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知对方的秘密之后,最重要的是让他蒙在鼓里,照旧折他的顺风船,做他的春秋梦。肯尼有意不遮掩侦察机的行动,以便让今村产生一个错觉,即盟军尚不掌握相关情报,电报密码也没有破译。

今村安稳,就不会在这节骨眼上更换密码,以后还指望着他继续为盟军通风报信呢。

果然,今村没料到自己会泄密,他一门心思只想着选个黄道吉日,把打扮得金头银面的运输舰队送出海。气象学家向他担保,3月初日子不错,一连几天都是阴霾天气,盟军的飞机一定不会发现舰队的踪迹。

今村对此深信不疑。2月28日晚,在茫茫夜色中,八艘运输船排成两路纵队,在八艘驱逐舰、护卫舰的警戒下,向莱城开去。

庞大的舰队刚一驶离拉包尔港,麦克阿瑟就接到了“卡斯特”密码破译队的报告。很快,麦克阿瑟的作战命令传遍美澳空军驻地。此时,肯尼已在巴布亚集中了207架轰炸机和154架战斗机。另外在澳大利亚东北部的各个航空基地,还有86架轰炸机和95架战斗机集结待命,一旦需要,马上就可出动。

机组人员全都处于战前的兴奋中,各战机也如同即将上阵的宝马良驹,保持着奔上跑道前的良好状态。肯尼说:“我们将能全力出击!”

所有能出动的侦察机都已升空,在阴云密布的海面上进行搜索。1943年3月1日,第五航空队的一架轰炸机透过云层,发现了日军运输舰队,并确证舰队将沿新不列颠岛北岸驶向新几内亚。

飞行员立即电告莫港总部,但天气还是给日军帮了忙:在昏暗的天色下,狂风掀起巨浪,舰船在波峰和浪谷中时隐时现,骤雨也令海面上的能见度极度降低。随后出动的盟军侦察机未能再次追踪到日军舰队。

除了依赖恶劣天气掩护,舰队总指挥官木村昌福海军少将对舰队自身的防空能力也有着充分信心。空中,有盖斯马塔机场的“零”式机群护卫;海上,舰队的每艘驱逐舰都在防空方面做了特别加强,运输舰也增设了防空炮位,船员都是执行过瓜岛运输的老兵,他们操作着这些防空火力,组成抵抗盟军空袭的第二道防线。

3月2日晨,乌云开始消散,三架正在巡逻的B-25看到了不疾不慢航行中的日军舰队。

此时日军舰队的位置仍处于中型轰炸机和战斗机的作战半径之外,在无战斗机护航的情况下,肯尼下令出动重型轰炸机攻击,他先后派出了两波共40架B-17“飞行堡垒”。

无论是之前的海空大战还是瓜岛战役,日军得到的经验,都是美军轰炸机喜欢高空轰炸,而且命中率也不是很高。可是现实场景却与经验完全相反。

“飞行堡垒”不在高空,而是在8000英尺的中空,而且它们随后便一群接一群地吼叫着俯冲下来。当操纵着高射机枪和高射炮的日本水兵,看到巨大的双引擎轰炸机从桅顶高度轰鸣着扑过来时,全都给吓傻了。

这是“跳弹攻击”战术结业后的首次大规模集体表演。轰炸机投在水面上的炸弹,如石子一样纷纷落在运输舰的甲板上,其准确度和爆炸力可与鱼雷相媲美。

“零”式护航机群见状,急忙上前遮拦。论空战格斗,别说“飞行堡垒”这样的轰炸机,其他美军战斗机也无一是“零”式的对手,但飞行员们在实战中已经学会了一招,那就是不与“零”式进行空中缠斗。

“零”式最大的优势是机动性好,若与之缠斗,便是着了它的道。“飞行堡垒”不跟“零”式纠缠一处,能打则打,不能打则走。结果,“零”式机群不但未能掩护舰队,自己还被击落两架,而“飞行堡垒”只损失了1架。

当天运输舰一沉两伤,共有1500名日军士兵落水,日军驱逐舰捞起了其中的950人,随后两艘驱逐舰离开舰队,把这些人先行送往莱城。

日军舰队本可以像驱逐舰一样,以夜幕为掩护全速驶向莱城,但指挥官木村却没有这么做,他居然下令舰队减慢航速,在黑夜里兜圈子。

白天“飞行堡垒”的持续攻击,让木村意识到舰队行踪已彻底暴露。舰队如果按计划于第二天早上如期到达莱城港,中间还有一个卸人卸货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盟军毫无疑问会进行强大的昼间空袭,而莱城机场的日军航空兵又实力薄弱,据说因受到盟军空军的打击,连机场都关闭了,自然无法提供有效掩护,到时舰队可就惨了。

就空中掩护的能力而言,盖斯马塔机场的日军航空兵要强得多。那么为什么不停留在俾斯麦海海域,让自己继续处于他们的掩护半径之内呢?

木村的如意算盘是,依托岛上日军航空兵的掩护,先把白天撑过去,争取晚上到达莱城港并卸下人货。

这种算盘有着日本人一贯的精明,但是木村遗漏了两点,一是莱城机场的航空兵虽然不济,海岸高炮却可予以弥补;另外一点,则是木村根本想不到的,那就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空中打击即将降临俾斯麦,在它的打击力度面前,区区航空兵的掩护不过是螳臂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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