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阿瑟已将西南战区的所有美国陆军,包括艾克尔伯格的部队,统一整编为第六集团军,俗称“白杨树部队”,陆战一师也是“白杨树部队”的一员。

统领西南空军的肯尼是麦克阿瑟的左膀右臂,他当然希望陆军中也有这么一位,为此,他向马歇尔要来了克鲁格上将,并任命克鲁格为第六集团军司令。

克鲁格的军衔比艾克尔伯格高,资历也更深。在美国陆军中,克鲁格是一个很特殊也很罕见的人物,原因就在于他没上过一天西点军校,并且还是德国移民,加入美国陆军时只是列兵。

没有名校学历,也没有显赫背景,从小兵做起,最终位列上将,靠的完全是一种美国式的自我奋斗和坚韧不拔。麦克阿瑟这样描述克鲁格指挥作战的特点:“攻击时迅速准确,防御时坚韧果断,胜利时谦逊克制,我不知道他失败时会怎么样,因为他不曾打过败仗!”

实际上,麦克阿瑟和这位常胜将军在战前就是老朋友、老同事,麦克阿瑟担任陆军参谋长时,克鲁格是作战计划主任,两人知根知底,算是老搭档了。

克鲁格来澳大利亚之前,名气就已经很大了,但在太平洋战场和两栖登陆作战方面却还只能算是个新手,因此陆战一师的一系列动作甚至都走在了他们上司的前头。

陆战一师是一个具有相当独立性,且认为“老子天下第一”的部队。一位刚从美国本土调往陆战一师的军官对此感触颇深,评价说:“第一师认为他们就是整个海军陆战队。”

早在知道可能被派往格洛斯特角时,陆战一师军情处就派出两栖侦察队,利用黑夜掩护,三度潜入格洛斯特角进行侦察。侦察兵在丛林中有时活动一个晚上,有时一待就是11天之多。他们不仅制作了日军防御工事和道路的测绘地图,还与当地倾向于美军的土人取得了联系。

这种侦察方式极富陆战一师的特色,都是在刀尖上行走。侦察队去的时候坐鱼雷快艇,回来的时候只能靠划橡皮筏上岸,有一次与一艘装备精良的日军驳船不期而遇,双方激烈交火,差点就回不来了。

根据军情处搜集的情报,新不列颠岛上的日军总数约有80000,其中至少有6000到8000人驻守格洛斯特角,指挥官是松田严陆军少将。

相对于这6000到8000人,松田要防守的区域实在太大,这迫使他必须采取一种高度流动性的防御体系。两栖侦察队发现,所有可能登陆的滩头,松田都设有防御工事。

防御工事多了,于是工事里的日军很少能够做到足额配置,松田另外采取了一个办法。他把自己的指挥所兼补给基地设在离内陆不远的高地上,高地与各据点之间有小路相通,一旦有情况,他就可以派出机动预备队,实施紧急增援。

陆战一师搜集的情报为集团军的决策提供了依据。克鲁格决定发动一次佯攻性质的登陆,将松田的机动预备队吸引到那个方向去。

12月15日上午,克鲁格从“白杨树部队”中抽出一个骑兵团(只是番号,已不再装备马匹),从新不列颠岛的南面海岸滩头登陆,向当地的阿拉维机场进发。

但是松田并未上当,他一兵一卒未发。美军占领的阿拉维机场也只是个微型军用机场,早被盟军的飞机炸成了一片废墟,要守这么一个破烂玩意儿,不仅成本高昂,而且毫无意义。骑兵团只好撤回海岸的滩头阵地,行动实际上失败了。

对陆战一师登陆起到最大帮助作用的还是空军。依托南太平洋的布干维尔等新航空基地,“仙人掌航空队”与肯尼的第五航空队携手出击,对新不列颠的日军机场进行了轰炸,使得在登陆期间,日机无法攻击美军的登陆舰队及滩头阵地。

在登陆日期将近的时候,这种空中攻击越来越频繁。到了最后的准备阶段,除白天的轰炸,每天至少有一架B-24整夜在日军主要机场的上空绕圈子,一边绕圈子一边扔炸弹,平均每隔六分钟扔一发,炸不炸得到人机都无所谓,只求弄坏对方的神经,让日军整夜无法安眠就行。

12月24日,陆战一师在海滩上度过了圣诞前夜,接着便登上运输舰,穿越海峡向新不列颠岛进发。

12月26日拂晓,新不列颠海岸露出了它灰黑的轮廓,麦克阿瑟的“灵巧作战”也随之正式浮出水面。

为登陆编队护航的西南战区第七舰队开始进行火力支援。第七舰队是太平洋美军舰队中最弱小的一支,其规模完全不能与中太平洋第五舰队相比,甚至也不及南太平洋第三舰队,但一个半小时的炮击仍称得上是气势逼人。炮火好像是从船上流出去的,而不是跳出去的,一大堆不安分的橘黄色火焰,接连不断地消失于滚滚浓烟中。

天亮后,站在甲板上的陆战队员们终于看清楚了格洛斯特角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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