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要离开医院回幽林别墅的最后一刻,秋香来到梅如雪的宿舍,准备向好姐妹说声再见。

房门虚掩,秋香敲了下进去,发现梅如雪正呆呆地坐在床上,眼圈红肿,泪流满面。她吃惊地问:“谁欺负你了,遭恶人强暴了?”

不问则已,一问,梅如雪越发哭得厉害,她边哭边说:“你才被柳叶飞强暴了呢!”

秋香急了,一跺脚:“快说!我可没工夫跟你开国际玩笑,更没工夫看你像林黛玉落泪。”

梅如雪止住哭泣,看着要走的秋香,责怨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你神经啊,我是那种人么。”秋香轻骂着,安抚哭得发抖的梅如雪,“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胡说八道,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梅如雪低下头去不想说,她佯装向门口走去,“再不说,我可要回幽林别墅了。”

梅如雪紧张起来,一把拉住秋香:“别走,我说就是。”

秋香抓住梅如雪的胳膊:“快告诉我,是不是你那个人见人爱的小白脸干的好事!”

梅如雪擦着脸上的泪痕,从头至尾开始讲述:“秋香,我后悔没听你的劝告,那个该死的石磊果然骗了我。那天晚上,我去酒吧找他,可我做梦也没想到,他居然正搂着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在嘴对嘴喝花酒,我上去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可你猜他对我怎么说,他竟当着那妖婆娘的面,毫不羞耻地说,我早就把你玩腻了,这年头,谁不是我用青春赌明天,我用青春换金钱,我要彻头彻尾改变,我不想再做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既然有三陪小姐,那就也该有三陪小伙,你是一个没什么油水的女人,我不想再把我大好的感情浪费在你干瘪的身上,我要重新设计人生,我要充分实现人生,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去干苦工,我要做一名职业三陪小伙。你听,这是人话吗?说完,他还在那一脸麻子的老女人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真恶心!当时,听完他的满嘴狗臭,我上去狠狠给了他一耳光,谁知,他竟丝毫不念旧情,反过来,把我给打得鼻口出血,我真恨死他了,恨不得他现在就从那新建的高楼上摔下去,摔成粉身碎骨!”

说到这儿,梅如雪擦了把鼻涕,气愤异常:“我真恨自己交友不慎,祸及一生。后来听说,那女人是钱氏集团总裁钱再生的老婆,真恶心,真无耻!有的女人咋这样呀!”眼泪,又落了下来。

这一瞬,秋香停留下思绪,刻意想了想钱氏集团和钱再生。接着,她表情忧怨,安慰梅如雪说:“光哭也不是个办法,有失必有得,世上好男人多如牛毛,等过了这一阵,再找一个。”

梅如雪摇摇头,一脸迷茫:“我这一辈子,恐怕不会再找男朋友了,就算再找,也只能在画上。”

秋香被梅如雪的话逗得扑哧一笑,她开导说:“你这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记得有本古书上说,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十室之内,必有俊士,也就是说,好男人离你不远,你要去发现,好了,别灰心丧气了,打起精神,慢慢再找。”

别看秋香这么说,颇像个爱情博士,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而且,还在为自己的逻辑暗暗直打鼓。由衷而言,一个女人若想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找一个靠得住的好男人,似乎比登天还难。

在秋香的劝慰下,梅如雪为爱心痛的感觉在慢慢减缓,她对石磊的堕落,在秋香这位“预言家”面前已无话可说,她只怪自己瞎了眼,竟认识了这样一个感情骗子,爱情贩子。还是母亲说的对:不要太轻信男人,那些誓言都是用来哄骗小孩的糖果。以后,她绝不再相信任何誓言。

突然,秋香被梅如雪放在枕头边的一张照片吸引住了,她拿起来仔细看着,问梅如雪:“这个戴面具和你合影的人是谁?”

梅如雪说:“石磊啊。”

秋香审视着这个戴面具的人,感觉似曾相识,虽然无法看到他的脸,但他的身形很像林竹青。她放下照片,关心地说:“遇上这种事,换了谁也不好受,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辞职,我要开一间茶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千村雪茶庄’。”梅如雪的眼睛里闪过一个女孩子坚强的自信。悲也好,喜也好,命运有时要创造!

秋香眼前一亮:“好啊,这个名字起得好,很有诗意,我支持你,说不准哪天我被炒了鱿鱼,我这甘十九妹还要投奔到你门下呢。”

两个女孩快乐地笑着,痛苦和忧愁,渐渐消失。

借着一股被秋香感染的兴奋劲,梅如雪一扫容颜上的厚厚阴霾,深感安慰:“到时候,我会和员工们举着双手欢迎你这位侠女,秋香,你真好!”

两个女孩再次快乐地笑,彼此重新找回了往日的信任和友情。

笑罢,梅如雪又恨那个石磊,她冲着窗外愤怨地说:“就让那个三陪小伙见鬼去吧!姑奶奶还不稀罕呢!”

秋香也随着说:“对!就让那个自以为找到了发财捷径的三陪小伙见鬼去吧!我们纯洁善良的女孩是不会稀罕他这种垃圾的!”

两个女孩又是一阵笑,笑过后,秋香说,她不能再停留了,其他人还在等她呢。临走时,她叮嘱梅如雪,若是再遇上什么困难,直接去幽林别墅找她,就算她帮不了,柳叶飞也会帮忙的。

梅如雪抱住秋香,眼里含着晶莹的泪,她舍不得秋香离开,但从窗口看到楼下柳叶飞他们已在等她,她也只好目送秋香下楼。

来到楼下,秋香犹豫了,不知上谁的车子好。毕竟,她只是个伺候人的小保姆,别人有权选择她,她却无权选择别人。

柯小南一拉车门,招呼秋香:“你和江户川坐我的车,林雅容和周雪芳坐柳叶飞的车。”

秋香答应一声,坐了上去。

车子发动,很快驶出市区,驶向幽林别墅——

路上,秋香回想着梅如雪的遭遇,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没想到满目繁华的大城市,到处是深不可测的陷阱。灯红酒绿下,不知有多少女人在迷失,不知有多少男人在堕落。灵魂和肉体,好像已一文不值。一不小心,一个纯真的女孩就成了善于捕捉猎物的男人的玩物。

车子到了幽林别墅,秋香下来,并没有随大家上二楼客厅,而是心有所挂地去了厨房。

当她环视十几天没有来过的厨房,她大吃一惊,整个厨房乱七八糟,一片混乱,就像遭了打劫。她顿时气恼,急忙俯下身收拾。

随着一阵口哨飘过,林竹青把随车捎来的几袋蔬菜和牛肉搬进了厨房。放好后,他围着秋香转了一圈,阴阳怪气地说:“我美丽如花的秋香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秋香发现林竹青正两眼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胸部,她没好气地说:“有恙无恙,管你么事!”

“哎,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小了说,你是我们家保姆,大了说,你可能会成为我媳妇。”林竹青的眼始终没离开秋香的敏感部位。

秋香用勺子敲了一下林竹青的头:“美的你,可真会白日做梦!”

林竹青抚摸着头,一股幸福的暖流在膨胀:“说来也怪,十几天没见你,我倒瘦了十几斤,这大概就是相思成疾。”

秋香一边忙碌,一边说:“你呀,不是相思成疾,是平时享受惯了,一旦失去别人伺候,就迅速消瘦、佝偻。我看呀,你大概是身上的零件有些晃荡,待会儿我给你用钳子拾掇拾掇。”

林竹青翻了翻眼:“你可真厉害,小嘴伶牙俐齿,就像当年唐伯虎点的那个秋香,要是我是唐伯虎,我也点你。”他走到秋香身边,随手拿起一支顶花带刺的黄瓜,喀嚓咬了一口,“嗯,真脆,真嫩,就像你的小嘴,就像你的小腿。”顺势,他用胳膊碰了一下秋香高耸的胸部,“你说这男人也真怪,个个喜欢胸部突出的美女,你和我姐的胸部都不错!”

秋香骂了句流氓,气愤地跑进卧室。

哪知,林竹青的脸皮足有三铜板厚,他跟进来,无话找话:“你说这个唐国秀,是不是当年那个打入华府追求美女的唐伯虎?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我怎么看他都可疑。”林竹青坐在床边,注视着早已气得脸色发青的秋香,“他该不是专程来点你的吧?”

秋香真的怒了:“你是猪啊,你会不会动脑子?”随手,她拿起一件衣服狠狠地摔在林竹青的头上,“你问我,我哪知道,有种你问他去!”

“不用问我也肯定,他是来点你的,你们是一伙的。”林竹青假想加推测,捕捉猎物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住秋香。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是侦探?你是算命大师?”秋香步步紧逼,“你少胡说八道!”她明确告诉林竹青,“在此之前,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秋香的手在后腰上抓了下,“我真烦你!其实,你长得倒蛮帅,可就是做人太差劲,整天没个正型。”

“谢谢抬举。”林竹青伸手示意秋香打住,“哎,妙就妙在这儿,正因为你们不相识,所以我才觉得他是来点你的,为什么呢?你想啊,也许他曾与你擦身而过,就突然喜欢你了,所以,这次就像个鬼似的来寻香。”林竹青很得意自己的判断,嘴角上还挂了份淡淡的妒忌。

“少来,”秋香不屑,“他一个画家,怎么会瞧得上我这个乡下丫头。”

“NO!”林竹青竭力推销自己的聪明,“这你就不懂了,正因为他是画家,所以才喜欢你这种清纯的女孩。”

秋香真的烦了,拉下脸制止:“快收起你这张破嘴,要让雅容姐听到,又要训你。”

林竹青望了望窗外:“没事,她正在楼上呢。”

秋香面颊含羞,低声说:“我一个烧火丫头,谁会喜欢?”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就很喜欢!”林竹青一脸坚定。

“少胡说!”秋香不信。

隐约间,她想起了梅如雪那张照片上的面具石磊,难道他真的是林竹青?这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林竹青,那林竹青也太会装了,简直演戏一流,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被他骗了,可恨的是,他居然还去做“男公关”,更可恨的是,他居然成了钱再生老婆的“男宠”。

“我说的是实话,我是很喜欢你!”林竹青要拉秋香的手,秋香用力甩开。

秋香不想再理她,低下头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忽地,那本《现代家庭》从文胸下露了出来,她急忙用衣服盖住,掩饰说:“你就知道欺负女孩子,也没看你干出点儿正事。”

“哪能啊,我可是天天在奋斗!”林竹青脸上闪着不容置疑。

“是在床上奋斗吧?”

秋香突然说出这句,自己也吓了一跳,好险啊,但已收不回,看林竹青反应吧。果然,林竹青一下子愣了,像是被秋香说中了要害,又像是被秋香点到了静穴。大约持续了有几十秒,他向外退着,“秋香,你可真会开玩笑,怎么突然这样说,我是那种整天睡懒觉的人么?”

“那你就继续奋斗去吧,关我么事!”秋香往外推林竹青。

“你真冤枉我了,我不是个懒人,我也想做点大事,可没人给我机会。”林竹青站在门外。

秋香说:“人贵自知,也贵自用,你好自为之。”

林竹青说:“你再这样说,我生气了。”

秋香往外赶林竹青:“那就快走,我还有好多活呢,我可没工夫陪你聊那些不正经的事。”

林竹青走出厨房,随口哼道:“可爱的女孩,我要给你我的爱……”

阳台上,柳叶飞冲厨房喊:“秋香,要我过去帮忙吗?”

秋香抬首:“不用。”

柳叶飞说:“中午为雪芳压惊,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秋香笑笑:“没事,大哥,我习惯了,你放心吧!”

柳叶飞说:“那好,有事喊我。”

“哎!”秋香答应着,继续忙手里的活。

不多时,春子开车来幽林别墅看雅容。

两姐妹聊得甚欢。雅容留春子在别墅住一晚,春子说:“好啊,我也享受一下竹林的惬意。”

但第二天一早,春子驱车离开后,柳叶飞发现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U盘不见了,那里面存有永春公司的全部商业秘密。他震惊了,一时不知所措。这个U盘的价值,如同公司的命。怎么办?他心急如焚,四下找寻,看雅容在整理衣物,他问:“我的U盘不见了,你拿了吗?”

林雅容感到意外。“没啊。”

柳叶飞意识到不好,惊讶地说:“完了,可能被谁拿走了。”

“会是谁?”林雅容也顿时紧张,她知道这个盘的重要性,随即,她猜测,“会不会是被猫叼哪儿玩去了?”

“不可能。”柳叶飞说着,继续翻箱倒柜,“那里面的资料是我们公司的命,如果被对手掌握,我们就很被动,即使我们改变一些原有的计划,可我们和客户达成的秘密协议,也必然会被对手利用。

忽然,柳叶飞脑海里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对,周雪芳!会不会是雪芳因爱生恨,真的要毁他?于是,他悄悄把周雪芳喊出别墅,直截了当地问:“我的U盘不见了,是不是你拿走了?那里面有我公司的全部秘密,一旦落入竞争对手,后果不堪设想!”

“我如果说不是你会信吗?”

“这么说,是你。”

“你太无情了,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雪芳,你真的要毁我吗?我可以放弃一切,但不能放弃雅容。”

“别说得这么好听。真让我悲哀,难道你就认定是我?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可你是个冷艳商谍,在商业上是无情的。”柳叶飞逼视过去,一股无形的力压向周雪芳。

“啪!”周雪芳给了柳叶飞一个响亮而又清脆的耳光,“好一个‘冷艳商谍’,是!我在商业上是无情的,可唯独对你柳叶飞是有情的!”

“这么说,你没拿?”柳叶飞摸着隐隐发疼的脸,有些尴尬。

“我不想回答,随你怎么想!”周雪芳重重地抛下这句,愤然走进竹林。

柳叶飞站在那儿,失落,失望,焦急,怀疑……一时间,各种念头纠集,错综复杂。回到楼上,他嘱咐雅容,此事绝不能对谁提及,否则事态一扩大,会影响公司发展。他让雅容放心,他会秘密调查,一定弄清此事。

林雅容恍有所悟:“不会是春子拿的吧?”

怀疑好友春子,对林雅容来说,很痛苦!

但事实摆在这儿,只有春子突然来了趟别墅,U盘就丢失了,还有,为了和好姐妹深叙友情,是她让叶飞睡客房,自己留春子同睡卧室的。很显然,从拿走U盘的便利条件上讲,春子无疑具有最大的可能!真要命!春子怎么会这样!她看柳叶飞愣在那儿,她碰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柳叶飞缓过神来:“我在思考,你的话提醒了我,我这就调查春子。”说完,柳叶飞拨通了市场部经理王兰的电话,要她立刻调查雅容的好友春子,不管获得什么信息,马上汇报。

果然,几个小时后,一个残酷的消息返回——春子,是大方集团游沧海的情人,也是商场上的一个很有手段的艳丽商谍,多年来,她利用自己的美色和温柔,已成功地打入多家公司,让数十名男员工或高管在她的石榴裙下泄露了本公司的商业秘密或绝密配方,给众多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

林雅容吃惊不浅,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春子那么好一个人,居然是大方总裁的情人,还是个很有手段的商谍。真让人不寒而栗!古有十面埋伏,今有好姐妹卧底盗盘。

不用再查,U盘肯定是被春子拿了。

出现这种状况,柳叶飞很后悔,后悔自己对周雪芳的怀疑。于是,他找个机会,对周雪芳歉疚地说:“对不起,我冤枉你了,U盘不是你拿的,是雅容的好姐妹春子拿了,她也是个商谍。”

“不用怕,”周雪芳安慰柳叶飞,“她能拿走,我就能拿回。”周雪芳很自信,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马到成功。

“你有什么办法?”柳叶飞还是很担心,这关系到公司的命运。

“女人的办法。”周雪芳不肯透露自己的打算和详情。

“你可别为了我……”柳叶飞联想到很多场景,有赤裸的交易等。

“我有分寸,我会让大方低头的,他们不敢公开资料,更不敢拿这些资料去获益,我会找到他们的弱点。”

周雪芳的话让柳叶飞吃了颗定心丸。他稍稍平静下来。

“我盘里的文件都加了密,第一层,是一组数字组合,第二层,是一组英语字母组合,第三层,是一组不常用的汉字组合,也就是说,他们想打开这些文件是不容易的,至少,需要几个星期,这就给我们找回来赢得了时间。”

“放心吧,我一定安全拿回U盘。”周雪芳很有信心,立刻就要上“战场”。不愧是一个冷艳商谍!

几天后,周雪芳和一个叫小金的影视红星在一幢豪华别墅举办了一场假面舞会,并邀请了大方集团的总裁游沧海和他的情人春子。

周雪芳戴着狐狸面具,穿梭在一张张恐怖的假面中。

她走到游沧海面前,温柔地说:“游老板,生意可好啊?”伸出手,她邀游沧海跳舞。美女相邀,游沧海自然欢欣。这样的舞会,他经常参加,不为别的,就为美女,图得就是一个刺激,神秘而勾人心魄的刺激。每张假面背后,都隐藏着一股冲动而又迷乱的欲望,都掩盖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远处,小金和春子正近距离地调情。虽然隔着面具,但看得出,两个人很快就会亲密无间、合为一体。

出现这种傻子也能看得出的效果,周雪芳很满意,这正是她所希望的。人类通用法则,美女难拒帅哥,帅哥难拒美女。隔着面具,那因好奇而产生的兴趣和冲动都在强烈地冲击着每个人的底线。

舞池里,灯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个鬼在作祟。

周雪芳香气诱人,游沧海神魂颠倒。乐曲中,游沧海的一只手贴在了周雪芳的大腿上,周雪芳没有拒绝,等游沧海的手来回抚摸,她恰到时机地拦下了:“游老板,我有笔很划算的买卖,想和你合作。”

“是么,什么买卖?”游沧海注意力完全不在这儿。

“女人的买卖。”

“哦?”游沧海身子一停,产生了兴趣。

“只要你把春子开了,我就是你的人。”周雪芳亮出了牌。

“别开玩笑,周小姐,这圈里谁不知道啊,你这朵冷艳的花,哪个男人吃过你,我想摸你美好的身材,都被你拦下。”

“这是两回事,只要你同意,咱就成交。”

游沧海不信:“这是唯一条件?春子可是我的老情人,她还打算给我生个儿子继承遗产呢。”

“你别傻了游总,其实春子是个多面商谍,她一面吃着你,还一面为香港的一家公司做事,你要不信,可以查她近期去香港的活动,你看她都见了谁?她见的正是你的合作伙伴。”

“有这事?”游沧海半信半疑。

“我可以提供照片。”

“我还是不信。”

“那你就等着公司完蛋吧,她会把你的秘密全部卖光。”

游沧海怕了,思考了下:“可她刚为我拿来了永春公司的绝密资料,我就要吃掉柳叶飞。”

“别做梦了,柳叶飞又不是傻瓜,他真的资料都在银行。”

“你怎么知道?”

“我有我的办法。”

“可我听说,你们好像是同学关系。”

“可我并没有从他那儿得到任何好处。”

“这么说,你是想从我这儿得到好处?”

“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我舍不得春子,她为我搞来的柳叶飞的U盘至今也还没打开,里面设置了很复杂的密码。”

“我可以帮你打开,我熟悉柳叶飞设置密码的风格,他一般设置三层密码,一层是数字组合,一层是英语字母组合,一层是汉字组合。”

“你真能打开?”游沧海兴奋起来,鬼面背后异常激动,“这太好了!你帮我大忙了!这下,我可以轻松打败柳叶飞,吃掉他的永春!”

“我和柳叶飞同学多年,很熟悉他的密码风格,我很快就能搞定!游老板放心。”

“你说,你想要什么?”游沧海很干脆。

“一,你把春子开了,二,打我帐上300万。”

“好,没问题。”

“那咱就这么定了,你什么时候把盘给我?”

“盘在春子手里,我回去就跟她要。”

面具下,周雪芳的脸上掠过一丝担忧:“哦,那你千万别说是给我,不然,春子会以为你移情别恋,拒绝把盘给你。”

“好,我知道了。明天见。”说着,游沧海离开舞池,去找春子。

回到大方公司,游沧海一改往日对春子的温柔,要春子马上交出U盘,他要请个电脑黑客解开里面的秘密。

春子问是谁。游沧海说:“你别问了,反正那人挺有本事。”春子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人了?”游沧海一笑:“确切说是遇上仙了,一个狐仙。”春子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整天折磨我还不够,又去勾引小姑娘。”游沧海说:“我说正经的,是遇上高手了,对方答应给咱解密。”春子看问题向来抓关键:“代价,我问你代价。”游沧海说:“不多,300万。”春子骂道:“糊涂!你傻啊,你敢保证她解密后不复制?她完全有可能把这些资料卖给钱氏集团。”游沧海说:“我认为她不会。”春子很气愤:“你怎么认为的,你和她上过床?”游沧海脸一扭:“别瞎说,怎么会呢,我只喜欢你。”春子说:“别自欺欺人,我还不知道你,搂着我的时候还想着狐狸,干着我的时候还想着妖精。我懂,情欲如水,流过了什么也没有。男人真无情!”

“言重了,言重了,说远了,说远了,还是把盘给我,咱冒一次险,反正,在咱手上也打不开。”

春子犹豫:“那你先告诉我是哪位狐仙。”

“她就是柳叶飞的老同学周雪芳。”

“什么?你疯了!”春子吃了一惊。

“怎么?她不就个女人么。”

“她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是个有名的冷艳商谍,你怎么跟她勾上了,小心咱们公司的机密被她搞去。”

“我懂,可她爱钱,爱钱就好办,你不也爱钱嘛。”

“她和柳叶飞的关系不一般,她不是为了钱找你。”

游沧海脸一沉:“那我问你,你去香港会见我们那个合作伙伴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幕后交易。”

“我是去见过那人,但完全是私事。”

“私事?这就说明,你也不忠诚于你的主子,由此推断,周雪芳也完全可以出卖柳叶飞。把盘交出来,我要信一回周雪芳。”

春子一时没话反驳,只好心不甘情不愿,交出U盘。

第二天,游沧海约周雪芳出来,把U盘交给了周雪芳,并要周雪芳尽快打开,尽快获取永春的机密。周雪芳早有准备,当天下午,慌称解密成功,把一组假的资料给了游沧海。

游沧海如获至宝,当即把这份资料分发给各部门,要他们按上面的情况运行。

接下来,仅2天时间,大方集团的帐上就划出7000万,后续的,还在调集。同时,据监视永春的员工说,永春公司的许多客户正向永春退货,说大方的比永春便宜多了。

消息确实,游沧海高兴得差点吐血,吞掉永春,已是指日可待。

形势如此大好,真要感谢周雪芳。

于是,他打电话约周雪芳出来喝下午茶,说要好好感谢她。一会儿茶楼见面,游沧海说:“周小姐真是高人,拿了你的资料,我就要打败永春,哈哈,当然了,我也不会忘了你那份,我已把300万打到你帐上。”他把手压在周雪芳的手上,“过不了几天,你这个老同学就要给我打工了。”

周雪芳一笑:“先别得意忘形,谁输谁赢,最后才能见结果。”

游沧海很自信:“有你在那儿卧底,我绝对成功。”

周雪芳抽出被游沧海压得发疼的手:“等你吞了永春,我就是你的。”

这个诱惑的确不小,游沧海眉头放光,称赞周雪芳真是个敢说敢做的奇女子。周雪芳冷沉下脸,不再言语。游沧海猛劲喝了两口茶,心里发誓一定要用周雪芳提供的资料一鼓作气击垮柳叶飞。

周一,面对大方集团的不断进货,春子冲进游沧海的办公室,提醒,这样很危险,很容易陷入不利的竞争境地,万一对手突然大量低价抛货,那大方就会损失惨重,甚至会破产。

向来自信、自负的游沧海,哪还听得进春子说的这些。他冲春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别大惊小怪,你就等着看大方吃永春吧。”

春子无奈,顿感大方大势已去,她跑回房间,痛哭一场。虽然她只是游沧海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但她对大方投入了心血。可现在,环视左右,大方这座大厦,即将崩塌!

果然,几天后,事情发生了巨大转变,原本被客户指责价高的永春,开始大量低价抛货。一时间,到大方要求退货的客户占领了公司大堂。得知消息,游沧海气得像得了半身不遂,手脚发凉,说话也不利落。紧跟着,真是雪上加霜,春子告诉他,周雪芳提供的资料全是假的,事实上,那些客户都是在配合柳叶飞演戏。

游沧海震惊了,很明显,自己中计了。怎么办?怎样挽回败局?他望着春子,寻求支援:“还有补救措施吗。”

春子摇摇头:“没有,我也要走了,我要去钱氏集团,那儿给我的位子是副总,将来,

即使我们打败了永春,我也不会分你一点好处,因为你是个混蛋!还记得你幼稚的做法吗?你听信什么诅咒大师,去诅咒柳叶飞,结果呢,你看看你众叛亲离的景象,自食恶果!”

说完,春子毫不留恋、毫不犹豫、愤然离去。

偌大一个办公室,游沧海成了孤家寡人,他瘫坐在那儿,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桌上的电话响了,他都好像没听见,迟迟没接。

与此同时,对大方集团的迅速惨败,柳叶飞很高兴。一个巨大的商业威胁终于灰飞烟灭。他很感谢周雪芳,同时,也隐隐担忧,万一哪一天周雪芳真的要毁他,同样高效的招数会不会也用在他身上?

揣着这份惶然,柳叶飞继续应付家里的一切。

这天下午,大家都在客厅喝茶,气氛很融洽。

几杯清茶过后,唐国秀突然说:“不知为什么,我越来越欣赏周雪芳,总感觉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波澜不惊的小插曲,令周雪芳很开心,她双眸温柔如水,闪动着对唐国秀的丝丝情意,一贯冰冷的容颜涌起两朵红云。

也许是要逗一下向来傲慢的唐国秀,在这一瞬,她走过去,大胆地说:“国秀,像你这样一个善解人意、潇洒自如的大男孩,我们女人都喜欢。”

唐国秀似早有准备,并未因此而受宠若惊,他笑了笑,目光投向林雅容。

林雅容不想接受唐国秀灼热的目光,低下头,心神慌乱。

此情此景,柯小南看后,禁不住与郑少华对视了一眼。

这时,方雨轩大概是又犯了文人的臭毛病,站起身,对周雪芳卖学问:“我猜,像周小姐这样的大美女,之所以喜欢唐国秀,是因为心灵上的孤寂。当然,也不排除有一种很深的恋弟情结。”

“你说的不错,”周雪芳压着不悦,还击方雨轩,“我的爱情法则:只要喜欢,无所顾忌!哪怕他是个有家室的富豪,哪怕他是个讨饭的穷光蛋!”她把目光投向林雅容,“你的爱情法则呢?柳太太。”

林雅容淡淡一笑:“我的爱情法则:对的时间遇上一个对的男人,结果我遇上了;不对的时间千万别遇上一个不对的女人,结果我遇上了。”她话语潜藏深意,别有所指。她就这样杀杀周雪芳的威风!

一旁,水上真美插话:“从气质上看,周小姐即使喜欢柳先生,也不会喜欢唐国秀,两者,有很大差距!”

众人一愣。水上真美这个汉语通说话也不看时候,搞不好会惹祸。

果然,周雪芳毫不客气:“我喜欢唐国秀,这又怎样!谁还能阻止?!”余音未散,她走出客厅。

众人面面相觑,为之愕然。

目睹此状,柯小南回了趟客房,随即下楼去追周雪芳。

一路追赶,终于在离独木桥还有几百米的时候,看见了周雪芳。她坐在那儿,正向山涧里扔石子,显然,那石子里携带了她满腔的愤恨或不满。她一直这样让人捉摸不定。

等柯小南走近,周雪芳回过头:“柯探长,你也要给我上爱情课?”她冷漠的表情,让柯小南眼角一颤。

柯小南说:“错,我对爱情没啥见解,我是来还你东西。”

“哦?”周雪芳多少有些奇怪,做商谍的思维立刻警觉,“是什么?”她盯着柯小南隐藏在背后的手。

“初恋的见证。”柯小南微微一笑。

“是么?”周雪芳满脸困惑,期待柯小南拿出“初恋的见证”。

“这个是你的么?”柯小南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条红纱巾,阳光的照耀下,红纱巾显得格外鲜艳!

周雪芳看着,久久不愿回复。

柯小南说:“我不想绕弯子,这红纱巾是你的。”

证据确凿,周雪芳坦然面对:“是的,是我的,但这又说明什么?指证我奸污了林雅容?”直到此时,她才深知自己误会了柳叶飞,原来叶飞真的没有看到过她给他的爱的提示。

柯小南利用心理学优势,直逼周雪芳:“如果我没猜错,这红纱巾是柳叶飞送你的,一句话,你们是初恋情人!”

周雪芳沉默,几十秒后,把一块大石子扔下山涧。

柯小南知道击中了要害,继续推测说:“几年来,尽管柳叶飞已结婚,可他仍对你念念不忘,情深意切,而你呢,也一直对他一往情深,初衷不改。恕我直言,就因为你一心想得到柳叶飞,所以你才借参加诗会之际,精心策划了这起预谋已久的夺夫案!也正因为你的巧妙设计,才使这个案子成了一起地地道道的幽林别墅疑案!”

“太过分了!”周雪芳满脸怒气,瞪着柯小南,“你不觉得你的推理荒唐可笑吗!难道一个女人也能奸污林雅容?”她站起来要走,“你凭什么追着我不放!”

柯小南镇定自若,以静制动:“是的,从生理角度说,你是不能奸污林雅容,但并能排除你收买别人完成你罪恶的阴谋。”

周雪芳冷笑一声:“荒唐,真是越来越荒唐!你柯小南也太侮辱人了,你就不想一想,如果是我用了这种卑劣的手段,那柳叶飞只会恨我,何谈还会爱我!除非你认为我们是同谋!”周雪芳咆哮着,不断反击小南,一声声质问,就像一颗颗炸弹!

悬崖边,面对周雪芳排山倒海的怒气,柯小南依旧以不变应万变。她保持冷静,眼神密切注视着周雪芳急迫而又混乱的表情,她想从周雪芳的愤怒中捕捉或窥探出疑案的痕迹。

咆哮过后,周雪芳蹲下身,一片凄风苦雨。好在,周围没有沼泽,不然,谁也不敢保证她不会跳进去。

面对这种状况,柯小南想了一下,策略地表达歉意:“对不起,在案子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我不能把你搁在案子之外,至少是思想上。至于你是不是主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想多说。”

周雪芳捂住胸口,从客观上为自己辩护:“既然你认定我与这起案子有关,那我想请教你,你从我哪儿看我像个疑犯?”她话语很轻,但明显透出力度。

柯小南说:“每个嫌疑人都善于伪装,基于这一点,就算你现在所表达的痛,我也可以说,你是在演戏。”

“既然这样,那你逮捕我吧。”周雪芳眼角闪着一份挑衅。

柯小南一笑:“不,我还没找到你直接的犯罪证据。”

崖下,泛上一阵凉风,周雪芳抖了一下。

面对柯小南这个心理学硕士,她感到无力再辩解,她现在只能做一只沉默的羔羊,任柯小南一刀一刀宰割。

“如果真的是你策划的,我会逮捕你,如果不是,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柯小南望着周雪芳。

“很荣幸,期待你的好消息!”周雪芳依旧那样冷漠,重重地说完,头也不回地向下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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