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倾城听到苏瑾笙那冷嘲热讽的“活该”两个字,翻了个白眼,然后瞪了他一眼。

“死闷骚。”黎倾城十分不爽的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结果这么小声的一句,都被苏瑾笙给听见了,他忍不住掀起眼皮冷冷的看向她,质问道。

黎倾城立马做贼心虚的赔着笑脸,笑容甜甜的,看上去乖巧无辜极了,“我没说什么呀!”

说你死闷骚。

怎么的?有意见啊?

要不是昨晚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苏瑾笙的那番肺腑之言,她是死都不会相信苏瑾笙这么傲慢冷酷又无情嘴巴又毒的大恶魔居然是喜欢她的。

苏瑾笙白了她一眼,收回了视线,然后去了衣帽间换衣服。

黎倾城坐在床上,隐隐感觉小腹有些痛,腰也很酸,这样的酸痛感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刚准备去洗手间的时候。

紧接着身下就淌出一股暖流。

她愣了一下,然后挪了挪屁股,看见洁白的床单上染红了一块儿。

麻溜的下了床,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裤,睡裤是乳白色的,所以姨妈血染在上面,明显极了。

她十分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这大姨妈来得也太是时候了吧?完全不让她准备准备的?

她最最最烦的就是,大姨妈把裤子给弄脏。

因为从她初潮开始,就已经有阴影了。

黎倾城麻溜的跑到她的衣帽间去换了内裤和睡裤,可是就是找不到姨妈巾了。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然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原来是用光了。

她姨妈量每次都很多,她又不喜欢囤,所以每次买的都会用得一片不剩。

来例假的时候整个人都会莫名的烦躁,而她现在是异常烦躁。

肚子又痛,还没有姨妈巾,裤子和床单还染了。

她连连叹了好几口气,最后去卫生间临时垫了一些纸。

接了盆热水把自己的内裤给洗了,洗完之后,她把床单也扯了下来,正打算去泡上,可是小腹一阵痉挛,疼得她都起鸡皮疙瘩了。

每次来大姨妈的时候,她都觉得生不如死。

因为她有严重的痛经,肚子里就跟有一个搅拌机一样。

她顿时在床上疼得直打滚,蜷缩成一团,小脸都拧巴在一起了。

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嘤咛着。

苏瑾笙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她在床上滚来滚去一脸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他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大步走了过去,发现她的脸色卡白,甚至额头上全是虚汗。

十分担忧的皱紧了眉头,“哪里不舒服?”

“帮我,拿一下暖宫贴。”黎倾城气若游丝的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指了指旁边的柜子,“第二个抽屉。”

一听她说“暖宫贴”,他立马明白了过来,原来她是来例假了。

连忙打开了抽屉,可是抽屉里哪有什么暖宫贴。

他又打开了第一个抽屉和第三个抽屉,都没有暖宫贴。

黎倾城这时候实在是疼得受不住了,有些不耐烦的喊了一声:“你能快点吗!暖宫贴都不认识吗?”

被黎倾城说了一顿,他非但没有生气,还越发着急了起来,“这里面没有!”

“啊?”黎倾城明显不信,她断定苏瑾笙不认识暖宫贴,所以臭着脸,吃力的爬了起来,扫了一眼抽屉里,的确没有暖宫贴,随后她生无可恋的昂起了头:“天要亡我啊,姨妈巾用完了也就算了,连暖宫贴都没了!我不想活了!”

“痛死我了!”黎倾城哀嚎着:“苏瑾笙,你给我个痛快吧,太痛苦了!”

她疼成那样子,苏瑾笙一脸心疼,她说这样的话,他的语气不由得变得愠怒起来:“你说什么屁话!”

他一把抓起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了她的身上,将她裹了起来,然后又去衣帽间拿了一双厚袜子,掀开被子,露出她的脚,他给她套上袜子,然后大步离开了房间。

“喂!”黎倾城看着苏瑾笙离开了,她扯着嗓子喊道:“你要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我吗?!”

居然在这个时候对她视而不见,置之不理。

太过分了吧。

来例假的女人心情会烦躁,也是同时也会极其没有安全感,正是脆弱的时候,没想到苏瑾笙居然在这时候掉链子!

狠心!

什么喜欢她,都是骗人的!

黎倾城在被子里滚来滚去。

趴着,躺着,坐着,蹲着,还是疼到窒息。

她每个月最怕的就是来例假了,第一天简直能把她给折磨死。

“黎小姐,来,快趁热喝了吧。”林妈端着一碗红糖水上来,走到床边,递给黎倾城。

黎倾城虚脱般的接了过来,喝了一口,烫的她整个人都战栗了一下。

“好烫,等会儿喝。”

“不行,这红糖水啊,就得烫烫的喝才有用,把子宫的淤血给烫化了,流出来,这样就不会疼了。”

黎倾城为了肚子不疼,只好拼了,端着碗一口气闷了,烫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黎小姐,我陪你聊会儿天吧,转移一下注意力,苏先生马上就回来了。”林妈坐在旁边,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一张纸巾替黎倾城擦了擦额头的汗。

黎倾城疼得都有些意识模糊了。

可是还是抓住了话中的重点,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他慌慌张张的下楼,直接让我熬红糖水端上来,然后就匆匆忙忙走了,就说了一句‘马上就回来’。”

黎倾城一脸狐疑。

可她现在也没心情管他去哪了。

她就趴在床上,闭上眼睛,咬牙忍着,林妈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她也没听进去。

这时候,突然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门口,苏瑾笙提着一个袋子大步走了进来。

他就像是走路带风,来到她面前的时候,一阵轻风不经意的扫过,从他身上还散发出一种风尘仆仆的余意。

林妈见苏瑾笙回来,她就很自觉离开了。

苏瑾笙是跑上来的,头发有些乱,气息也有些乱,放下袋子,拿出一张暖宫贴出来,淡淡问道:“这贴哪儿?”

黎倾城的反应慢了几拍,愣愣的看了一眼那个大袋子,里面全是暖宫贴和卫生巾,原来苏瑾笙是去买这些东西了。

心里难免会感动。

尤其是在自己脆弱的时候,能够被人关心,心就软成了一滩水。

“贴小肚子。”黎倾城咬了咬嘴巴,掩饰住内心的情绪,小声的说道。

苏瑾笙掀开被子,把她的睡衣撩开,撕开了暖宫贴包装袋,然后很耿直的往她小肚子上贴,黎倾城连忙拍开了他的手:“你是不是傻啊?要隔着内裤啊!你直接贴我肚子上,想烧死我啊!”

苏瑾笙被她鄙视了,他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他又没贴过这玩意儿!

黎倾城说完,也有些尴尬了。

刚才一个着急,居然口直心快的说了“内裤”两个字,好尴尬。

苏瑾笙沉默不语贴在了她的内裤上,然后轻轻的摸了摸,替她揉了揉,“好点了没?”

他那么一揉,她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了一样,从她下体传来一股电流,窜到了四肢百骸,然后瑟缩了一下。

她有些慌乱的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拨开了他的手,敷衍似的来了一句,“好多了。”

被子把自己的脸半遮着,只留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外面,骨碌碌的转着。

贴上了暖宫贴,很快小肚子就热了起来。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自从苏瑾笙回来了之后,她就觉得肚子不是那么疼了。

时间像是静止了。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沉默的坐在床边。

气氛一时之间尴尬了起来。

无意间撇了一眼旁边的塑料兜,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到现在都还没贴卫生巾。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拿起兜里的姨妈巾,是abc。

“你知道我习惯用什么牌子啊?”她拿着卫生巾,下意识扭过头看着苏瑾笙,轻轻的问了一句。

苏瑾笙干咳了一声,搪塞了一句:“随便买的!”

黎倾城撇撇嘴,在心底又碎碎念了一句死闷骚。

知道就知道呗,为什么不承认呢?

又不是第一次给她买了。

苏瑾笙这是第二次给她买卫生巾吧。

她初潮那次,就是他帮她买的卫生巾。

那时候她好像才初二,压根对这方面没有什么概念,妈妈走得早,也没有人跟她讲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她完全没有在意。

初潮那天她还吃了好几根儿冰棍呢。

结果吃完过后就觉得肚子隐隐作痛,没怎么在意,到最后越来越痛,中午自习的时候,痛得实在受不了了,打算去医务室,结果刚站起身发现凳子上全是血,那天她还穿着裙子,裙子被染了一大片,甚至还有血滴顺着腿流了下来,她吓得脸都白了。

班里的一些男同学还调侃她,简直无地自容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慌慌张张的攥着裙子跑了出去,脑子一片空白。

跑得很急,不经间撞了一个人,肚子疼,被撞得头也疼。

“没长眼啊!”她暴躁的吼了一声,结果抬起头发现是苏瑾笙。

苏瑾笙看到她,眼神中瞬间透露出一抹极致的寒冷,扫了一眼她裙子上的血,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闪过一抹快速得让人完全捕捉不到的担忧。

结果最后他就跟没看见一样,扭头欲走。

黎倾城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苏瑾笙就跟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拽住了他的衣角,“诶,苏瑾笙,我好像来例假了,你给我去买包卫生巾!”

她嚣张惯了,所以就连求助这样的话都说得理所应当。

苏瑾笙嗤之以鼻的反问:“凭什么?”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处于僵持的状态。

每次见面就跟敌人一样。

而那次,也是她第一次放下身段来向他求助,结果他居然落井下石,惹得她一阵窝火,当下毫不客气的说:“苏瑾笙,见好就收吧,稍微对你语气好点儿,你就得寸进尺了是吧?”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苏瑾笙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坚决的转身,走了。

气得黎倾城吹鼻子瞪眼的!

本来就是无助的时候,结果苏瑾笙却置之不理,她对苏瑾笙的憎恨又深了一层。

裙子脏成这样,她又不好意思自己去买,在学校平时又没什么朋友,那些人就尽等着看她出丑呢。

她都出来这么一会儿了,平日里那些虚伪的小姐妹,都没有人来找找她。

她只能灰溜溜的躲进了厕所。

坐在马桶上,捂着肚子,默默抽泣。

无助的简直就像只丧家犬。

这时候,厕所的隔间门突然间被敲了敲,她吓了一跳,鼻音很重:“谁?!”

外面并没有人回应。

就在她准备打开门看一眼的时候,突然间从外面扔了好几包卫生巾进来,都是不同牌子的卫生巾,最后又扔进来了一件外套。

这件外套她认识,是苏瑾笙的外套。

她连忙打开了门,看到苏瑾笙匆匆忙忙的疾步往外走,正好有女同学进厕所,看到苏瑾笙过后惊讶的低叫了一声,苏瑾笙尴尬的干咳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落荒而逃般的走出了女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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