并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但是他身为一名学生,以如此残忍的方法残害无辜的动物的生命的行为却远远超出了道德的准则,然而他的错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相信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长,哪一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既然所有的不幸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再去追究孰是孰非也已经于事无补,从不幸中反省,从而避免类似的事件重演才是一种理智和聪明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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