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日军掩护队的最初几分钟里,美军编队并没有立即开火。这是因为附近海岛上高耸的山坡回波掩盖了目标,以致战场情报中心的专家们无法准确研判出前面究竟有多少日舰,也不知道它们的配置和航向。

一切只能看指挥官的临场指挥和决断能力了。安斯沃思下令变航行队形为战斗队形,在接近日舰到中等距离时进行雷控射击。

接近是为了射得更准确,但缺点也显而易见——距离6200米,美军还没有开炮,日军瞭望哨就已凭借目力发现了美舰。

短时间内,安斯沃思无法再通过雷达分配射击,他只能集中所有火力,选择最大的或最近的目标进行射击,这个目标就是秋山的旗舰“新月”号。

雷控射击是利用雷达电波碰击敌舰,再通过反射,自动准确地测定距离实施的射击。这跟用测距仪测定距离的打法完全不同,理论上讲,应该达到百发百中的效果,所以美军在夜色中的射击相当准确,巡洋舰主炮的第一次齐射就命中了。

在战斗的前五分钟,三艘巡洋舰共向日舰倾泻了超过2500发152毫米炮弹(即六英寸炮弹),美军称之为“六英寸机关枪”。炮弹大部分落在了“新月”号上,“新月”号还没来得及发射鱼雷,雨点般的炮弹便摧毁了它的舰桥。正在指挥作战的秋山及其幕僚当场殒命,接着舰体沉入海底。

安斯沃思深知日军夜战中的法宝是什么,因此五分钟后即下令编队转向,以躲开鱼雷攻击。

理论上正确的东西,实战中未必都一一可行。日军掩护队的驱逐舰除“新月”号外,分别是“凉风”号和“谷风”号。安斯沃思以为五分钟的“机关枪扫射”足以把大部分日舰扫成筛子,但实际只打沉了“新月”号,“凉风”号和“谷风”号并未遭到射击,还拥有足够的反击能力。

在所罗门海战中,因为弹药中没有消焰剂,美军舰炮发射时的火光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从而为鱼雷攻击提供目标。美军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为前线提供的无焰弹仍然很少,三到四次齐射就打完了,再开火时,炮火刺目绚烂,在夜色中非常显眼,成为日舰理想的瞄准点。

“凉风”号和“谷风”号瞄准美军的炮火闪光处,将鱼雷管中的所有16条“长矛”鱼雷全部射出,随后两舰一边施放烟雾,一边撤出了战场。

安斯沃思编队转向时,日军发射的鱼雷正好到达美舰所在位置,处于编队中央的“海伦娜”号轻巡洋舰是日舰瞄准的基点,先后被四发鱼雷击中。以“长矛”鱼雷的破坏力,一发就足以击沉一艘巡洋舰,“海伦娜”号的舰体两头被炸得像折叠过一般。瓦罐不离井上破,壮士难免阵前亡,军舰也一样,“海伦娜”号在所罗门海战中多次死里逃生,但这次它没能逃过去,最终沉入了大海。

“海伦娜”号中弹让美军队形一度出现混乱。转向完成后的编队立即重组队形,以攻击新出现的日军第二运输队。安斯沃思看到第二运输队正在右转,于是下令编队进行机动,先一步占据“T”字横头阵位。

在“T”字阵位上,所有美舰均可发挥火力,而日舰只有第一艘“天雾”号可以还击。由于位置不利,日舰丧失了发射鱼雷的机会,“天雾”号连中四弹,“初雪”号也被三发炮弹命中,两舰慌忙撤逃。后面的两艘驱逐舰见美舰舰炮又狠又准,更不敢接战,也急忙掉头。

日舰都有一套躲雷达的办法,有的利用海岸雷达杂波进行掩护,有的驶离雷达的有效范围。安斯沃思在雷达荧光屏上看到只有己方驱逐舰,便下达了“所有火炮退膛”的命令。

出乎安斯沃思意料的是,原本退出的“凉风”号和“谷风”号又回来了。它们重新装填了备用鱼雷,准备实施第二次攻击,但此时美军编队已撤出战场,只得悻悻而返。

无脑的“电子狗”将他的主人秋山送上了不归之途,但秋山临死前将日舰分成三拨,被证明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安斯沃思在库拉湾与掩护队激战的时候,日军运输队已将1600多名陆军官兵和90吨补给物资送到了岸上。

因为没有雷达引导,日军驱逐舰在卸载完毕后只能各自寻找捷径跑路,其中“长月”号驱逐舰误入浅水海域并搁浅,天亮后被美军飞机击沉。在库拉湾海战中,日军驱逐舰共被击沉2艘,5艘受伤,包括秋山在内的300多人丧生,但是基本完成了运输任务。美军损失一艘轻巡洋舰,也没能阻止日军的增援行动,总体上是一次失利的海上阻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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